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年
作品:《偏脸之城》 晦气并没有像大壮预期那样很快地过去,而是仍在顽固地延续着。 元旦过后,大壮先把兑兑失踪的情况报告了春汽电视台的台长,台长表示十分同情,并说电视台将为秦兑兑保留这个位置一个月,如果一个月后她仍不能来上班,电视台就只能另安排主持人了。大壮理解电视台,总不能永远为你留着这个位置吧,保留一个月,这已经非常人性化了。
大壮接下来又在临津及周边地区寻找,小年都过了,鞭炮都噼噼啪啪地响起来了,可他依旧一无所获。
在寻找兑兑的过程中,大壮没忘那个失去了“狗儿子”的大婶。他想,现在快过年了,他应该给大婶打个电话,拜个年,也好让大婶得到些许的安慰。可是他连续两天拨大婶的电话,都是无人接听。他想去侯城找到那个大婶的家,看看大婶,却因为春节前单位里事情多,也没有去成。
妈妈打过电话来,问大壮哪天回家,问能不能把兑兑一块儿带回家去。大壮不想告诉妈妈兑兑失踪的事,自己一个人回家又难抗住妈妈的追问,就扯谎说单位安排他春节期间值班,不能回家了,只能等春节后再回去了。
大壮找兑兑的这段时间,跟记者部主任请了事假,但没有对主任说是什么事。叶嘉银是报社里唯一一个知道大壮真实遭遇的人,这些天差不多每天都给大壮打电话,安慰大壮,帮大壮出主意想办法。知道大壮春节不回凤岭老家,叶嘉银就与大壮约好,要陪他过春节,大壮也不推辞。
腊月二十五这天,大壮刚从外边回到公寓,叶嘉银就来了,拿了一大包东西,包里的东西除了各样美食,还有春联、鞭炮和插花。大壮说,兄弟哎,你这是干啥呀?你陪我过春节,咋弄得像小孩子过家家似的呢?
叶嘉银笑了,说吃了饺子,贴了春联,放了鞭炮,这才算过年嘛。有了这股子喜气一冲,你的晦气就没了。大壮虽不相信叶嘉银的逻辑,但叶嘉银的说法起码还是一个良好的祝愿,他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他觉得叶嘉银真是个难得的好兄弟,竟然无时无刻不在替他分忧,这真让他感动。
叶嘉银把东西一样一样拿给大壮看了,又把大壮的床单、被罩、沙发罩、窗帘之类的东西全送到洗衣店洗了,然后就开始擦地板。大壮见叶嘉银为他过好年这样卖力气,也就积极地行动起来,与叶嘉银一起把每个房间的地板、墙壁、天花板都打扫得一干二净。是啊,兑兑失踪了,自己不应该因此就一蹶不振,必须以饱满的热情过好春节,然后再想办法寻找兑兑才是。
叶嘉银把花瓶里插的落满灰尘的旧花扔掉,换上一束娇艳欲滴的新花。还拿出一瓶香水,在大壮的屋子里一通乱喷,呛得大壮咳嗽了半天。大壮也没说什么,因为他觉得,这大概也是叶嘉银驱除晦气的措施之一,那就喷吧。
一直干到晚上十一点多,才收拾停当。两人各拿一瓶饮料,坐在沙发上喝。大壮说,明天我再买点速冻水饺,年货就全办齐了。叶嘉银却说,那怎么行,过年吃速冻水饺,那还算过年吗?年夜饭,我要亲自掌勺,炒上八道菜,然后咱俩再一起亲手包饺子,最后喝他个一醉方休。
正说着,韩遁打来电话,问他,春节打算怎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