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命所归.神佛护佑

作品:《白银之歌

    与狼族达成无声默契,这件事远没有表面上看来这样简单,陆云耕等都佩服东方恋雪,能这么无声无息地与本应是敌人的狼族完成沟通,但东方恋雪脸上只有苦笑。
    “……有那么容易就好了,你们该往深处想一层的。狼王与我们私下密约,要对熊族动手,那你们觉得,他们会通知虎豹两族?还是不会呢?”
    “这个……”陆云耕道:“我觉得狼族该记取教训了,不过,兽族似乎都不太会记住教训,恐怕还是会通知吧……”
    “肯定会!”眠茶断然一句,他身为僧侣,实在不想整天冷笑,但提到此事,他确实很有冷笑的冲动,“兽族素来自私自利,对自己人还崇尚义勇,对其他部族就是便宜占到尽,如果要和熊族动手,狼族肯定会和虎、豹两族打招呼,拖他们下水……”
    胡燕徒道:“这没什么意义吧?虎豹两族的指挥系统整个崩溃,今天大家都看得明白,战斗力根本是渣,就算找了他们,又能起什么作用?”
    眠茶冷笑道:“便宜这种东西,多捞一点是一点,没有兽人会嫌多,就算虎豹两族的战斗力是渣,一下翻脸闹起来,多少也能牵制熊族,减轻狼族的压力,于狼族有利,甚至,这两族要是给熊族灭掉,狼族便可接收他们的地盘……”
    胡燕徒道:“大家现在都绑在一条线上,虎豹两族若亡,狼族独力更难支撑,只会给熊族像扫垃圾一样扫掉,这么浅显的道理,狼族难道看不出吗?”
    “夏虫不可语冰,对一群只能看到明天的物种,指望他们为了下一季的未来担忧,你这要求太高了。况且,熊族的作法向来奇怪,他们要的是秩序,却从不建立自己的霸权,若照往例,熊族不吞灭任何部族,要是虎豹两族极度势弱,熊族反而可能扶持狼族……”
    眠茶冷笑道:“狼族要是想占这便宜,不但会连络虎豹两族一同动手,还可能把虎豹两族要动手的消息,先透露给熊族,让熊族……”
    说到这里,眠茶的表情一沉起来,似是想到了什么,众人不解其意,就听东方恋雪笑了起来,“大师终于发现了,狼族可以把虎豹两族卖给熊族,当然也可以把我们给卖了,所谓联手的默契,其实就是屁……坦白说,熊族如果是出来重建雨林秩序,身为雨林秩序破坏者的我们,首当其冲,是必除的目标,放过谁都不会放过我们。”
    陆云耕道:“我有点不太理解,熊族要对付我们,这是必然的,但有必要对付另外三族吗?别的不说,眼下大敌当前,僵尸之祸迫在眉睫,在这节骨眼上内哄,只会令僵尸群坐大,熊族不会不明白这道理吧?”
    “当然明白,所以他们难得地作出妥协,把所有人集合起来,要先设法解决僵尸的问题,然后再……唔,其实老大你问的也没错,我一直觉得,那些熊族好像不把僵尸兵团放在眼里,没当这是威胁……”
    东方恋雪道:“你们有没有觉得,熊族兽人的态度,特别的傲,那和其他兽族得势时候的霸道不同,那种傲不是刻意摆出的高姿态,他们好像把我们、把其他兽族都看成虫蚁一样在蔑视……这是一种长久处于高位,习惯俯视所养出来的气质,普通暴发户一时培养不出的。”
    众人频频点头,别说是眠茶、陆云耕,就连慈航众僧都深有同感,熊族兽人的姿态之高,匪夷所思,东方恋雪说“视其他部族为蝼蚁”,这点尤其获得众人共鸣,哪怕与熊族没什么机会交谈,都会对他们那种冰冷的眼神印象深刻,似蔑视,又有些不对,因为人不会特别花时间去蔑视蝼蚁,这纯属浪费时间……
    “熊族随便派支部队出来,都是成片高阶,这种战力连帝国也要傻眼,说强确实是强得惊人,但……要用这样的实力,去蔑视僵尸兵团的存在,不把契拉东赞的威胁放眼里……似乎不太够。”东方恋雪皱眉道:“我估计,熊族还有更深的实力未现……”
    陆云耕道:“我听说,他们的圣者雪科夫,非常厉害,还有一件超级神器猎妖枪,可能……”
    “可能吧,雪科夫大名鼎鼎,还有眠茶大师亲自挂保证,肯定是厉害的,但我始终认为,熊族的依恃不只是个人武力,可能……从那些古老神庙里得到了什么好处。”东方恋雪道:“多说无益,横竖距离翻脸还有点时间,我想去搜集资料,试探一下熊族的反应。”
    试探敌人反应,这不算什么稀奇作法,但熟知东方恋雪为人的陆云耕、胡燕徒,知道他每次去试探,都会把对方气得暴跳如雷,七窍生烟,如果是在两军对垒的时候,让东方恋雪这么去搞搞,看看那些熊族会否气到打破那种冰冷轻蔑,倒也是很有意思的事,可在这节骨眼上……
    “……还是我去吧。”陆云耕道:“你身体都这样了,再有点什么闪失,你就真的没命了,不能老是让你一个人独担风险。”
    “唉,要是可以,我也很想躲在后头,让你们去冒险啊,但如果让老大你来替我的话,我相信你可以全身而退,熊族未必能把你怎么样,可你也同样拿他们没办法,不可能气到他们失去理智,也拿捏不住那个分寸,那还不如别去!”
