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
作品:《绕墙戏病秧》 这是要听皇帝的意思,要如何彻查。
赵暮染听闻李氏落了胎,说不心惊是假的。但她清楚看见皇后在知道胎儿是个女婴后,脸上神色一松,眼中虽有惋惜,却是没有哀色的。
她微蹙眉,又去看赵文钧。他面上神色仍是那般难看,应该说是比先前更难看几分,她就觉得这对母子表现出来的情绪奇怪得很。
很快,舜帝就派了光禄寺的人来与医工前来验膳食。
得到的结果是一切正常,医工也没有在李氏身上检查出别的问题,最后只能得个坐胎不稳的结果。
在凤翊宫暂留的一众,除了赵文钧,紧绷的心情都放松下来。
皇后听到这样的结果,再觉得得蹊跷也不能明面露出什么,留了小儿子,将众人都打发走了。
宋钊便顺道与赵暮染一同出宫,两人一路来都没有交谈,直到各自回了府。赵暮染急匆匆走向西墙,却见宋钊已从侧门进来了。
他知道她心里焦急,有许多疑问,上前直点明要点:“有人不愿意看到嫡出的二位皇子有嫡子。”
作者有话要说: 染染:我不爽了就怼天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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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更新~~~小天使们么么哒,古代不少皇家宴会都是会有史吏(史官)在场记事,所以引了下设定,但有些朝代是没有。
第41章
白墙边, 郎君的话似连风都被惊着了, 从两人身边拂过时突然打起了璇儿, 将他们的衣袂吹得簌簌发响。
赵暮染的手就扯上了他的宽袖, 将他官袍拽出了道道褶子。
“此言何解?”她将眼中那丝震惊掩去, 说话时脑海中已闪过许多想法。
宋钊去握住她手, 与她相扣,“你院子在哪?”
赵暮染忙就扯着他往东边去, 蔚明与戚远见此快一步回到东院, 一路上都是让侍卫守着, 将所有仆从都清到一处。
女子闺房, 处处精致带着小娘子鲜艳的色彩, 还有着淡淡的、与她身上气息相同的馨香。
宋钊大致看了眼,发现这与庆州两人住的那个屋子相差甚大。
赵暮染察觉他的视线, 笑了笑:“这还是我八岁之前住的样子,都是娘亲一手摆弄的。”
郎君点点头, 被她拉着坐到圈椅中。他见她要坐一边去,手臂一用力,将人就搂到怀里, “这样好说话。”
赵暮染好笑, 这是好说话还是他想抱她。
不过, 她也很喜黏在他身上,喜欢这样与他贴近。她就将头枕在他胳膊上,方便看他:“你说说看。”看与她想的是不是一样。
宋钊低头看她,凤眸幽深, 整个人气质就变得有些莫测。
他轻声道:“大皇子有一嫡子,三岁夭折,大皇子妃曾滑过两胎,再无孕的可能。二皇子妃头胎是位女孩,在怀胎之时亦发出过意外,导致七月早产,如今瘦弱得仍见不风。而这胎又出事,虽是查不到痕迹,显然不是单纯的意外。再有是,两位嫡出的皇子,妾室都顺利生产,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
现在大皇子与二皇子膝下已分别有两庶子,如此就足于证明,有人不想要两人有嫡出的子嗣。
赵暮染闻言,与她所猜测的无差。她说:“如若是这样,嫌疑最大的就只有我那庶出的三位堂哥了。”
宋钊却是摇摇头,去握住她的手,手心温度比平常要低。
“染染,如若一个人对一件东西产生异常可怕的执念,会如何做。”
“执念?”她有些犹豫地看着他,随后目光一点点沉下去,伸手去摸他的脸,“如若我对人或者事生了执念,定然不择手段,佛挡杀佛……”
她的话,说到最后有股让人心颤的寒意,但她看着他专注的目光,又叫他心中生喜。抑或说激动。
她这是将他比作那执念吗。
其实,他又何尝不是,只不过,她早已成了他的执念。
宋钊情之所至,不自禁地去含住她唇,贪恋地流连一会才继续道:“你曾说过,你们赵家人都小心眼,何况是已经对那位置舍下不了的赵家人。”
赵暮染心头猛然一跳,柔和的眉眼霎时显出不可置信来。
他……怎么会?!
怎么会到这丧心病狂的地步!
