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监牢大厅

作品:《黑暗学徒

    “埃鲁森、苏伊、兰托娅你们还好吧”迪雷达瓦一着地开始搜寻同伴,所幸他们彼此相隔不是很远,才一出声就得到回应。
    “嗯……还好,只是断了两根肋骨。”苏伊摸着腰部忍痛回答,他身旁就是埃鲁森和兰托娅,看样子也没有什么大碍,只是魔力透支没有精神回答。
    他们之中伤最重的要数佣兵首领巴鲁恩,他被守卫者直接击中,倒现在还躺在地上呻吟,也不知伤到了哪,还有些魔力的兰托娅马上施展治愈术为大家治疗。
    “这是哪儿?”
    稍微恢复了些元气后,人们才开始打量自己所处的环境。
    “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对啊,还有股难闻的臭味,也不知道是从哪来的”
    为了保持仅剩不多的魔力,兰托娅和埃鲁森同能再用魔法,连发个简单的照明术的很困难。
    苏伊拔出精灵之光,借它的光芒来查看四周的情况,这柄刚才不能拔出的名剑,现在倒到派上用场了。
    “啊,有人!!”
    随着逐渐亮起来的晕黄剑芒,兰托娅这才发现自己身旁竟坐着一个人,吓得她立刻尖叫。
    佣兵们快速亮出了手里的武器,由于对巫师的恐惧尚在,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只会让他们更加紧张。
    虽然光线昏暗看不清对方的面孔,但依稀可以辨别出是一名人类男性,模样十分邋遢,活像贫民街的难民或乞丐。先前那股难闻的恶臭就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察觉这点后,大家都纷纷掩鼻远离。
    自伤痛中缓缓苏醒过来,躺在地上的巴鲁恩也发现黑暗的地方并非只有他们,就在他的对面就坐着两个模糊的身影。
    “嗤!”
    有人点起随身携带的火把,驱散了浓浓的黑暗。
    在火光的照射下,埃鲁森看清他们正处在像一个烟囱般椭圆型的石室底部,大家就是从上黑呼湖的洞口方滑落到这里的。
    高耸光滑的石壁根本无法攀爬,就算可以借助法师飞空的本领,也未必能达开已经被佩迪内关闭传送通道,如果找不到出路的话,他们所有人都会被困死这个囚牢里。
    仔细聆听,在石室之外依稀可辨断断续续的说话声。看来,除了他们所在的这间以外应该还有别的石室,就如同被分割成数块的圆型监狱,彼此之间都隔着粗厚高深的石墙。
    在这间亡灵巫师的自制的监狱里,除了刚落下的埃鲁森等人,已先有三人。
    一个是先才见到的乞丐男子,在他对面靠墙的角落里则坐着一个矮人,长着满脸浓密的红色大胡子,穿着与树皮无异的褐色短衫与皮裤,手中握着雪亮且与身高比例不相符的大斧。
    红胡子矮人身边不远坐着一个的黑衣少女,她身着森林漫游者特有的绿色斗篷,胸前佩带着银色的三级冒险者徽章,在腰间还挂了一把精巧的匕首。虽不是像精灵之光那样的宝物,却也价值不菲,若隐若现的精灵文字配着精巧花纹的装饰,怎么看都是高档货,拿到拍卖行的话最少也值三千金币。
    宽大绿色斗篷下,是一张秀气的脸,黑色的眸子暗淡无光,不怎么有精神的望着埃鲁森诸人。
    “嗨。”
    乞丐男子和首先众人打招呼,他也是一袭黑衣,浑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活像在魔兽洞穴里呆了几年。若不是他腰间系有攀爬的专用钩索和偷盗必备的万能钥匙,人们还很难看出他的职业是竟是盗贼。
    真没想到在号称“三王治世”的和平年代,还有如此不讲仪表的盗贼,随便拉个流民出来也比他干净,真怀疑身上带着如此招摇的臭味如何近能人身偷盗?
