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92】独角戏.

作品:《混世小色医

    会议室中沉默了好久,最终还是马文才打破沉默:“子陵,你不是骗我们的吧!”
    许子陵摇摇头:“我怎么会开这种无聊的玩笑,孩子的学校生活条件,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还好,我还有点关系,正好他们也是爱心人士,所以就带着他们转了转,结果,就化到缘了。”
    此时此刻,张武昌看向许子陵的目光不同了,可以用“羡慕嫉妒恨”来形容,看看这小子,随便动动嘴皮子,跑跑腿,就能募到一千多万的善款。
    再想想自己,为了向省财政求一笔五百万的救济款,差点都磕头了,也没弄成。
    不只是张县长,此刻,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这位年轻的许副县长身上。
    纪委书记雷震道:“如果许副县长刚才所阐述的情况属实,那么一千万仍旧是杯水车薪。”
    雷震这句话还是很客观的,大家听了都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许子陵看了看在座的每一个人,然后道:“我是主管文教口的,所以这件事我责无旁贷。但同时我也是主管招商引资的。”
    他说到这里故意停下,给大家一个想象的空间。
    马文才皱眉道:“子陵,说话干脆点,不要这么拖泥带水,这可不像你。”
    许子陵点头道:“青羊县的教育资源如此落后,我感到任重道远。”
    他说这话时,瞥了一眼常务副县长于学文,他是许子陵的前任,也就是说,许子陵现在接手的一摊子,绝大部分就是于副县长之前分管的范围。
    看到许子陵目光移来,于学文脸有些发烫,自己在副县长的位置上坐了超过五年,可是,教育状况没有丝毫的改观,如说心中无愧,那也是不可能的,不过,他有借口,财政不给拨款,希望工程的基金也申请不到。
    可是,自己做不到的,人家做到了,自己五年时间没有丝毫进展的事情,人家接手不到一个月,便有了起色,大大的起色。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于学文就是感觉许子陵在嘲笑自己。
    许子陵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于学文如坐针毡。
    许子陵道:“各位,刚才雷震书记说的不错,一千万,对于改善全县乡村小学的教学条件,确实是杯水车薪,那么,我们还能怎么办呢?我吗还能再次化缘?救急不救穷啊!人家钱是天上掉下来的,人家能一生一世救济你?”
    马文才摇摇头:“子陵,还是少用些反问句吧!大家都是同志,咱们在讨论问题,不是批判会。”
    许子陵笑了笑道:“哦,行,我认为孩子是无辜的,每一个孩子都有享受教育的权力。那么我想请大家说说,不够的部分怎么办?”
    韩亚明道:“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咱们先着重改善一部分条件最恶劣的,然后再想办法。”
    “怎么想办法?想什么办法?等多长时间?”
    韩亚明真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自己干嘛非要插这个嘴。
    许子陵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韩主任,您说说。”
    “嗯,这个……那个……也许……”
    许子陵摇摇头:“是五年还是十年,是一届还是两届,你等得起,孩子们能等得起,你等的是一时,他们耽误的却是一辈子,你付得起这个责任吗?”
    “我……”
    韩亚明被诘问的都要哭了。
    马文才无奈的说道:“子陵,时间不早了,咱们不打嘴仗了,还是你说出你的想法吧!”
    “好的。”
    许子陵点了点头道。
    听到领导给自己解围,韩亚明朝马文才投出充满感激的一瞥,马文才却是微微摇头,暗责这老东西的不智。
    许子陵道:“一个爱心人士对我说:‘你是主管招商引资的副县长,只要将全县的经济建设搞上去,害怕没钱盖学校?’”许子陵顿了顿,目光还是有意无意的掠过常务副县长于学文,于学文的脸已经变得赤红了。无他,招商引资、工业生产之前也是他的管辖范围。
    “我当时有些汗颜,但更大的是触动。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只有老百姓的物质生活水平提高了,他们才会重视孩子的教育。莲花幼儿园的事想必大家都是有所耳闻的,一个乡镇幼儿园,居然收起了一万块的进门费,即便如此,孩子的家长也挤破脑袋往进送,为什么?”
    人武部部长赵海峰道:“老百姓兜里有钱了呗,当然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
    许子陵竖起食指:“说的好,莲花乡这两年的发展,大家应该可以看到,而事实也证明了,只有老百姓丰衣足食了,才会重视教育,而当他们重视教育以后,教育条件就不是我们要心的事情了。”
    “所以,青羊县教育状况落后的问题,解决起来,也并非一朝一夕之功。我们要做到标本兼治,尽可能建设希望小学的同时,也要下大力气搞经济建设,这才是根本,是重中之重……”
    看着许子陵在哪里吐沫横飞,侃侃而谈,刚开始,马文才觉得有些新鲜,可是慢慢的,他就有些昏昏欲睡了,他知道,在座的至少有一半跟他一个状态。
    许子陵说的那些大道理人人都懂,可是要作起来,就是难如登天。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解开这冻也是一样。青羊县的教育和经济根本就是经年陈疴,要想一朝痊愈,简直是痴人说梦。
    所以,到了最后,听许子陵讲话的不过两三个人,许子陵将其一一记在心中。
    这一次的常委会是马文才担任党委书记以后开的最长的一次,超过一个半小时,所以,开完会,个别常委夹着本子直奔机关食堂。
    开饭时间到了。
    许子陵在收拾投影设备,何建军不知道跑哪去了,赵海峰来到许子陵旁边道:“许副县长,我来帮你。”
    许子陵呵呵笑道:“原来是赵部长,没事,这点小事我还能做。”
    赵海峰郑重其事道:“许副县长是做大事的人,这点小事还是我来做吧。”
    “嗯?”
