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唐家地震了
作品:《小渔民猎艳水乡妇女:桃花源》 谭星星一听,冲江水满一挑大拇哥,抛了个媚眼过来,笑着说:“爽快!姐就要你这个态度,还真欺负你啊?”
说完她又拍拍唐雪莉的肩膀:“雪莉,看见了吗?弟弟不错,不贪财,够意思。”
唐雪莉傲慢地晃晃脑袋说:“那当然了,我领来的人,能错吗?”
谭星星笑而不语,用湿纸巾擦擦手,从包里摸出本票,掏出笔要写,唐雪莉拦着她说:“转账吧。小满,你有银联卡吗?”
江水满摇摇头,谭星星又笑起来,说:“得了,甭费劲了,我给你现金吧。”
她一推桌子站起来走出去,不一会儿拎了个提兜进来,往江水满眼前一放,说:“你过过数,六十万,一分不少,姐没欺负你吧?”
江水满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把提兜拿到腿上,一摞一摞地往外掏钱,掏出来十摞,他往谭星星面一推,说:“星星姐,说好了五十万,你带我回趟家就成。”
谭星星眼里掠过一丝惊诧,玩味地看着江水满,忽然一下说:“走,姐这就送你回家。莉莉,你自己吃吧。”
她不由分说,转身就往外走,唐雪莉冲江水满努努嘴:“钱都给了,还不交货?”
江水满慌忙拎着提兜跟出来。谭星星领着他走到后门处,看见刚才被谭三叔训斥的养殖工用小推车推着个泡沫箱子,站在那里等人。
谭星星打开箱子盖看了一眼,问那小工子:“几条?”
“十一条。”
小工子心疼地说。
“下回检查好了再给三叔送去。”
谭星星扣上箱子盖,走到后门旁边的小巷子里,这里停着一辆卡车,谭雪莉拉开车门跳了上去,挥手让江水满上来。
江水满以为谭星星搞错了有多少肉,才出了那么多钱,连忙说:“星星姐,开卡车啊?你准听岔了,没多少肉,轿车就放得下。”
“没看见这是冷冻车吗?小江,你们那地方依山傍水,野味多,以后再发现好东西,第一时间通知我。”
谭星星发动车子,一哄油门,车子嗖地蹿了出去。
江水满猝不及防,在座位上被甩了个趔趄。谭星星笑起来,说:“系上安全带坐稳了,我可是中环十三娘,十三分钟绕全城,一会儿飚起来别吓着你。”
谭星星开车可比王东来猛多了,她熟练地打着方向盘,在渌水市的闹市区横冲直撞,比小轿车还能钻。小车不敢跟大块头的卡车碰,纷纷避让,不一会儿,谭星星和江水满就上了高速。
江水满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只用了八分钟。他佩服地说:“星星姐,你在哪儿学的开车啊?真牛。”
“开车还用学?这不就是个大玩具吗?只要胆足够大心足够细,一年就成老司机!哎,你带驾照了吗?替我会儿。”
谭星星边说边摘挡减速。
江水满不好意思地说:“我还没到十八岁呢,没驾照。我四叔说等到了年龄就送我去学开车。”
“你还不到十八岁啊?还真是,个子长得够猛的,我大你十岁呢。”
谭星星瞟他一眼,笑着说。
“星星姐你别逗了,你能有二十八岁?我看你就跟雪莉姐的同学一样。”
江水满一半拍马屁,一半说真心话。唐雪莉身边的人都保养得十分好,个个显得年轻。
女人果然爱听别人说年轻,谭星星也不例外,尤其江水满是个不满十八岁的小孩子,听上去就是在说真心话,不像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的阿谀奉承,谭星星更是心花怒放,说:“江弟弟,你什么时候过生日?等你过生日,姐送你份大礼。”
“真的?那星星姐得赶紧准备礼物了,阳历还十一天。”
江水满笑着说。乡下一般都是过阴历生日,这次进村委会牵扯到年龄的事,江水满才对自己的生日格外上心。
谭星星一愣,说:“那你得赶紧学开车。来,姐教你怎么开,非常简单,学会了掐量就行。”
谭星星给江水满讲解了一通,拍拍方向盘问江水满:“会了吗?敢不敢来试试?”
“星星姐,你就这么放心把命交我手里啊?”
