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东方老也冷冷开口：“我只是觉得钟文涛是第二个张鹏程，而且会比张鹏程死的还要惨，你是他师父，不如好好为他铺铺路，至少让他日后死的体面一些。”
    说完，东方老爷起身，快速离开。
    最后这句话，如同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王占海胸口，无法喘息。
    张鹏程是当年他的病人，在被人刺伤以后送来医院，那一天他记得很清楚，因为从医这么多年，他从没见过一个人可以流出那么多血，还坚持不肯死去的。
    他能感觉到张鹏程想活下去的强烈求生意志，可是伤情到底还是太重了，送来医院没多久就断气了。
    当时杨浩只是对外宣城有盗贼进入中医协会，伤害了张鹏程，这个理由当时也很确凿，并不牵强。
    只是他记得三年前张鹏程的家人从外地赶来，哭的肝肠寸断。
    结果在儿子死掉没几天以后，全家自杀，全都死在外地的家里。
    这一点让王占海起了疑心，四处打听，认定他们一家都是被谋杀的，张鹏程也应该是被故意杀死的，一切都不是意外。
    这件事他自然透露给了杨浩，可惜杨浩根本就不在意，也没有报警继续处理，从那天开始，他才真的跟杨浩成了对头，只因为杨浩的心太冷，不配做中医。、
    只是没想到过去这么久，居然还能听到这个人的名字。
    还以为所有人都忘了，还有人记得，就证明有问题！
    是时候跟钟文涛见一面，好好聊聊这些了。
    钟文涛到达医院，已经是晚上了，正常上班的医生护士都离开了医院，留下的都是值班的人，医院里面安静了不少。
    程阳跟他一起过来，两人上了王占海的办公室，悄悄关上门。
    “院长，好久不见。”钟文涛笑着开口，也有些想念王占海。
    “你到底是什么人？”王占海幽幽开口，第一次非常好奇钟文涛的身份，甚至希望钟文涛能将实话说出来。
    他只是好奇，钟文涛到底是什么人。
    “院长？”
    钟文涛不解，不明白这忽如其来的提问是什么，难道出了什么问题？
    程阳也很警惕，身体靠墙站在一边，没有坐下。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王占海无奈叹息。
    “院长，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钟文涛轻声询问，也觉得王占海不寻常。
    程阳不开口，眼睛却认真打量着四周，这办公室跟以前过来的感觉不太像，充满了……阴沉。
    必然是有人对王占海说了什么，谁来过？
    王占海轻声开口，给钟文涛他们讲了一个熟悉又有点陌生的故事，这个故事是关于张鹏程的。
    以前张鹏程还没魂飞魄散的时候，这个故事钟文涛也听过，只是跟王占海的有些出入罢了。
    只是王占海的版本，更接近真实。
    让他不由的多问了几个问题，表现出明显的好奇。
    “你不会认识张鹏程吧？”王占海的询问让两人心里都惊讶了，没想到王占海居然也认识张鹏程。
    在这个时候说出这个名字，有的只是满满的诡异啊。
    “院长说笑了，死了好几年的人，我怎么会认识？”钟文涛故作轻松，表情还比较平静。
    程阳将目光落向地面，不跟王占海对视，还是有些心虚的。
    没想到那个游魂每骗他们，是真的有冤情的，只是连王占海都疑惑了这么多年，想要解开真的那么容易吗？
    “这跟东方老爷来找你有什么关系？”钟文涛不能理解，难道王占海怀疑这件事跟东方家有关系，是东方家的人做的？
    “你不懂，东方老爷为人最古怪，大家都叫他老爷不是因为他的身份地位，而是因为他的名字真的就是老爷二字，听说他小时候原本不叫这个名字，可有了主见以后自己改成了这两个字，可见他从小的野心就很大。”
    “靠，这也行？”程阳大喊着：“早知道我就应该改名叫程少爷，以后谁见了我都要叫我一声少爷！”
    “闭嘴。”
    瞪了程阳一眼，钟文涛很不满意。
    王占海好不容易要多透露一些事情，要是因此被打断了怎么办？
    他们可还没帮张鹏程报仇呢，这才是第一步，若是就此打住，就送程阳去见张鹏程好了。
    “呵呵……你们继续……继续……”
    程阳尴尬开口，也忘了正在谈论正事。