    赵海峰一边收拾电线,一边道:“许县长现在做的就是造福千秋万代的大事,我老赵很佩服你,我最讨厌那些自己不做事,还瞧不起人家做出成绩的人。”
    “谢谢你的理解。”
    许子陵抿了抿嘴唇道。
    何建军捂着肚子从外面进来道:“老大,终于开完了。”
    “你跑哪去了?”
    许子陵没好声气的说。
    何建军委屈道:“你的发言太长了,我等不及就上了个厕所。哎呀,两位领导,这些粗活还是让我这个秘书来。”
    赵海峰也没有推辞,让到一边道:“子陵,郁主席在招待所定了便饭,中午咱们小坐一下。”
    “这样啊!”
    许子陵想了想道:“还有谁?”
    “还有秦部长,戴部长,再把你的何秘书带上。”
    许子陵点点头:“好。”
    何建军连忙摇头:“你们都是领导,谈论的都是关乎全县发展的大事,我这个小秘书就不去了。”
    “狗屁,小何,看不清我老赵。”
    赵海峰黑着脸道。
    何建军道:“哪能啊,赵部长,我去还不行吗?”
    赵海峰笑了笑:“这就对了,咱们走。”
    三人到了县政府招待所菊花厅,郁鹏、戴亚萍、秦渊已经落座,将上座空了出来。
    看到许子陵来到,三个人都站起来,郁鹏马上出来拉着许子陵道:“来来来,进来坐,中午一顿小便饭,不成敬意。”
    许子陵笑了笑:“郁主席,冲着你今天那一百万,应该我请你,今天这一顿算我的,不要跟我争啊。”
    郁鹏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行,是我安排的,怎么好让你掏钱?”
    许子陵道:“你也号称是青羊县首富,在这地方请客,传出去不怕人笑话。”
    郁鹏哈哈笑了笑:“也好,你先坐,咱们边吃边聊。”
    许子陵看了眼上座的位置道:“在座的除了建军,都是叔伯辈,我坐那里合适吗?”
    秦渊道:“合适,你官职最高。”
    许子陵摇头道:“秦部长,出来了咱们只叙友情,没有官职高低之分。”
    “哎哟,我都饿了,咱们边吃边谈吧!”
    许子陵抱拳道:“真是不好意思,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桌上已经摆了八个精美凉菜,许子陵坐下后,张来福敲门走了进来,身后是端着托盘上菜的服务员,他道:“各位领导,欢迎光临指导,给个面子,这一顿算我老张的。”
    郁鹏对这个张来福一直不怎么待见,之前张来福有县局常务副局长的弟弟张德福撑腰,可是很嚣张跋扈的,不怎么把同行放在眼里。如今,张德福倒台了,哼哼……
    郁鹏怪眼一翻,瓮声瓮气道:“怎么?老张,是怕我们吃不起,还是认为你的钱比我多。”
    “哪里?谁不知道,郁主席是青羊县的首富!”
    郁鹏就是要让张来福不舒服,于是他道:“只怕你心里想说,我的钱都是来路不正的吧!”
    “真的没有啊!郁主席,你是大官,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这个小人物一般见识,好不好。”
    其实,今天张来福是过来想跟许子陵套套近乎的,那一次,自己对他用了点小小手段,不但没有达到目的,还让这位副县长心生嫌隙。
    最近不长的时间里,这位年轻的副县长展现出了令人恐怖的能量,张来福害怕了,所以他要有所表示。
    张来福说出如此软话,郁鹏实在没办法发挥了,于是,他想起了趁火打劫:“老张,听说你有一瓶二十年的飞天茅台,拿出来让许县长尝尝。”
    听到郁鹏如是说,张来福猛然间一阵肉痛,不过,如果能用一瓶酒让许子陵对自己改变看法,那么也是值得的。
    于是,张来福咬牙点头道:“既然许县长在,那我有怎么敢藏私,不过,好像你们中午不能喝酒啊!”
    郁鹏摆摆手:“老张,你这是咸吃萝卜淡心,赶紧拿去吧。”
    张来福出去后,几个人拿饮料碰了一下,便动筷子吃了起来。
    许子陵道:“郁主席,你对张来福有意见?”
    郁鹏嚼着一块骨头道:“是,那老小子已经仗着有局长弟弟撑腰,居然不把我放在眼里,我三番五次要收了他的招待所,都没能成功。”
    “我听说招待所要升宾馆了呢!”
    “可不是吗?以后就是承包制。”
    许子陵点点头,没有说话,默默扒了一口米饭,若有所思。
    突然,从隔壁传来一个略微嘶哑的声音,从声音上判断,应该是个四十出头的男人,而且喝了不少酒,他的声音非常大,菊花厅里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男人道:“许子陵算什么东西,他自己作风就有问题,乱搞男女关系……”
    许子陵一听这声音,就知道它的主人是谁,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