江水满笑起来。
“放心,你星星姐命硬,阎王不敢收。”
谭星星哈哈大笑,靠边停好车,跟江水满换了位置。
江水满坐在驾驶座上,兴奋地摸着方向盘,正要发动车子,谭星星又笑起来:“喂!你不嫌挤啊,左边有把手,你往上抬,往后调调座位,你看看你腿都顶着仪表盘了。”
江水满依言调整好,想着谭星星刚才的示范,点着车子,慢慢松开了离合。其实王东来早就教会了他怎么开,就是没让他摸过车,他乍一开车,美女在侧,又想给谭星星留下好印象,一紧张油门离合就配合不好,连熄了两次火。
“笨,出去别说我认识你。”
谭星星嘿嘿地开着玩笑。
“那我就说我开车是师娘教的。”
江水满笑着说。
这句话其实是指跟师娘滚床单,他并没有深刻理解这话的含义,只是总听王东来说别人,他也就随口说了出来。谭星星听了坏笑起来,冲江水满妩媚地一眨大眼睛,说:“想师娘了?等出了高速,到无人之处,我就脱你衣扒你裤,看是师娘好还是我好。”
她边说边伸手在江水满的腿根掐了一把。
谭星星丢下女汉子做派,嗲着声线表情迷人,手再这么一摸,十个男的得有九个骨头酥了,江水满却不为所动。他一点也没接收到来自异性身上求偶的讯号,知道谭星星是故意再逗他,他可不能露了怯。
他集中精神,专心致志地松离合踩油门挂挡,一作一气呵成,车子平稳地驶了出去。
“哟,不错嘛!师傅奖励奖励你!”
谭星星伸过头,在江水满脸上飞快地印下一个吻。
江水满笑了,他现在已经没那么紧张了。高速上没什么车子,他不知不觉开得飞快,很快开上了一百八十迈。
谭星星弄车载CD,随着激烈的乐曲扭着身子,兴高采烈地高声唱着。
江水满觉得还没怎么过瘾,路标就指示到了东坞乡的出口,他减慢了速度,问谭星星:“星星姐,要不要换过来?”
“怎么?不会掐量?慢点开,瞄着一边走,你肯定没问题。”
谭星星鼓励他。
其实江水满并不担心自己的驾驶技术,他是因为没有驾驶执照心虚。他见谭星星并不在意,就放心大胆地开过去交费。
栏杆迟迟不抬上去,谭星星正要发作,走过来一个警察,冲江水满行了个礼,说:“同志,靠道边停一下,你超速了。”
江水满担心的事发生了,他有些心虚,看着谭星星。
“草!拦我的车。”
谭星星怒了,冲江水满说:“开过去,看他们能怎么着。”
“星星姐,我可没驾照。”
江水满小声提醒着。
“过来,换我开。”
谭星星也不下车,在车里和江水满换座位。车里空间狭小,她几乎是从江水满身上滚过去的,江水满趁机吃了好几口豆腐。
后面开过来一辆车,不耐烦地按了按喇叭,那个警察敲敲车窗,问:“喂,你们干什么呢?还不赶紧停道边去。”
“我们这就开过去。”
谭星星冲警察笑笑,慢慢发动车子,驶出收费区,往边上靠。
边上停着一辆警车,有两个警察,冲谭星星挥着手,脸上笑逐颜开,看上去就跟卖东西的等来了买卖一样。
谭星星装作听指挥的样子,打着方向盘,突然一脚油门轰到底,车子飞一样冲了出去。江水满从后视镜里看见警察们乱作一团,那两个路警大惊失色地跳上车,冲收费处那里的警察挥手,不一会儿,就有警笛声传出来。
谭星星抿起嘴角,不屑地说:“草,我就不信你能追上我!在德州那会儿,八个缸的警车都干不过我!”
“德州?”
江水满以为自己听错了,虽然不会开车,他也不是对车一无所知,平时也爱看汽车节目,八个缸的警车,那是什么样的?
“德克萨斯。”
谭星星简洁地答道,挑着大灯,在路上飞奔。
“姐,咱不值当的躲着他们,不就超速吗?罚款从我这儿出就是了,现在搞的动静有点大。”
江水满听见后面犀利的警笛声,劝谭星星。
“这多有趣!打回来还没碰上几回刺激的呢,你看姐怎么玩儿他们。草,这卡车真不给力。江弟弟,你路熟吗?帮姐看着点,拐弯提前说,我可不想在他们身上浪费油,咱甩掉他们直接开回去。”
谭星星盯着前方的路,一点服软的意思都没有。
江水满叹口气,他算领教这些大小姐的脾气了。他打起精神给谭星星指路,只是乡里的路他也不是十分熟悉,好几次错过了路口。谭星星反应极快,江水满迟疑的时候,她绝不傻等着,见路口就钻,到最后搞得江水满都迷糊了。
好在谭星星车技真不是盖的,总在电光火石间拐进岔道,警察就是凭着道熟,不停地包抄堵截,较量了几个回合之后,谭星星擦着警车的鼻子嗖地开了过去。江水满听见一声刺耳的急刹车和拉带的声音,伴随着嘭的一声响,警笛声渐渐被甩在了身后。
谭星星左手比了个V字,吔地一声欢呼,得意地说:“看,这就是跟我玩儿的下场!”