    东方恋雪耸耸肩,道:“不过有一点你说得没错,这趟不能只有我自己一个去,老大、老胡,咱们三兄弟一起出动,去看看那些熊兄熊弟,愿不愿放我们离开吧。”
    之前东方恋雪屡屡独扛风险,陆、胡两人都觉得不是味道,现在有个机会能与之并闯,两人都没什么意见,觉得早该如此,便推着东方恋雪的轮椅,前往熊族大营。
    “喔,眠茶大师,你不用等我们,可以继续把非人者的故事说完,我们回来以后,找其他人问了抄笔记就行。”
    临走之前,东方恋雪抛下了这么一句,令眠茶摇了摇头,又笑了一笑,“聪明人就是麻烦啊……趁着还有时间,我继续把事情说完。”
    “且慢!”
    众人正等待眠茶继续讲述九忏旧事,却忽然听见眠日一下喊停,纷纷错愕望去,只见眠日面上阴晴不定,若有所思,就这么愣了半天,这才开口,“真的不是?”
    没头没脑的一句,令众僧皆坠五里雾中,难解首座之意,有些脑筋灵活的,已开始思索这会否是某种禅机,就只有眠茶晓得他的意思,苦笑摇头,“真不是,至少……大部分都不是,剩下的,就算起初是,后来恐怕也不是了,但无论是与不是,他们认为自己是有基本人权的,你是想说他们没有吗?”
    一句回答,令眠日首座呆若木鸡,指间拨着念珠,忽快忽慢,显示心情复杂,好生迟疑难定,好半晌之后,这位正直的戒律院首座,肩膀颓然垮了下去,像是瞬间老了十几岁,唸了一声佛号,却满是无奈之情。
    “阿弥陀佛……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眠日首座茫然抬头,迎上眠茶的目光,他身为戒律院首座,素来勇于揭露种种黑暗面,秉公处理,绝不徇私舞弊,九忏之事是佛门禁忌,他早有心揭开这层黑幕,让冤屈得以昭雪,令事实还诸天下,但没想到……师弟会扔来这样一颗大炸弹。
    神佛是不会错的,但有些事……不是那么简单来论对错的,甚至,在某些情况下,对错是毫无意义的……
    眠茶的表情,看来满是苦涩,眠日此刻多少有些理解,为什么这个师弟在北地一直过着近乎隐居的生活了,照理说,一个主动离开慈航静殿,外出闯荡,寻找机会的男人,就算不是充满野心,至少也是很有企图心的,这种人得了绝世武功的传承,应该要回来建功立业,退可争取一堂一院之主,成立自己的派系,进可脱离慈航,在江湖上开宗立派,占有一席之地……这些事眠茶都没干,却跑去巴吐城协防,捞了个民族英雄的头衔,然后就此沉寂,基本上再没听到他什么具体消息,慈航静殿每每谈及,高层总觉得莫名其妙,不解那个性烈如火的眠茶,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尘归尘,土归还于土,此事已过千年,既然千年来都是如此,也就不用特别把它揭开了……”
    眠日摇了摇头,往事既不用提,剩下来就只有眠茶的九忏式,据说眠茶这些年来未曾收徒,自己也不可能要他将神功默写交出,或是直接传授在场的金刚武僧,既不能提,此事便不用继续了。
    “师弟……”
    “师兄有何指教?”
