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吉的空间——炉炉小学

作品:《吉吉未成年

    炉炉小学是吉吉的母校,坐落在书院中路。 校门很大,两扇,其中一扇门上还有一扇小门,适合进出一个人。没事校门是关着的,入校和放学的时候打开,小门是随时可以开着的。门口有传达室。校门左边一栋两层红砖楼,用作低年级的教室。东西各一间,上下共四间。楼正中间有宽宽的楼梯上去,水泥的扶手,刷着锃亮的黑漆。二楼的栏杆装着琉璃绿色的艺术栏杆柱,是老式的建筑样式。很结实,一个也没有坏过。吉吉在学校的六年,栏杆都不曾被修理哦。吉吉记得,二年级的时候,就有差生要坐到最后面,那位差生把教室后门打开,把脚翘到栏杆上,看起来很爽的样子。
    吉吉还记得,班主任老师有一次发脾气,留全班不许回家。她坐在讲台上看谁顺眼就点谁回去,教室里很多人都陆续被允许回家了,吉吉坐在靠门口的墙边第二个,很不起眼。老师锁上门回去吃饭了。吉吉饿得瘪瘪的,一直跟心里说:“吉吉不是坏学生。”撑到老师吃饭回来,老师进教室第一眼就看到了吉吉,她竟然说:“吉吉,你怎么还在?”吉吉说:“老师你没点我的名啊!”老师把吉吉从座位上拉起来,站到教室门外说:“吉吉你快回去吧,老师没看到你,对不起!”看着墨黑的天空,吉吉满心委屈“哇”地哭开了,就这么哇着走了很远,哭了很久。
    红砖楼东头是五层的家属楼,经常可以看到家属晒的衣裳,一家一家的户门,长长的走廊,偶尔有人上楼下楼。南边是校园的围墙,仅仅是一米多宽的采光,背阴面伸出长不大的植株,点缀着无聊无人的空间,墙外的梧桐树叶子落进来还是很寂寞。西头二楼是高年级老师家,她家有一个读重点中学的哥哥,还有一个更小的胖妹妹。吉吉跟朋友们进去过一回。门前北边有书台,西边有柜子,南边是架子床,中间是餐桌。也是一家人的起居所在。老师的书桌上有台灯,吉吉没有。
    红砖楼前的小操场是泥地,有一排梧桐树,春天会先开花后长叶子,夏天时浓荫如盖,非常凉爽,有知了长鸣,更觉得校园宁静。泥地晴天有灰,雨天却不泥泞,小雨打在地上只是在浅灰层砸出一个个圆巴巴,风一吹又恢复原样。大雨下下来的时候,会裹挟着扬尘,顺着水沟漫出去,小操场泥地迅速地渗透排水,只见湿润,不见泥泞,反而更加地丰盈,可以耐得住长沙7、8月的骄阳。小操场靠边的植物有万年青和指甲花,为了安全起见,围着竖条栏杆,地台略高于校门口。这样小操场自成系统,自然的雨水来去自如。
    正对着校门的是新建的水泥坪大操场,操场左边是教师办公楼,右边是 4层的新教学楼,从三年级到六年级,每年上一层。每层两间,共计8间教室。吉吉每一层都呆过,从看着楼前的梧桐树根,到看梧桐树干,到看梧桐树尖,最后直接看蓝天。时光真是快如闪电啊!吉吉最记得的是西头的楼梯主干道,下课后的同学们会无比迅速地冲下楼梯去往操场,就是那种“冲呀”地叫着,甚至像猿猴一样从左边的楼梯翻到右边的楼梯以节约时间,更多的是无来由地挤下楼来,仿佛教室容纳不了他们的心,非要到宽阔的操场才自在。十岁左右的孩子,都具有非常强烈的探索精神,分分钟都在探索自己的体能和思维广度,那些摸爬滚打,横冲直撞,都在开拓成长,谁也无法阻挡。
    最受人欢迎的场所是两个乒乓球台,总是人满为患,你争我抢只为课间十分钟能打上几拍,说好了“三板下”,输的人愤愤不平,赢的人屏气凝神,新上场的跃跃欲试,大多数的男孩子从这里学会规则,在规则中获得自由和荣誉。
    同为体育器械的篮球架却没有这么风光,相对于小学生,篮球架偏高,只有放学后,偶尔有男老师玩上几板。不象现在家庭也可以买得起篮球,甚至现在的男生,小学时期就身材高大到老师也汗颜啊。现在NBA篮球联赛场场都那么炫,广告更无处不在,从刚刚会走路就向NBA大帅看齐,招招都有几分巨星神采,巨大的群众基础使篮球成了现在最受欢迎的球类运动。当时的栏座架最大的作用就是坐在上面晃着腿,和朋友无拘无束地聊天,等更多朋友一起下学,等一路回家……
    操场的东头,学校花“巨资”打造了5条爬竿,很高啊!吉吉是个爬竿的高手象只小猴子,三分钟到顶,再滋溜滑到底。这个器械自从立在那里起,吉吉就不明白它除了爬,还有什么作用。但是,吉吉只要路过那里,就会把手上的东西一甩,三分钟到顶,下来再说。在爬竿顶上,吉吉也看到了不同的风景,比如:在顶上可以看到学校围墙外的风景,离围墙3米左右,那是一栋居民楼的西头,在二楼顶的位置大大地写着“2栋”两个字,米黄色的楼体,静静地立在那里。吉吉有时候也想,住在楼房里是哪些人呢?
