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话 玩弄的人生
作品:《泣血幽瞳》 西尔弗-狄普莉的子弹打完,拨出了腰间的刀。
“西尔弗……”比尔扔下枪。
“你这是干什么?我用不着你来怜悯!”
“西尔弗,我爱你你是知道的。”比尔说,“我不会对女人动粗,更何况是你。”
西尔弗本想一刀捅死他,但想到从前在教师办公室里比尔曾苦苦追求过她,对她也一直很好,不禁心软了:“可我们不分个胜负,就都得死。废话少说,你要公平,拨刀吧!”
比尔无奈地拨出刀。
西尔弗叫道:“准备好了!”她冲了上来,虚晃一下,比尔还刀挡格,西尔弗挥刀加顾,比尔只挡不攻。西尔弗的攻势愈加凌厉,最后一刀刺向比尔的心脏,比尔的刀也指向她的脖子。
瞬间,比尔手中的刀滑落了,带着满意的笑,鲜血贯胸而出!
西尔弗眼前一片空白,抢上去扶祝蝴:“你干什么?你本来可以赢的……”
比尔伸出满是鲜血的手抚着她的脸,无力地说:“我爱你……我不想让你死……活下去吧……这是我给你的最后礼物……我一无所有……唯有生命……”
比尔的手垂下,眼球失去了光彩。
“啊──!”西尔弗一声惨绝人寰的悲鸣,在岛上久久回响。
吕耀光忽然出现在她后面,枪口对准她的头部:“在生死关头不该顾感情的。这场游戏最可怜的人是亚军。”
与吕耀光面对面的是班长宋哲元,年过半百的他已经完全成了一个白痴,没事儿唱歌,军士在多次警告无效后砍去了他的舌头。醒来后他又若无其事地将舌头生吃了进去,然后倒了些盐和胡椒粉调味,可惜他无论怎么调味都无济于事,因为失去了品食物的味蕾。
吕耀光吃完了饭,来到大堂。
授奖仪式没有几个学生在看,年轻的教官红光满面,说教出这样的学生真是不枉这些年的辛苦了,接下来是领奖者讲话。
吕耀光对着话筒说:“长官先生,我要求继续升职。”
台上台下都愣了。
教官愕然道:“我相信你很清楚军人升职必须立功。你已经领了奖学金……”
吕耀光点头道:“是,我正是想问一下,长官,我如何立功?”
教官赞许道:“我第一次见到你这种有胆识的优等生,齐声像你这么大初来这个岛时还没这么大胆呢。澳洲警方的雷达一直为我军鹰眼所干扰,但军舰一直在海上游弋,这样下去,迟早也会找到我们的位置。我们必须加紧训练,直到训练出最强的战士,将来这上世界便是我们的了。”
又看了看吕耀光,继续说道:“我们要进行一场大型考试,一次真正的实践。”
“不是又让我们自相残杀吧?”吕耀光直视教室的眼睛。
“本来还打算再次分成两方的,可我们最高委员会研究了一下,觉得这样做……嘿嘿,你可千万别以为我们会怜悯你们,只是如果使你们硬分成两派,不利于战斗水手的正常发挥,而且好朋友之间很难下得了手,平日不和的同志配合起来也同样困难。这样一来影响了战争的美感。”
“您这么坦诚真让我感动。我们并不懂什么战争美学,”吕耀光淡淡地说,“不过把我们制造成为了生存六亲不认见人杀的魔鬼不是你们办校的初衷吗?”
“那时你们办学校的初衷。我们决不制造魔鬼,”教官说道,“魔鬼是不服从命令的,你们士兵理解校方的难处,我们既想令你们杀人如麻,又想很好地控制你们,使你们整体而不是个人,变成一个具有强大凝聚力的战队。”
吕耀光后退两步,脸色煞白:“你们要逼我们去与联合国军队作战?”
“还没到开战的时候,我们并不吝啬你们的生命,只不过对培养你们所耗的经费心疼了些而已。”御手洗狞笑着说,“更重要的一点在于一旦开战,本岛的位置会暴露,搜遍整个地球也很难再找到这样一个基地了!联合国军纵使进不来,也会放颗原子弹,而你们则是我们的盾牌!”
“那我们要拿什么作战?”
