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何大壮看直播
作品:《小渔民猎艳水乡妇女:桃花源》 赖狗子更迷糊了,要说王长有、何彩蝶和王东来,都是村委会的干部,来跟他正经八百做个思想工作还说的过去,王翠翠一个啥事都不掺和的老娘们儿,跑这儿来起什么哄?他认定昨晚吃的狗肉是王翠翠家的大黑,刨了人家埋的狗吃,虽然不算天大的事,可打狗也要看主人,这要是碰见厉害的主家,轻则挨顿骂,重则挨顿打。
赖狗子心里发虚,现在东家在这儿,打死他都不能说是偷了王翠翠家的狗,他想了半天,才说:“我昨天啥也没干,在队部看完三级片儿就去桃林,想摘老四家的桃子吃,还没等摘,看见路边躺着条野狗,还热乎着呢,我回去就拾掇了炖着吃了,然后就睡觉了,然后就看见你们了。”
赖狗子说完,看见面前四个人表情不一,王东来和王翠翠互相递了个眼色,王翠翠甚至面带喜色,而何彩蝶抱着胳膊一脸鄙夷,王长有一张脸却变成了猪肝色。
“咋,咋,咋地,我说的不对吗?”
赖狗子读不懂大伙儿的表情,磕磕巴巴地问。
赖狗子性命堪忧的时候,王翠翠左右是两条人命,一条是赖狗子危在旦夕,一条是王二来毒品犯罪有可能掉脑袋。但是毕竟赖狗子这事儿迫在眉睫,王二来是不是会砍头还是未知。她慌归慌,心里还是大致有个方向,赖狗子是别人,王二来是自己人,关键时刻,王翠翠肯定会委屈自己人成全别人,然后她会陪着自己人一起生一起死,否则,她也不会让王东来去跟大夫说。
现在,只剩下王二来生死未卜了,王翠翠再无顾忌,做好了豁出去的准备。不会说瞎话,她还不会咬紧牙关吗?趁赖狗子还没醒,她对王东来说:“四哥,妹子把你扯这事儿里来了,对不住你。你家里还有四嫂子,还有亮娃,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就当啥都不知道,以后的路我自己走,四哥你千万别掺和。”
王东来听了面无表情,暗暗咬碎了后槽牙。那晚听见王翠翠跟他说“四哥,我跟二来好上了”他也是这副模样。王二来那个狗屁不是的东西,怎么就能让王翠翠舍生忘死,完全忘了自个儿安危?将来一旦事发,王翠翠可是包庇罪,搞不准还有可能定成同案犯。
可他没有一点办法,他没那个本事说服王翠翠,只能干看着。王翠翠说的对,他搀和进去也是白赔上一个人,还不如装作啥也不知道,见机行事的好。
王翠翠不知道赖狗子撒了谎,心里一喜,觉得赖狗子没看见他和江水满埋狗,唐雪莉已经清了现场,单从赖狗子这条线就不那么容易捯出她来。可随即另一重担心又涌上心头,到底是谁把大黑从坑里挖出来的呢?那个人安的什么心,把大黑挖出来丢在路上?
何彩蝶听赖狗子说得若无其事,以为赖狗子装蒜,气得搡了他一把:“赖狗子你找抽是吧?长有叔这么为你着想,你还不肯说实话。你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赖货,你再瞎编,海洛因急性中毒也赖不掉!你还不赶紧把事情说清楚,你咋吸上毒的,从哪儿弄的毒品,说了也许村长能给你想想办法。”
何彩蝶是四个人里唯一没有信九的一个,王长有跟她商量能不能把这事儿遮过去,她一开始还没明白王长有的意图,傻乎乎地说医院有制度。王长有转转眼珠,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彩蝶呀,赖狗子要跟毒品挂上钩,这辈子可就毁了。四十的人了,老婆就甭想了,还得早汇报晚汇报,隔段时间一验,这日子还能过?他就是游手好闲,本质不坏,没犯过能进监狱的事儿,最多就是治安拘留几天,咱能不能先给他个机会,观察一段,也许他没吸毒,毛餐出在死狗身上呢?”
何彩蝶被说动了,长有叔真是好人,那话怎么说来着,惩前毖后,治踩人,长有叔就是这样,不一棍子把人楞死,还给赖狗子重新做人的机会,她可得帮着长有叔想办法。
“这事儿不好办,就是赖狗子没吸毒,那也得查死狗啊。”
她挠着脑袋说。
“能让医院压下来吗?”
