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
作品:《(快穿)炮灰逢春记》 一个身穿月白寝衣,肤若凝脂,面如白玉,五官生得异常精巧绝美的少女靠在床头。她年纪虽小,却难掩渐放的殊色,脸色因大病而苍白得几近透明,却不减半分颜色,反倒是平添几分惹人爱怜的病弱娇怯美。
自小,緑枝就对自己的漂亮脸庞沾沾自喜,自傲非常,心气极高,但这些东西,却在分配进二姑娘院子里后,瞬间就被打压下去大半。
二姑娘身为庶女,行事也如性格一般不显,因此在府里下人暗地的话题圈子里,甚少被提及,緑枝从不知有女子会美到这种程度,她并不懂倾国倾城等词句,但却不妨碍那一刻真真切切地体会到它。
此时,那双盈盈水眸淡淡地看着她,一如主子的脸上神情一般毫无波澜。
緑枝心头立即一慌,早上那种莫名的敬畏感用再次冒头,她连忙垂下眼,不敢再看,把头压得更低一些。
“起来吧,緑枝下去换衣,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又等了一会,緑枝头顶传来轻缓的女声,声音不大,犹有几分气虚,却格外婉转动听。
緑枝没心思欣赏那黄莺出谷般的女声,她闻言心中马上一松,如蒙大赦地将食盒交给春桃后,蹑手蹑脚地躬身倒退出去。
“姑娘,緑枝那人就是嘴巴厉害些,您身子刚有起色,大夫说,可是不能劳神动气的。”
春桃提着食盒走到床边小几旁,揭开食盒盖子,将一盅熬得绵滑的粥品,以及几碟子清淡小菜取出,一一摆放在几上,嘴里却忧心忡忡地说道。
莫心然看着春桃盛了一碗粥,准备伺候自己用膳,她蹙了蹙秀眉,想了想后,看着春桃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春桃,你要记住,緑枝此人油滑,切不可轻信。”
春桃这人虽平庸,但她有一个好处,是谁也及不上的,那就是对主子的忠心耿耿。这样的话,莫心然倒愿意提点提点她,并等以后事情都结束后,再为其谋一个好去处,也算对得住她一片赤诚。
好在春桃虽然不太聪明,但也不笨,只要说明白了,她还是能把事情做得很好。
就像现在,莫心然说緑枝不好,春桃虽然平日没看出来,对緑枝观感也不错,但在她心里,主子说的都是对的,春桃立即郑重的点头应是,并且心里立即改变态度,暗暗对緑枝提防起来。
莫心然今天早上才醒过来,这个身子大病后很是虚弱,因为下午会有大夫复诊,所以她也没敢马上动手脚,只能等晚膳过后再服固元丹。
莫心然给自己诊过脉,这身子深秋落水,溺水惊吓见风寒侵体,已经大病一场。这事儿若发生在现代的女孩身上,可能养两天就没事,但这事落在一个养尊处优、娇柔非常的古代闺秀身上,那就直接病得险些要了她一条小命不说,还留下了一些暗藏的后遗症。
女子本属阴,寒气入体绝不容小觑,很可能会带来一些不可挽回的影响。
莫心然喝了一小碗粥,吃了一点小菜,就摆摆手,示意够了。这身子也是个鸽子胃,就算一天多没进食,吃那么一点就饱了。
歇了一会,春桃伺候莫心然用了药,就扶她躺下,放下帘帐,然后轻手轻脚将几上的东西收好,交给外屋的丫鬟。自己则转身回屋,吹灭烛火,坐在圆桌旁守着。
莫心然等烛火熄灭,屋里安静下来后,才从空间里取出固元丹,悄声无息放到唇边,张嘴咽下。
莫心然空间里都是精挑细选的好货,丹之药一进口,立即融化。片刻后,药力化开,体内一股暖流升起,蔓延向全身,她舒服的差点呻吟出声。
莫心然觉得精神瞬间便好上不少,静静地躺了一些时候后,伸手给自己把了把脉,脉息强劲有力,她唇角弯了弯,露出一丝微笑。
嗯,效果不错,那么今晚的计划就可以如期进行了。
这身子还有一个亲弟弟同时落水,情况比她还要不好,莫心然打算今晚去那边帮他一把。毕竟,在古代,有没有嫡亲兄弟,对一个女子来说太重要了,她一接受记忆,当即就决定要救回这个小弟弟。
在原身的记忆里,这个弟弟熬了两天,最终熬不过去,夭折了,而他的去世,就是原身一生悲剧的起点。
这是一个名为“大夏”的泱泱大国,四海升平,地位比之地球“唐”时期有过之而无不及。
今年是新帝登基的第四年,一个月前,皇帝下昭,明年春将广选秀女,以备充盈后宫。