教官说:“战争永远不会使参战双方互相挑明身份,这是纯粹的战术方面的问题。我只能告诉你那是我们的另一些实验品,取材于一些留级生和废钢铁。当然,你是个优秀的战士,活下来的希望很大,我可以破例带你去……用中国教育者的话来说──吃一次小灶。嘿嘿,跟我来。”
舞台上,安夏用令人心碎的声音叫喊道:“不,不,我不愿死!我的母亲,他们来啦!保护我吧!”
饰演母亲的韩国人朴宰纯用微细的声音答道:“是的,我保护你!”
两个人拥在一起,是发自内心的热泪盈眶。
布罗利带头鼓起掌来,在一旁指导的美作也和其他演员一起硬生生地拍起巴掌。
“演得不错,安夏同学。”布罗利说,“我要奖励你,给你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
安夏不回答,经历这两年星期的人间惨剧,她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能令她惊奇的。至于“喜”就更谈不上了。
“你的母亲来啦。”
安夏身体一颤,扬起头。
“妈妈!快逃,快逃,离开这里,这是人间地狱!”安夏刚拿过电话就狂呼乱叫。
“安静!”一旁军士斥责她,并用力扭祝糊的胳臂。
“对不起,她很久没看到您,不能很好地控制情绪,你们慢慢聊。”布罗利向其母笑笑,缓缓地走出门,门也同样缓缓地关闭,据说这是人生最富悲剧性的动作。
现在这里仅余下两个分别已久的最亲近的亲人。
“妈妈……”安夏激动地泣不成声。
“我和你爸爸离婚了,从今以后我们一起生活,好吗?”安母和蔼地笑道。
安夏略一镇定,忽然感到奇怪:“妈……他们不是说把家人都杀了吗……你……”
“傻孩子,我一直在打听你的情况,老师跟我反映你最近还不错……要听话,在学校里认真学习,好好表现……”
“妈!”安夏愈发奇怪,“我你疯啦?这是什么学校?你怎么啦?是不是被他们催眠了?还是灌了什么迷药?”
“没有啦,你胡说什么?孩子?最近学业压力太大,过度紧张了吧?放松些。”安母倒了杯水给她,“是我要求上海九中送你参加这次活动的。”
“妈……你和他们是一伙的?一伙的?”安夏手中的杯在地面摔了个粉碎,“你是恐怖分子?你是……”
“越来越瞎说了,这孩子!”安母慈爱的笑越发显得可怖,“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茁壮成长?可惜你们新一代的年轻人太娇生惯养啦,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生在福中不知福,根本不知道过去的日子有多苦!唉,即使你当了教师,妈仍觉得你不够成熟。妈听说这个学校不错,便给你报了名,你还是从头学起吧,上学的时代才是人生中最美好的……”
“你,你怎么能这样……”安夏站起来,倒退了几步,“我已经失去了一切……我不想再失去唯一的亲人……妈!你是我妈妈吗?你到底是谁?”
“这个学校其他学生的父母都是这么想的。我这么做又有什么不对?不吃一些苦头,怎么能成才?”
“太荒谬,太荒谬了!”安夏感到大脑中唯一温暖的回忆被擦掉了,“你为什么这样做?为什么?!”
“因为我是你妈!”安母也发起怒来,“我生你养你,你不知恩图报,反而不听我的话!父母说什么,孩子就得听!”
“你……你这是叫我去死啊……”安夏一脚踢翻了桌子,愣了一阵儿,忽然哭起来,哭得很惨,轻轻地问:“我想我是不是疯了……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这样?你是我妈妈就能决定我的人生吗?”
“你简直大逆不道,”安母恶狠狠地说,“我从小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攒起辛苦钱给你念书,你却这样忤逆我?”
“我不是玩具……”安夏狂笑着悲凉地说,“不是玩具……亲爱的妈妈,请不要以你们曾经给我的恩惠作为条件害我吧!不要以为我好为理由来摧残我吧!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要玩具去商店买,你们要养狗去宠物店买。你们把我生出来,就是为了用来玩弄?你们是我的父母就可以肆意玩弄我?你们都想控制我?不,不要!我不受任何人控制!去他的老师同学父母,你们都给我滚开,别碰我!我不要别人控制我,我是属于我自己的!我终于明白了,我们这些教师当年在学校,对待那些孩子,是多么的残忍和无耻!现在轮到了我们!……可一切……都太迟了……”
安母摇摇头,冷冷地说:“唉!看来没有办法了,只好让老师好好管教你了,这个不成器的不肖畜生,真伤天害理……”
布罗利示意,两名医务官给安夏强行注射了一剂镇静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