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作品:《无性婚姻》 自从发现他在外面花心后,我就再也没有原谅他,我已经对他非常厌恶,看他一眼我就恶心得想吐。他和小梅那种烂女人都睡过了,谁知道他会不会染上性病?说不定他早就被小梅传染上艾滋病了呢,我还想多活几年,可不想做一个无辜的受害者。我像患上了心理洁癖,碰都不让他碰我,更别说和他过性生活了。
其实,我对史小鹏的“制裁”,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相反这倒让他更加肆无忌惮地到外面拈花惹草。史小鹏是个喜新厌旧的花花公子,这几年,随着他的轮胎店的生意一天天兴旺起来,他有了一点积蓄,本性中好色的潜质更被他发挥到了极致。
再好的女人,只要他玩厌了,就会像一件旧衣服似的,随手就扔掉了。很快,那个风骚的小梅也被他玩厌了,他就开始到外面找刺激。
有一次,我从娘家回来,忘了带钥匙,就顺便路过史小鹏的轮胎店拿钥匙。史小鹏不在,听他的同事说他在隔壁的洗头店洗头。我进去的时候,他正和一帮洗头女说说笑笑,见了我,史小鹏马上不吱声了。那帮打扮得十分妖艳的女人都用惊奇的眼神看着我。从这些眼神中我发现史小鹏与这些洗头女关系非同寻常。
一天吃晚饭的时候,我发现史小鹏垂头丧气,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直觉告诉我他出事了。一问,果然,他和一个妓女乱扯,现在人家讹上他,跟他要五万块钱。那晚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史小鹏伸出胳膊想把我搂入怀里,以前每次伤心生气只要一到他的怀里我就能平静下来,可这次我在他的身上分明嗅到了那个女人身上的骚味儿,当史小鹏的唇凑到我的嘴边时,我觉得要和我接吻的是那个女人,我忽然一阵恶心,用力推开了史小鹏。
我默默地流了一夜的泪,我恨史小鹏,可一想到这个家,我又心软了。第二天我跟史小鹏要了那个女人的电话。那是个长得又高又壮的女人,她一见我就蛮横地说:“你是史小鹏的老婆吧,史小鹏把我强奸了,现在我丈夫知道了,要找人打折他的腿,我也要去法院告他,如果你想救他,拿出五万块钱就啥事没有,你看着办吧!”我冷冷地告诉她:“我自己的丈夫我了解,他风流不假,但一不会强迫谁,二不会欺骗谁,你自己应该很清楚,你愿意的话尽可以去告,如果你想威胁我们,对不起,我现在就去告你敲诈。”那女人愣了片刻,随即声嘶力竭地喊道:“好!那我就去你家闹,去你儿子的学校闹,去史小鹏的店里闹!我他妈的怕啥呀。”
最后我给了那女人一万元钱,那是我省吃俭用攒了好几年准备给儿子买钢琴的钱哪!把钱递给那女人的瞬间我的心像被掏空了一般难受。回到家我再也挺不住了,我活得太累了,哪个女人像我这样呢?我还有什么希望啊?我想到了死,服下了十几片安定后,我很平静地躺在了床上。
幸好史小鹏回来得早,他把我送到了医院。我醒来后他跪在床前痛哭流涕地说他不想伤害我,他爱这个家,只是管不住自己……我轻轻地抚摸着史小鹏的头发,不得不承认我仍爱着这个男人,只是不知道这爱还能抵住几回这样的打击。
我们的婚姻虽然已经名存实亡,但他毕竟还是我的丈夫,不能说我对他一点儿感情都没有,再说我还指望着他挣钱养家,因此我开始担心他这样长期在外面鬼混说不定哪天就要出事,因为他去的那些地方都是些是非之地,常有嫖客之间为争风吃醋而火并的事件发生。
我开始为他的安全担忧,他每天如果回来得太晚,我就睡不着觉,好不容易等到他回来,他却往往倒头便睡,想听他多说一句话都不可能,更别说温柔体贴了。我们虽然仍在一床睡,但谁也不会主动去碰谁,有时无意中我的手碰到了他的手,我都像触电似的赶紧拿开。想着他的一双手不知抚摸过多少女人的身体,我都觉得像吃了苍蝇似的恶心。
我和史小鹏的婚姻就这样不死不活地继续着,在寂寞无聊中,我喜欢上了情感类电视剧和书籍,电视剧中那些男女缠绵的镜头或书中的某段性描写,竟会让我这个已婚女性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对性生活感到心跳和神往。
也许是触景生情吧,这些东西会让我回味曾有过的刻骨铭心的快乐体验。我感到春心躁动不已,那种膨胀却又难以宣泄的欲望,像漂浮在水面的皮球,你越是想压下它,它就越是拼命地往上蹿!
无法排遣的落寞在欲望火焰的炙烤下,慢慢地将我变成了一个心如死灰的老女人,当然最先老去的是那颗孤苦无助的心。心比身先老,这对一个正值青春的女人来说,无疑是一件既可悲又恐怖的事。但深陷其中的我,只能任由自己向下坠落。我无法解救自己,惟一能救我的人只能是史小鹏,而这个恶心的男人此刻却躺到了另一个风骚女人的床上。
我最害怕夜晚,特别对雷雨交加的夜晚尤其恐惧。而这个季节,广州的雷雨天气特别多。一天,天刚黑就下起了大雨。当斜雨击窗,电闪雷鸣之际,我吓得缩进了被子,这时多么渴望旁边能躺着一个强壮有力的男人,用他坚实的胸怀给我以慰藉。一声巨响,在空荡荡的屋子里久久回荡,一种极度恐惧的感觉扑天盖地地向我袭来。
我猛地从被子里跳出,光着脚开亮了所有的灯,而后又把电视、音响、电脑的音箱通通打开,把声音调得大大的,震得整个屋子都抖动了起来。我在这巨大的噪音中声嘶力竭地尖叫着,想用这最原始的呐喊压下心头的悲凉与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