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初夜给了谁
作品:《漂在东莞的那些日子》 一觉醒来,已是早上九点。老爸昨天告诉我下乡不回来。我乐得一人轻松自在,晚上躺被窝里看校旱到凌晨三点才睡,结果闹钟响了也没听到。打开手机,显示几个未接来电,一看,全是班主任打来的。赶紧回过去,将声音放得低低地:
“老师,我病了,今天不能来校了,给你请个假。”
老师问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高三了,对于我们这些考学无望的学生,老师也乐于我们留在家里。这样,他们也就有更多的精力去辅导那些尖子生。尤其是对我这样的,长得还有点儿好看,但又对老师的升学率毫无帮助的,属于班上的不稳定因素。那些同样考学无望的男生,青春期的蠢蠢欲动使得他们像猎犬一样到处行动。我的座位里,时常会出现一些莫明其妙的信件及小礼物,那些男生相互之间还会争风吃醋。班主任老师为了维稳,也早希望我这样的学生能主动提出留在家里待考的要求了。
明白老师的心思,但对我,如果家里好呆,我也早不想去那鬼学校看到那些鬼男生了,一个个青涩不说,还要么萎缩要么猥琐的,谁看得上眼啊。老班真是小瞧我眼光了,哼。
请了假,安心拿起昨晚的校旱继续看了起来。正入迷中,隐约听到客厅里有人在说话。细听,是老爸和一女人的声音。
不由怒火上升,老爸肯定又带不三不四的女人来家里了。爬起来冲进客厅,准备摔个什么的把那女人轰走。谁知刚冲进客厅,不堪入目的一幕便映入了眼帘。只见老爸抱着一个女人坐在大腿上,头埋在女人两只硕大的白花花的**间,嘴里含着一只不停地在吮吸,一手摸着一只不停地使劲在揉捏。那女人闭着眼,半张着嘴,不停在“啊啊啊”地**着。
听到脚步声,老爸慌张站起来,那女人一时站立不稳,“啪嗒”一声重重摔在地上,两只**晃得更耀眼了。
一时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啊,小云,你怎么在家,今天不用上学吗?今天是星期几啊?”还是老爸先打破僵局,问道。
看到老爸语无伦次的难堪样子,我更来气了。自打和妈妈离婚后,老爸是几天一个女人,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勤快,今天居然带到家里来了!
“爸,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带这些鸡婆来家里啊!要玩自己到外面玩去,省得我看到,真恶心!”
听到这样说,那掉在地上的女人一个翻身爬起来,冲到我面前,手指着我鼻子骂道:
“你说谁鸡婆?你说谁鸡婆?有种你再说一次!”
我把她的手拔开,眼睛冷冷地看着老爸,一声不吭。
老爸看看我,又看看那女人,想说什么嘴张了两下,又吞了下去。半晌嚅嚅了一句:
“爸爸不知道你今天……”
“老张!”那女人打断我爸的话,声嘶力竭地喊到:
“你说,你是不是说要娶我?告诉你女儿,是不是的?”
“是是是,是的,以后再说这事,以后再说,好不好啊?”老爸转身又去哄那女人。
我转身跑出家门,任老爸声音越去越远。
学校不能去了,街上转了下,乱哄哄地让我心更烦。现在,我该去哪儿呢?
想起了老妈,但很快打消了念头。老妈现在那个家,不去也罢。那个男人,永远一头乱蓬蓬的头发,胡子拉碴,吃饭时总要沾一两粒米饭在嘴边,让人看着吃不下饭去。偶尔跑去看老妈一回,回来时总是发誓以后再不去了。真不知道以前那么爱干净的老妈是如何能忍受的。我可怜的老妈啊。
但现在,可怜的我该去哪里呢?