王东来插话说。
何彩蝶想想说:“不好说,药品使用有记录,不过李大夫是带我实习的老师,他挺好说话的。”
“彩蝶,你也知道,不管啥事,经过上边再回来,不扒你几层皮不算完。咱这么着,赖狗子醒了先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是他陷得深罪过大,挽救不回来,那就该怎么上报怎么上报,要是偶尔一次,或者真就是吃了毒狗,你想法跟医院通融通融,压下来算了,犯不着搅和进去,闹大了对赖狗子不好,你不也得天天验血验的麻烦吗?这赖货天天搁你眼前转,再转出毛病来。”
王长有说的何彩蝶连连点头,村长处理事情,就是让人信服,考虑得多周到啊,就知道她讨厌跟赖狗子打交道。
这么大的事,村长都犯难了,赖狗子还满不在乎,轻描淡写地一说,何彩蝶能不生气吗,搡赖狗子的手就使了劲儿。
没想到赖狗子跟个棒小伙子一样,眼明手快地躲开了,不过他见何彩蝶不像开玩笑,也规矩了不少,正色道:“彩蝶侄女,我真没吸毒。你们想想,我一个穷鬼,根本买不起白面儿,谁会请我白吸那个啊,听说那玩意儿比金子还贵。”
“小何,我看来财说的是实话,毛采能还是出在死狗身上。”
王长有发话了。
王长有神色大变是因为赖狗子那句“在队部看完三级片”他把这茬儿给忘了。本来他就不想村里出个吸毒人员,待会要是公安来了,赖货满嘴跑火车,再把队部聚众看三级片的事儿捅出去,那他就没别的事儿干了。对了,好像放的不止是三级片,四级六级都够得上,要是没那点儿马赛克,搞不准就是专业八。
王长有头都大了。这个赖狗子,怎么这么不招人待见呢,还不如死了算了。吃了药狗死人的事不是没发生过,死了也就死了,没人追究,要命的就是这活着的。现在这问题比赖狗子落下后遗症让村里养着更可怕,那可是毒品,沾上死挨上亡啊。
可是现在牵扯到放电影的事儿,那赖狗子就是个大毒枭,王长有也得保他。正是乡里往下派干部的时节,何大壮还有用,还不能随便挡了枪。
王长有清清嗓子,接着说:“来财,你是不是炖狗的时候往里放大烟壳放多了?”
“我没放啊。”
赖狗子没搞明白王长有的意图。
“你就是放了。我把你搭车上时,闻见锅里狗肉的香味儿了,错不了。”
王东来两眼放光,村长脑瓜,真让人服气。
何彩蝶一拍脑门,风风火火地就闯到李大夫办公室去了:“李老师,我们村儿那个赖货醒了,他是炖狗肉放多了大烟壳。”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李大夫翻开病历记录:“过去那年代,净是吞烟膏死了的,这些年都没发生这种事儿了。现在都是溜冰中毒、海洛因中毒,咱这小医院见这种病例少,我都不大分得清这几种中毒,他检也不典型,告诉他以后注意吧。”
“行,那就不用报给派出所了是吧?”
何彩蝶高兴地说。
“不用了,省的派出所的人嫌我们没事找事。这年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哎,小何,这病人要住几天?民间用大烟壳调味的不在少数,也有泡水治咳嗽的,一般都到不了急性中毒的地步。我想把这个病例好好研究一下,非常有参考价值。”
李大夫感兴趣地说。
何彩蝶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李老师,没啥事我们这就回去了,这个病人家里特别穷,住不起院。回头我给他做了检查记录给您送来。”
“他没事了?上午差点下呼吸机呢,怎么也要恢复两天嘛。”
李大夫担心地问。
“没事了,比好人还好。”
何彩蝶笑着说。
李大夫好奇地站起来:“那我看看他去。”
李大夫看见赖狗子容光焕发面色红润,十分讶异,激动地说:“奇迹,奇迹,看来这种治疗方案非常对症!”
“李大夫真是医术高明,妙手回春!”
王长有赶紧搭腔,他生怕赖狗子再捅什么娄子,连话都不让他说。
回来的路上,王长有跟何彩蝶一起拢了拢账,互助合作报销一部分,赖狗子自己还得掏四百零二块钱。
赖狗子哭丧着脸跟王长有诉苦:“王村长,我怎么就中毒了呢?我真没觉得哪儿不好,睡一觉起来平白无故欠了村里这么多钱,我冤啊!”
