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作品:《国色医妃》 “你的身体适合静养。”秦蓦话音一落,蓝月便将容嫣请出去。
容嫣面色骤然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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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句经文是武则天写的,烟儿借用一下,哈哈~
第三十九章 亲上加亲
“郡王……”
容嫣张了张嘴,倍感难堪,何况还是在谢桥的面前被‘请’出去!
心里委屈至极,眼眶通红,杏眼中隐有一层水雾,似一眨眼,泪珠便会滚落下来。
秦玉看着泫然欲泣的容嫣,又看了眼谢桥,眸光微闪道:“哥哥,我精神头还不错,便让嫣儿妹妹留下陪我说会子话。”浅笑倩兮的望着谢桥道:“嫣儿妹妹与谢大夫也是姐妹,到时候让她们二人一同回府。”
秦蓦面无表情。
秦玉又道:“谢大夫,你觉得如何?”
谢桥意味不明地一笑:“郡主既已安排好,何须我多言?”
秦玉脸上的笑容一僵,不安的看向谢桥,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秦蓦冷眼瞥向容嫣,缓慢的开口道:“谢大夫先给你治病。”
秦玉颔首,柔声道:“前些时日谢大夫没有来,雪儿妹妹给我诊脉开药,浑身也有了力气。”说完后,似乎觉察这句话有歧义,讪笑一声道:“谢大夫你看看我这病是不是有了起色。”将手伸出来搁在桌子上。
谢桥不知秦玉这番话有意还是无心,淡淡扫了眼她带着病态的苍白面容,转而对秦蓦道:“卫小姐既然已经稳固郡主的病情,我也不好插手问诊。郡主服用我那么多药,依旧不见起色,怕是我医术不精。”
婉转拒绝给秦玉诊病。
她不信秦蓦如此精明之人,会不明白秦玉话中之意,不理解她的心思。
秦蓦深深凝视她一眼,并没有强人所难,微微点头。
秦玉一怔,眸子里的光芒黯淡,转瞬化为平静。抬起头来,眼底一片水光,无措的呐呐道:“谢大夫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误会。”随即,拉拽着秦蓦的袖摆道:“哥哥,玉儿嘴拙,说的话怕是不中听。你代我向谢大夫解释,这些时日她没有来给我治病,原以为是因为吐血惹怒谢大夫,没有颜面亲请她来。恰好雪儿妹妹过府看我,顺便开了几幅药。她如今神智不清,如何为我治病?”
她的话说到这个地步,谢桥若是再拒绝,便是不通情理。
容嫣掏出一块干净的绣帕放在秦玉紧握的手心,劝说道:“谢姐姐,郡主也是无心之言,你莫要计较。医者仁心,你当也是不愿看着郡主受病痛折磨。”
谢桥心中冷笑,还未开口,手腕被秦蓦拽着朝外走去。
容嫣上扬的嘴角凝滞,眼底闪过阴霾。
秦玉捕捉到容嫣眸子里一闪而逝的暗芒,将她的绣帕朝一旁放下,叹声道:“哥哥对谢大夫极为不同,往常他是不愿见我受一丝半点的委屈,如今怕是方才我的话令谢大夫为难,哥哥不愿勉强她,看她忍受委屈。”神色落寞的望着窗外被清风吹拂的桃枝,嘴角微扬道:“也好呢,哥哥这个年岁的人,大多都已经成婚,子女绕膝。他对谢大夫这般不同,怕是不久郡王府该办喜事了。”
容嫣垂目,不语。
秦玉目光闪烁,握着她的手,轻言细语:“到时候我们便是亲上加亲。”
容嫣压下心头的妒火,微微勾起下唇:“是啊,亲上加亲呢!”
只是,嫁进郡王府的人是谁,可就说不准了!
而院外,秦蓦拉着谢桥站在桃树下。
他的手掌滚烫而粗砺,只这么一握一拉,她纤细皓白的手腕便红了一圈。
秦蓦视线落在她的手腕上,似乎也没有想到她会如此脆弱,他若稍用上力道,怕是给折断了!
