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到底有多远?
作品:《变身记——我是雍正的老婆》 从来没有觉得一个月也能如此难熬。
胤禛来的次数更加少了,我的心绪也一日比一日低落。每次,都隐隐期盼着他能够对我坦白;可每次,又都是失望的送他出门。胤禛大约也发现我的异样了吧,但是他没问,我也没说。
“爱是荒废的灵魂遇到幸福的邂逅;幸福是荒废的灵魂遇到爱的邂逅。”已然丰润的灵魂,在失去了爱、感觉不到幸福了之后,是否又会重新变得荒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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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十月初八,胤禛成亲的日子。
等了一个月,真到了这一天,我突然有些胆怯了。不记得是如何焦躁的等待夜晚的到来,也不记得是如何与若兰碰头的,当我的感官恢复知觉的时候,人已到了胤禛贝勒府的门口。
若兰也不希望被别人发现我的存在,便没有跟那些侧福晋们一道来。而我则打扮成丫鬟的样子,跟在她身后。早先来过一次,但见过的人除了胤禛的几个老婆外,那些下人该是记不得我的模样的。
女眷都是从侧门进,倒是不必担心会遇到熟识的阿哥。有个小太监在门口报名号,我们便顿住等待。我有些惘然的抬头,大红的灯笼、大红的“囍”字、大红的对联……入眼之处竟满是这看似俗艳的颜色,刺的我的眼生生的疼,疼得连眼泪都忍不住想要跑出来。
“涟月,你还好吧?”若兰稍侧头,压低声音问我。涟月我们约好在这里用的假名。
我忙抬袖随意的拭了拭眼角,以若兰能听见的声音故作轻松的笑道,“没事啦!你说这古人就是俗,大红这么刺眼的颜色现代谁还用啊!”
“你……”
“十三福晋到!”小太监的声音陡然响起,若兰说了半截的话无奈停住。她稳了稳身子,挺着肚子慢慢往里走去,我则学着旁边的小丫鬟那样跟在她右后方亦步亦趋的跟上,心中浮上些许愧疚与感激。本来若兰有孕在身,是不用也不宜来参加婚礼的,但为了我的私心她还是来了。
进得府来,才发现门口那一点点喧闹根本不算什么,里面才真的是热火朝天,人事纷繁。游廊中,花园里,到处都悬挂着跟门口相似的灯笼,宾客、下人穿梭其中,人人脸上都泛着喜庆的笑容,再再提醒着:这是一对璧人成就百年好合的夜晚!
跟在引路的丫鬟后边,我扶着若兰,只跟着走,却丝毫不敢抬头,怕看到此般情景,也怕别人看到我。
“兰儿!”
我一惊,忙将头埋得更低。随着若兰止住脚步,跟身旁的丫鬟一起行了个礼。
“爷,你怎么到这偏院来了?”若兰反倒比我镇定,走前两步跟胤祥招呼着。
“听说你来了,就过来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若兰嗔道,“被人看见又得说我的不是了。”
“有什么不好?难道我连自己的福晋都不能看看?!”
“好啦好啦,知道你担心我。”若兰应承得甜蜜,随即像想起什么似的,“你快回去吧,我也要过去了。”
“好吧,你注意身子。”
看着前方地上的皂靴渐渐走远,我暗自松了口气,还好胤祥只注意着若兰才没有发现我。不过想到胤祥对若兰一如既往的好,心头有些羡慕,也有些欣慰。自己不够幸福,至少身边也还是有幸福的人的。
这段插曲过后,我们顺利地来到了女眷招待区。已经有好多福晋、侧福晋、格格都到了,叽叽喳喳的在聊着,就像那次我参加若兰婚礼一样。说来好笑,一个灵魂,两副躯壳,却一次也没经历过真正属于自己的新婚之夜。心中的酸涩一点一点沉积,难道——这也算是命里注定?
进得门里,我快速的扫了一眼,那拉氏坐在中间,招呼着妯娌们,没有半点不甘的神情,有的只是平静;而李氏和钮祜禄氏却是表情各异的坐在一群女人中,相同的是两人都有些落寞。那拉氏一看若兰到了,忙着过来招呼,我赶紧往后退了一步,低着头生怕她认出我来。寒暄了两句,若兰拣了个角落坐下,除了不想听到那些辨不清真心假意的话语之外,大部分也是因为我吧?
“听说今天的新娘子是个大美人呢!”这句话就这样飘进了我的耳。不知怎的,她们的话题绕到了年绮瑛身上。
“四哥定是喜欢的紧了。”
“怪不得一进来就能当上侧福晋!”
“听说她哥哥就是年羹尧。”……
我想捂住耳朵,却又忍不住要听,这些只言片语就像利箭一样朝我射来。之于那三人,该是相同的感觉吧?美人,喜欢……虽说知道这只是她们猜测的八卦闲聊,可心还是没来由的微微痛着。在这一个月里,心痛的次数比之过去一年都要多,难道我也患上心绞痛了么?