拿起手机,拔打了表姐的电话,表姐要我坚持到高考,完了后去她那里。好吧,那就先这样吧。
高考终于结束了。不等结果出来,我便打点行装,去了表姐在南方的那个城市。
熙熙攘攘啊,人潮涌动啊。
这个城市一下子花了我的眼睛,也一下子让我爱上了它, 它应该适合我们年轻人的。我打消了只在这度假的想法,决定留下来,并努力让自己在这儿站下脚去。
但很快,现实就打破了我天真的想法。
一个只有高中文凭的人,在这里几乎找不到像样的工作,而答应给我工作的,薪水算下来,远远不够一个月的生活费。
在酒店歌厅上班的表姐安慰我不用着急,反正和她住在一起,暂时还不用为生活着急,要我慢慢找工作。但一个月下来后,仍然一无所获,我有点着急了。
因为害怕回到原来那个环境中去。
又过了一个月。
好不容易这天晚上休息的表姐说拉我去一个让我开眼界的地方。
去了,才知道是一个酒吧。
眩晕的灯光,震耳欲聋的音乐,台上是穿比基尼走台的小姐,台下,是比街上人潮还拥挤的人潮,耳畔,是一浪高过一浪的呐喊声与尖叫声。
我年轻的心脏在这儿找到了宣泄的快乐。
舞了一曲又一曲,喝了一杯又一杯表姐递过来的啤酒。我的头开始胀大起来,快感在一点点地堆积,这两个月找工作带来的郁闷,家乡老爸老妈的故事,都在我的摇头晃脑中变得渐行渐远。
跳啊,喝啊,喊啊,真快乐啊。感觉自己的身体随着音乐,一点点地在幻化。
“妹,别跳了,来,跟姐来。”
表姐穿过人流,将舞池中的我拉了下来。
“妹,这是我朋友健和林,姐介绍你们认识下。”
我抬起晕乎乎的头来,眼前,出现两个迷离模糊的高大身影。
“这儿太闹了,我们去外面吧。”不知是谁提议的。表姐便上来挽着我手臂,我晕晕乎乎地跟着表姐往外走。
走出酒吧,被清凉的风一吹,以前从没喝过酒的我便渐渐不省人事了。
浑身痛疼地苏醒过来,勉强翻了个身,发觉竟然不是在表姐的出租屋内。惊讶万分想爬起来。但很快,我 发觉哪儿不对劲了———白色的床罩下,一片暗红色的血色!
“不!”巨大的惊恐袭来,我忍不住大叫起来。
表姐进了房间。
“姐!”我抓住表姐的手大哭起来,泣不成声。
表姐抚摸着我的背,默不出声。
哭着哭着,我慢慢清醒过来,惊讶地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盯着表姐看:
“姐……你……你知道??”
表姐还不出声,我愤怒地大叫:
“这是你安排的?”
表姐还是不出声,我哭倒在床上,歇斯底里。
表姐等我哭累了,慢慢扶起我来,对我说:
“妹,别哭了,你听姐慢慢说啊。”
我躺在床上,精疲力竭,动弹不得。表姐慢慢说道:
“妹,你别恨姐,姐是为你好啊。”为我好?为我好能这样对我吗?
可我嗓子痛,浑身痛,说不出话来,只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笼罩了我。
“妹,你千万别这样,不然姐会恨自己的。”
表姐流着泪对我说。
“妹,实话跟你说吧,姐其实并不是在歌厅工作,姐其实就是人们嘴上说的那种出台小姐。”
我惊讶转过头去,认真地看着表姐的脸。表姐脸上丝毫没有欺骗我的神情。
“姐初来时,和你一样啊,满心想找个正经的工作,可结局和你一样。后来,慢慢也在姐妹的带领下,走上了这条路。”
“妹,姐是过来人,知道过了这一关,只要过了这一关,慢慢也就好了。妹,女人,如果不趁年轻时多挣点钱,到老了,想挣也挣不到了,像你我这样的人,要靠山没靠山,想靠家靠不了。妹,姐知道你家的情况啊,姐是打心眼里心疼你啊。姐绝对不会害你的。”
姐的话,句句击打在我心坎上,泪,又流了下来。
“妹,知道你难过,你快看,这是那人给你的钱。”表姐拿过放在床头厚厚的一叠钱塞在我手上:
“妹,你看,你的难过会有这些来弥补的。”
“妹,姐这两个月故意不太管你,让你自己去闯,其实姐早知道,你一定会闯得灰头土脸的,这是姐早已预知的结局了。”
“这两个月里,姐相信你也看到了,这里是金钱主宰一切,大家笑贫不笑娼,这里,有一大批像你像我这样的人在从事这样的职业。妹,是的,我们都是把它当做一种职业在做的,有能力的人凭能力挣钱,我们没有,但我们有年轻有美貌啊,妹,这也是一种能力,我们为什么不利用起来呢?”
表姐看我渐渐平静了下来,扶我起来,看着我眼睛,异常认真地说:
“妹,恨姐不?”
我看着表姐的眼,泪水又下来了,咬着牙慢慢地摇了摇头。
表姐抹了下泪水:
“真的不恨姐吗?”
“真的不恨,姐!”
我和表姐相拥着哭成了一堆。
那天晚上,表姐没有出去工作,带我去海边转了一晚,陪我看海景,吃海鲜,踩沙滩……昨晚的事,我们谁也没有提及。
但我心里,一直在想着一个问题:我的初夜,到底是给了那两个迷离模糊身影中的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