“行啦,再嚎把你送戒毒所去,那就不用还钱了,村里能下账。”
何彩蝶没好气地说。
“彩蝶,你就别挤兑我了,我念着你跟王村长的好呢,沾上毒名声,将来我连低保都申请不了。我就是没钱还村里着急,你看我平时连烟都不抽,日子还过得紧紧巴巴的,想借钱都没人借给我。”
“要不我先借你点儿吧。”
王翠翠心软了。赖狗子既然不是故意吃她家大黑,遭这么一出罪,她于心不忍。
“婶子你甭可怜他,他有手有脚的怎么赚不来钱。你看小满,不也是没帮没衬的一个人过,没钱搞大规模养殖,摸河里的野鱼卖,一年下来也有吃有喝。”
何彩蝶说。
“我哪儿有小满那两下子。村长,给我找个活儿干吧,我保证好好干,绝不挑肥拣瘦的。”
赖狗子凑到王长有跟前,见他摸出烟来叼着嘴上,殷勤地拿起东来放在手挡边上的打火机,啪的一下给王长有把烟点上。
王长有狠嘬了两口,喷出口浓烟,瞟瞟赖狗子:“你说你想干啥?你说你能干啥?就你还想挑肥拣瘦,咱村就你一个老爷们儿不会水,给人家打短工都打不了。”
“村长,你看我能进村委会吗?”
赖狗子大着胆子说。
“啥?”
王长有以为自己听错了。
何彩蝶咯咯笑起来:“赖狗子,你还知道自己姓啥不?”
“去,彩蝶,别跟你叔没大没小的,叔以后要改头换面重新做人。真的,长有,你要让我进了村委会,我绝不给你丢脸。”
赖狗子认真地说。
“啥叫给我丢脸啊,我跟你没关系。”
王长有上下打量着赖狗子,“翠翠你不用给他垫钱,缓赖狗子一个月,让他下月把钱还上。”
赖狗子苦着脸坐在后排座上,在肚子里骂开了。跟你没关系?到时候看谁跟谁有关系!再惹我我就不娶大洋马,让她在你家当一辈子老姑娘,看你急不急!不就四百块钱吗,别狗眼看人低,老子要是能挣出四百块,就能挣出四千块,就能养活王喜梅,谁还稀罕王二妮!
赖狗子吃狗肉中毒的事没引起什么动。他又不是什么要紧人物,是死是活都没人放在心上,只是村民生活太乏味,茶余饭后免不了拿这事垫牙。王翠翠不放心,回到村子里就急忙忙去鱼塘找江水满,她得确定证据已经销毁了。
半道上,她截住了江水满。
在那场极致的欢爱后,江水满的身体只有短暂的疲劳,就恢复了旺盛的精力,而且推倒女神带来的征服感,更点燃了他的自信,他哼着小调推着小推车志得意满地往回走。看见姨妈,他心情大好地打了声招呼:“姨妈,我正想找你问问大黑咋回事呢,唐雪莉没跟我说清楚,就让我把麻袋处理了说有毒。”
“你咋弄的?是烧了还是埋了?其实扔河里就好了,水一冲啥都没了。昨天太大意了,幸好赖狗子没死。”
王翠翠焦急地说。
江水满一直在鱼塘和黄胡子老窝之间穿梭,没到村里去,还不知道赖狗子中毒的事,奇怪地问:“怎么跟赖狗子扯上了?我正想问您呐,昨天不是把大黑埋了吗?怎么今天就让唐雪莉拎回来了?还都炖成肉了?那肉挺香的,怎么会有毒呢。”
“你吃那肉了?你可别吓我。赖狗子差点就吃死了。我就怕再有人吃了狗肉中毒才让小唐姑娘去收拾回来。”
王翠翠脸刷地白了。
“啥?赖狗子把大黑刨出来炖肉吃了?草,怎么不药死他!他欠揍了吧?没死更好,我打死他去!”
江水满一听气坏了,放下平板车就想找赖狗子算账。
王翠翠连忙拦着江水满,说:“行啦小满,不是赖狗子刨的,他说他在林子外面拣的大黑。赖狗子没死就是万幸了,只要是出了人命,警察查下来咱家就毁了。”
“毁毛!跟咱有啥关系,咱还不知道大黑叫谁药死的呢!药狗的偷狗的吃狗的,全家没**儿!”
江水满气咻咻地说。
“小满,算了,大黑死也死了,赖狗子也够遭罪的了,你就别生气了。有毒的肉你咋处理的?我忘了嘱咐了,其实扔河里最好了,扔河里啥都能叫水冲没了。”
王翠翠还惦记着大黑的残骸怎么处理的,不弄清楚她心里不踏实。
“我就是扔河里了啊,麻袋和垃圾烧了。对了,姨妈,里面还个这,你看看。”
江水满把那尊小佛像掏出来,递给王翠翠。
王翠翠接过来一看,小小的佛像沉甸甸的,咧着大嘴笑得奇怪,让她看着一阵一阵害怕。她眨眨眼,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佛像,应该是慈眉善目才对。可她再看看这佛像,还是眼角眉梢透着诡异,尤其佛像结的手印,奇怪地指着腹部。
这佛像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不过她一门心思放在死狗身上,没拿这佛像当回事,又递给江水满,摇摇头说:“我没见过这玩意儿,好像挺值钱的东西呢,你去问问唐雪莉,也许是她从赖狗子家拿来的。小满,赖狗子说他在桃林外边拣的大黑,我早晨看见麻袋不见了就觉得不对劲,你说谁会把埋下去的死狗刨出来又扔了呢?昨晚上有人看见咱了?”