    王占海好似习惯了程阳这般，也不在意，继续说下去：“他这样张狂的很，平日做了不少不入流的事情，只是隐藏的好从没被人发现，才有了现在世家的声誉，但是说他会对一个年轻人下手我看未必，以他对你的态度，看得出他对有能力的人还是很喜爱的，可这事情若是跟他没有关系，他也不会白白提起，我猜他定然是知道些什么。”
    “他是张鹏程死因的见证者？”轻声开口，算是询问。
    王占海还点点头，也不确定。
    钟文涛将前因后果都想了一遍，还是有些没想通。
    东方老爷自己出现，说出这么多匪夷所思的话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为什么来找你？”程阳好奇询问，说到了点子上。
    钟文涛恍然大悟，也许他才是东方老爷忽然找过来的理由，想了一下这一天发生的事，除了冯晨兄弟俩出现，再没有别的奇怪事情。
    那一杯药汤，肯定是被冯晨拿去给东方老爷尝了。
    “想到了什么？”王占海询问，看破他的表情。
    钟文涛立刻将药汤的事情说了一遍，王占海的脸色有些古怪，却还是点点头，算是明白过来了。
    这一切，都跟那杯药汤有关系，东方老爷是彻底对钟文涛感兴趣了，否则不会巴巴的过来挑衅，还说出王占海在意的事情，这么做都是为了试探。
    若是钟文涛跟张鹏程有关系，必然会收敛，这是东方老爷的警告啊。
    就算张鹏程的死不是东方老爷做的，他也必然知道些什么。
    “你打算怎么做？”王占海很担心，东方家的势力没那么简单，至少不是现在的钟文涛能招惹的。
    “什么都不做。”轻笑着开口，他根本不需要做什么。
    若东方老爷怀疑他，自然会找上门来，既然第一个来找的是王占海，就证明东方老爷也只是猜测罢了。
    他跟张鹏程之间的约定，这世上不可能再有别人知道。
    东方老爷既然对他感兴趣，他什么都不需要做，东方老爷也会来找他的，况且还有一个难缠的东方苑，他不认为自己的生活会安静。
    “你想好对策就是，不过他跟我提起了药汤，你还会煮药汤？”王占海话锋一转，到时让钟文涛有些意外。
    傻傻的点点头，煮药汤有什么可奇怪的？
    “臭小子！”王占海拍案而起：“我可是你师父，我最近这么辛苦，你不来看我就算了，药汤也不说送来一点给我尝尝，东方都能喝到你的药汤，我还是你师父呢！”
    劈头盖脸一顿训斥，让两人傻愣在原地。
    看王占海这精神头很足，中气十足哪里像辛苦的人？
    “呵呵，师父放心，我从明天开始就来给你送药汤，每天都送。”做足了保证，王占海才勉强满意。
    “我告诉你，不要招惹东方家的人，尤其是那个东方苑，那女孩早就是要寻配给冯家二少爷的，不管东方那老头怎么诱惑你，都不要相信。”
    这些话倒是有些意外，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冯晨跟东方苑才是合适的一对，冯晨好似也有点喜欢东方苑，怎么会不是一对呢？
    回想起东方老爷让他入赘的事情，钟文涛确实有些冒冷汗。
    当时还觉得这是爷爷怕孙女以后被欺负才选择出身低的男人，现在看来也许圈套早就设置好了，只等着他自己走进去。
    “那个冯晚是什么情况？”程阳开口，伸手摸了摸还隐隐作痛的屁股，要不是冯晚，他也不至于这么狼狈。
    长这么大，他已经很久没有摔倒了。
    “他是冯家被保护起来的人，很少出去外面，是一个天才，跟张鹏程一样，只是出身好了太多。”
    说到这里，王占海不免有感慨了一下。
    要不是张鹏程死于非命，早就成了他的徒弟，当年他接触过张鹏程一次，是非常想要收下这个徒弟的。
    若非有这件事，杨浩刁难钟文涛，他是不会轻易出手帮忙的。
    “我今天见到他了，看起来不怎么像天才啊。”回忆着冯晚出现的情况，钟文涛不是很相信，也许只是外人以讹传讹罢了。
    “不可能！”王占海不相信。
    冯家这个二少爷可是被保护的很好，连他也就只见过小时候的冯晚一次而已，之后不管谁邀请，这位少爷都没离开过冯家，怎么可能被钟文涛看到？
    “我也看到了。”程阳作证。
    “别闹了。”王占海挥挥手，绝对不会相信。
    那么多人看着冯晚他若是还能跑出来，放走冯晚的人下场可是会很惨的。
    同一时间，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