“星星姐,你不怕摄录吗?”
江水满担心地问。
“摄录了更好办!闹得越大越好办!强龙难压地头蛇,在小地方犯了事,要不就认怂,要不就惹大了,不然你还得从上面层层托关系,等托下来,黄花菜都凉了。真闹大了,上面直接接手了,反倒一个电话就解决。”
谭星星说。
江水满听着直咋舌,还有嫌事儿小的,这都什么世道。
车子开了一会儿,就到了进山的岔路,谭星星忽然说:“后面有辆车一直跟着。”
江水满从后视镜里看看说:“这车好像看见过。”
“你们村儿的?”
谭星星问。
“不是,我们村儿里人哪儿买得起这么好的车。我想起来了,这是刚才在收费站按喇叭那辆。”
江水满刚才那辆车按喇叭时,他回头看了一眼,记住了车牌照号。
不是他记性好,是这车牌照号比较牛,渌F8888。
谭星星奇怪的说:“这车牌号不是没放出去吗?谁用了?这人来头不小啊,老跟着咱们车干嘛?”
“也不一定是跟着咱们的,这条路往西开,就是莱河县,出省了。”
江水满说。
谭星星一打轮,拐上通往王姑娘村的山路,那辆车也如影随形,不远不近地在后面跟着。
江水满也感到奇怪了,一边往后看一边说:“星星姐,他好像就是跟着咱的。这条路尽头就我们一个村子,公交车站设在这儿,都不往里开。”
“看得清车里几个人吗?”
谭星星若有所思地问。
“好像就一个,副驾驶没人,后排座看不清。”
江水满说。
江水满刚说完,谭星星一脚急刹踩了下去,车子吱地托了几米带才停下。那辆车子行能极好,前车急刹,居然还能悄无声息地贴着卡车的停了下来。
谭星星也不下车,坐车里拿出包烟,点上,慢慢地吸着。
过了好一会儿,那辆车车门开了,一个年轻男人走了下来。他走过来站在卡车门外,看着谭星星优雅地吐着烟圈,笑了。
谭星星红唇圈成一个圆圆的圈,连喷几口烟圈,跟着一道烟箭将烟圈串起来,打量着这个男人问:“先生,我认识你吗?”
年轻男人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看上去非常阳光降,英气逼人。他笑着说:“原来开车的是位小姐。刚才警察为什么追你们?”
谭星星眯起眼睛色迷迷地斜看着他,说:“先生的心有点多啊!素不相识的,这么关心别人的事。”
年轻男人始终好脾气地笑着说:“小姐,你说清楚是怎么回事,我看看要不要放过你,不然,我电话就打到高速稽查那儿去。”
谭星星瞪起了眼睛:“嗬,口气不小。我杀人了,逃跑。”
“谭大小姐,有录像的,你闹腾个啥劲儿!”
年轻男人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冲着车玻璃伸出手:“闹来闹去还不是让我爸出面!我姓江,江越凯。”
谭星星愣了一秒,哈哈笑起来,摇下车窗,伸出手去,使劲儿握了握江越凯的手:“正牌江家老二?”
“对,星星这么说,还有冒牌的?”
江越凯笑着问。
“有,这个就是!”
谭星星指着江水满笑着说:“你俩长得还真像。我一开始看他一本正经地装蒜,我还说你把我忘了呢,我想你也不敢这么玩儿我。”
“本家,你好!”
江越凯乐呵呵地冲江水满打着招呼,说:“我说谁能冒充我呢,果然是帅哥,难怪!”
江水满礼貌地点点头,暗自好奇这江越凯的家世背景。
“我说,江老二,你怎么认出我的?你自报家门我才觉得你和江叔叔长得特别像。你可跟小时候不一样了,一点不像你大哥。”
谭星星问。
“我回来那天就见着你了,你也开着这辆车,给清水日买送鱼鲜去。我还琢磨,哪家雇得起这么漂亮高贵的小姐当送货司机呢!日买的老板说你是客串,我才知道姐变成这模样了。咱有十五年没见了吧?”
江越凯滔滔不绝地说。
“不到十五年呢。你走时还是个小屁孩,我记得那会儿你成天挨数落,七岁了还炕!”
谭星星揭着江越凯的老底。
“姐!现在不炕了!”