“这可没准。姨妈,女学生搬我这儿来,是想做戏把祸害张曼妮的人引出来。昨天她们搬过来第一天就有人尾随,这人真是色胆包天了。我估计他是看见咱埋大黑,可是又不知道埋的是啥,以为是宝贝,翻出来一看是条死狗,就扔了。”
江水满分析道。
王翠翠想想,摇摇头:“那也不对啊,要搁着是我,扔旁边就得了,为什么还拖到大路上才扔,还把坑原样埋了?”
“嗨,姨妈你就别搁这儿瞎琢磨了,就是我说的没错,这事肯定是尾随女学生的人干的,而且这人肯定是咱的熟人,百分之百是咱村里的。他以为咱埋了啥好东西,扒出来一看是大黑,想拖回去吃肉,又怕让咱知道是他干的,就把坑填了省的咱发现。拖到林子外面估计碰上人了,搞不准碰上的还是女的,他想干坏事带着大黑不方便,就把大黑扔了。”
江水满分析得头头是道,赖狗子如果听见这话,估计当场能吓了。除了他撒谎说是在林子外拣的大黑误导了江水满,其他的事,从行动到心理,江水满分析得一点不差。
王翠翠觉得江水满说的有几分道理,但是心里还是惴惴不安。
江水满见姨妈为一条狗心成这样,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继续宽慰她:“姨妈,昨天我说给大黑报仇,你不让声张,今天倒急了。你甭担心,我看那人心思都在女人身上,我这几天就想法把他揪出来。吃狗的刨狗的药狗的,我一个一个慢慢收拾。”
“小满,你可别惹事,危险的事别做。”
王翠翠担心地叮嘱他。
江水满才不怕呢,他现在牛气着呢,天底下就没他怕的事。
赖狗子闷闷不乐地回到家,心里十分憋屈。村里人看见他活蹦乱跳地回来,啥闲话都冒出来了。
“老赖,你够能装的啊,想摸县里小护士了吧?”
“哎,够下本儿的,为了摸摸小护士的手,把自己整的跟粪池子里捞出来的一样,欲练神功,挥刀自宫了吧?”
“葛二蛋说他上边吐水下边窜稀,就这,臭味还没盖过狗肉味儿呢。二蛋说闻着老香了,我说赖货,你哪儿弄的大烟壳,给我也来点儿。”
“你不要命了?”
“少放点儿啊,提味儿就行。赖货陈年老屎放出来都没死,咱怕嘛的。”
“赖货那是牡丹花下死,人家为了摸小护士,你行吗,你家老婆子不剁死你!”
“哎,昨晚赖狗子准是看了电影里的小护士,憋不住了。老家伙还是童子鸡呢。”
“就是就是,昨天那电影得劲!刘老师不让放了,咱***看去,这他拦不住了吧?”……
话题渐渐转移,赖狗子好不容易成为人们的焦点,憨皮赖脸地显摆了没两分钟,就被人遗忘了。
“草!老子这些年怎么混的!”
赖狗子躺床上盯着天花板,心里烦闷不堪。照村里人讲话,他当时躺地上屎长流,是鬼门关上走了一遭绕回来的,怎么就没人关心关心他,上跟前儿来嘘个寒问个暖呢。
那四百块钱咋办?他这一出事,偷狗卖肉这条路就绝了,最近肯定没人愿意收他手里的狗。去鱼塘帮忙,他见水就晕,村里也没个结婚的,老梆子们都硬朗着呢,没有婚丧嫁娶红白喜事,外快也捞不上。
这村里人一家一家的各有各的来钱道,怎么他赖狗子就穷成这样了?他穷,就说不上媳妇,他故意把王喜梅对他的热络想成是看上了他这个人,其实他挺明白,他能这么想想哄自个儿乐,他可糊弄不了王喜梅,没钱这小寡妇才不会跟他。
可他怎么才能弄到钱呢?难不成真要娶了大洋马,让王长有给他找个生计?
王喜梅和大洋马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他又想到了何大壮。他突然眼前一亮,翻身坐起来,他要是找找何大壮的晦气,这怂包会不会能刮出些油水来?
