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亲仇家恨.切齿誓雪
作品:《白银之歌》 “东方,龙公子到哪里去了?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喝酒吗?怎么这边才刚开喝,他人就不见了?”
“唉,老大,这点我就不能不说你了,从刚刚开始,你就是人群的核心,所有人都在和你打招呼,我和龙公子整个被冷落在后头,像是跟班一样,路上那些大妞、小妞,也全在看你,龙公子说,跟你在一起,他自惭形秽,只有吃屁的份,为了他龙家的传宗接代,他决定离你越远越好,请你不要介意。”
“哪、哪有这么夸张?”
陆云耕愣了一下,再想想刚才胡虎说话时,人们包围过来,一片乱烘烘的样子,那时没有机会与龙傲天好好说话,确实也是怠慢了朋友,心里过意不去。
“东方,下次再有机会见到龙公子……”
“行,不用担心,最迟明天在考场上就会遇到了,老大你要道歉也好,要再请他喝酒也罢,明天都有大把机会,至于现在……”东方恋雪望了一下四周,“咱们换个地方喝酒吧?在这里喝酒,从头到尾被人盯着看,感觉太差了。”
陆云耕看了一眼周围,确实整间店的所有客人与伙计,都时不时朝这边看来,万众瞩目的压力实在不小,喝酒也不痛快,要是喝醉了,丑态更是糗到爆。
“有道理,但要去哪里呢?其他客店恐怕也……”
“不用客店,默数一二三,然后跟着我跑……三!”
东方恋雪一下扯着陆云耕的领口就往外跑,事出突然,别说满座客人被吓一跳,陆云耕自己也大出意外,脚下跟着狂奔,脖子被扯得没法呼吸,勉强道:“为、为什么……不拉手跑……”
“拉手跑?别开玩笑了,我是拜老大,不是搞基情,要我牵着男人的手跑路,我会呕的。”
“可是……我……我喘不过气……还、还有……胡师弟……没跟上……”
“老胡吗?这个别担心,他等一下就会跟上来了。”
东方恋雪步如疾风,口中说得异常肯定,陆云耕看他在大街小巷中穿梭,心里只想着哪有此事,胡虎一喝起酒就不知道停,自己两人跑的时候又没事先打招呼,他肯定只顾着猛喝酒,哪还会追来?
“老大你觉得我在鬼扯?不不,刚刚跑的时候,我虽没来得及通知老胡,但走之前,我把他腰间的钱袋拿来了,他喝酒没钱付帐,你说他会不会……”
东方恋雪的话没来得及说完,就听见后方劲风声响,一个彪形巨汉,双手各提一个酒坛,脚下狂奔如轮,飞快朝着两人冲来,口中怒骂出声。
“你俩没义气!扔下我一个人跑走,钱也不留……”
胡虎跑在前头,后方好像还有人在追,哪怕是人气超高的平民英雄,吃饭不付帐、喝酒不给钱,照样会被店家追着跑的,陆云耕本想停下脚步去付帐,却给东方恋雪扯着狂奔,根本停不下来,三人越跑越快,跟着东方恋雪在巷道中穿梭,很快就把追在后头的人都甩光,不久之后,来到一座已经荒废的木桥底下。
“两位,这个地点是我的私家珍藏,以我的职业尊严提出保证,只要藏在这里,保证半天之内,没有任何人会发现。”
“地方还真的是不错咧,有溪流,有树木,天空的视野开阔,如果是晚上来这里,看星星、看月亮,风景应该很好的,可惜现在是下午,但吹吹风,享受一下午后阳光,也是很舒服的。”
“拜讬,老大,你说不定是将来的武林领袖,说话请有点志气,我们这里又没有美少女,看什么星星月亮?这种东西是三个大男人该看得吗?划拳喝酒才是我们该干的事嘛!”
东方恋雪伸手一指,道:“你看老胡,他已经开始喝起来了,啧,酗酒到这种程度,实在也很异常,他心里到底是有什么事啊?真有那么郁闷痛苦,需要从早喝到晚来发泄,干脆自杀算了!反正他作法事可以享员工价,怎样都有便宜可享。”
陆云耕一摊手,表示一无所知,他也早就察觉,胡虎的嗜酒,已经超过普通的酗酒程度,也从不在乎什么佳酿、劣酒,拿了就喝,从早喝到晚,仿佛心中藏着什么解不开的结,不这么狂饮,就没法宣泄,但这个心结到底是什么,自己又哪可能知道?
