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心碎的女人
作品:《单人房双人床》 第十七章
应采妮在离开珠宝店的之后,又去一了个精品店,是一个外国女人开的。应采妮在货架上发现一盏灯。那是一盏伞形的玻璃罩座台灯,灯座是胡桃木造成的。灯座上镶着一个木制的年轻女子,女子坐在灯下,手里拿着针线和一个布造的破碎成两份的心。
上了发条之后,女人一针一线地缝补那个破碎的心。真的,看了太令人心碎了。
破碎的心也可以在孤灯下缝补吗?应采妮看着女子手里的针线,差点想哭。
“要买吗?”外国女人在一旁问应采妮。
采妮苦笑的摇摇头,告诉她:“我虽然也有一颗破碎的心,但我不想把它买回去,我不想每天一起床就看见一个让自己伤心的东西。”
“呵呵。”外国女人淡淡地笑。是的,如果每个人都像她这样想,那摆在货架上的那盏灯,大概也只能每天都留给外国女人欣赏了。
应采妮离开精品店之后,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她几乎是奔跑着回到自己的祝葫。她一直在想那盏灯,是谁发明了这么一盏灯的?一定是一个曾经心碎的人。愈合的伤口永远是伤口,破碎的心也能复原吗?她想起了徐子谦。
徐子谦的身上飘满了过往爱情的味道,这种味道已经根深蒂固地侵入他的骨髓。它们将无时不在地飘荡在应采妮的周围。即使徐子谦没有向她详细地提起他的往事,但是凭着女人对爱情的直觉,应采妮可以肯定,在徐子谦的心里一直记着一个女人,一个他曾经深爱过的女人。虽然他们可能因为某种原因而分开了,但是这个女人从未离开过,一直留在徐子谦的心里。
应采妮拼命地吃东西,没有任何味道地吃。
然后她的泪汹涌地流出来,徐子谦,没有办法,我已经爱上你了。我发现我根本就忘不掉你。
晚上,应采妮躺在床上一直睡不着,不知道是因为吃得太饱的缘故,还是因为那个在孤灯下缝补一颗破碎的心的女人。她爬起床,站在窗户旁边,看着温暖的月光。她的脑海里又浮现出在精品店里看到的那盏灯,灯下的女人凄然地缝补一个破碎的心。
唉,睡觉真难!
顾忆罗和外语班的于小曼很谈得来,她们也渐渐地成了好朋友。忆罗发现小曼其实是个很开朗的女孩,完全没有像自己一样的忧郁。
只是忆罗终究想象不出来,于小曼只有28岁,比自己大四岁,可是她却已经有了一个七岁的小男孩,而且于小曼和自己一样仍是个未婚女子。她的儿子从哪来的?关于小曼的儿子,忆罗一直也没有问过是怎么回事,可能是于小曼21岁的时候就已经结过一次婚吧,这个男孩也许是她跟前夫所生的。不过,这的确让忆罗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于小曼一直不说,忆罗也就一直不好问,毕竟这关系到一个人的隐私问题。
顾忆罗猜想这个小男孩一定跟另外一个男人有关,这个男人不是于小曼现在的未婚夫——苏文彬。而且小曼这个七岁的儿子,也不经常留在小曼身边。顾忆罗自从认识小曼以来,也就见过她儿子一次。小曼说她一直把儿子留在她父母的身边,由她的父母养着。这就更可以确定这个小男孩绝对不是苏文彬跟于小曼的,但他会是小曼跟谁的孩子呢?忆罗也根本想像不出来。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着。
九月十三号。王苏终于要结婚了。这一天不仅是王苏的结婚日,也是应采妮的生日,更是顾忆罗的生日。没有想到她们居然会是同一天出生的女子,怪不得会对同一个男人产生感情。而王苏其实是故意选择应采妮生日这天结婚的,他想让应采妮觉得难过,他想让应采妮每年过生日的时候都想着:今天也是他王苏结婚的纪念日。
可是,在王苏西装的口袋里却一直留着那半截竹签,他一直相信顾忆罗跟他赌的那个游戏,他相信应采妮一定会回到他的身边,直到婚礼的如期举行。他终究还是输给了那场赌注,的确一个拿自己的幸福去做赌注的人,即使赢了又能怎样?应采妮还是不肯回去他的身边。输了她,王苏也输掉了自己一生的幸福!而今天也是他输掉自己幸福的纪念日。
多么幸福的一天,多么残忍的一天!
应采妮终究还是去参加王苏的婚礼了,只是她没有进去,就站在门口看着王苏和她的未婚妻忙前忙后招呼客人的高兴模样。应采妮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她说不出是替王苏高兴,还是替自己悲哀?
婚礼很热闹,新娘子很美丽,也许他们是幸福的。
“采妮,我该以怎样的姿势去面对你和爱你的心,我要如何去面对——我无法解决和控制的一切。如果爱人走了,她跟着别人走了。我会生存下来吗?他们会吗?”王苏的心里此时是百感交集,在自己的婚礼上,新郎的心里想的却不是自己美丽的新娘,而是另外一个女人!
王苏和他的未婚妻在大庭广众之下接了吻,他把她揽进自己的怀里。当未婚妻踮起脚尖准备吻王苏的时候,他避开了。王苏避开之后,应采妮哭了。
你为什么要避开呢?为什么我所知道的所有故事,竟都是一个结局。
应采妮难过地想着。差一点骗了自己骗了你,爱与被爱不一定成正比;我知道被疼是一种运气,但我无法完全交出自己;仿佛还是昨天,可是昨天已非常遥远,但闭上双眼我还看得见。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我们曾经一起走,现在却走失在那个十字路口;感谢你曾经牵过我的手,我现在还能感受那种放心的温柔;那一段日子我们曾心贴着心,我想我比别人更有权力关心你;虽然现在你已走进别人风景,我希望我也能有星光的投影……
应采妮轻轻地离开了婚礼现场,没有人知道她来过。“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曾一起走,却走失那路口;感谢那是你,牵过我的手,还能感受那温柔……”
一切都结束了,可是却没有解脱,可能是太高估自己的承受能力了。原以为可以用绝望的爱情来成就一个蜕变的过程,到最后只不过弄得神魂俱伤,我没有了眼泪。是我太天真了吗?所以才得到这样子的惩罚。思念在黑夜里像毒液蔓延,我得不到救赎。应采妮一个人悲哀的想着,她默默地接受了这一切。
顾忆罗今天突然想去妈妈的坟前扫墓。她觉得她有好多话要对妈妈说,她要让妈妈知道她每天的生活,她每天的心情。就在她去妈妈墓地的路上,手机却响了起来——忆罗只顾着从手提包里拿手机,忘了看路了,结果被一个大石头拌倒在地,而手机摔出了老远,凑巧掉进马路上的排水道里了。忆罗这下一子就急了,顾不得看自己膝盖上的伤,赶紧去找自己的手机了——她看见她的手机还在排水道里肆无忌惮地响着,也不知道这会儿是谁打来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