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结识新朋友

作品:《俄罗斯情人

    在离开遣返中国居民的营地的路上,相同的遭遇让我一下子就认识了六位同胞并成了好朋友,他们就是和我一起离开营地的持有合法出入境护照几个中国人。
    在返回市区的路上,我们互相介绍。这六个人,一个叫侯栋,二十六七岁,是个外语专业毕业学俄语的年轻人,在内蒙的一家外贸公司任翻译。吴勇,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在外贸公司任一个部门经理,在俄罗斯赤塔州从事水果贸易,侯栋是他的翻译。王朝,安徽人,在俄罗斯做酒类贸易生意,持有合法护照。白文怡,三十五六岁的一个男人,在俄罗斯从事废铁收购生意,算个老板,他还有两个随从,都是年轻人,一个叫曹栋,是个混血儿,奶奶是俄罗斯人,到了他这一辈他又娶了一个俄罗斯娘们为妻,说得一口流利的俄语,权作白文怡的口头翻译兼保镖。另一个叫周小华,女,二十四岁,是白文怡手下,也是一个在大学里学俄文的,是白文怡的文字、经济合同的翻译。她也是我们这七个人中唯一的一名女性,是一个长相十分妖媚、漂亮的女人,肤色雪白,红唇皓齿,说起话来娇滴滴的很惹人疼爱,我看她和白文怡很亲昵眉目传情含情脉脉的样子,估计她很可能是白文怡的情妇。当然只是估计,有待于以后证实。
    我们七个人在一家俄罗斯的饭店吃了一顿饭,喝了两瓶由王朝随身包里携带做样品的俄得克低度白酒,请客的钱好像是由白文怡付的,是二百几十美元,具体数字记不清了。萍水相逢聚在一起,我白吃白喝心里不大踏实,我试图按照平摊的份额给白老板自己的分子,可是白老板把结实粗大的手一挥道:“嗨,别婆婆妈妈,等回了国,我到你家,你请我喝酒,在这里我们相聚是缘分,你就不要让我扫兴。”
    我不再坚持。白文怡是个大大咧咧性格豪放不拘小节的家伙,说话的声音很大,吐沫飞溅,爱说笑话,哇哩哇啦,荤的素的一起来,完全不顾他身边还有女同胞,时不时地伴随着哈哈大笑,笑的原因却是莫名其妙。这是个天生的乐观者。
    在白文怡与其他几个同胞喝酒、五吆六喝的时候,我装出不会喝酒的样子,拒绝参与他们的热闹,我身边的周小华也是如此,我们就交流起感情来。周小华是南方人,家在江苏徐州,是汉高祖刘邦的老乡。毕业于北方某所大学,学的是对外经济贸易,懂得两门外语,俄语和英语,二十四岁。交谈中我喜欢上了这个周小华,长得漂亮,性格文静还有些羞涩、腼腆。水汪汪的眼睛看人时显得很沉静,并没有浅薄女性的浮华和风骚。她的讲话也慢条斯理,很有逻辑型。她和白文怡属于两种性格完全不同的人,白文怡是个老粗,周小华算文化人,他们之间应该说没有共同语言,怎么会那么亲昵?他们应该有了那种暧昧关系吧?是不是我思想意识有问题,用阴暗的心理猜度别人?这是我很想知道的。我是不是有点嫉妒白文怡?这很有可能。远在异乡,很愿意有个红颜知己和我交往,哪怕只是说说话。可是这个愿望很难实现了,我们邂逅相遇又很快就会分手,今后不知还有没有再次见面的机会了。而且她是有钱人白文怡的情人,我不可能有这种机会。然而正当我心里憾恨的时候,周小华悄悄地给我留了她的一个电话号码并低头私语,告诉了一个让我喜出望外的秘密,她说她不经常呆在乌兰乌德,绝大部分时间呆在赤塔州,在赤塔州有她们厂的一个办事机构,她是常驻代表。听周小华这样说,我一方面感到欣喜,今后我在赤塔州有了聊天对象了,另一方面我有些纳闷问:“你有办事处,住在自己的办事处里怎么也会被抓起来?难道俄国警察连住在自己办事处的人也不放过吗?”
    周小华脸红了,迟疑了一下解释说,她住在办事处的房子里,本来是不会被警察抓起来的,可是老板和曹栋来赤塔临时住在招待所里,她昨天去看望老板时间晚了一点,她的老板便强留她在宾馆里下榻,两人住在了一起。结果双双在黎明时被警察从被窝里掏了出来。当然俄国警察不像中国警察那么关心别人的**热衷于纠缠男女欢爱的事,也并没有过问白文怡和她究竟是什么关系。他们只是认为白文怡等人是非法居留者。周小华的话证明了我的观察和猜测不错,果然周小华和白文怡关系暧昧。非婚男女贪欢偷爱在国外实在算不了什么大事,和请好友喝一杯咖啡差不了多少,而且这也不关我的事,我不应该介意。但是不知怎么,我心里有些纠结和难过。当周小华表露出她和老板的关系时,我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周小华问:“任哥,你怎么啦?是不是觉得我和白老板很荒唐?”
    “没----没什么?没有那个意思。”我掩饰道。
    “那你的脸色怎么突然由喜而忧?”
    “没有---没有。”我矢口否认。
    “不,我看出你不高兴。”周小华说。
    “你想多了,异国他乡,无聊、寂寞使相爱的男女凑在一起,这很正常嘛,我不是伪道学家。不赞成存天理灭人欲那套屁话。”我故作轻松地道。
    “我和白老板不存在相爱,只是不讨厌他,他喜欢我,纠缠我,我不好意思翻脸,所以就那样了。”周小华脸红红地道。
    “任教授,你和我妹子低着头嘀嘀咕咕说什么?是不是爱上我妹子了,打她的主意?”正在和王朝、吴勇等人纠缠着喝酒的白文怡突然转过头来对我说。
    “哪里----没有----不敢----”我局促地道。
    “有也不要紧,不要害怕,你们都是知识分子,惺惺相惜。只要你喜欢我妹子,我妹子也喜欢你,我不反对。哈哈。”白文怡大笑着道。
    “白哥,别胡说,喝你的酒吧,你乱开玩笑,人家任教授会受不了的。别让人笑话。”周小华替我解围道。
    这六个人被抓起来的原因和我基本上相同,因为不愿意花冤大头钱住价格昂贵的什么**斯(旅游饭店)而选择了便宜实惠的招待所,所以被遣返非法居留的中国公民的警察当做非法滞留者抓了起来。
    在饭桌上,我大致了解了这六个人来赤塔州的不同目的。白老板在俄罗斯办了一个废铁轧钢冶炼厂,具体地址在俄罗斯的布里亚特共和国的首府乌兰乌德。来赤塔是因为他发往国内的钢铁必须在赤塔州中转,通过赤塔州进入我国的满洲里口岸。而侯栋、吴勇则是从中国发往俄罗斯苹果、橘子、大蒜等蔬菜水果,需要在赤塔州批发,故而准备租房子在俄罗斯设办事处。卖中国制造的俄国酒的王朝说他也准备再吃他租房子弄办事处。这些人中间唯有我因为丢失了赵维力的电话号码本而前途暂时没有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