“好,为了庆祝我们考试顺利、迅速成名,今天我们三人要抛开所有烦恼,开怀畅饮,一醉方休,不能和平常一样!”
“呃,我们平常不就是这么喝的吗?两者……有何不同?”
“心态!是心态啦!连这也不懂,老大你的人生简直就是一块木板,超硬直的木板!”
在晴空、轻风之下饮酒,确实也是人生乐事,东方恋雪一面劝酒,口中说着要抛开所有烦恼,不要有任何顾忌,手里则是趁着碰触酒坛的机会,放了微量无色无味的粉末进去,这些粉末无毒,也不是迷药,主要用途是让人心情放松,想要开口说话……说得明白一点,就是浅效的自白剂。
(时间已经所剩无多,要尽快突破心防,把这个小团队真正组织起来,朝同一个目标前进,就算用点**,也是没办法的事……)
首先针对的目标是陆云耕,他的酒量本来就不怎么样,在东方恋雪的连连劝酒下,很快就从微醺,变成了半醉,平常很少提起自己家事的他,在药力影响之下,主动说出了深埋的心事。
“我要报仇!”
陆云耕重重一拳,打在桥底的柱石上,一掌下去,石屑纷飞,东方恋雪感到讶异,料想不到平常总是一派温文,几乎快变成好好先生的陆云耕,深埋在心里的那句话竟然是报仇,看他两眼通红,怒发冲冠的模样,这个深埋心里的仇恨,确实是大仇,不是普通的小怨,讶异之余,东方恋雪也暗自庆幸,用药果然是对的,砸下高价的买药钱……没有白花。
“老大,你……你要报什么仇啊?放心,不管是谁,只要你开口,兄弟我替你杀光他全家。”
“我……我有一个兄长,他……是个好人,打小待我好极了……”
“喔,了解,就是写万言书的那位吧?”
“不错。”
陆云耕点了点头。
“兄长比我年纪大很多,对我极好,他学识渊博,一直是我们家的骄傲,为了追求更好的发展,我几岁的时候他就离家学习,久久才回来一趟,听我爹说,他是拜在一位高人的门下,很认真地在学习技艺……后来……”
“出事了?”
“兄长他是旅行学艺,在大地各处行走……详细情形我不是太清楚,那时候我年纪也太小,只是知道无论兄长去到什么地方,都会有书信定期传回,与家里保持连络,直到有一天,预定的时间内没有收到他音信,并且从此再也没收到过,那时我们家就感觉到不对,我爹说他可能出事了……再后来,有消息传回来,兄长他遇害了,下手的仇家……”陆云耕顿了顿,道:“是圣莲教。”
东方恋雪含在口中的酒险些喷出去,这实在是一个很麻烦的答案,仇家若是圣莲教,报仇可以说是很容易,也可以说是千难万难。
难处……圣莲教是当今天下第一大帮派,教众不知有多少,各种高手如云,若要向圣莲教复仇,想要将之打击瓦解,就算是帝国都未必能作到,更别说陆云耕这样区区一个小虾米了;然而,如果复仇目标不是圣莲教整体,仅是针对其中一小群人,位置也不要太重要,那么,以圣莲教的家大业大,通常不会为了死掉几个人而坚持复仇到底,毕竟,他们的人实在太多了……
而听了陆云耕的话,东方恋雪一下也明白过来,陆家之所以那么拼命,送陆云耕入慈航静殿学艺,又几乎砸锅卖铁地筹钱搜罗各种秘笈,供陆云耕修习,并不是单纯的望子成龙,背后还有这样的一个原由,而陆云耕忘寝废食地苦练,成了慈航静殿俗家弟子中有名的勤奋之人,也正是因为这样。
“原来如此,我之前就一直觉得奇怪,老大你对功名利禄、荣华富贵,好像不是很在乎,不是那种拼命想出人头地的个性,练功起来却那么拼命……说你是好武成痴,你也不是那样的人……”
“荣华富贵有谁不爱?我不是个无欲之人,有自己的梦想和追求,我当然也想出人头地,扬名立万,干一番事业,但在这些追求之前,我定要讨回兄长的血仇,与圣莲教清算这笔帐。”
陆云耕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一丝迟疑,话听起来确实掷地有声,不过现在的他,不是武林至尊,不是大派领袖,甚至连地阶都还没爬上,这些话别说气势,要是有别人在旁边听了,搞不好会笑到满地打滚。
“……老胡说,当初慈航静殿不肯收你,说你背景不干净,你花了大钱才从后门进去……我本来还很好奇,你们家开米店的,什么地方不干净了?总不会慈航和尚来采购,你们缺斤少两,现在看来……你的背景确实……很不干净……”