    操场的西头,有一线矮檐的房子,第一间永远不开,第二间是体育器材房,羽毛球、篮球等哈哈,一动就溜溜地滚了一地的球,不象现在包装精细到个。那时候材料缺乏,不象现在,只要人们需要,商人就能做出来,不怕卖不起价。第三间是教师午休房,永远拉着窗帘;第四间是一位老师住家房,里面有个吴小妹,超小的脸,同样超瘦的身材。吉吉从她嘴里学到了一句话:“考考考,老师的法宝;分分分,学生的命根。”吴小妹是老师的孩子,课外书看得多,出口成章,让吉吉很羡慕。没见过吴小妹的爸爸,不过吉吉也没时间关心。还有一间还是两间,吉吉长大也梦到过,走到哪里都有似曾相识的矮檐的房子,里面住着到在城市里谋得一份职业的人们,拉家带口耐心地熬着日子……
    剩下的教师办公楼,有财务室、教材室、办公室里面啥都有,烧水的壶、午睡的折叠床,靠墙架子上的口杯和牙刷,大衣架,雨伞,报纸架,扶手的椅子,凳子上一摞摞的作业本,书桌上的台灯、带盖的瓷杯、镜子、印章油、泡沫的芯子,老式的点水笔,红红的笔痕,门后罚站的小男生……平等的规则里面,有瘦瘦的老师和骨瘦如柴的孩子,只有时间有点疼。
    能记得的几位老师,浮起脑海竟然是卫生老师的模样,有一些年纪了,黑黑的皮肤,有些龅牙,眼神总是认真地看你。她的任务就是给花草杀虫,给厕所消毒,流感期间烧醋给全校的学生闻。校门口的文印室,也是她主要的工作职责。在吉吉看来,她最重要的职责是开门。多少个午后,吉吉等一群小顽皮,宁愿顶着大太阳,也不愿意睡午觉,在学校前前后后的小山坡、小房子后面、大门前等着她开门。
    那时候的天空,那是湛蓝的天空,还有那白白的云朵,吉吉怎么也看不够,任那朵云,低低地越过头顶,再盯着另一朵飘飘悠悠的云,越走越近……吉吉常躺在那棵牛奶树下,树干早就空心了,稀稀拉拉的几片心形树叶,指着天空,颇有美感。四周都晒到雪白耀眼,这个小坡正对着小操场的一边,比学校的围墙还高,能对小校园一览无余。园内的围墙长着茂盛的爬山虎,一片绿油油。
    远远地看校园,红红的砖楼,灰绿色的梧桐树冠,红红的土坪和墨绿的万年青植丛,是吉吉记忆中永远的小校园。一旦有人骚动,即代表校门大开,吉吉翻身跃起,第一时间绕过居民楼的走廊,飞一般地冲进校门,仿佛可以真的就地翻两个跟斗。但时髦的小学校,用现代水泥填平了每一片草地,吉吉冲进去左转在新水泥坪上绕个8字后再正常地迈步上楼,没有谁看出吉吉的心情超好哦!接下来,上课铃一响,吉吉就困到眼皮打架,睡意沉沉,口水流了一桌子……第二天依然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