他越想越觉得是个法,心里琢磨着该怎么找何大壮说。
正想着,居然有人看他来了。平时把赖狗子当条狗使唤的二蛋媳妇听到消息,晃着大上门来看他。赖狗子心里一热,觉得二蛋媳妇更平时那个耀武扬威的母老虎又不一样了。
二蛋媳妇倚着门,咔咔地嗑着瓜子,要吐皮,才讶异地问赖狗子:“看不出,你人邋遢屋倒挺干净,我都不敢吐瓜子皮了。”
“随便吐,也不知道谁给我收拾的,可惜了的一锅狗肉,倒的渣都不剩,连锅都给我刷了,狗皮也给扔了。要不我鞣了还能卖点钱。你说这锅肉吃的,没占着便宜还得搭进去四百块钱,真是倒霉催的。”
赖狗子委屈地说。
“我说赖狗子,你天天这样也不叫个事儿,我给你垫点儿钱买点东西,一会儿就跟长有提亲去。”
二蛋媳妇转着眼珠。她怕节外生枝,不想再拖,提了这门亲,王长有肯定乐坏了,她就算卖了大大的一个好。村委会马上换届奄,她憋着劲儿想让自家男人当支书。
“别别,现在别提,我还要脸呢。你现在去,王长有还以为我为了四百块把自己卖了呢。我提亲可不是为了赖账。”
赖狗子躲着二蛋媳妇的目光,找了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二蛋媳妇又急又气,赖狗子不按她的思路走,这还是头一遭。可她还得好言好语哄着这个赖货,毕竟他要是成了皇亲国戚,是最会听自己使唤的一个棋子。她吐出两片瓜子皮,语重心长地对赖狗子说:“嗬,你还能耐了。我告诉你,我要了五六年的饭,哪儿都去过,想活的好,就甭拿自己当人看。卖了又咋样?以后人起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谁还管你怎么发家的。要学好就好好干,要耍横就横到底,你两头够不上,就是混账得还不够彻底,才混成现在这德行。”
这番话如当头棒喝,让赖狗子佩服得五体投地。二蛋媳妇说得太好了,就是这个理。他凶也不够凶,狠也不够狠,打架打两下就跑,偷东西偷着票大的腿都哆嗦,想猥亵个妇女他都只会意、,上手都得先瞄好了逃跑路线,就他这么个货,能混成人,简直没天理。
想明白这道理,他突然觉得自己被彻底改造了,先混直了腰,他才能往上爬,他一直在人脚底下踩着,爬个毛!
他一点也不犹豫了,女人如衣服,他现在还衣不蔽体呢,先来一件遮**,以后再讲究布料样式!
“对,玉屏妹子,哥算服你了,别看你是个女的,见识比我这老爷们儿强。你跟长有说去吧,回头我把提亲的钱还你,哥心里先谢谢你。”
赖狗子正色道。
“这就对了!”
二蛋媳妇眉开眼笑,临走又撂下一句:“哎,赖货,谁帮你收拾的屋子啊,你也不看看少没少东西。”
这一句话又如醍醐灌顶,赖狗子觉得人生又美妙起来了。刚才还发愁钱,现在钱哗哗地摆在面前了。
“走,我跟你一起走,我去问问谁帮我收拾的屋子,屋里少了不少东西呢。”
赖狗子追上二蛋媳妇,兴奋地说。
“哎哎哎,赖货,你可别找王长有的麻烦。贪小便宜吃大亏。”
二蛋媳妇连忙提点他,生怕这节骨眼儿上赖货惹急了村长。
“不能,村长搁医院陪着我呢,铁定不是他收拾的,要是他家里人,我保证不闹。”
“那行,那你闹去吧,闹大了我看热闹。”
二蛋媳妇咯咯笑起来,胸前两个大**乱颤。
赖狗子咽口吐沫,心里把这俩球和王二妮的、王喜梅的都比较了一下,衣服是得讲究布料,早晚他得做身好衣服。
王东来还在队部大院里擦车,赖狗子看见他,揪淄问:“你把我衣服扔那儿去了?”
“!赖货你少来这套!你又打什么歪主意,你那一身臭屎的衣服谁要!”
王东来直起腰,他没想到赖狗子来这手,光顾着抛尸灭迹,忘了赖货的无赖劲儿了。
“那是我娘给我置办的,穿了十几年了我都没舍得扔。”
赖狗子一翻眼皮,涕泪横流。
“那才值几个钱,早该扔了。”
王东来打开赖狗子的手,用毛巾一边擦手一边往队部里走。他故意拖延一会儿,好想想对策。
“那可是我娘留个我的念想!衣服不值钱,我的精神损失呢?”