“将来我练成本事后,必会针对圣莲教,慈航静殿肯定不愿为了一个弟子与圣莲教起摩擦,为了避免麻烦,将我拒诸门外,也是应有之理,我不怪任何人,这或许也是一种考验,虽然不容易……但我总会克服的……一定会的……”
放下酒坛,陆云耕用手抹了抹嘴,还勉力挤出一个笑容,似是想要证明自己的心里没事,但顾此失彼,手放回酒坛上的瞬间,激动的心情令真气失控,过大的力道,瞬间将酒坛摧破,碎陶片与酒液含劲四射,险些就弄伤人了。
东方恋雪不会被这种小事弄伤,但在酒坛破碎的瞬间,他锐利的目光就只盯住一样东西:陆云耕的眼神。
或许是酒精与**的作用,深埋在这个年轻人心里的另一面,被挖掘出来,令他的眼神瞬间无比深邃,仿佛两个无底的深潭,在死寂般的平静无波之下,隐藏着随时会掀翻整个大地的恐怖能量,即使是东方恋雪,在凝视这双漆黑眼瞳的一刹那,都感到一阵颤栗。
(……平常越是温和、越是云淡风轻的人,心里很有可能藏着连自己也没发现的另一面……这下有意思了,最怕你真是对什么东西都不温不火,只要你有追求,强烈的追求,我就有使力的地方……无欲则刚,但什么都没有的人,根本就没有投资培养的价值……)
东方恋雪道:“老大,别怪我多嘴,圣莲教势大,整体盘根错节的,你一个人……不,我们两个孤家寡人的小虾米,怎么够人家斗?令兄的血债详情如何?如果是什么圣莲教的舵主、香主之流,待将来我们把实力提升上去,进了地阶,报仇雪恨就不是问题……”
除此之外,东方恋雪没说出的另外一句话,就是舵主、香主之类的外围人物,份量说低不低,说高不高,只要有足够好处,圣莲教未必会追究,报仇也不必报得太辛苦。
“……据说是圣莲教的三天尊。”
一句话就让东方恋雪的如意算盘粉碎,三大天尊在圣莲教中地位崇高,仅次于教主与双使,而且实力极强,风、雨、雷电,各具惊天威能,想找他们中的哪一个报仇,都是千难万难,更何况,听陆云耕的口气,害他兄长的还不是三天尊之一,而是三人都有份……这个仇,实在结得太大了,如果换作是普通人,别说此生复仇无望,就算再轮回上十辈子,也不可能报得了仇。
(但事情确实有古怪,圣莲三大天尊是何等样人?他们平时不但各据一方,还互有心病,要他们联手起来去害某人或杀某人,那个人肯定是绝世高手,但近二十年内,并没有这样的记录……到底是情报有误?还是有什么事情我不够资格知道,所以没听说过?)
东方恋雪道:“老大,你兄长的事,到底……”
“不清楚,当年我还太小,很多事情都不清楚,只知道……兄长音信断绝后,过了一段时日,他的朋友冒险送信过来,告知我家恶耗,说兄长已经遇害,事情与圣莲三天尊有关,并让我们举家搬迁避祸……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一直到很久以后,我才开始相信,兄长他真的……真的……”
陆云耕的话卡在嘴里,哪怕事隔多年,他心里仍有一块地方,拒绝承认兄长已经亡故,以致连说出口都那么困难……
“兄长的仇恨,我没有一天忘记过,这些年来**夕苦练,就是为了能拥有足够实力,去查明当年的真相,为兄长报仇雪恨,只要能达成这心愿,我作什么都可以……我不敢浪费时间,只怕自己的力量提升不上来,别人休息、享乐的时候,我都在锻炼……我爹替我订了亲事,未婚妻是一个很好的姑娘,可是,兄长的大仇未报,我怎么有脸去成家……怎么能问心无愧地成家……我、我今年都二十好几了……”
二十好几,在很多方面都算是年轻,不到三十就踏足高阶,这虽然算不上什么天才,却也堪称优秀了,然而,和他的目标、他所面对的问题一比,这点成就便太过微不足道……圣莲三大天尊,以他们如今的修为反推回去,全都是在二十岁前便上地阶的绝顶人物,和他们一比,陆云耕眼前的进境,比屁还不如……
想到愤慨处,陆云耕忽然大步狂奔出去,自桥下冲到河边,东方恋雪心头一懔,跟着追了过去,就看到陆云耕涉水冲入河中,仰首大叫。
“哥!云耕没用!一事无成,到现在都没法替你作什么,我真的是太差劲,太令你失望了!
