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偷窃的罪恶元素
作品:《单人房双人床》 第五章
故事当然还没有结束,顾小忆还会继续观察陆子谦,对于小忆现在的心理和生理表现,我们可能还不好用偷窥来形容她,因为我们还不完全了解她。当然,其实她确实是在偷窃一个人,一个男人。
小忆的男朋友颜叙,他去了北京读研。她缺少一个男朋友,对电视和杂志又没有兴趣,而观察陆子谦是容易上瘾的事情。就像我们每天都抽很多烟,我们虽然知道这样对身体不好,但是我们上瘾了,我们无所事事,我们只能抽烟。顾小忆也一样,她无聊的时间太多了,她有大把的时间观察陆子谦,她只能观察陆子谦。当然,希望我们和顾小忆都不要得病。
当然,陆子谦的生活其实是枯燥并格式化的。很多时候的晚上,他都会去酒吧带一个女人回家,因为他寂寞。而他寂寞的原因是因为他缺少一个女人!
顾小忆之所以不知道他的这个习惯,是因为刚好她第一天偷窃他的时候,他没有带女人回家,因为他很累。而第二个晚上,她赶走王苏后,又早早地睡了。第三个晚上,陆子谦又变得很安分。
不过今晚,她可以看见他的陌生女人了。
陆子谦在屋子里转来转去,他寂寞得难受,于是决定去他常去的“夜色酒吧”看看。
小忆看到对面房间的灯暗了,猜想他肯定是出去了,于是一个人只好干坐在床上发呆。颜叙已经有两天没有打电话给她了,她也已经两天没有听颜叙的声音了。上次他说要考试,不知道这会儿考完没有?应该还没有考完吧,要不他怎么没有打电话给自己呢?我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他?小忆想着,拿起了电话,又放了回去。还是算了吧,等他来找我吧。
夜色酒吧,人很多,里面很吵。可能这个世界寂寞的人太多了吧。陆子谦不想耽误时间,眼睛向周围扫了一眼,他正搜寻着他的猎物。可是,突然一个女人站在了他的面前——
“你好啊,我们又见面了。”说话的人正是应采妮。
“是你?真巧!”陆子谦向她点了点头。其实也不巧,应采妮这几天都在这儿等他出现。她想见他,一种莫名的冲动。
“我还想听你的故事。”
“哦,那你的言外之间就是还想和我睡觉了?”
应采妮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直接地就揭穿她,她有些生气。她觉得他像是在侮辱她。不过,他越这样激她,她反而变得胆大起来。应采妮迎上去,对着他说:“是又怎么样?”
“可惜我从来不连续和同一个女人睡觉,这是我的规矩。你得等到下一次。”陆子谦说完,就笑着绕开了应采妮,他的目光正锁在前面那个女人身上。
应采妮被气坏了,她有些难过的闪出了酒吧的那扇玻璃门。
也许,我们每个人都要沦为爱情的俘虏。在爱情里面,大家都是贱男卑女。如果你还没有爱上一个人,那么你应该庆祝一下,至少你很幸运地没有被沦落为贱男卑女。
陆子谦很快就和那个女人搭上了。毕竟会来酒吧的单身女人,多半都是因为寂寞。而陆子谦又正好有一个很吸引人的相貌。他的脸很英俊,粗密的眉毛,高高的鼻子,下巴下面留着一堆乱糟糟的胡渣,再加上至少有1米八的身高。眼睛可能是出于一种习惯,斜着眯人。他,的确很容易让人心动,尤其是寂寞的女人。
陆子谦很快就得手了,基本上没费什么力气,这个女人就跟在他后面了。
