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那抹清晰的疼

作品:《妻子的外遇(江潭映月)

    后面的车门在这个时候打开了,徐长风的身形先行下了车,他站在车子门口处,似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而另一面,那车门打开之后,那身形却是良久才出来。白惠抬头看向那灯火阑珊的大楼,她的小屋就在那很高的地方,此刻黑着灯。她迈开步子走进那幢楼房。身后的人没有跟进来,她不知道他站在那里在做什么,她一个人进了电梯,又一个人打开了房门,换鞋脱衣,洗了把脸,还没有转身,腰间已是一紧,一双男性的手臂已经轻轻地圈住了她的腰肢。
    “白惠。”
    一声轻叹缓缓地滑过耳膜,白惠还还在擦脸的身形就那么样的僵住了。她手里还拿着素色的毛巾,脸上还挂着未擦净的水珠,神情已是呆住。徐长风轻轻地将她的身形转了过来,让她面向着他,他的眼神深沉而温柔,像是当初她和他还在恋爱的时候,如果,他是真心的和她恋爱过的话。
    他的大手轻轻地落在了她的脸颊上。指腹缓缓地擦去了她脸上的水珠。随后,他的吻落了下来。落在她的额头上。白惠的身形仍然僵站着,他这样的温柔虽然以前也常常看到,但她还是觉得迷茫。
    他牵了她的手,而她就像木偶似的跟着他走,身后,小风汪汪地叫着,颠儿颠儿地跟过来。在她的脚踝处拱来拱去,它大概奇怪,它的主人为什么不像每天一样那样地抱抱它呢阙?
    徐长风搂了白惠的腰,他走到沙发旁坐下,又牵着她的手,微微用力,她的身体便坐在了他的双膝上。
    “白惠。”徐长风的一只大手轻轻地扳过了妻子的脸,他看着她的眼睛,眼神深沉而柔和。“你想得太多了,真的,我没有骗你什么,也从没有计较过我的钱,更没有想过要和你离婚。”
    他的修长的手指轻轻地穿过她耳后柔软的发丝,声音带了叹息的焦虑,“我娶了你,我就会为你负责。从没想过等你人老珠黄了再抛弃你。我怎么舍得啊!删”
    他的心口忽然间一疼,叹息一声,他将她的身体揽进了怀里。
    白惠坐在他的膝上,她的整个人被结实高大的他搂在怀里,他的熟悉深沉的叹息轻轻地就滑过了她的耳膜,那种熟悉的温热让她的心头一阵阵的恍惚。她轻咬了唇,“那楚乔呢?”
    她的话一出口,她能明显地感觉到那个抱着她的怀抱微微地一僵。
    她终是不能跟楚乔比的。心底又涌上了深深地酸涩,她的眼泪又掉了下来,滴在他的肩头。他的声音便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低沉而染了一抹沧桑,“给我时间,我会解决好的。”
    他将她的身体拉开了些,双手捧了她的脸,他与她这么近的距离,彼此的呼吸都缭绕在一起,他能清晰地看到她脸上的每一根毛孔,也看到了她眼底的泪意。他眉宇深敛,他的心从未这般的疼过。若说爱,他当初和楚乔,从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到两情相悦,一起留学法国,朝夕共处,彼此心心相印。恐怕没有什么会比他和楚乔的感情深刻,可是现在,他的心在为另一个女人而撕撕裂裂地疼。
    那么地清晰,清晰到让他深切地感受到了焦虑和难言的不安。
    他见不得她的眼泪,也见不得她那柔弱无助的样子,更见不得她沧凉绝望的眼神,失去她的滋味,他不敢想象。
    “相信我,我和楚乔,没有……”他的声音有些艰涩,有些话,他难以说出口。他有他的自尊,也有他的底线,更有他的骄傲,“我们没有发生过什么,只除了……”
    他没有再往下说。
    楚乔从法国回来酒醉的那一夜。那是一个欲壑难填的夜晚,更是一个报复的快感恣意横流的夜晚。她喝得酩酊大醉,她哭着求他回到她的身边,她真的知道错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是轻轻地将白惠抱起来放到了沙发上,自己站了起来,向着阳台处走。
    白惠知道,他又去吸烟了。她的脑中在回味着他的话,他说他和楚乔没有发生过什么,只除了……
    只除了什么?
    白惠在心底轻问。
    她又想起楚乔曾发过的那条短信,她说,她和他共用烛光晚餐,那夜她将不在孤单。他们不是在一起吗?他们在一起过那么多个时候啊!