“涟月……”
“我想出去走走。”没等若兰关怀的话问出口,我抬头说道。屋里的嘈杂声丝毫没有减弱,我的头也开始痛起来,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看她担忧的眼神,我勉强的笑笑,“没事,只是这里太闷而已。”
若兰看我良久,终于点点头,“去吧。记得赶紧回来。”
我应了声,便匆匆起身往外走。埋着头刚走到门口,却撞上了要进来的人。
“对不起。”慌忙的道歉。
对方却有一瞬的迟疑,我惊讶的抬头,不曾想却看到乔佳更加惊讶的脸。“筱……”
“福晋请进。”我截祝糊的话,匆忙半矮着身子让到一边。
乔佳呆愣半晌,继而收起惊诧的表情走了进去,仿佛刚才的一幕没有发生过。
我暗吁一口气,走出门去。今天要来的计划没有告诉乔佳,只是不想她为难而已。若兰是嫡福晋,又有了身孕,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而乔佳则不一样了。幸好她刚才反应快,不然这一叫出来就算其他人不知道,那拉氏也肯定能发现的。
我漫无目的的走着,跟周围人的忙忙碌碌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并没发出多少光芒的灯笼在我眼中确着实刺眼,下意识的便想往暗处走。突然之间就觉得今晚的一切似乎都毫无意义。当初只想着要来,却根本没想过来了之后要怎样,也根本没有勇气去承受;即使看到了,证实了,又能如何?难道我能要求他不娶别人,跟我双宿双栖吗?
“我觉得我们就像牛郎和织女一样,偶尔见面。呵呵!不过我比织女幸福一点哦!因为我们不用隔那么久才见。”
“禛,你会永远陪着我吧?”……
“干吗不理我!”
“嗯。”
七夕节的对话真切地浮现脑海。也许他那时候就已经决定迎娶年绮瑛了吧,所以才会有那么几秒钟的迟疑。迟钝如我,只一昧的沉浸在自己给自己编织的美丽幻影中,忘记了现实。说到底,永远到底又能有多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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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竟走到了鲜有人的地方,前面百米远处正是那条当初那拉氏落水的河流。说起来,它也算得上是我和胤禛的媒人了吧?走前两步,却猛然看见河边恍惚之中背对我站着一个人影。这里在府中也算得上是幽静之地,像今天这么热闹的场合该是没人过来的才对呀!也许,是某个偷懒的下人?正想着是要走还是要留,那人发出的一声叹息却让我生生的滞了一滞。
竟然是——他?#蝴不是应该在前厅招待宾客,迎接新娘的吗?
有那么一瞬间仓皇失措遍布我全身,窜入脑海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躲,人也迅速的窜到旁边的大树后。可那阵慌张过去,我却有些不甘了。为什么要躲?又凭什么是我躲他而不是他躲我?明明是他骗了我,为什么我却要弄得自己才像那个犯了错的人?林筱月,你今天来不就是想要问清楚么?现在大好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为什么不好好利用呢?
我强行抑制住自己心头的仓皇,走出藏身的那棵大树,一步一步地朝河边走去,朝他走去。
“谁?”胤禛警觉的转过身来,暗暗的光线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筱月?”
“是我。”我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一丝波澜,不想泄露自己的脆弱。
“你怎么来了?”胤禛朝我走来,却在看见我的退后之后顿住了。“你知道了?”他的语气听来有丝无奈和无名的感伤。
“如果我不知道,你又打算瞒骗我到几时?”我冷冷道。
“筱月,我不想伤害你……”
“可是你这样已经伤害了我!”我还是没能控制住情绪得大声喊道。见过了太多的人拿这个当借口,嘴里说着不想伤害对方,实际上做的事却能把人伤的体无完肤。
“那你想我怎么做?”恳求的句式说在胤禛口中却像是嘲讽般的询问。
我突然想笑,笑自己的一厢情愿,“我想你怎么做?难道我想你就做么?你有你的抱负,你有你的苦衷,又岂是我一介女子可以左右的!?”
胤禛想要过来像平常一样揽我入怀,却被我躲开了。既然那个怀抱已不再属于我,那么又何必贪恋呢?最难过的事,是你很想爱一个人,却不能爱他;因为爱上他,就注定受伤!
“四哥!”十三的出现打破了我与胤禛的僵持。他走过来,看见我也是一愣,随即小声的跟胤禛说了一句什么。胤禛没有答话,只看着我。
“是花轿到了吧?”我没想到现在的自己居然能这么轻松的说出这句话,仿佛要娶别人的只是一个与我无关的人。
“十三弟,你找人送筱月回去。”
“不用了,筱月有手有脚,也识得路,就不劳烦十三阿哥了!”我毅然的转身朝光亮处走去,知道他不会追来,也不期望他追来。只是我怕自己再不走,就真的会不顾一切的痛哭出声。在他的面前,我不愿也不屑作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悲哀女子!
晚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拂过我的面颊,带来凉凉的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