在大夏,有爵之家的闺秀也在应选之列。今上年不过三十,又是继大位后首次选秀,消息一出,豪门深宅后院一片欢腾。
在这种关键时刻,忠平候府偏死了个庶出子,于是,礼部便将忠平侯府一众姑娘的参选名额统统划掉。
这可恨煞了原身嫡姐,她心气极高,青云之路被迫腰斩,对那死去庶弟恨得咬牙切齿,并将一腔怒火扑向原身这个同母姐姐,施计让她破了相,最后原身只能迫不得已嫁给一个寒门举子。
偏那趋炎附势的举子颇有才干,又有运气,金榜题名就后就平步青云。这时候,原身这个妻子的存在就极碍他眼了。
原身本来身子受寒一无所出,现在前有丈夫不喜,后有爬床生子成功的緑枝,在处心积虑将儿子记在她名下,好成为名正言顺的嫡长子。
原身虽柔弱,但却死活不愿意,緑枝气恨下,勾搭上仍然恨透原身的嫡姐。嫡姐允诺,只要庶妹“英年早逝”,那她可以保证让侯府出面,把緑枝儿子记在原身名下。
就这样,原身悲剧了,直到频死时,才在得意洋洋的緑枝嘴里得知真相。
她恨极,因此只有一个愿望,就是要狠狠报复这两个心肝黑透的狠毒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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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高门庶女 二
夜色深沉。
已是将近三更时分, 肆虐了半个晚上的狂风暴雨,声势已渐趋和缓。
一场秋雨一层寒, 这场暴雨下过以后,气温明显下降不少,看来不用几天,雪就该下来了。
高墙深院的忠平侯府,外头值夜的门房婆子们, 冷得抖索着身子。不过府中规矩严谨, 当家主母也非心慈手软之辈,所以就算衣衫不厚,他们也不敢擅离职守, 只能咬牙硬扛到天亮下值再回家添衣。
府里二姑娘的所居的听涛苑。
正房里屋内, 值夜春桃已经把铺盖展开,放在姑娘床前的脚踏上, 正在里头沉沉睡着。
此时,罗床锦帐内,仿佛正在安睡的莫心然, 忽然微微睁开眼,她轻轻坐起身子,伸手撩起帐幔,避开睡在床前的春桃,纤足落地,下了床站起身。
莫心然服下解药,然后给里屋外屋都下了迷药。就算春桃忠心, 有些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足下套上绣鞋,莫心然循着记忆,打开一个放衣物的大箱子,取出一件深色套头斗篷披在身上。屋里地龙早就燃起,暖意融融,穿单衣都不冷,但到了外面可不一样,尽管她身子现在已无大碍,但到底是个闺阁千金,身娇体柔,也颇为畏寒。
莫心然脚步极轻,出了里屋,越过趴在外屋桌上陷入沉睡的值夜丫鬟,无声无息地打开房门。
一阵寒风迎面吹过来,莫心然紧了紧身上的斗篷,闪身出了房门,反手轻轻地将房门阖上。
莫心然目标明确,出了院门直奔小弟居住的院落。
虽然院门上了锁,但这种古式黄铜锁,也难不倒以前特地练习过这门手艺的莫心然,她捣鼓了些许时间,就顺利将其打开。
一路无声穿行,莫心然出门前仔细翻找了记忆,妥善安排路线,避开两拨巡察的婆子,顺当地来到亲弟居住的院落前。
莫心然利用迷药,搞定看守院门的粗使婆子,闪身进了院门,藏身于廊柱的阴影中,仔细观察周围情况。
她只想无声无息干成这件事,否则若被人发现踪迹,那就糟糕了。一个闺阁千金半夜救弟,在礼教严谨的古代,这事本身就对自己名声有所损害,更不要说,莫心然根本就无法解释医术和药物的来历。
院子主屋灯火通明,小弟莫铭之现在病情虽然没有两日后那么危急,但也比她重多了,屋里屋外人人紧张担忧。由于小弟聪明伶俐,生母又颇为受宠,这次姐弟二人落水,忠平候莫长林也较为关注,外院现在还住着几位京中有名的大夫,已备不时之需。
莫心然身体的生母赵姨娘,也只是在她早上清醒后,匆匆来看了一眼,确定女儿只需好好调养便无大碍后,就急急地离去。
由此可见,莫铭之情况确实不大好。
莫心然倒是能体谅赵姨娘,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她确实为难,只能将情况分个轻重缓急,守着病情严重的那个。况且在古代,儿子才是一个女人安身立命的根本,尤其她还只是一个妾室,就算真有些许偏心,也不是不能理解。