    “九忏之事不论,有些话……我仍想劝你几句。”眠日首座道:“你蒙我佛特别眷顾,赐与诸般神迹,甚至还广及你身边的追随者,隐约已经有了门徒的雏形,这或许是因为你传承了九忏之秘,又或许是因为什么别的理由……”
    “惭愧,师兄,事情并非你想……”
    “天命之人,负有某种使命在身,因此得神佛眷顾,身边广现神迹,这一类事不算少见,佛门中偶有不肖之徒,加害这类天命之人,这固是佛门之耻,也是天命之人的考验,不过……我慈航静殿可没有这样的事,只要我掌戒律院一天,这样的事情便不会发生,你无须为了明哲保身,埋没你的才能,这也是抛弃你自己的天命!”
    “师兄,我还真的不是……”
    “你想必也留意到,你的那些追随者,沾染到佛力,能以之自生神通、行神迹,但未得正式引导,心魔易于滋生,我暗自观察,他们动武时开口佛敌,闭口真理,正是已受心魔所侵,步入歧途的征兆……你从不正式出来带领他们,行使力量,出发点是为了他们好,怕高调行事,引来佛门关注,惹火上身……”
    眠日道:“可如今,你已经不能再逃避下去,这局势需要你的力量,你的追随者更需要你出来带领,为他们照亮前路,引导他们走上正途,完成你的天命,师弟,你既决定挺身而出,引导那些兽人脱离本族,就代表你的天命之刻已到,你迈出了第一步,就别逃避,继续将这条路走下去吧。”
    “师兄!我的追随者中,有兽族,甚至可以说九成五以上都不是人类。”眠茶目中闪过一丝厉色,“这样也没有关系吗?慈航静殿可一直将与北地异族往来视为禁忌的!”
    “隔阂来自于陌生与不理解,慈航静殿虽对北地异族顾忌诸多,可从未明文禁止弟子前往北地传道,否则焉能容你到今日?况且,不管慈航静殿的立场如何,我佛只渡有缘者,无分贵贱贤愚,师弟你前来北地,在兽族中广开人脉,又蒙天赐神通,这就表示北地兽族机缘已至,师弟你以有为之身,普渡众生,兽族又如何不在众生之内?”
    眠日首座双掌合十,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师弟你已逃避得太久,再不回头,更待何时?我等不辞万里远来北地,岂非白走一趟?”
    眠茶闻言一震,错愕不已,“师兄你……你……你竟是为此而来?”
    “只恨不能早到一步,及早将这话告诉你……”眠日首座遥望向巴吐城位置,叹道:“而今大祸将成,我等未必能够阻止,枉为佛门弟子,真是汗颜,若此难祸延南方,失控无解,还不晓得有多少无辜人命要遭殃……”
    眠日首座说话同时,周身萦绕起一层淡淡光晕,不甚强烈,也不是他苦修得来的琉璃宝焰,而是最基础,没有附加效果可言的佛光,还若隐若现,几乎就快没有,和其他高僧展现神通时候的庄严法相,简直不能比。
    然而,这却是在没有任何刻意运使的前提下,自动生出的佛光,尽管佛典中有言,但教心有慈悲,佛光自生,一切神通变化自成,可在如今的慈航静殿……甚至整个佛门,都已经没有人能作到。所谓“怀大悲心,佛光自现”,已经成了空话,甚至是神话一句,却在这样的情形下,让众人再次见到传说。
    “……师兄。”
    眠茶着实感叹,虽然慈航静殿早已不是过去的那种纯净状态,僧人们只顾着作生意与捞好处,但……始终还是有些人不一样,有眠日这样的人存在,证明慈航静殿还是有希望的?不是吗?