很快他们到家了,因为酒吧离得并不远。而且陆子谦又是打的回来的,几分钟就到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喜欢走路,即使很近,也不愿意走。他觉得既然社会已经现代化了,那人类就没有必要再把时间浪费在走路上了。要不,就显得太不尊重那些汽车、飞机的发明家了。我们应该学会尊重劳动人民的成果。
陆子谦开了门,房间的灯亮了。女人环顾着四周,发现这个房间虽然是单人房,空间却很大,而且还摆着一张很大的双人床。就像现在很多年轻人一样:住着单人房,睡着双人床。女人感慨了一翻,看见陆子谦正在脱衣服,她竟然害羞起来。其实她不知道,陆子谦在家有赤裸着身体的习惯。
顾小忆正一个人郁闷得发着呆呢。忽然看到对面房间的灯亮了,顿时心情舒畅了许多。这家伙终于回来了,他去哪了呢?小忆走到窗户前,整个人就站在长筒望远镜旁边,她慢慢地把头低下来,把眼睛放在望远镜上。突然她整个人愣在了那里,手从望远镜上重重地滑了下来——
因为她看到了陆子谦和一个女人。这次小忆看到的不仅只是一个男人的身体了,她还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身体,她吓得有点傻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对面不放。小忆注意到了那是个很漂亮的女人,丰满的胸部,错落有致的曲线,还有她的面容娇好。眼睛虽然不大,却很明亮,鼻子高高地,睫毛修长,一眨一眨地,特别吸引人。
顾小忆眼睁睁地看着,看得她好想呕吐,想把她刚刚看到的东西都一一地吐出来。
陆子谦很快就发泄完了,他满足地站起身来,把衣服扔给女人。
“赶快穿上,离开这里。”他的语气冰冷得能使夏天的水冻结成冰。
女人看着他,心里却不高兴了,心里暗骂到:什么东西?男人真不是东西。不过,她还是不得不赶紧穿上衣服离开这里。因为她看见陆子谦的眼睛真的很吓人,那种会杀人的眼神,任何人看了都会忍不住地恐惧三分,更何况是一个女人。
陆子谦又恢复了他的正常生活,继续他的网络设计,还时不时地在地上划着圈圈。
村长也是官,忧郁症也是病。顾小忆突然病了,她的疾病就是看见任何东西都恶心、呕吐,看电脑呕吐,写稿呕吐,拍照呕吐,坐车呕吐……她的症状不是孕妇胜似孕妇,她只能躺着躺着……
小忆的父亲捧着大束康艿馨和蛋糕来看她,小忆在嚎啕大哭中似乎已经开始变得苍老。父亲拿着毛巾心疼地为女儿为擦脸,并问她为什么哭泣?为什么见到什么东西都想吐?小忆渐渐平息了下来,睡了过去。醒来后发现父亲已经离去,桌子上放着一个盒子。盒子上压着张纸,上面写着:好好照顾自己。
小忆拿起那束康艿馨,将它放在胸前,花太美了!然后又把花拿了下来,又放在了床边。再打开蛋糕盒子,看那摆得整齐的十块蛋糕上,都写着字:健康快乐。小忆放了一块在口中,味道不错。再放一块在口中,不住地点头。的确,一个人饥饿的时候,蛋糕比花儿更可爱。
离开医院的时候,护士小姐和医生都说小忆的气色不错。小忆点头,吃了十块蛋糕又收了一束康艿馨,她的心情当然很好。只是突然她又顿了顿:等等,她好像还没有告诉颜叙她病了,而且住院了。他甚至还没有打电话问候她,或者安慰安慰关心她,而她就已经出院了,这也太不像话了吧?不行,她得打电话给他,告诉他她病了。
她需要他的在乎,需要他的关心。这仅仅只是女人的一种心理,或虚荣,或有点莫明其妙。
“喂,颜叙,我昨天病了……”
“哦,吃药了吗?”
“我住院了。”
“严不严重啊?要不等我这几天考完试回去看看你吧?”