“虽然没有证据,但我却很肯定。”宋钊早就发现了舜帝对皇位那种病态的执着。
从功臣到安王再到皇子们,只要是能威胁到他帝位的,能铲除的都会被他毫不犹豫抹去。他还曾想过,如若能杀掉他那些儿子,他是不是也会动手,还是说如今皇子们都乖顺,才没触到他的逆鳞。
想到这,宋钊在心底又有些自嘲。
他为什么会那般笃定,不过也是因为他心中亦有执念,他也曾想过的。如若她早早嫁了人,他仍是会不顾一切,将她夺到手中,所以,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舜帝的想法。
赵暮染确实被惊着了,这哪里还是小心眼的问题。
这…这……她想来想去,脱口而出:“这是变态了吧。”
宋钊被她一句话弄得脸也黑了黑,默默安慰自己,她现在就在他身边了,所以他还没到舜帝那种变态程度。
“是。”他艰难地承认。
赵暮染简直被这个皇伯父震惊得无法用言语形容了,只觉得那种心理太过可怕,她与和宋钊想到了一块儿去。如若哪天舜帝年迈,连龙椅都坐不动了,他是不是因为那可怕的权欲而将他的儿子们都杀了。
嫡亲的孙儿都能下手,她觉得这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两人就那么静静呆了会,宋钊将怀里的人越搂越紧,当他唇要再落下来的时候,赵暮染却伸手挡在两人唇间。她想起在祖母宫里的事。
她道:“皇祖母今天提到你…长公主姑母了。”
宋钊闻言眉尖轻蹙。
他当初即便为了取信皇太后,也没有告知自己的真实身份,骤然听到她提这个心中当即就生了怪异感。是太后最后贴着她耳朵说话的时候提的?
“是说起往事了?”
赵暮染摇摇头,思索着说:“皇祖母似乎将我认作了姑母,但又像不是。”
“她说姑母肯定也怨她的,是谁暗中掌控了兵马司,要起什么争斗,她也非常难决策样子。而且皇祖母当时用的是本宫的称呼,那是皇祖母还在当皇后的事?”
老人话中的意思很浅白,可因为除了明确提了长公主,其他人名未点明,让人听着就一头雾水。
宋钊默默将她的话品了又品,一时间也摸不透意思。
有什么事情是会牵到他母亲?
他母亲与父亲成亲时,皇太后仍是皇后不假。
“是不是当初我父亲与兵马司的人有冲突?”宋钊沉吟着道,“因为后宫不得干政,那时我母亲已和父亲成亲,所以皇太后并未帮上忙。”
那时的兵马司指挥使是谁。
郎君说着,又陷入沉思。
赵暮染对这些更加不清楚,杏眸内都是茫然,当年长公主与杨侯爷出事时,她只得三岁。两人出事后,她父王娘亲都不再提往事,她更不得而知了。
“这事我会去查查。”宋钊抬手揉了揉眉心,单凭几句话,确实是难猜测。
又或者这可能与他杨家败落有关?
但那时太后已经是太后了,与这番话的时间不吻合。
“君毅……”
他想得入神,怀里的人动了动,然后有温温的指尖覆在他眉心间,心疼的为他抚平皱起的眉峰。
宋钊为她的动作心中温暖,捉了她的手在唇间轻吻,赵暮染抽手,勾住他脖子将脸往前贴:“要亲这里。”
他被她逗笑了,然她主动索吻,他哪有不给之理,捧着她的脸给了个深吻。分开的时候,两人都气息不定,赵暮染圈着他脖子,贴着他脸吃吃地笑。
“你别太耗神思,也许就只是她老人家一句呓语。”赵暮染平复着呼吸,轻声道。
“我知道的。”宋钊揽着她的腰,“从太后宫里出来的时候,你神色并不好,是还有别的事?”
他的细心让赵暮染忍不住去亲他侧脸,‘嗯’一声道:“云姑似乎想表达什么,皇祖母那一句呓语也来得突然。”
她这么一说,就和之前那句宽慰他的话矛盾了。
他道:“所以你觉得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呓语,那你还在安我的心。”
赵暮染被戳破,脸皮很厚地笑笑:“安慰是安慰,事实又是另一说,何况我不确定。”
“不过太后身体这几年确实是不好,只是前阵子尤为凶险……”
宋钊说着一顿,神色变了变。赵暮染听到他这句也骤然懂得他想到什么。
“他怎么敢?!”她的声调都变了,气得直接跳到地上。
宋钊忙拽住她手,心间也是惊涛骇浪:“你先别着急,也许这可能就只是巧合!”
舜帝想让安王回都城,那是想了好几年了,太后身体一直起起落落,如若他要动手早就可以。而且,再如何那也是他生母!
宋钊敛神,对双目气得通红的小妻子说:“我会想办法去查查太后娘娘前阵子的病因,未必是我们想那样。”
赵暮染压了压心头火气,沉默着点头。宋钊见此又将人拉到腿间坐下,“我一会还得出去,有些事要办。”
“才回来就给你安排公务了?可有危险?”她抬头看他,杏眸里写满担忧。
“不会有危险的,只是审讯起来不知何时能结束。”
审讯。
赵暮染心疼他,“他又让你做恶事了?你这身体才好一些,别太劳累了,慢慢审就是。”
“我想在初六前处理完,你明日到我迎亲前都会在宫中了吧。”
“应该是的。”
宋钊就低头亲了亲她眼角,笑道:“这回穿吉服该有经验了。”
他的话让赵暮染想起两人在庆州成亲时那一幕幕,真的是乌龙得很。她也笑道:“我不会给你丢人的。”
“委屈你了。”
郎君突然很认真的说了一句。
赵暮染看着他清俊的侧颜,怔了怔:“哪里有委屈一说。”
“一道赐婚,众人都以为你为宋家妇……”
“我只是你的妻子。”
少女伸手去捧他脸,也换上异常认真的表情:“我让娘亲偷偷将那入赘书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