江越凯坏笑起来。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谭星星又问。
“我是来串亲戚的。我二叔家在东坞乡,我打算上他家住几天,在高速口看见你这辆车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你开的车,按喇叭你们也没理我,等我交了费出去一看,你就跟警察玩儿上了。我还以为有人偷了你的车呢,就一路追下来了。”
江越凯解释说。
“你不怕偷车贼把你领到偏僻的地方,抢了你的车?”
谭星星好笑地说。
“怕啥?我身上有枪。”
江越凯撩起衣襟,露出穿在里面的枪套。
“哈哈,也是,我忘了你是谁儿子了。走吧,去江弟弟家里说话。”
谭星星挥挥手说。
没等江水满问,谭星星就竹筒倒豆子一样,把江越凯的事全抖落了出来,原来江越凯是渌水市公安局局长的二儿子,他母亲还是渌水市松江地产的老总,家里钱权俱全。
江水满对这些不感兴趣,踢着脚底下的六十万现金,心早飞到柳叶身边了。
江越凯见谭星星大老远来了就是为了那一冰柜的肉,好奇的问:“星星,这是什么肉?值得你连夜赶过来?”
“你不懂了吧?这肉可是美容圣品。鱼皮是提炼胶原蛋白的好材料,这种肉比鱼胶原蛋白肽含量还高。算了,再细的你也不懂,回头我得找几艘捕鱼船,看看能不能再捕到这种鱼。”
谭星星随口一说,江水满又陷入了沉思。他没想到在谭星星眼里,这肉还有这样的功用。最近接二连三的事情发生,他也不知道河里小黄胡子鱼的生长有没有收到影响,真如谭星星所说,这种鱼价值连城,他岂不是又要发笔大财。
葛琳和那两个女生帮着他们一起装好鱼肉,杨月不无遗憾地说:“以后没有好吃的了。”
葛琳笑笑说:“只要不捞绝了,想吃多少有多少。”
江水满把葛琳拽到一边问:“琳哥,何大壮回来了吗?”
“没有,王村长给附近几个村都打了电话,让他们留意着,也没消息。这事儿不好明着说,只能请人留意,不知道他跑到哪儿去了。”
葛琳蹙着眉头说。
“举报他呢?没人管这个闲事,我告他,不能让他这么逍遥法外。”
江水满忿忿不平地说。
“等等看吧,看何婶子是什么态度。”
葛琳不像以前那么嫉恶如仇了。
江水满郁闷地闭上嘴,何大壮和柳叶的结婚证横在眼前,他什么都做不了。
冰柜里搬空了,江水满捎上几罐鱼皮酒,并没有放下装钱的提袋,又坐上了谭星星的车。葛琳在后面说:“我帮你们关好车厢!”
谭星星凑到江水满这边的车窗说:“谢谢你啊!”
葛琳笑笑,冲他们挥挥手。等车开走了,她才转身回去,把手里捏着的一块肉又扔回冰柜。
谭星星并不知道葛琳偷拿了一块属于她的肉,兴高采烈地开着车,对江水满说:“傻小子,你以为占了便宜,知道这一趟,我赚了你多少钱么?站在产业链最高端,你才能赚到大钱!怎么样,跟姐混吧?不出两年,我保证你在渌水市有一号。”
江水满心思都在柳叶身上,随口答应着:“成,回头我跟星星姐好好学学。”
江越凯找他爸爸跟高速管理局的人通了电话,疏通了关系,送谭星星上了高速,才开车回去。这次,谭星星再让江水满开车,他摆着手说:“我可不能再给姐惹事了。”
谭星星又咯咯笑起来:“你哪儿是给我惹事,你是给市里这帮老头子惹事。话又说回来,你这么折腾着,才能显出他们有能力。就得时不时惹点事儿出来。”
江水满觉得这些富家子弟的脑子真不是人脑子,咧着嘴干笑了两声。
谭星星把他直接送回了渌水市第一中心医院。江水满推开那间总统套房,见姨妈和何彩蝶在外屋坐着,杨光和王东来在里屋睡觉。
江水满问姨妈:“何婶子怎么样?”
“醒了一次,但是不认人,谁喊也不应。我们进不去,只能在外面看着。”
王翠翠说。
“怎么不让进呢?”
江水满有点着急,不让进,他怎么有机会给柳叶上药呢?
“怕感染啊,只有护士大夫能进。”
何彩蝶说。
江水满趴在玻璃上往里看了好久。柳叶没昨晚那么吓人了,输了血,脸上并不是惨白惨白的,脸依然肿着,比昨夜小了一点。
江水满铁青着脸,尽量平复自己的情绪,何彩蝶喊他:“江水满,唐雪莉呢?我得好好谢谢人家。”
“她家就在这儿,应该回家了吧?”