赖狗子的眼泪随叫随到。
“你还有精神!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你偷我桃子还没找你算账呢!再说了,不把你屋子收拾了,再吃死别人咋办?”
王东来把毛巾挂在脸盆架上,在椅子上坐下。
何大壮从里屋踱出来,王喜梅那一脚踹得够狠,他到现在走路还拉着胯。他看见是赖狗子,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也没打招呼,坐到自己办公桌旁边端起茶来喝。
赖狗子看见何大壮趾高气扬的样子,觉得作战计划又要调整一下,心里一阵冷笑,心想,甭搁这儿装、逼,呆会儿老子就让你认怂。
王东来掏出盒烟,丢给何大壮一根,又拿一根自己点上。
“哎老四,你不拿我当人看是吧,怎么不给我一根。”
赖狗子往沙发上一坐,翘起二郎腿晃着。
“你不不抽烟吗?”
王东来奇怪地看他一眼。这家伙不知哪儿来的底气,来势汹汹,一点不像平时赖赖巴巴的样子。
“过去不抽,现在抽了。”
赖狗子放下二郎腿,“东来,我从现在起学好了,你得拿我当兄弟看,赶紧给哥上根烟。”
王东来叫赖狗子气乐了,丢给他一根烟:“学抽烟就叫学好是吧?你说你啥行,人家拣烟屁抽都把烟学会了,你头一口呛着了,以后打死也不抽,下水灌了一口,就当了一辈子旱鸭子,你活得比大姑娘还娇。”
赖狗子把烟叼嘴上,像模像样地点着了,吸一口在口腔里不往下咽,从鼻子里喷出来,慢条斯理地说:“是,老四你说的对。不过我以后真学好了,你看,我祖上传的宝贝丢了我都没闹,这不找你们好好商量来了,搁过去我早撒泼了。”
“你说啥?你那身破衣服也叫祖上传的宝贝。”
王东来把打火机拿回来给自己点烟。
“不是破衣服,我丢了个盒子,里面有我妈传下来的首饰,她留着给我媳妇儿的。”
赖狗子转着眼珠编故事。
王东来手一哆嗦,差点让打火机烫着:“赖货,你说的真的假的,真宝贝,咱可得报案,让公安局来查。”
“查呗,不查还行。我家那东西老值钱了,再说,村里要查的案子多了去了,公安来了一块儿查,上次摸女学生那案子还没整明白呢,是吧,何书记?”
赖狗子皮笑肉不笑地说,眼睛故意瞟着何大壮。
何大壮本来是在一边凑热闹听乐,突然听见赖狗子提这码子事,吓得激灵打了个冷战,烟头就掉到茶缸子里去了。
赖狗子心里这个乐呀,何大壮,接着装,再装会儿我就下个炸雷劈死你!
王喜梅猜得一点不错,那案子还真是何大壮犯下的。
他那天就是想去江家老宅跟女学生们套套近乎,也没想能怎么着。骑个村里娘们儿还得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更何况水灵灵的女伢子。
在江家老宅外,他看见一条人影翻了出去。他觉得那身影很熟悉,像江水满,可是又奇怪江水满在自家宅院不走正门,翻墙干什么?他不敢确定是不是江水满,尾随着走了几步,又来了意。他摸到墙根撒的功夫,张曼妮和刘酵从他身边走过去了。两个孩子在外面聊得不过瘾,要找个地方实战。他们完全没看见黑影里的何大壮,俩人搂搂抱抱着往村边僻静的地方走,然后就钻到路边林子里去了。
何大壮来了劲头,蹑手蹑脚地跟在后面,在路上拾到了江水满的小褂。他把小褂攥在手里,悄悄地摸进林子,找了个有利地形,趴在草丛里面偷窥。
“哎呀,你转过身去别看。”
张曼妮小声说。
“行啦老婆,你快吧。你身子早让我看遍了,撒个还怕我看。有什么新鲜的,我又不是偷窥狂。”
刘健笑起来“去去去,转过去,看遍了也不让你看我上厕所,一点美感都没了。让你跟美女亲嘴行,拿美女牙刷刷牙,你别扭吗?”