“嗯,不用了,我没什么事,爸爸已经看过我了。你好好考试吧。”
“那你自己要多注意身体,好好照顾你自己。”
“我会的,那再见了。”
“嗯,再见。”
挂上电话,小忆的心理总算是平衡多了。看来他还是那么关心自己的。而且刚刚听到颜叙说考完试要回来看他的时候,她心里更是高兴得不得了。颜叙自从去了北京之后就从来都没有回来看过小忆,每次都是小忆去北京看他。可是这次他竟居然为了一句她住院了而回来看望她,这真是太让人兴奋了。不过真可惜,她刚刚却拒绝了他。
顾小忆重新回到她住的单人房,竟又不自觉地站到了长筒望远镜旁边。的确,她迷恋窥视陆子谦,于是她的生活方式也发生了变化。
陆子谦凌晨睡,对面楼里的顾小忆也在凌晨入睡,陆子谦不吃不喝,顾小忆也舍不得离开房间。
小忆有时候会想:自己是不是已经嫁给了对面楼里的那个男人,和他一起同甘共苦,甚至连挨饿也是那么协调。想了这些,小忆开始骂自己傻,她对自己说“只是玩玩,我很无聊嘛!”。
就这样,顾小忆选择了一种很艰苦的“工作”。她不愿意离开窗户,离开望远镜,有时候眼睛酸疼,腿也会麻木,她轮换着眼睛,不时地搓揉腿部肌肉,或者变更出各种姿势。站立,弯腰,蹲在地上,坐在地上,或者干脆用胳膊支在地上观望。顾小忆放弃了所有的户外活动,连父亲的邀请也失去了原有的魅力。
“小忆,今天出院了是吗?”父亲打来的电话。
“是的,爸爸。”
“爸爸的公司明天会办一个PARTY,你想来参加吗?你一个人出来散散心吧,爸爸希望看到开心的你。”
“不了,谢谢爸爸,我不想出去,我只想待在房间里安静地写写东西。”
“好吧,那你自己多保重。”
父亲无力地挂了电话,他非常了解她女儿的个性,决定了的事就不会轻易改变。换句话说,他的女儿有着很倔强的性格。所以当她说她不想来的时候,他知道无论他再怎么说怎么劝,女儿也还是不会来的。他的妻子死得早,从小到大,都是他自己一个人把女儿一手抚养大的。他太了解他的女儿了。自从她的母亲过世以后,她就习惯了沉默,喜欢一个人安静的思考问题。有时候他会觉得他很对不起她,心里也很难过,女儿跟外人的不合群已经从小就开始了。
人欲望的增加是需要更加新奇的因素引诱。
初次的窥视是因为陆子谦性感的肌肉。时间一长,顾小忆开始对陆子谦的身体失去兴趣。她是想看到他的臀部在她面前晃动,而陆子谦绝大多数都是坐在电脑前,偶尔站在窗户前面,所以小忆所能看到的也只是他类似排骨的身体。
小忆开始对陆子谦的身体窥视有些害羞,甚至反感,她对自己的窥视的道德性产生了怀疑。她认为自己所想窥视的只是具有美感的臀部,而已。人是种适应性很强的动物,时间长了以后,顾小忆便渐渐失去了原来的厌恶,也许这就叫做见怪不怪。
就像女人刚开始和男人在一起接吻,女人会很害羞,甚至推辞。时间一长,接吻成了女人一种需要,一种对爱情方式的需要,于是女人接纳了,主动也并不奇怪。
顾小忆对陆子谦的身体的感觉,只是不厌恶。但是她对这种没有新奇的窥视兴趣已经没有开始的时候浓烈。她觉得她的生活又琐然无味了。
陆子谦也有好几天没有去酒吧找女人了,他忙,他这段时间的确很忙。因为他刚好沉迷于一个新型的电子网络设计,他这几天正好在研究它。
顾小忆重新打开了电脑,开始写她的校旱:灰姑娘的眼泪——除夕夜晚,凛冽寒风。路人们裹着厚厚的大衣和长围巾,在江南一个小城市的广场里看烟火。风把宁静裸露的脸和手指吹得刺痛。满地余烬。年轻的情侣们站在街角的阴影中热烈亲吻,看得她心疼。凌晨一点,耳朵里依旧有隆隆的轰响声,响得她心痛。在这个生活了半年的城市,自己竟会沦落得这般狼狈,竟会无家可回。别人都在幸福,她却只能流浪。她是一个灰姑娘,她是一个舞女,因为不甘心被顾客的污辱,在除夕的夜晚却只能从那里逃出来,然后一无所有的躲藏在黑暗的角落,无依无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