江水满说。好一阵子,他才能平静下来。
“唐雪莉家里来头不小啊,我听小护士私底下问,到底是哪个首长的家属呢。”
何彩蝶又说。
“我也不知道,回头你问她吧,她也没跟我细说。”
江水满知道自己不能多说。
“哎,小江,你还不趁机也看看你的毛病?我看唐雪莉是个热心肠,肯定愿意帮你。你也别不好意思,等她实习结束了,你上哪儿找这样的关系去。”
何彩蝶给江水满出主意。
江水满笑笑说:“那我问问她。”
说着他就掏出电话走到楼道里。何彩蝶高兴地冲王翠翠挤了挤眼,小声说:“有戏,翠翠婶儿,你就把心搁肚子里,等见着小唐,我再跟她好好说说,我看小满跟她挺好的。”
江水满还真是到楼道里给唐雪莉打电话,唐雪莉一接电话,他就焦急地说:“雪莉姐,你能帮我个忙吗?”
唐雪莉听了江水满的要求吓了一跳,说:“这个我可得想办法了,你等着,我这就去医院。”
二十分钟后,唐雪莉急急忙忙地赶过来,领着江水满的手说:“跟我走,我看看谁值班。”
护士站的小护士告诉她,是一个姓刘的女大夫。唐雪莉嘬着牙花子为难地说:“不好办,这人我都没听说过。为这事再找我爸,不合适了。”
江水满想了想问:“那怎么办?这间病房不是还有负责的护士吗?你认不认识?”
“行啦,你当我神通多广大呢,还谁都认识了。对了,护士们有门卡,想办法糊弄来。”
唐雪莉眼睛一亮,忽然说。
江水满和唐雪莉研究了几个方案,这才进屋。王翠翠见唐雪莉来了,惊讶地说:“小唐,你看看,多麻烦你,大晚上的你还来。”
“我看看你们这边人手够不够。”
唐雪莉笑着说。
“够,我们什么都干不了,护士就全干了,我们也不懂。”
何彩蝶说。
“这样啊,那你们还不赶紧休息?过过何婶子能动了,有你们受累的时候。”
唐雪莉笑着说。
王翠翠看看站在门边的江水满,冲唐雪莉招招手:“小唐姑娘,你来,婶儿跟你说几句话。”
唐雪莉知道王翠翠要跟她说什么,正中下怀,在王翠翠身边坐下,说:“婶儿,你是说早晨那事儿吗?你放心。待会儿你跟彩蝶姐上屋里睡觉去,我跟小江单独说。”
“行,我们这就睡觉去!”
王翠翠一听大喜过望,拉着何彩蝶就要站起来。
唐雪莉连忙说:“婶儿,你急啥,再等等的,你们这么早进去,他该多想了。待会儿你们可别偷听啊,我也不好意思。”
“那是,那是!是我不好意思,让你一个大姑娘家跟我家小满说这个。婶儿实在没办法了,他好面子,就不看去。江家就他一个独苗了,不留个后,我怎么对的起姐姐姐夫。”
王翠翠叹口气说。
“婶儿你也别太着急了,他还小呢,这毛病也许不用看,过两年自己就好了。”
唐雪莉安慰王翠翠说。
“要看要看,不能拖,小唐姑娘,你可别这么跟小满说。你得吓唬他这事儿有多严重。你可不知道,一拖二去的,岁数一大,农村就不好说媳妇儿了。”
王翠翠连忙说。
“好,我听婶儿的!”
唐雪莉忍着笑,答应着。她想,王翠翠要是知道江水满床上功夫有多好,她还不乐得蹦起来。
她冲江水满挤挤眼睛,陪着何彩蝶和王翠翠聊了一会儿天。
江水满看见唐雪莉的暗号,笑着晃到护士站去了。
这会儿护士站只剩下两个小护士,在那儿统计着白天药品发放的情况。这层楼是高干病房,活不多,两个小护士手边工作做完了,无聊地聊着闲天。
江水满用手撑着护士站的大桌子,装作看墙上的照片。他对着照片,知道这两个护士一个叫李文娟,一个叫李彤,那个叫李文娟的是专门盯着他们那间病房的。
李文娟是个特别俊俏的姑娘,看来,能给特护病房服务的护士,都是经过严格挑选的,外表也是重要的指标。
他听见李彤冲李文娟说:“娟子,我们昨天去吃大盆鱼了,一点都不好吃,满嘴六六粉味儿。”
“现在什么都不好吃,抗生素用多了。”
李文娟说。
江水满找到了话头,凑过去说:“吃鱼吃出六六粉味儿,不是用药用的,是坑里长蓝藻了。”
“呀,你怎么知道的?”