原身忧思多愁,当时有些埋怨生母,直到小弟夭折消息传来,才算放下芥蒂。
莫心然收回思绪,房门开合间,经过她的观察,发现屋里人影不少,但并不慌乱,主屋守门的丫鬟昏昏欲睡,只能勉强支撑着。看来,莫铭之暂时情况还算比较稳定。
这样就更好了。
暗沉夜色中,莫心然缓步走在回廊的阴影中,轻丝薄履落地毫无声息,深色斗篷从头到脚掩盖住她的身形。
莫心然悄悄挑起窗格子,将迷药放进去,然后退到一旁,静待药效发作。
这药是宫廷秘方,只需些许,便可起极大作用,蔓延范围广,也不会令人立即摔倒在地,只让人感觉异常困倦,想找个地方歇上一歇,然后,就陷入深度昏迷,等几个时辰便会自然醒来,毫无副作用。眼下这状况,再合用不过。
过了片刻。
莫心然步出暗影,慢慢走近主屋,推开屋门。很好,房间外屋坐着的大小丫鬟们,都已经昏迷过去。她进了里间,里头两个大丫鬟趴在桌上,赵姨娘则趴在小弟的床边,都已经中了药。
几步走到床边,莫心然没有浪费时间,她从被子底下掏出莫铭之的手腕,把了把脉。
莫铭之落水受惊,又寒邪入体,凝而不发引起连续发热,现在温度稍降,难怪屋里并不慌乱。不过小弟体内寒邪未驱,热度不久就会再次提高。
这症状在现代,抗生素跟吊瓶点滴一起发力,这只是个小问题。但在古代,却很容易就要人性命,尤其这病人只是个未成年的十一岁小男孩。
莫心然当下取出退烧药,先在桌上倒了一杯温水,然后掰开小弟的紧闭的嘴巴,将退烧药放进去,灌下水同时,另一只手揉按他喉间穴道,莫铭之顺利将退烧药咽下,一滴水也没洒出。
随后,莫心然取出一次性注射器和退烧针剂,掀开被子,给小弟翻个身,在他的屁屁上打了一针。
最后,莫心然想了想,还是决定从空间里取出一颗固元丹,掰了一小半,再次给莫铭之服下。
莫心然主要考虑到,小弟虽然向来身体康健,但这次大病对小孩子的身体损害不小,调理不当的话,很容易带来长久影响,服下固元丹后,就不需要为这个问题担忧。至于为什么只用小半,则是考虑到,莫铭之一夜间从重病亏损到生龙活虎,这太惹人思疑了,因此,用一小半,效果正合适。
一切都已经办妥,莫心然将飞快将尾巴打扫干净,不留半分痕迹,将解药使上后,自己则迅速离开,返回自己院子,解下斗篷,塞回衣箱后,重新躺回床上睡下。
第二天早晨。
大夫亲口鉴定说病已痊愈,又经过昨天一天缓冲,今天睡醒后,莫心然也不想再在床上装虚弱,就说身体已经好很多,坚持要起身。
春桃拗不过不过她,只好挑出厚厚的秋装,和緑枝一起伺候莫心然穿上。
莫心然瞥了一眼低眉垂目的緑枝,这人果然就是个贱皮子,看吧,现在就老实下来了。
刚用过迟来的早膳,如莫心然预料中一样,小弟那边果然有好消息传来。
“奴婢见过二姑娘,奴婢给二姑娘道喜了。”
赵姨娘身边的大丫鬟月荷喜形于色,刚进门给莫心然行礼时,就迫不及待地说出喜讯,“二姑娘大喜,三少爷今早已经退热醒过来了,大夫诊脉说,已经完全病愈,虽然仍有些体虚,但只要好好养一养就可无碍了。”
的确是大喜事,在古代社会,一个儿子的重要性,对一个后宅妇人来说,可以说人生支柱,尤其当那儿子是仅有一个的时候。月荷是赵姨娘身边的大丫鬟,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她绝对是真心希望主子越过越好。
“赏”
莫心然虽然很有把握,但此刻尘埃落定,她的心还是猛的一松。
颠覆原身一生的变故,已经重重地拐了一个弯,朝另一个方向奔腾而去。尽管现在也不知道前路在何方,但莫心然自信不会落到原身那个境地去。
哪怕最糟糕的是,仍然被嫁给那个贫寒举子江上寒。
不要说莫心然能生,就算她真无所出,也不会让渣男贱女得意,大不了一把药下去,让这三个贱人都歇菜去,她当个寡妇也能过得很好。这样的话,原身的愿望也算完成了。
当然,不到最后一刻,莫心然不会这么做,除了有珍惜空间资源的因素外,也是因为她真心的把每一次穿越,都当成自己的新生,除了完成原身愿望之外,也尽力去参与其中,在游戏规则内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