    而且……如果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那眠日的出现与带来的激励,会否就是天意所示?是神佛在指示自己前路方向……
    眠茶这边,觉得好像获得了天启,但另一边,东方恋雪三兄弟,正在熊族大营中闹个喧扰纷纷。
    之前胡燕徒、陆云耕还没有很留意,这次接触,东方恋雪的眼神暗示、言语指点,让他们能从其他角度,更精确地去掌握敌人实力。
    兽族使用的兵器,通常是长兵器,充分发挥其力大无穷的优势,把握一寸长,一寸强的原则,使着大刀、战槌一类的重物,重力量而轻技巧,即使不用长兵器,他们本身的兽爪就比什么利刃更具杀伤力,或是用一些戴在掌上的钢爪,以这样的形式来强化自身,至于人类这边所爱用的刀剑,在兽族并非主流。
    不过在熊族这边,却是几乎个个都佩挂刀剑,刃宽且厚,利于劈砍,很适合兽族的战斗风格,而且,这些熊族勇士每个都散发一种训练过的架势,那些刀剑佩带在他们身上,绝不是摆设,更令陆、胡两人啧啧称奇的,却是他们身上居然还散发着一股气机,像是人类修练功法之后发出的那样。
    一直以来,兽族无法修练人类的武功,主要就是指各式各样的内家真气,毕竟,外门硬功和招数不难学,姿势模仿更是容易,可兽族与人类内在脏器、筋络都不同,如何能学人类的内功?兽族的自我锻炼,也都是种种外家武技,把本身的大力与速度加倍强化,就直接抵过人类练上二三十年内功所得的力量。
    可这些熊族勇士的身上,却散发着内息反应,这就令胡燕徒与陆云耕不能不惊,要是熊族已找到方法,修练人类的内功,对人类而言,这可能是一场不逊于兽族僵尸之祸的灭顶灾厄。
    “……但这么一来就能合理解释,为何兽族的高端战力全集于熊族了?内外兼修,熊族的战力理所当然凌驾于其他兽族之上。”东方恋雪没给这个发现吓住,很快开始分析新的资料,“不过,要凭这样去平掉那群僵尸,这还不够……而且,这并无法解释,为何熊族不称霸,只维持秩序?修练内功可无法抑制生物的,要不然,慈航静殿就不会变成慈航静殿文化有限公司了。”
    “少扯有的没的。”胡燕徒反唇相讥,“没合理解释的事情多着了,眠茶师叔一站出来,那么多的兽人全部叛离本族,跟着他去干了,这种事情合理吗?普天下就有些事情是没得解释的,你认为不合理,只因为它不合你的理。”
    东方恋雪笑道:“嘿,老胡的话有点道理,我同意一半,不过要略作修正,不是事情不合我的理,是我还没找到合理的方式去解释……但最后我总会找到的,天底下没有永远的秘密。”
    带着这样的信心,东方恋雪三人进入熊族的帅帐,面见熊族的统帅。熊族的熊王此次并未亲征,圣者雪科夫被奉为神明,平时也不参与族中政务,此次出征是由雪科夫的弟子来统军。
    雪科夫扬威兽族数十年,指点兽人武技无数,但真正记名在座下的,只有被称为七大勇士的七个,以熊王为首,却不仅限于熊族,虎豹狮狼各有一个,各自依照其所长,传授一套量身订做的武技,显示雪科夫卓然成家的宗师风范,在兽族中是流传甚久的佳话,此回七大勇士来了五个,全在帅帐之中,席地而坐,见了陆云耕三人进来,并不起身,也不打招呼,虽是静静地坐着,却形成无言的威迫,陆云耕三人都感受到那股敌意。
    “搞什么?这算什么?包围我们,要相杀吗?”
    “哈哈,老胡,不用急躁,有话可以慢慢讲,我们可不是特别要来这里找事的。”
    东方恋雪和胡燕徒一搭一唱,白脸黑脸扮得极佳,胡燕徒雷霆震怒时,怒意透过兽王刀散发,化为无形刀罡,朝周围散发出去,兽族的五大勇士运劲抵挡、化消,时间虽短,却已足够让东方恋雪判断出他们的修为深浅,尽管这五个兽人的力量,都只是高阶的程度,不过他们抵抗刀罡各有自己的一套,手法巧妙,内息迥异,竟是五套不同功法,加上他们精气神饱满,均臻上乘,东方恋雪敢断言,当真打起来,哪怕没有狂化,他们也不会输给普通的地阶武者。
    五大勇士对人类非常没有好感,对三人态度冷淡,其中的虎与豹,明显在压抑着出手的冲动,当东方恋雪提出“既然明日正午才动手,我们没必要留在这里,可以离开吧?”,这两名勇士首先跳起来,大叫着不行。
    不动声色的人会很麻烦,一问话就气到跳起来的人就没什么难处理了,东方恋雪以言语挤兑,在没有必要的情形下,扣着人不让走,莫非熊族包藏祸心,想要把人类给宰光?如果真要动手,与其等到被利用完之后才翻脸,还不如现在就拼个鱼死网破。
    这是再明白也不过的挑战,虎、豹两名勇士立刻就想要拔刀动手,看得出来,因为虎、豹两族如今的惨状,他们将这笔帐都算到眼前人类的头上,比其他的师兄弟更坐不住,而不待他们动手,胡燕徒、陆云耕分别跨前一步,气运全身,散发出的气机,足以让任何兽人明白,这边也不是好欺负的。
    要是真动手破脸,有人就会很伤脑筋了,五大勇士之中的熊,站出来喝退两名师弟,以最起码的礼仪,客气表示熊族不屑耍阴谋诡计,既然说了要合作,就是真的作这打算,不会学人类那样出尔反尔,口是心非,如果人类这边信不过,尽可离开,熊族绝不阻拦,只不过一众慈航僧人,关系到明天封印的成败,要是这么走来走去,担搁了时间,最后耽误大事,后果太严重,所以其他人可离开,慈航众僧则必须留下来。
    东方恋雪扬了扬眉,还真想不到兽族对人类的企图,居然是聚焦在慈航众僧身上?另一方面,他也暗叹己方的人能力不足,如此重要的讯息,竟没能在早前的交涉中探查出来?要不是自己特别来这没事找事,逼出熊族的底线,恐怕现在众人还懵然未知,后头与熊族交涉,定然进退失据。
    “哈哈,那些大和尚不是军人,是来这里采药兼观光的,也是我们重要的贵宾,要有个什么闪失,我们全死光了也赔不起啊,不如这样如何?我们留下担保品,保证他们明天正午准时出现,绝不误事,如何?”