    “先介绍一下,我是盗贼斯托,虽然是这间牢房最早访客,但关于这里的具体情况还得问他们。”
    斯托把手一偏,指向对面的矮人和少女。
    “请问这里是……”身为太阳神殿的候补神官,埃鲁森在学习神学就通融多种语言,他边走边说着精灵通用的祖鲁语,现下埃鲁森已认定少女是个半精灵。
    相比之下,精灵要比矮人容易亲近,埃鲁森询问的对象自然也是半精灵少女。但他并有得到想要的回答,对方只是睁着一双晶亮的大眼睛,就在他想是否自己有什么失礼的地方时,一旁的矮人出声了。
    “这是克里恩的地下迷宫。”矮人用粗嘎的嗓音回答;“我是拉尔夫,地穴矮人工匠大师的小儿子。五天前被抓,这小妮子被下了沉默咒语不能说话,至于你们要问的事,还得帮她解了沉默咒才知道。”
    望着连连点头的半精灵少女,埃鲁森的心里打起好几个问号。
    精灵族的种类虽然繁多,但和人类相象的却只有四五种。虽然少女有一张秀气的脸庞,但与绝美的精灵族相比还是太平凡了,而且精通魔法的精灵,怎么可能轻易的就会被下了沉默咒,这其中必定有什么古怪。
    “帮她解开咒语。”
    尽管对半精灵少女的身份还有所怀疑,埃鲁森还是让兰托娅解开了亡灵巫师所下的沉默咒语。
    “在慈爱女神的庇护下,解除此人所中的诅咒,恢复原有的健康。”
    兰托娅解开半精灵的沉默咒,她感激的回望一眼;“我叫莫亚,两天前被巫师抓来。至于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应该在黑森林的地底深处,是古代地底迷宫的入口大厅。”
    被误认为半精灵的少女就是刚从格里格逃脱的莫亚。
    借着新法皇即位的特赫,在监狱里整整蛰伏三十年之久,莫亚联合其他的重犯一起秘谋越狱。她为了躲避监狱的追兵,没有跟随麦达罗等人一起扮做光明圣教的人员离开,反而从先人开凿的采矿道进入深邃的幽暗地域,打算利用地穴矮人的通路前往白蔷薇镇西南方的港口城市——安德。
    却没有料到在地道里遭遇一头成年地龙,同行的小盗贼路奇险些丧命,虽以“灵魂交换”的法术打败地龙,也救了已经奄奄一息的路奇,可他从此只得一地龙的身份生存,年轻的小家伙并未发现事情的严重性,他却认为有地龙威武的身体很好,至少不会被别人欺负,比起原来的身体好了不知多少。
    在地龙居住的山洞里,莫亚惊异的发现了某位古代法师
    遗留的物品。在魔力恢复后,她用了足足两天的时间才解开箱子上的五道封咒。
    由魔力保持的影像里得知,那些东西的主人是千年前月与夜之神的最高大祭司阿瑟斯·加西亚·哈斯。那时暗夜精灵尚未同如今的黑暗神殿决裂,二者共同侍奉黑暗主神之一的月与夜双生神。
    神殿发生分裂前,阿瑟斯率领着神殿骑士与地下的妖魔发生了争战,年老力衰的大祭司最终没能回神殿。人类与暗夜精灵为了由哪一方出任新一任大祭司争执,最终导致两个教派分裂。
    阴差阳错的,莫亚在逃避大批巨毒剑蛛时从幽暗地域掉落迷宫,她和路奇早在被剑蛛追赶之初就失散了,那个胆小鬼白浪费了地龙的强壮身体,一见张牙无爪的剑蛛扑过来就往回跑,完全不顾莫亚在身后愤怒的斥骂。
    发现埃鲁森的怀疑的眼神,莫亚知道他肯定以为自己是个半精灵,这都是因为额间月光精灵冠的缘故。对此,莫亚也未加以更正。相比特级重犯的身份,游走于世界各地的半精灵反而更能让人接受。
    听了莫亚的话后,牢房里的众人陷入了死寂一般的沉默中,最后还是埃鲁森开口,才解开了好像咒语似的沉寂。
    “没想到在黑森林的地下还有这样的地方?”饱览所有神圣帝国的藏书,埃鲁森却从不知道,在安尼西亚的众多古代遗迹里,还有这么一处神秘遗迹。
    “可能是年代过于久远,被遗忘了吧。”
    知道自己的话有些让人难以相信,莫亚也不以为意,她也是刚从大祭司阿瑟斯遗留的卷轴中才得知,这样的遗迹在安尼西亚随处可见,多半是由于古代战争所造成,因战争而湮没在历史中,最终变成荒凉的废墟。
    大祭司遗留的物品中就有一本完全由魔兽皮制成的书卷,上面清楚的记载了不少类似的古代遗迹,那可是在历史中都没记载的珍贵资料。
