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作品:《玫瑰胴体

    吴明然的生意一度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他兑现了自己的诺言,在成都购置了一座别墅宅第,让林雪茵体验了一下他所说的那种王后般的生活。
    他们的婚礼极尽奢华,虽然这不是林雪茵的本意,但女人的弱点让她觉得这很够气派,所以她显然十分愉快地同意了吴明然的铺张。
    至于有多少人来参加了这个盛大的婚礼,没有人去管它,大家都像主人一样狂欢着,乘兴而来,尽兴而归。
    江涛从海南专程飞回来,向林雪茵表示祝福,同来的还有陈文杰。陈文杰说“祝你们幸福”时就像牙疼一样吸着冷气,显得很不洒脱,倒是林雪茵大度地邀请他坐在了上宾席,给了他一点安慰。
    一边在来宾中搜罗美女,一边啜饮着葡萄酒的曹约翰,向新人祝福时已经有些醉了,但他还是保持了令人讨厌的记忆力。
    “他果真是童男子?”曹约翰几乎咬着林雪茵的耳朵问。
    “当然。”林雪茵笑着说。
    “什么?”吴明然好奇地问。
    “一个老笑话。”曹约翰把杯中物一饮而尽,冲经过身边的单身姑娘们谄笑着,去吧台倒酒。
    陈文杰喝醉了,江涛搀着他想把他送走,他挣开江涛,趔趄着走到林雪茵面前,从旁边端过一杯酒:“祝你幸福!”他这次说得倒是很豪迈。
    “你已经说过了。”林雪茵想劝他别喝了,但他强行把一杯酒倒进喉咙里。
    “我能跟她说句话吗?”陈文杰问吴明然。
    吴明然变了一下脸色,马上又堆起一脸笑容:“当然可以。”
    “你要说什么?”林雪茵有些窘迫地被陈文杰拽到人少的地方,挣开他的手,向吴明然远远地看着,“我这次可是真正结婚了。”
    “我知道,”陈文杰表情痛苦地说,“你听着,我没喝醉,我现在要跟你说,我等你!”
    有人从他们旁边走过去,回头看了陈文杰一眼。
    “你胡说什么?”林雪茵有些生气,“你喝醉了,我找人送你回去。”说完不顾陈文杰的纠缠,走过去对江涛说:“你把陈文杰送回去吧,他醉了。”
    陈文杰在江涛的搀扶下,向外走去,他显得很平静,林雪茵看着他的背影,觉得他此时的样子颇像当年与羊子分手时的样子。他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一眼,林雪茵发现他哭了。
    下面的热闹气氛更浓了,但林雪茵却再也无法高兴起来。她在这个不适当的时候想起了庄文浩,他的泪水和血;她自己的泪水、血和真情;羊子、陈文杰、陈洁、黄炜、人工湖畔搭讪的男孩,那是多久的事情了?
    婚姻在女人的青春上划上了一道刻痕,衰老从此开始,或者还有其他的灾难。
    “那个人是谁?”吴明然用搭在脖子上的浴巾擦着刚刚洗过澡的身子。
    林雪茵穿着睡衣躺在豪华的铜床上,她已经很熟悉他的裸体了,但这是一个新的开始,这是女人第二次青春——如果幸运的话——这是新的勃发的开始!
    她觉得自己很幸运,而且,今夜她也很美丽。在这个意义重大的晚上,她的身体就是一支美妙的乐曲,足以让她的爱人心醉神迷。她躺着的这张床虽然早就准备好了,但她坚持在此之前不要用它,她要赋予它和她自己以一种处女的纯洁和神秘,正如她今夜第一次穿上了一件睡衣,等待男人的打开!
    “他是谁?”吴明然又问了一句,把林雪茵从遐想中唤醒了。
    “你说谁?”
    “那个男人!”吴明然突然发火了,但马上压低了音量:“就是刚才喝醉了的那个。”
    “他呀,”林雪茵沉吟了一下,“和江涛一起做生意的人。”
    “你跟他很熟?”吴明然上了床,用被子把下身遮住了。
    “认识罢了。”林雪茵撒了个谎,用手抚摸着丈夫——她的丈夫的宽厚的胸膛,并且开始吻他。
    吴明然还想问什么,但林雪茵的双唇堵住了他。欲火燃烧了。
    林雪茵的湿润的唇沿着男人的下巴,滑向胸膛和结实的腹部,在他的皮肤上轻轻翕动,有点痒,但更让他感到是皮肤被炙烤,仿佛那是一支小小的火炬。
    有好几次,她的唇都要靠拢他火山的中心,但又巧妙地绕开了,让他在一次又一次紧张和松驰中上下起伏。
    吴明然坚持着,压抑着,但那种野兽一样的冲动还是泛滥了。他粗暴地把那个小身体压在身下、挤压着、揉动着、吸吮着,几乎要把她粉碎成一堆碎片,一地残叶。
    那黛色的两片葡萄叶子,大概沾满了一夜的露水,鲜艳地舒张着,从楚楚动人的湖畔或开或合,时隐时显那艳美之蕊。
    在这个雾气浓重的晚上,在灯光一如情眼那般迷离的红晕中,开放了的她的花苞生机勃勃,比他第一次的惊叹中的相识更美、更有水分。她的小猫儿般的羞涩,以及她泉水一样的幽远,让人无限向往。
    他甚至不敢去吻她,不敢去打扰她的美丽,但那是激情的呼唤,那是桃源胜景的入口,他只有去叩开这道门,才可能领略到一番滋味。
    林雪茵仿佛用玉笛吹出的呻吟,瓦解了他最后一点唯美的意志。
    天使的降临,为男人指点迷津,但男人更倾意于迷宫中的魔幻和无穷。
    林雪茵看见自己在草原上狂奔,在天空中燃烧,在麦地中成熟。她的身体在月亮的照耀下涨潮,漫过了沙丘,托起唯一的桅杆!
    她觉得他的坚硬和冲击越来越弱,其实这只是错觉,因为在狂风暴雨中,再强的舵手也是那么微不足道#糊的身体就是一波怒潮,没有什么可以越过她!
    两个人的高氵朝相邀而至。林雪茵觉得自己声音嘶哑,皮肤放出一片红光;而她的中心在痉挛,这种痉挛恰到好处地沐浴在他火热的喷溅中。
    男人的激情是夏天的太阳,在第一场秋雨后,只剩清凉的光辉。
    林雪茵的紧紧拥抱和柔情蜜意无法让男人继续保持热量。她需要他的有力的拥抱和爱抚,因为那退潮的感觉是如此孤单,她的突然被抽空了的中心变得一无所有,而那涌荡的余波尚在,如果有他的柔情推动,她就会再次享受同等程度的那种愉悦和满足!
    “抱着我,使劲抱住我。”
    她的要求没有得到热情的回应,吴明然木然地拥着她的双肩。
    “吻我,说你爱我。”
    吴明然这样做了。然后转过身去点上一支烟,把烟雾向上吐出来,兀然说:“以后少跟那种男人交往。”
    林雪茵顿时觉得一股凉意沿腿而上,直入她的子宫。她有些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