李文娟抬起头来,见接话的是个帅气高大的小伙子,脸上微微有些发热。
“我就是养鱼的。”
江水满笑着说。
他和两个护士扯了半天皮,两个小护士都被这个侃侃而谈的小伙子迷住了,李文娟更是芳心暗许,心猿意马地不停打量着这个帅小伙。江水满跟两个人相谈甚欢,李文娟忽然叫起来:“坏了,过点儿了!”
俩人慌忙站起来,李文娟从桌子上拿起一张卡,端着托盘往外走。
江水满问:“你们多久查次房啊?”
“晚上查两次,现在查一次,三点再查一次。”
李文娟急急忙忙边走边说。
她走到特护病房外,打开一扇暗门,走进去,扣上面罩,打开消毒灯。江水满也跟了进去。李文娟吓了一跳,慌忙往外推他:“你跟进来做什么?皮肤暴露在消毒灯的光线下,容易癌变!”
“没事儿,我又不像你天天照,照一会儿就癌变了更好,我也住这儿让你照顾着。那就能天天跟你说话了,我从来没跟女孩子聊得这么开心过。”
江水满笑着说,双眼冲着李文娟直放电。
这个小伙子是在向她示好吗?李文娟低着头不说话,一张脸涨得通红,好在紫外光看不出来。
照了有十分钟,江水满跟着她走到屋子里,王翠翠和何彩蝶已经去另一间套间睡觉了,屋里就剩下唐雪莉。
李文娟拿起那张卡,在门上划了一下进去关上门,江水满看着她在里面检查各种仪器,然后拉上了帘子。
唐雪莉小声说:“换袋呢。”
江水满盯着那个环形的帘子,忽然有了主意。
过了一会儿,李文娟拉开帘子,端着托盘出来了,江水满看见那张卡还放在托盘里。
唐雪莉说:“护士,给我婶儿把帘子拉上吧,不拉帘子,我怕她睡不踏实。反正她一醒机器就报警。”
“规定必须拉开帘子。”
李文娟说。
江水满说:“你不三点还查一次房吗?好姐姐,等三点再拉开,我们不说谁知道?”
“那好吧,我再给拉上帘子。”
李文娟被江水满一声好姐姐喊得春心荡漾,刷了房卡进去拉帘子,江水满轻手轻脚跟在她后面。帘子是环形的,李文娟转着圈拉帘子,有一边就看不见,江水满一矮身,藏在帘子后面。
李文娟拉好帘子,出来只见到唐雪莉,奇怪地问:“咦,那个人呢?”
“你说小江?他去厕所啦,我帮你拿着托盘吧。”
唐雪莉连忙说。她没想到江水满就这样混到里面去了,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这管理也太混乱了吧?刚才他们还煞费苦心地研究了半天,想偷门卡呢。等闲下来,她非得上她爸那儿去告一状不可。
李文娟连忙推托,站在那儿不想走。唐雪莉急得汗珠子都快下来了,转转眼珠说:“谢谢你这么照顾我婶儿,你在这儿工作多久了?回头我跟我爸说说,给你评级调工资。”
李文娟吓了一跳,她知道能住进这病房的人,非富即贵,但是听唐雪莉的意思,应该是医院里主事的,她连忙说:“小姐,这点小事儿不算什么,你可别说。你本来是好意,说出去我成了违反纪律了。”
唐雪莉拍拍她肩膀,哈哈笑起来:“我傻啊,把你卖了。你别客气,喊我小唐就行。”
“小唐,我们院长也姓唐。”
李文娟很想问问唐雪莉是不是跟院长有什么关系,但是又怕多嘴惹事,旁敲侧击地说。
唐雪莉抢过她的托盘往外走,回头俏皮地说:“唐院长啊,是我爸爸。”
“啊!我有眼不识泰山了!”
李文娟慌乱地说。这个漂亮姑娘还真是院长千金,那那个帅气的小伙子又是什么人呢?
她偷眼瞧了瞧唐雪莉,跟那个小伙子并不像,不知道是不是亲戚关系。她突然担心起来,要是院长千金的男朋友,刚才跟自己那么热乎,会不会惹恼了这个大小姐?
