啦啦啦

作品:《佳音如梦

    进入四月淡季,佳音本想请假回家接母亲过来,谁知道韩母竟在家乡的养老院里上了班:
    “我去你那干什么呢?你要上班,又没有一个认识的人,我喜欢家里,离你爸爸也近。要是哪天你结婚了,有了孩子,我就过去好不好?”
    每每说到这里佳音便无语。母亲温柔的逼婚让她也慢慢有了恨嫁的心。坚强的时候会想,就这样过一辈子也未尝不好吧?到了四十岁,领养个小孩子,也算是圆满人生了。
    可是一跟母亲通完电话,佳音就觉得还是非结婚不可,人生那么长,少来夫妻老来伴呢。一眼望过去,未来的岁月长得都没有了尽头,只无边无际的冷清和寂寞,不结婚日子该怎么过?
    只是,茫茫人海,想找个合适的人也难。
    也曾在母亲的好言相哄下去见过陈军一次,但总觉得兴趣缺缺,以后再来电话,都推托没有再见面,对方慢慢也就淡了那份心思。
    沈放已经结婚,四月一日,愚人节。
    通电话的时候佳音笑他:“只你会挑日子。”
    “容易记啊,免得她老埋怨我忘记结婚纪念日。”沈放满不在乎地说。
    佳音心下一愣,他和她是什么时候结的婚?再回想,具体的日子竟很模糊了。她好像还没好好和他过过一个结婚纪念日,第一年的时候他出差在外,第二年她连着几天赶一个设计稿,忙得昏天黑地,别说是出去吃饭了,连庆祝的心情也欠奉。
    第三年还没到日子,他们的婚姻也已经到了尽头了。
    她并不着意记得那些日子,幸不幸福才重要,婚姻若存在,若珍惜,天天都是值得纪念。
    按下这些,只淡然地说:“你倒是偷懒成精了……我就不去现场了,免得到时尴尬。”
    “好,只是红包别少了啊。”
    “你就不怕我封包炸药?”
    “你会吗?”沈放嘁她,“你放炸药我才高兴,说明你心里还是有我的,总比你淡淡的满不在乎强。”
    “你倒会想,都要结婚了,还盼着前妻对你念念不忘。”佳音嘲弄地笑,“还想要享齐人之福啊?”
    “佳音,”沈放停了半晌轻声叫她,“我很抱歉。”
    抱歉什么呢?往事不可追,因而平静地说:“我都不怪你,就忘记吧。”
    挂了电话后,韩佳音哂然一笑,她这是不是太大度了呢?前夫结婚,还能坦然说恭喜。她和沈放最后的日子过得并不开心,感觉总是在争吵,度日如年。
    而现在,竟如朋友般,淡然得仿佛那一段婚姻都没有发生过,所有曾痛得撒心裂肺的背叛就好像做的一场并不愉快的梦。
    或者,他们本就只适合做朋友,做夫妻,太勉强。生活里那么多不同的意见,那么多不容磨合的差距,只在夫妻之间才会放大,然后终让人、让日子变得不安。
    林公子最近也总不安身,去了几天总部,之前轰轰烈烈盛传老爷子要把他调回总部,佳音听到这个消息时,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以前他偶尔来几天,生活里有他没他总差不多,可是他天天出现在面前,一下子要不见了,连公司里的气氛都沉闷了很多。
    只何咏心仍是老样子,做事情向来一丝不苟,认真得让韩佳音都怕,对谁都是一副拒之千里公事公办的样子。
    只是,他到底还是回来了,几日没见,嘴角竟长了水泡,水汪汪的似乎一碰就要破。
    仍旧一副花花公子的欠扁样子。
    佳音问他:“你不是要回总部了吗?”
    林公子脸上含笑,不正经地说:“本来是,不过太舍不得你了,所以嘴巴磨起泡了也要争回来。”
    信他鬼扯。佳音笑,心里还是开心的,能留下当然好,有一个熟悉的人罩着她小,老百姓的日子才好过。
    只是,更经常地赖到佳音家里去喝酒,买很多很多的菜和饮料还有啤酒,说:“韩佳音,我瘦了啊,这几天花你要给我好好做菜,把我养胖。”
    却到她家里打电话给何咏心,刺激她:“何副总,何女士,我在佳音这里,她煮了好多菜,我们两个吃不完,你要不要过来?”一副甜蜜蜜的小样子。
    骇得佳音在厨房里差点拿菜刀出来砍他,要拉她一起下水也不要用这种方式吧?
    所以,好几天,佳音都宁可躲他远点,一下班关机,满街上溜达。
    终于以为太平点了的时候,那天还没回到小区,就远远看见林木正倚在他那辆骚包的红色跑车(据他说是牌子货诶,只是看见佳音眼里车都长差不多样)前,看见她,哭丧着脸扑过来:“亲爱的,连你都不要我了吗?”
    岗亭里的保安员眼睛都看得发直,韩佳音就更是头皮发麻,偏两只手都提了东西,只努力撇开头,提醒他:“林公子,不,林总,形象!”
    后知后觉,某人终于感觉到外界不同平常的注目,却仍很厚脸皮地嘻嘻一笑:“唉,没有办法啊,人长得帅回头率就是高。”
    被他气死,却还是不得不把他领回家,因为林公子摆着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妇样,她若不答应他就有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架式。
    佳音一点也不怀疑林木正的表演天赋。
    所以,林木正在她家里吃得摸着肚子舒服地叹气:“佳音,世上也就你一个好女人了!”
    佳音也只是奉送了一个大白眼,没好气地问:“怎么,又在何副总那碰了钉子了?”
    “别和我提那个女人!”林木正皱眉,“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我站在街上招招手,大把的美女跟在屁股后面跑。”
    佳音听得失笑,能让林公子如此幽怨,想必是打击颇深,因而就问:“她又怎么你了?”
    “没什么。”林木正闷闷地躺在长沙发上,“今晚我在你这里睡好不好?”
    “不好,”佳音一口回绝,“我怕我晚上耐不住寂寞□了你,到时你赖我终身就完了。”
    林公子闻言哈哈大笑,一边作解衣服状,一边唱:“来吧,来吧,快点来吧。”
    佳音见状一口水差点喷出,两个人都齐齐笑得打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