    “说不定这里藏有大量珍贵的宝藏,不然要迷宫做什么?”原本靠在墙边休息的盗贼托斯猛地插上一句,听别人说了这么多,他最感兴趣的只有关于宝藏的事。
    “不,可能是古代的封印。”对此,埃鲁森持相反的见解,没有人会如此费事的在黑森林地底制作迷宫来藏宝藏。这迷宫多半是用来阻止闯入者的障碍,在魔怪横行的大黑暗和魔导时期,这样的封樱烘处可见。
    虽然埃鲁森出发的观点正确,却稍微偏离了一点轨道。这个遗迹确实是古代的封印,但它的年代却比大黑暗更加古老,可追溯到神族同在的大蛮荒和精灵时期,那还是巨人与龙族争霸的远古时代。
    隐藏在地下迷宫中的,是古代两大主神殿之一的月神之殿苏底克。在诸神战争后后便沉没到地底。
    亡魂大法师佩迪内不知迷宫的真相,他只是隐约感应到地底潜伏着一股巨大的能量而已。
    “问题是我们怎么办,现在可不是讨论遗迹和宝藏的时候。”矮人拉尔夫站起身,似乎十分的恐惧的说道;“根据我们祖先的传说,这里以前是个古战场,封印着大蛮荒时期的可怕怪物,还是想办法快点离开的好。”
    “大蛮荒?!”
    拉尔夫的话在人群中又一次引起恐慌,那是远比大黑暗更遥远,尚在诸神沉睡之前的遥远年代。人类在那时还没出现,对他们而言,这只是存在于传说中的神话故事。
    “不行。”
    莫亚摇摇头,虽然她也想离开,但受迷宫入口封印的影响,传送魔法和徒步都无法离开,除非能找到控制反魔法的装置,否则大家将一辈子被困在地下;“这个地下迷宫设有束驳咒和反魔法装置,所有生物都是有进无出,除非解开位于迷宫中某处的机关,否则谁也不能离开。要不然巫师何必让其他人进入迷宫,早自己一步得到封印内隐藏的宝藏,他也没有必要把我们囚禁在地下监狱里。”
    “宝藏?”托斯死鱼般浑浊的双眼在听到这个词后顿时圆睁,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地下迷宫有宝藏的确切肯定。
    “应该是某种宝物吧,具体的连巫师自己也不太清楚,他在这鬼地方待了三百年都没有结果,所以才不断的抓冒险者放到迷宫里,试图寻找解开封印的途径。”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内幕的?”照理说,既然知道这么多内幕,为何还回被抓进监牢大厅,无论怎么想都很可疑。埃鲁森甚至产生了“莫亚是巫师打入囚犯内部的奸细”这一类荒谬的想法。
    “我居住在附近的一个小镇,是无意中来到这里的,为凑数他才没有杀我。”
    牢房里又一次恢复到死寂静的沉默,连周围的说话声都停止了,显然其他牢房的人也听到他们的谈话。
    “那……我们到底该怎么办?”这次是问话的是盗贼托斯,他现在比较关心自己的性命,知道连那个恐怖的巫师都不能解开封印,财宝顿时变得遥不及。
    “巫师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把通向迷宫的大门打开,让一定数量的冒险者下去探险,我们只有在那个时候才能离开牢房。”莫亚说出了他所知道的,这的确是众人唯一的出路,也是一条不归路,解不开封樱蝴们一样得死。
    “那就是说,只有解开迷宫里秘密才能离开……”埃鲁森自语,在脑海里想着自己学到的关于迷宫一类的开启方法。
    “谁也不知道在迷宫里究竟有什么,先不要管那传说中的魔怪,我们连巫师都赢不了,就算是侥幸解开封印,也逃不开他的魔掌,最后一定会被杀掉的……”
    “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不试试看怎么知道不会成功,而且在那里等待着我们的,未必就是死亡。”
    冷冷地看着沮丧的佣兵们,莫亚颇看不起他们如此轻易就放弃了生存的机会,她绝不会坐以待毙,
    第三次沉默降临,这次再没有人提问,大家都在心里思考如何度过接下来严峻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