张曼妮娇嗔地说。
“我勒个去,你神比喻啊,我不看,我也放放水,呆会儿好好要你。”
刘健走到一边解开裤子哗哗起来。
张曼妮这才走到草窝子边上,解开裤子蹲下去,她没想到草窝子里猫着何大壮。她就像故意把自己年轻可爱的地方展示给何大壮一样,毫无顾忌地蹲在了何大壮脸前。神秘的森林闪着黑油油的光,何大壮最想看的地方因为怀孕的缘故颜色发黑,夜色里,他瞪大了眼睛也没看清花瓣和花蕊,就看见一股晶亮亮的水嗤嗤地冲出来,打起了泥土。何大壮甚至觉得有几点带着味的土星冲到他脸上了。他不敢用手抹,偷偷地伸出舌头,贪婪地去够那些粘在他脸上的信粒。
张曼妮完了,上下颠了颠,扯出一张纸巾来擦了擦,随手把纸丢在草丛里。纸整个糊在何大壮脸上,何大壮什么都看不见了,只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刘健问曼妮:“好没?还提啥裤子啊,快过来。”
“地上脏。”
张曼妮说。
“那咱站着,你摸摸我,我都想疯了。”
刘健呼吸粗重,声音紧绷绷的。
何大壮这个急啊,他大气都不敢出,伸出舌头悄没声地舔那张纸。那纸糊得还挺结实,就挡在他脸上不掉下来。他拿出过去听窗根舔窗户纸的劲头,转着舌头钻那张纸,纸湿的地方还带点咸。
刘健和张曼妮太投入了,没看见诡异的情景。张曼妮随手扔在草丛里的白纸巾,仿佛被一个黑洞一点一点吸了进去,神奇地在草里消失了。
他们俩只顾扳着对方的头互相疯狂地吻着,张曼妮和刘健的裤子都堆在脚上,张曼妮上身的衣服被撩到胸上面去,何大壮看见大半个光洁的后背和挺翘饱满的臀部。
他把嘴里团成一团的纸巾用舌头顶出去,喉结咕哝了一下,咽下了满嘴的口水。
刘健的一只手使劲揉着那两个饱满的小西瓜,另一只手藏在俩人中间,不用想何大壮也知道他在干什么,他两眼快冒出火来了。
他看见刘健把张曼妮往上一托,张曼妮就成了一个骑跨的姿势吊在刘健怀里。她修长的腿环绕着刘健的腰,刘健雄壮的男性特征就从那两半圆圆的小西瓜下露出来。
“尼玛还真不小,比老子的可长多了。”
何大壮妒火中烧,又咽了口吐沫。两个学生专心致志地感受着对方的身体,没发觉草丛里的何大壮换了个姿势,把他的肥手伸到身子下面去,攥住了那根小何大壮。
刘健颠了两下张曼妮,腾出一只手来,扶正自己的枪杆子,把张曼妮的身子往下一坐,张曼妮短促地叫了一声,刘健深吸一口气,开始缓慢地动作。
何大壮看见了领的,也随着那节奏一下一下地攥着自己的小家伙,觉得自己已经代替刘健在问候张曼妮的小妹妹了。
张曼妮嘴里发出悠长而忘情的颤音,长长的一声,短促地停一下,又是长长的一声。刘健随着那声音也一下一下呼呼地喘着粗气。
“好人,再深点,人家那里想。”
张曼妮嘤咛着。
“哪儿想?说,哪儿想?”
刘健把住张曼妮的腰,狠劲地往下坐。
“里面,最里面,就想你蹭那里,狠狠地顶才好。”
张曼妮撒着娇。
“妮,我站不住了,我想快点,咱躺下行吗?”
刘健憋得难受,他想做快速的**运动,什么九下浅的一下深、左面钩钩右面挑,那都是为了取悦女人的,男人就得狠狠地撞击,铁杵磨成针,才算痛快。
刘健把张曼妮放下来,铺好了自己的衣服。
何大壮屏气凝神,兴奋异常,他激动地握着自己的手也歇了,有人领和自己瞎比划,就是不一样啊。他这还是头一次看现场直播,要是有一天,他能在旁边辅助工作,那该多美,或者,他是主力军,把刘健变成生力军,那就更理想了。
可怜的何大壮,又被培养了一种怪癖出来,他觉得在旁边看着比亲自上阵还美,又不累,又能深切地体会征服女性的感觉。他幻想着躺在那里陶醉地哼哼的女孩,是因为他的雄伟强壮。何健抖一下腰,他就捋一下,何健抖得快,他捋得也快。
眼瞅着张曼妮开始拼命晃脑袋,身子跟上了岸的鲤鱼一样撅来撅去,他却老是想。
尼玛太影响效果了。他沮丧地撒开手,稍微拱起肥。意来了,不都不行。他实在憋不住,把又抬起点,把掏出来,又洒了几滴。身子底下有,他就没法趴下去,只好就那么拱着。
他以为张曼妮刚才身子扭得那么剧烈,压抑的叫声短促有力,应该快完事儿了,没想到刘健和张曼妮简直没完没了了。张曼妮好像来了一回又一回,刘健勤奋地耕耘着,一会儿举起那两条长腿,一会儿又把张曼妮翻转过来。一开始俩人的动静惊得四周的鸣虫停止了欢叫,后来,他们干的太久了,连鸣虫都适应了这种美妙的声音,也跟着唱和起来。
虫声蛙鸣女人叫,月舞云动男人腰,旁观的要是个诗人,应该能吟诵出千古绝唱来了吧?偏偏旁边是个煞风景的死胖子。何大壮感受不到年轻的生命融合的美好,只是一心一意地学习姿势,替换着主角。
直到两个年轻人心满意足地奉献了彼此,何大壮才发觉自己已经拱得酸麻,腰疼得都不是自己的了。
完事了,刘健和张曼妮并没有急于回去,刘健穿好了衣服,张曼妮还劈着腿躺着。
“你看看我下面有血了吗?”