眉尖一蹙,目光难得的平和,嗓音低沉暗哑地说道:“玉儿她从小身子骨不好,母亲在的时候,不许人轻易探望怕她病情加重。一直到母亲过世,她方才与人有来往。性子单纯,喜怒分明,说话直来直往,易轻信他人。若有得罪之处,你莫要与她计较。”话音缓缓落下,静静的看着谢桥。
谢桥被他突兀的解释,弄得缓不过神来。仰头看着他,隐约可以从他漆黑的眸子里看见自己地影子。幽邃深沉的瞳孔,仿佛要将人吸进去一般,心头猛地掠过一丝震颤。
他这样冰冷无情的人,竟也有一丝温情。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谢桥摆了摆手,忍不住说道:“你还是像以前一样,正常点。”
突然温和起来,她怎么看怎么别扭。
秦蓦一怔,随即了然,唇边忍不住挂起一抹浅笑。似冰川消融,万物回春,含着一丝暖意。冰冷紧绷的面部线条,稍显柔和。
谢桥目光一滞,别开头看向纷扬的落花,不自在的说道:“我明日再来。”说罢,掉头匆匆离开。
秦蓦看着她单薄清瘦的身影,如风一般走远,一头青丝披散直落,衣袂飞舞,似一副水墨丹青。
他站在花树之下,轻嗅抓握过她手腕的指尖,残留着若有似无的檀香。
“你也是信佛之人?”
一声无人回应的低喃反问,毫无平日里的冷漠森然,似对这幽冷的檀香隐有一丝眷念。
第四十章 百花宴
容嫣并没有与谢桥一道回府。
谢桥回来的时候,朱氏给她请的教养嬷嬷已经在重华楼等着。
高嬷嬷穿红着绿,一丝不苟的发髻上斜插几支银簪,颇有几分体面。端坐在主位上,手里捧着热茶道:“今后我便是你的教养嬷嬷,从明日开始习礼仪规矩。”
谢桥眉一皱,春雨忙说道:“高嬷嬷是从宫里出来的人,先前是姑奶奶的教养嬷嬷,随着姑奶奶远嫁南陵,老夫人特地将高嬷嬷请来教导您。”
高嬷嬷端着一张脸,嘴角微扬,透着一丝傲气。并不打算与她多说,拍了拍裙摆起身朝偏屋内室走去。
谢桥却吩咐春雨道:“将隔壁院子收拾下,高嬷嬷在那里住下。”
高嬷嬷脸色微变,站在偏屋门口,正要开口,只听谢桥继续道:“纵你是我的教养嬷嬷,无论之前是做什么,伺候谁的。也终究是个奴才,越不过主子去。你是老夫人请来的人,又是宫里出来的老人,规矩怕是比我更明白,也更重规矩!”
高嬷嬷原是要给谢桥下马威,没有想到在谢桥手里头吃了个排头!脸色青红交错,却被堵得一句话说不出口。
谢桥眸光微转,含笑道:“当然,高嬷嬷自然不能与无知下人相比,修行涵养定是上乘。如今是我的教养嬷嬷,我自会敬重你几分。”
言外之意,给你几分体面与敬重的同时,你也得恪守本分!
高嬷嬷几乎是从鼻孔里哼出一声,好生牙尖嘴利!
莫怪朱氏急急忙忙将她请来!
高嬷嬷讥诮道:“小姐这话说得对极,老身规矩礼仪浅薄,恐怕教不了您。”冷沉着脸,气冲冲的拂袖离开。
片刻,红藻来请谢桥去福寿堂。
谢桥置若罔闻。
提着药箱去给听风阁给容生医治。
柳氏见到谢桥的时候,未语先落泪,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哽咽的说道:“生哥儿他……他听得见我说话,他哭了!哭了!”
谢桥心中一喜,若是容生能够听到外界的声音,那么他的大脑并没有受到严重的损伤。检查一番,安抚道:“他有反应就是好的征兆,你们继续多与他说说话,刺激他。假以时日,定能醒过来。”
究竟能不能醒过来,谢桥没有太大的把握,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
柳氏含泪的点头。
谢桥给容生扎完针,吩咐柳氏让小厮每日给容生按揉四肢。
柳氏将谢桥送到门外,有心道歉,可却是难以启齿。
良久,呐呐地说道:“你如今协助我管理庶务,这些时日因着生哥儿的事,并没有分配你理事。府邸里各处庄子都是一季送一次账本,前两日账本已经送到我手里。明日你若得空便到我屋子里来,我教你看账本。”
谢桥应下。
第二日谢桥如约来跟着柳氏看账本,柳氏教导的也尽心。朱氏遣人来唤过几回,都被谢桥不得闲为由打发。隔日里,容嫣也一同来与柳氏学看账本。
柳氏如何不知卫氏的心思?容嫣自小跟在她身旁学管家,如何会连区区账本也不会看?