    敌我双方都搞不清楚,东方恋雪能拿出什么保证品来,陆云耕更担心东方恋雪又亲身涉险,留下来当担保品,那可万万不行,下意识地拦挡在东方恋雪身前,不料,东方恋雪的筹码,再次让所有人一惊。
    “遮日那王的研究成果,如何?当初遮日那王牺牲一堆兽人当素材,搞出的三种药剂,最终的成果在我们手里,这东西我们其实留着没用,于你们却有大用,要不我们作个生意,你们放我们离开,我们用这东西当担保,事成之后,我们合作研究那些药剂,如何?”
    遮日那王之名,对兽族有非同小可的影响力,即使是对熊族也一样,听到有遮日那王遗留的研究成果,熊族这边一阵动,却还是那名熊族勇士最为理智,质疑根据情报,当初狮族送出的研究药剂,东方恋雪已经当礼物交给三族,由虎族族王保管,后来沉入巴吐城地底了,东方恋雪手上如何还会有货?总不可能无中生有吧?
    “呵呵……果然有备而来,熊族的情报力不差啊,不过呢,有些情报是你们不知的唷。”东方恋雪笑道:“试管、药剂、箱子上的封印,这三件东西都不能造假,否则必被发现,可是……对试管里的药剂份量,就没那么大的要求了吧?我事先倒出了一半,给他们一半,自己还留下一半……怎么样?要交易吗?虽然只有各半管,不过拿来分析研究,还是一样可以喔。”
    此言一出,连胡燕徒都想跳脚,当初和三兽族谈判,东方恋雪从交出箱子到让兽人开箱,自己因为角度问题,看不到箱子里的事物,委实没想到东方恋雪过手抽水,还玩了这一招!
    在场兽人闻言,纷纷跳起来痛骂人类卑鄙无耻,东方恋雪照例是不以为意,把这些“批评指教”当成赞美来听了,唯一所在意的,就是五大勇士的反应,特别是那名熊人。
    看得出来,遮日那王的遗产,对熊族也很有诱惑力,他们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但到最后,那名熊族勇士还是拒绝了东方恋雪的提案。
    “无疑我们对这交易很感兴趣,但到最后,我们只能选择拒绝,在这个时间点上,任何条件我们也不能妥协,这是圣者给我们的命令。”
    “哎呀呀,真是遗憾啊,本来还以为熊族通情达理,我们能有个友好的开端呢,但既然熊族不赏脸,我们也没必要在这自丢面子了,老大、老三,推上轮椅,我们走吧!”
    “他妈的你说谁是老三!”
    “且慢!”
    在胡燕徒的怒骂声中,那名熊族勇士出声叫住东方恋雪,道:“人类,你要交易,总要拿得出货来,你的货呢?”
    “哎呀,别开玩笑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好随随便便带在身上?雨林这边治安又不好,我就算不怕强盗抢,也怕贼惦记啊!”
    “如此说来,你不是根本交不出东西?手上没货物,也敢来找我们交易,你这摆明是诈欺,拿我们寻开心来着?”
    熊族的勇士露出不悦之情,其他的兽人看来情绪更坏,都已经是明显的杀意了,在这样的情形下,他们仍能忍着不动手,可以看出雪科夫对他们的压制,还有这位兽族圣者一声令下的分量,不过,东方恋雪照例是不把这威胁当回事。
    “哈,交易也有先收钱才交货的,你当我们人类没事都把全副家当带身上,整天等着和人交易吗?”
    “交意确实是这样没错,但你一开始说的可是担保品,你压根拿不出来,有什么资格与我们谈交易?”
    “这有差吗?反正……你们一开始就没打算要交易啊……”东方恋雪诡异地笑道:“对于口口声声大义为名,只想要整碗端走,没得妥协的人……或兽,本来交易就是没得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