李文娟的工作,是家里把七大姑八大姨的关系都找遍了,花了不少钱疏通关系,才安排进来的。她在住院部工作了没多久,就调到了特护病房。特护病房是整个医院最清闲的地方,而且,前面有过几个年轻貌美的护士被来这里看病的看上,飞上了高枝,是整个医院,千来号小护士挤破了脑袋想来的地方。
李文娟可没这个心。她就想找个门当户对能疼她的男朋友,过小家小户的日子。她调到这里来,什么闲言碎语都有,她刚开始听到,还气哭了鼻子。都说是一个老干部来这儿看病,在走廊里见了她一面,惊为天人,指名点姓把她调过来的。她心里知道,全是没影儿的事儿,她在这间特护病房就没见过对她心怀不轨的,倒是病人家属,有时候会跟她扯扯皮,有的好事的女家属,还会问问她的个人情况。
今天这个小伙子,是头一个对她油嘴滑舌的人。可是这个小伙子,油嘴滑舌得一点都不讨厌。
她心慌意乱地跟在唐雪莉后面,不知道说什么好。
江水满躲在帘子后面,搞不清外面的情况。重症监护室里是隔音的,机器质量也非常好,几乎没有什么噪音,江水满呆了一小会儿,偷偷探出头去往外看,屋里已经没人了。
他松口气,缩回到帘子里,借着机器屏幕微弱的光,审视着柳叶。床上的柳叶像个婴儿一样,平静地躺着,气息微弱。
江水满差点哭了。对柳叶,他就是有一种想保护她的冲动。现在她受到这样的伤害,他恨死了何大壮。他知道,以柳叶的善良,她肯定会原谅何大壮的。他想,总有一天,他得让何大壮血债血偿。
江水满只发了一小会儿呆,就赶紧拿出鱼皮酒。他不是不相信科技,但是见证了鱼皮的神奇功效,他觉得双管齐下更好。
柳叶几乎被纱布缠成了个粽子,他都无从下手。他挑出鱼皮,把柳叶裸在外面的肌肤都涂上了。他轻轻掀开柳叶的被子,柳叶光着身子,因为手术的原因,下面的森林已经被剃掉了。他把鱼皮铺满了柳叶的全身,有淤血的地方就多铺一点,涂到柳叶下面的时候,他突然产生了奇怪的想法。都说柳叶那里受了伤,要是把鱼皮塞到里面去呢?涂上鱼皮,唐雪莉那里的血就能止住,只不过她是新鲜的伤口,何小玉都上小学了,陈旧伤有没有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容他多想,他果断地把鱼皮塞了进去。两瓶鱼皮酒用得差不多了,他用手在瓶子里挑了半天,最后挑出一块。他看着柳叶眼上的纱布,医生说要力保眼球,不知道到底伤到什么地步。
他咬咬牙,决定一定要冒一次险。他小心地揭开柳叶眼上的纱布,把鱼皮塞了进去。
全弄好了,他站在柳叶的床边,看了一会儿,钻到床底下,等着三点李文娟来查房。
唐雪莉在医院里和李文娟,没看见沙发上,自己的电话不停地闪着来电灯。
唐雪莉的爷爷唐文俊刚从香港回来,还没等歇歇脚,就看见桌子上摆着的一封EMS快件。他拿起快件撕开,里面是一张光盘,光盘的内容,让他震惊了。
很快,唐炳华院长被喊到了唐家小楼。
“这是怎么回事?”
唐文俊沉声问。
唐炳华强忍着怒火,看完了整个光盘,愤怒终于让他爆发,抓起笔记本狠狠摔着地上。
“假的,都是假的!”
他声嘶力竭地叫着。
“哪里假了?”
唐文俊问。
“我上午还看见唐雪莉呢,她很正常。如果在她身上发生这样的事,我不可能看不出来。”
唐炳华尽量克制着心里的暴怒,说。
“把她喊回来。她的体质家里人都清楚,看这个视频,她应该已经有性、经验了。我不反对追求感官上的享受,可是再怎么追求,也不能和畜牲做!”
唐文俊从沙发上弹起来,拍着桌子。
“爸爸!您是看着雪莉长大的,您比我更了解她,她绝做不出这样的事!”
唐炳华恼火地说,现在,他有点冷静下来了。
“爸爸,小莉是石女,您不是不知道!她没做手术,做不了这种事。”
唐炳华替女儿辩解着。
唐文俊哼了一声,说:“你怎么知道她没做手术?”
“爸爸,就算她背着咱做手术了,她也不是那样的孩子。您想想,这个光盘,肯定不是小莉刻的。背后这个人是谁?他怎么录到小莉这样子的?小莉那样,不像是清醒着,会不会是吃了致幻药?他把光盘寄过来,有何目的?是不是为了敲诈勒索?”
唐炳华一连声地说。
“把小莉喊回来。”
唐文俊说。
唐雪莉就是不接电话。
“她能在哪儿?赶紧去找。”
唐文俊揉着太阳,烦恼地说。
“我问问谭家吧,小莉上午还提到谭月亮。”
唐炳华突然想起唐雪莉上午说让谭月亮出钱。
“问哪!还等什么!”