张曼妮问。
“你疯了!有血还了得,孩子不掉了?”
刘健说。
“掉了不就正好了吗?省的去医院了,自然流的总比人工流的强。”
张曼妮叹口气,幽幽地说。
“瞎说。曼妮你别这样,我也没想到,就一次没用,就惹了这么大祸。”
刘健俯,想亲亲张曼妮的脸蛋。
“别碰我,你这坏蛋。”
张曼妮生气地叫起来。
“怎么了,老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又生气了?”
刘健好言好语地哄着她。
“你滚!都是你,你这个坏!”
张曼妮突然爆发了。
刘健被女人突然的怒火吓了一跳,刚才还跟他缠缠绵绵的人,眨眼间变成了母老虎,不管怎么劝,就是歇斯底里数落他埋怨他。
刚才还是卿卿我我小两口,一眨眼变成了势不两立小冤家。
何大壮也被这变故惊住了。他才不关心俩人为什么突然吵起来,他趁着俩人剧烈的争吵,往边上挪了挪,终于离开了那片潮湿的地方,他泄了气一样躺下来,这旁观,怎么比实战还累。
张曼妮还没穿上衣服,坐在地上和刘健吵嘴,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脱了,奶罩子甩在一边,这个年纪女孩特有的美好曲线在月光下一览无余。何大壮本想歇一下就溜走,看见了这样年轻火热的身子,他舍不得走了。
可是刘健走了,在张曼妮喊了一连串的滚以后,刘健瞪着牛一样的眼珠子,气咻咻地走了。
真是白长了一双大牛眼,他几乎是踩着何大壮的鼻尖走过去的,就没看见草丛里的死胖子。
张曼妮冲着刘健走的方向狠狠地丢出一块土坷垃,呜呜地哭起来。她一把又一把地抹着眼泪,美丽的胸随着胳膊的动作晃着,两条大腿也像小孩子发脾气一样踢打着。
“不许动!”
一个低低的声音突然响起来。张曼妮感到一只手摸上了她的胸,她还没来得及发出惨叫,嘴里就被塞了一团东西。
她奋力挣扎着,那人把她按在地上,一个沉甸甸的身子压住了她。一个不太硬的温热的东西在她双腿之间来回地蹭,仿佛在寻找突破口。张曼妮被箍的喘不过气,嘴里堵的东西更让她呼吸困难,那人手上的金戒指反射出的一丝月光,是她被吓晕之前,记住的唯一景象。
何大壮无比沮丧。女学生软在那里任他摆布,他就不能把那根小东西挤进去。他越急越做不成,直到被刘健呼喊张曼妮的声音吓走,他都没能成功。事后,他甚至都想不起来女学生充满弹性的胸到底有多美妙,他光忙着撸他的小家伙了。
他也没拿这当多大是事儿,他就是觉得女人光屁出溜地摆在那儿他都没要成,实在是丢脸。他虽然匆匆忙忙跑掉了,但是走在村子的石板路上,他就又恢复了村支书志得意满的模样。没干成就没干成,以后还有机会嘛!
学生们在王村长家闹腾的时候,他还没走到家,因为他像狗一样到处留记号影响了他的速度,然后,他就作为村里管事的,参与到缉拿凶手的队伍里去了。
这个法律意识淡漠的胖子后来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严重的刑事犯罪,他有点慌乱,不过他自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再加上学生们指认了江水满的小褂,他的腰杆又直起来了。
既然村委会是基层群众自治组织,根据群众的呼声,这件事就掀过去了,他也给蒙冤受屈的江水满争取了利益。嫁祸给江水满没成功,但是学生们畏首畏尾不了了之,给了他极大的鼓舞。男人女人这点事,不值得放在台面上说,公开场合不说,警察局更不值得说。
他没受到任何教训,依然我行我素,寻花问柳,他觉得王姑娘村就是他的逍遥福地。
现在赖狗子竟然话里有话地指名道姓地问他,难道他的好日子受到威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