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③
作品:《珠子》 ③
“泡吧”的生意一如既往地火爆,小秋在DJ台上歇斯底里地狂摆和嘶叫,少见的激情穿过舞台五彩迷离的灯光,疯狂地在舞池爆炸,引领着台下狂野地甩动着身体的红男绿女跟着他一起熊熊燃烧。
酒吧永远是这样,沸腾着嘶吼的音乐和堕落的荒靡,隔着烟雾弥漫的舞台,我看不太清小秋的脸,在这雷射激情闪烁、音响妖冶而魅惑的所在,那孩子的脸竟似绝色。
发泄也是一种疗伤的药,只要伤口能好,至于它是怎么好的,并不重要。
“请给我调一杯‘玛格丽特’。”
转过头,在吧台外看见那双沧桑的眼睛。他眼里的忧郁与温暖有些刺眼的逼迫。我淡淡地看他,冷笑。原来,危险并不曾有一刻真正地远去,它一直躲在墙角虎视眈眈、伺机待发。
沉默,将冰块放入调酒壶内,注入特基拉酒和柠檬汁,用力摇晃着手里的摇酒壶。这个男人,居然会喜欢“玛格丽特”。
传说,在1949年,美国洛杉矶一位叫简-雷特沙的调酒师,为了寄托对情人玛格丽特在他们狩猎时不幸被子弹击中而死在他怀抱里的哀思,设计了耐人寻味的“玛格丽特鸡尾酒”。
那他呢,又想借“玛格丽特”来品味什么?男人不说话,只用那种含着淡淡忧郁的眼神望着我。避开他的目光,我用柠檬皮将鸡尾酒杯的杯口擦了一遍,杯口顿时变得湿润芳香。
“我没想到你还会调酒。”男人看着我娴熟的动作,微笑。
手顿了顿,我抬起脸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东西都是可以学的。”
将杯口放到盐上转动,使之呈现一圈儿白色的盐环,我将酒滤入载杯内,推到他面前。
“你还会调什么?”男人对我的冷淡不以为忤。
“红粉佳人、血腥玛丽、蓝色夏威夷、龙舌兰日出……”低着头,在吧台内忙碌,我报出一连串儿酒名。
“我可不可以请你喝一杯?”男人眼角的微笑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暖。
“请我喝酒是收双份儿的。”我把价目表推到他面前,冷淡地看他。
“我还付得起。”男人按住推过来的表格,勾起了唇。
不再说话,我在高杯中放入4块冰块,将量好份量的白酒和可口可乐依次倒入杯中搅拌。等到酒精达到15度,再把一小袋跳跳糖倒入杯中,插上一根吸管。
跳跳糖在酒中爆裂,发出轻轻的响声,我狠狠地吸入一口,清甜爽口的酒液顺着喉咙滑入腹中,一时竟有些恍惚。还以为自己不会再喜欢有着美丽外表的事物了,原来并不。
“这酒叫什么名字?”男人好奇地看着杯中的世界,轻声询问。
“午夜星辉。”我松开吸管,杯中的酒液已消失殆尽。
“仿若节日里群星熠熠、时有爆响的夜空。”他轻声称赞,“好传神的名字。”
“可要一杯?风味很别致。”我又可赚一笔。
“好。”男人默默地看我,眼角一直泛着温柔的纹路,“谢谢你。”
“你要付钱的。”我淡淡一笑。真多余。
“你与公司的事解决了么?”男人也笑,“怎会想起到酒吧上班?”
“解不解决我都要吃饭的。”笑话!那个案子电视台不是一直在跟进么?何须问我?虚伪的男人:“我喜欢这里。”
“口是心非的女人。”男人的语气里有了一丝丝的不认同,“这里不适合你。”
呵!又一个自为以是的人,抱着自己的臆想妄图点评我的生活。
“你几点下班?”男人丝毫不隐藏自己的目的,“我送你回去。”
“客人走完了就下班。”我冷嘲地勾起唇角,淡淡地提醒,“不用你费心了,可能会很晚。太晚回去,你的太太和孩子会为你担心。”
还是他的太太,对他太过信任?对他太过放心?呵愚蠢的女人!记得以前看过周德东的一篇短文,他说:“可以相信男人缠绵的情火热的爱,却不可以相信男人的专一和长久。因为他们心中关于贞洁的概念常常都很矛盾,有时甚至是彻底对立的。除了天性极其古板的男人,大多数男人的心都像海洋一样动荡。如果被一位美丽又富贵的女人勾引,即便是那些平时看来道貌岸然的男人也会忍不住堕落。他们一方面对其他男人拈花惹草感到深恶痛绝,一方面又期待着从天而降的艳遇;他们认为自己的爱人最美好,同又总是感到别的女人更可爱;他们偷香窃玉或者只是想入非非的时候,也仍然觉得自己的心灵十分纯洁。”
“我想你对我有点儿误会。”男人皱起了眉。
“是么?”我淡淡地一笑,又如何?“你的事我不想知道。”
误会?呵,请不要侮辱我的智慧。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怎敢以身犯险?田妮的遭遇,凿凿确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