心中冷笑,也不点破,就看她要做什么幺蛾子!
容嫣却是极为的本份,不懂之处谦虚的向柳氏请教,没有生出什么风浪。
这一日,到了安远侯府的白花宴。
大夫人特地吩咐替谢桥好生妆扮,一同去往安远侯府。
明秀蹙紧眉头道:“小姐,高嬷嬷也一同去安远侯府。”说罢,看向一旁的谢桥。
谢桥一头青丝绾在脑后,露出精致的眉眼和白皙地面容。仪态娴雅地靠坐在大迎枕上,素白的叠纱裙随意铺展,上面银线绣的白兰似鲜活一般齐绽,将她通身气韵映衬得格外清幽秀雅。
谢桥双眸清冷,抚弄着身上层叠的纱裙,漫不经心的说道:“高嬷嬷曾做过安远侯府嫡小姐的教养嬷嬷,她此番回京去安远侯府参宴也不是奇怪之事。”
明秀却是怕谢桥给高嬷嬷落得个没脸,心中记恨,在诸位夫人面前诋毁她!
谢桥看穿明秀的心思,笑道:“怕什么,见招拆招便是。”
马车缓缓的停在安远侯府门口,大夫人早已在门口,见到朱氏等人含笑迎上来,吩咐身旁的婢子将人领进去。
各府夫人已经差不多来齐,都坐在世安阁里。
朱氏与安远侯老夫人寒暄一番,各府夫人的目光探究的打量谢桥。虽在宫中见过,却没有细细观察过。
有些个夫人瞧着她秀雅端丽,有心了解一番,看能否结成儿女亲家。可一想到她的外祖,又不禁摇了摇头。
安远侯老夫人含笑的看着高嬷嬷道:“原以为你不会再进京,倒是没有想到还能见着你。”
高嬷嬷瞥一眼谢桥,感慨道:“我也没有想过有一日会回来,南陵那边气候宜人,适宜养老。姑奶奶听说她的侄女儿找到回府,又顾念她到说亲的年纪,在外多年怕不适应京中生活。央求着我来照应一二……”说到这里,高嬷嬷脸上的笑有些牵强:“原以为要留个一年半年,眼下看来倒是不必,待见过您之后我便启程回南陵。”
安远侯老夫人皱眉,她素来了解高嬷嬷的禀性。若非姑娘家教养极好,便是顽劣不可教化,二则不需要她。若是前者高嬷嬷定会满嘴的夸赞,又如何脸带郁色?
各位夫人个个都是人精儿,如何不懂高嬷嬷的意思?
兴起结亲心思的念头,全都打消了。
谢桥却是后知后觉,茫然的看着高嬷嬷:“您不留下来吗?这几日二婶娘教学看账本,便没有跟着您学礼仪规矩。”顿了顿,谢桥仿佛想起什么来,忐忑不安地说道:“还是因为我没有同意您住在偏屋内室,所以惹您不快了?若是如此,我便让人将我母亲一应遗物全都搬出来,放在给您收拾好的阁楼里,给您腾出屋子来。”
高嬷嬷面色铁青:“大小姐莫要折煞老身了!”
谢桥慌忙摇头:“您是姑母特地请来教导我的人,又是宫里出来的老人,最是懂礼仪规矩,我心中敬重您。只是怕我有些地方做得不妥,让您生出误会。”
众人看着谢桥如此低姿态,清亮的眸子里闪过惶然,一时间心里也有几分底细。
恐怕高嬷嬷仗着身份,欺压谢桥?
容嫣这时候出来打圆场道:“高嬷嬷,大姐姐性子直爽,您就不与她计较。”说罢,欠身对安远侯老夫人道:“我们小辈儿便去寻姐儿们顽。”
安远侯老夫人摆了摆手,示意她们离开。
走出世安院,容嫣询问道:“一起去清风阁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