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喂毒
作品:《我是侠客》 阚对到御扇房送完了宝石,回到府上心情依然是忐忑不安。这已经是第二次送珠了,如果这次还不能达到目的。那么自己只能密报皇上了,那样将使自己踏上一条生死未卜的凶险之路。可是,当前的形势如此的紧迫他还会有别的选择吗?他又在反复思索。
这时,关天派人叫他即刻去关府,他不敢迟疑,上马来到了关府。关天把他叫到了书房之中。落座后,关天问:
“牢里的那个臭小子,现在怎么样了?听说前几天还去了一个书生。”
阚对一看事情已经被关天知晓也就不再隐瞒下去。他答道:
“那个臭小子现在在牢里每日过得像太子一样的舒服。十几天前又突然跑去了一个书生。现在那小子已经拜了书生师父,向他学文。两个人厮混在一处倒是又开心又快乐。”
关天并不关心这些,他接着问道:“今日的午饭是否送出?”
阚对心里一惊,他想会不会是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要发生了。但他还是平静地回答道:“还不曾送出。”
“正好,我这里略备了一些酒菜,你午饭就给那小子送去。只要他把这些吃下去,就会更快乐了。”说完,关天是哈哈大笑。
阚对顾作糊涂地问道:“不知太尉让他怎么舒服的?”
关天收了笑容,狡黠地说:“这里已经为他准备下了迷情乱性的奇药——醉花。这个臭小子不是百毒不侵吗,让他试试这个,我就不相信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会不为性情所动,到时候我们就只等着看热闹罢。”
阚对也略点点头说道:“还是太尉高明。你我都是修了武行的人,性情之关最难修练,这真是最要害的所在。我想这个臭小子一定过不了这一关,到时候七情迷乱,六欲横流,定会闹出许多丑事。他自己也将自毁前修,功力大失。到时候我们处置起来就可易如反掌了。”阚对一边阳奉着关天,一边在心里骂道:关天,你小子这也太损了。这么阴毒的招数往一个孩子的身上用可太天理难容了。
然而,这时关天却慨叹一声,说道:“我有时也怕如此,真伤到了他的武功,气吞刀的绝技就会在我眼前错失。真是我天大的损失啊!”
阚对一听关天的情绪中有些犹豫之情,马上跟进去说道:“这样处理,我也觉得欠妥,我怕一旦那个小子真得迷失后,陈一指再不能及时赶到会乱了大局。并且这个小子现在能不能出来投靠皇上还不得而知,到时他要是靠向了我们岂不是更加有力?”
阚对以为他这几句话劝下去关天说不定会改变了主意。哪里知道关天笑着说道:“阚兄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迷情之药用下去,不止是乱了性情,他还成瘾,只要吃上几次之后,那个小子就是我们的一条狗,让他如何他便如何,你这会不用担心了吧?”
阚对闻听此言,脑袋嗡的一声。他想这下子可完了。关天看到他惊诧的样子突然狂笑起来,在得意了一阵子后,悄声催促阚对:“阚爱卿,该去送饭去了吧?”
阚对微笑着向关天深施一躬答道:“遵命,陛下。”
阚对提着食盒出了关府的大门,他心乱如麻,他想他们终于下手了。也只有这样喜怒不行于色的人才躲过了刚才的一关,换个别人当场就会被关天发觉。而阚对没有引起关天的丝毫怀疑。然而,躲过了上一关躲不过下一关。阚对提着饭盒此刻就像提着整个江山社稷。关天刚刚都以皇帝自居了,如果不是自己的反应快,恐怕此时已经被关天抓起来了。
阚对一步一步地向天牢走去,看上去像是很悠闲,可是,他的脑子里却千念骤闪,思绪像黑云一样聚集。直到天牢的门口他也没有想出合适的办法。他不敢迟疑地走进了天牢,唯恐被关天的眼线看出有什么异常。他想自己在天牢里停留的时间也是相当有限的,如果时间一长必然引起关天的怀疑,而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又能想出什么好办法呢?如果想不出什么好办法,那又怎么办好呢?难道眼睁睁地看着关天他们的阴谋得逞吗?自己就这样随着他们一恶到底而绝对没有洗心革面的机会吗?上天真得就这么残酷,或者他阚对真得就作恶多端,而不能自赎吗?他每走近天牢一步,他的心就纠缠的更紧一些。
我和我的文师父凡仙正在一处读书,听得天牢的门一响,知道到了午饭时间。我俩连忙起身向阚大人深施一礼,这也是人情往来:人家天天如此辛苦又出钱又出力,如果不加以表示一下,也显得我们太不懂事理了,然而,这些我也是在凡仙师父那里新学来的。师父就是师父,他已经教会了我很多东西。以往我们施礼后,阚大人会略微示意一下以表示还礼。我开始并不理解,就向凡师父说:“阚对也太无理了,我们向他拱手他却略做手势,这也太睢不起我们了吧?”凡仙师父说:“阚大人是朝廷命官,能做到这样已经相当不错了。”我于是想这是个什么狗屁朝廷啊,有这样的不同等的礼数。但是,今天阚对可就更加无理了。
他不但没有还礼,而且,目不转睛的睁着我们看。今天的天牢和以往一样的干净,今天的我们比往日更加意气风发,我和我的师父并肩而立也回视着阚对。我们多么地英俊洒脱,多么地年少青春,还怕你傻呆呆地盯着看不成。这时,我看到阚对突然收回了目光,他的注意力又集中到饭盒上,饭盒是用篾竹编成,上缀金丝线,盒盖是上嵌着一快圆形白玉,上绘两条彩色小鱼,整个饭盒是精巧别致,不在凡品之列。他慢慢地蹲下来把上面的盖子掀开,他突然端起饭盒想将里面的饭倒掉。我和凡仙师父都惊呆了。但是,他还是停住了手。他的眼睛又盯到了一根筷子上,那是一根白象牙的筷子,高贵而典雅。他把饭盒放下拿起了那支筷子,盯着上面的一块黑斑。他在把这双筷子放在哪一边上犹豫了一下。以往他把饭送后,把饭笼打开把饭菜拿出来摆好,我把上次用过的碗筷装到他的空饭笼中,他便提起出门去了。但是今天他的行动却迟疑而又古怪。
他把那一根赫然印着黑斑痕的筷子先摆到了我的面前,又移到了凡仙的面前,最后,他把它拿起来,放在自己的嘴里嘬了一口。但是,黑斑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他又把筷子放回到了我的面前,然后提起饭盒走了。
我望着被阚对嘬了的筷子,生气的说:“这人怎么可以这样,我怎么吃呢?”“大牢里的人还能在乎这么多吗?”凡仙说,他看似在劝我,看我没什么反应,他接着说道:“今天这饭不是从阚家出来的,然而不送又不行。阚大人刚才用嘴嘬筷子是验证筷子是否有毒,这样看来似乎有人要毒害我们。”我如听天书,不知道他说得是什么意思。凡仙师父继续自语道:“不送不行……不吃也不行。”他转过头来,认真地看着我问:“你是不怕毒的?对吗?”我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百毒不侵,记得师父让我尝过很多的草后,对我说过我过了毒侵关。”凡仙师父又在推算了,他说:“你百毒不侵,全朝廷的人都知道,当初为此取消了鸩杀你的方案,现在又来下毒,而且阚对都如此害怕……这一定是不寻常的毒药。然而,阚大人又敢吃,说明这药不能致人死地。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我看到凡仙师父也满脑子混乱了。就劝他道:“不用胡乱猜测了,师父说我过毒侵关,总不会是假话吧。但吃无妨。”于是,拿起筷子吃了起来。他也跟着吃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