    白惠摇摇头,心底的苦涩漫延。
    她在沙发上坐了良久,小风哧哧地用小鼻子蹭她的裤脚,白惠伸臂将小风抱了起来,放到腿上,那小家伙便嗷嗷着在她的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眯着去了。
    徐长风从阳台上回来的时候,他看到他的妻子靠在沙发上,合着长长的眼睫,睡着了。他走过去,轻轻地将她怀里的小东西捧起来放到了地上,那小东西便醒了,嗷嗷地对着他叫了几声。他拧眉,瞪了小东西一眼,那东西竟似是有几分畏惧他似的,往着茶几底下一缩,不言语了。
    徐长风的双臂从白惠的身下穿过,将她轻轻地抱了起来。她好像又瘦了,抱在怀里那么轻盈,让人感觉不到重量似的。他将她抱起了卧室,她一直睡着,但睡得好像不是很好,他将她放到床上的时候,她轻轻嗯了一声。
    他坐在床边深深地凝视着她沉静的容颜。良久之后,才开始给她脱衣服。她的身子软绵绵的,他给她脱衣服的时候,她没有反抗,而是任他摆布着她的胳膊和腿。像是很乖的样子。直到他给她脱光了衣服,又换上一身干净柔软的睡衣。
    她没有睁眼,只是蜷了蜷身子又睡去了。徐长风很久都没有睡,眼看着天色已微微发白,他才合衣躺在了她身旁。
    天光一点点地就亮了,冬日的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的时候,好像特别的温暖。白惠的眼睫轻轻地眨了眨,然后眼皮睁开了,她发现自己睡在床的中间位置,一向睡那个男人的地方没有人,而她的身后却有呼吸声传过来。
    她动了动,腰间横着的那只手便轻轻地滑了下去。她转过身看向他。他好像睡得很沉,此刻还闭着眼睛。昨夜的事情她不是完全不知道的。他把她抱进屋,又给她脱了衣服,然后不知过了多久,他在她身旁合衣躺下。之后,她也朦朦胧胧地睡得沉了。
    看看墙上的挂表,已经七点钟了,幼儿园上班就是这个点儿,她已经迟到了。她心里一急,便下了床,去找衣服穿。
    “今天是星期六,白惠。”男人的声音便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带着倦意未泯的慵懒和惺忪,徐长风掀被坐了起来。
    白惠这才知道今天真的是星期六,她好像已经过糊涂了。她在梳妆台前坐了下来,考研班已经结束了课程,又不用上班,一下子闲下来,她竟然有种慌慌的感觉。
    小风用头拱开了卧室的门,颠儿颠儿地跑了进来,跑到了白惠的脚边上,又用小脑袋蹭她的腿。白惠便低了身形将那小东西抱了起来。
    “乖,饿了吗?姐姐去给你弄早餐哦?”白惠抱着小风出去了,徐长风也下了床,他看着他的妻子抱着那个幸运的小东西向外走,他摇摇头。
    白惠给小风放好吃食,便坐在一边儿上默默地看着它吃。房间里传来徐长风的声音,似是在给他的首席秘书打电话,“嗯,今天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要给我打电话了,叫林副总他们替我去开那个会,对。”
    里面的说话声停止了,白惠聆听着的耳朵才放松下来,她眼角的余光看到他的男人的身影正一手捏着手机从卧室里面走出来。他穿着睡衣,神色间慵懒而俊朗。他将手机搁到了茶几上,在她的身旁坐下了,说道:
    “它都有饭吃了,我们还没吃。想吃什么?我叫人送过来。”
    他的声音很温和,而且很有耐心。白惠摇了摇头。徐长风的眸光便深了几分。
    “我去给你买煎饼吧!”他又站了起来,竟是要向外走。白惠喊住了他。
    “不用了,厨房里有面,我去煮吧。”
    她说完,就站了起来走去厨房了。徐长风深沉的眼睛望过去,看着她粉色的纤细身影消失在厨房里。他在沙发上又坐下了。白惠煮了两碗鸡蛋面,当那香味飘出来的时候,徐长风的身影走了进来。
    “我来吧!”他伸出手去端起了那两个碗。以前在家里,这样的事情他是从不会伸手的,当然,家里有佣人,就连白惠也没有真正的下过厨房。
    白惠看着那道颀长的身形,那么地俊朗的身形端着两碗汤向客厅走,心头忽然间便有种恍然的感觉。
    徐长风将两碗面放在了茶几上,这才感到了手指间的热度,当真是烫。他甩了甩手指在沙发上坐下了。这么小的地方,连个餐厅都没有,而他却是乐此不疲地愿意呆在这里,心甘情愿地跟她坐在沙发上,用茶几当桌子,捧着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煮面来吃,徐长风忽然笑了笑。
    她的神色很沉静,不知昨晚他的话她有听进去多少,他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有深深地看不懂的情愫。白惠慢慢地吃着面条,总是有些心神不属。他昨夜的话一直在她的耳边回荡,让她总是不由自主地失神。
    手机响起来,是白惠的。白惠放下筷子站了起来,去找自己的手机。电话是公公徐宾打过来的。他说他那里有朋友刚刚带回来的台湾的冻顶乌龙,那是台湾的茶中上品,一些凤梨酥,说是一会儿让司机给送过来,让白惠带给她父母尝尝。
    白惠心头顿时暖暖的,“谢谢爸。”
    “呵呵,跟爸爸还用谢吗?”徐宾笑得很慈祥。
    司机很快就来了,带着徐宾让带过的东西上了楼。徐长风开的门,那司机看到徐长风显是有些惊讶,他忙叫了声,“风少。”
    徐长风嗯了一声,看向白惠,白惠已经走了过来,伸手接过了司机手中的东西,“林叔,进来坐吧!”
    “不用了,董事长还在等我呢。”那林姓司机笑了笑,又转身走了。
    白惠关上门,一回头就迎上了她男人的目光,“我们去给爸妈送过去吧!”
    徐长风的嘴唤爸爸妈的时候一向都很自然,即使那并不是生他养他的父母。白惠点了点头。白秋月见到女儿女婿自然是很高兴的,她忙开了门将他们让进屋,又给袁华打电话,袁华接到电话马上就从朋友那里回来了。
    他不见得有多待见白惠,但是这个女婿却是他面上的容光啊!
    白秋月照样还是包饺子,只因为徐长风曾经说过喜欢吃她包的饺子,尽管那还是白惠和他未曾结婚的时候,但女婿每次来,白秋月都必定是要包饺子的。
    白惠去厨房帮忙,白秋月边捏着饺子皮边问,“惠呀,肚子……有没有动静啊?”
    白惠看向母亲那试探的眼神,轻扯了扯唇角,摇了摇头。白秋月便道:“怎么结婚这么久了,还没个动静呢?惠呀,要不……抽个空,妈陪你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