唐文俊又喊起来。
唐炳华给谭月亮打了个电话,谭月亮见唐家这么晚打电话问他见没见过唐雪莉,有些吃惊,说:“唐叔叔,唐雪莉下午都在我这儿,刚才才去医院,说是看病人。”
“把她押回来!”
唐文俊脸色铁青。
唐炳华立刻开车奔向医院。那些视频内容,让他愤怒、难过,但是更多的是心痛。他飞一样赶到医院,直奔特护病房。
唐雪莉正跟李文娟聊得开心,看见爸爸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吃惊地问:“爸,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小莉,跟我走!”
唐炳华一句话都不愿多说,拉起唐雪莉的手就往外走。
李文娟认得唐院长,她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低着头站在护士站里,偷眼瞟着这父女俩。
唐炳华拉着唐雪莉走了两步,离护士站远了一点,沉声问:“小莉,你跟爸爸说,你最近做了什么事?”
“爸,我能做什么啊?你问得可真奇怪。你上这儿干什么来了?你能安排我朋友住进来,我已经感激不尽啦,还有劳您大驾来探望!”
唐雪莉笑着说。
“小莉,你真没什么跟爸爸说的?”
唐炳华难过地看着嘻嘻哈哈的唐雪莉,想不到看上去这么纯洁无暇的女儿能做出那种事来。
“爸,你别兜圈子了,到底什么事啊?”
唐雪莉奇怪地问。
“小莉,你跟爸爸说,你还是吗?”
唐炳华终于问。
唐雪莉脸一红,以前这种事都是当做很平常的科学来讨论,可跟江水满上床后,她会害羞了。她犹豫了一下,想着要不要告诉爸爸实情。家里对这种事应该是很开放的,她又不是爱撒谎的人,只迟疑了几秒,她就勇敢地硬着唐炳华的目光说:“爸,我跟人上过床了。”
“你背着我做手术了?”
唐炳华得到了并不出乎意料的答案,心里更加难受。
唐雪莉脸更红了,照实说:“没有。”
“那你怎么能跟人上床呢?”
唐炳华不可思议地问。
“我,他,”
唐雪莉磕巴了半天,才嗫嚅着说:“他就那么要我了。我受伤了,但是他用土方子给我治好了。”
“他是谁?你说!”
唐炳华心凉透了,这是哪个混蛋,伤了他的宝贝闺女,上了他的宝贝闺女!录下那种腌臜视频的,是不是也是那个畜生!
“爸,你见过,就是上午我领你那儿去的那个小伙子江水满。”
唐雪莉偷眼看着爸爸,不知道唐炳华是怎么看这件事的。
“他在哪儿?你把他喊来!”
唐炳华为了不让自己爆发,憋得额头青筋都暴起了。
“爸,他不在。”
唐雪莉终于撒谎了,她可不能说江水满偷偷溜到重症监护室了。江水满求她帮忙溜进去看看柳叶时,她说不出自己是怎么想的,又觉得江水满信任她,又有一丝小小的嫉妒。江水满早就说过,跟何婶子上过床,她半信半疑。说她不往心里去吧,她也觉得别扭,说她真是有多在意,也说不上。反正在认识她之前,江水满就和何婶子来往,柳叶这样,江水满要是不闻不问,她反倒觉得江水满不够意思了。要是江水满跟谭星星滚到一个被窝去,她才真要不高兴呢。
“你知道他在哪儿。把他喊来!”
唐炳华严肃地说。
“我不知道,爸。”
唐雪莉怕爸爸对江水满留下不好的印象,坚持着。
“你不知道是吧?我去问。”
唐炳华大步往重症监护室走。
唐雪莉不明白爸爸为什么非要找到江水满,只好追过去说:“爸,你干吗非要现在见到他啊。”
“唐雪莉,有件事爸爸必须弄明白,你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唐炳华停下来问她。
这里离护士站已经很近了,李文娟听清唐炳华问唐雪莉的问话,把头低得更低,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她可不是个包打听,这要是窥探到院长家的隐私,自己这来之不易的饭碗恐怕都。
唐炳华已经顾不上还有外人在了。唐雪莉的回答,让他乱了方寸,那张光盘的可信度又提升了不少。
“唐雪莉,你快说!”
唐炳华已经不是父女之间那种和颜悦色的问话了,更像在呵斥下属。
唐雪莉从来没听过父亲这样的口吻,吃了一惊。是不是自己轻易地交出女人的贞激怒了爸爸?她一下子进退两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