陆云耕紧握双拳,声嘶力竭地叫喊着,向着已逝的兄长道歉,尽管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没用,但自他身上迸发的气劲,却令溪水翻涌掀波,一浪一浪,拍击岸边,水势凶猛,这股力量……在高阶中绝对算是强手,陆云耕的实力,绝不像他自我评价的那样没用……
“……但请你放心,我不会放弃的!无论如何,我不会放弃,终有一日,我要替哥哥你报仇雪恨,让每个有份害你的人得到应有收场!”
一声一声含着怨忿的狂叫,朝四面八方传出去,震得群山皆鸣,东方恋雪伸指掏了掏耳朵,微觉有些可惜,自己珍藏的这个“绝对保证躲藏半天”地点,就这么完蛋了,不用多久,便会有人找过来,但……以此来换陆云耕的心里话,这代价还是很值得的。
“老大。”东方恋雪来到溪边,迎向走回岸上的陆云耕,“我追求的东西,就是出人头地,荣华富贵,没有你那么伟大,不过,将来我实力上去了,你要报仇,请务必要算我一份……现在的我们,还太弱小了,你要报仇、我要上位,单凭我们现有的力量,根本什么都作不了,说实在一点,打进大比的前五百名,差不多就是极限了,连前一百名都没有机会进……”
“………”
“为了我们的理想,我觉得我们该主动出击,找寻那些愿意投资、看好我们的组织,趁机捞点好处,壮大自己,这样我们才有机会在大比中脱颖而出,最终实现你我的梦想。”东方恋雪道:“不过,在这之前,有个问题我想先弄清楚,关于老大你的武功……”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本来我不该说,因为此事关系重大,而我自己也有些弄不太清楚,希望告诉你之后,你能替我寻找出答案来……”
陆云耕解释,自从陆家搬迁避祸后,父亲就安排他加强练武,几乎散尽家财地为他搜罗各种武功秘笈,但陆家并非什么名门望族,人脉有限,手上的钱也有限,哪怕花了钱,也买不到什么好东西,顶多就是一些断简残篇,练了也未必有好处。
就在陆云耕彷徨无助的时候,几封书信寄到他的手上,寄信者自称是他兄长生前的好友,现在也仍任职于圣莲教,对于陆云耕兄长的亡故,感到不胜哀痛,念着生前的交情,更不能对陆云耕袖手旁观,所以特别写信过来帮助,随信还附上了几页功法的修练口诀。
这样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发生了不只一次,在陆云耕一路走来的过程中,发生的次数着实不少,写信过来的人,有老、有年轻,有男当然也有女,笔迹各自不同,共通点就是全都自称是他兄长生前的好友,因为不忍见故人之弟无力自卫,所以想方设法,隐藏身分来送秘笈,助他增长实力。
“呃,各种奇遇我听得多了,像你这样的,还真是第一次,送秘笈像是市场送大白菜一样……不对,豪门贵族搜罗秘笈也是像这样。”东方恋雪道:“可人家买秘笈,是买大白菜,而你……像是在捡烂白菜。”
“那些秘笈……坦白说,还真算不上什么好东西,你要说是烂白菜也没错,基本上都是不难入手的大路货,多数也不完整,有些还只有几页,寥寥数招,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招数……这些东西,帮我爹省了些钱,但也不是买不到的东西,我不理解,送这些大路货,为什么要搞得那么神秘兮兮……”
“或许……他们的身分特殊,若是被人知道他们偷送秘笈给你,就会生出大麻烦,所以才……但冒那么大的风险,发些大路货秘笈给你,这是有点怪,你有没有……”
东方恋雪本想问陆云耕有没有反向调查过,但转念一想,陆云耕家里开的是米店,不是情报组织,要指望他能反向侦查,这根本是痴人说梦了。
“等等,老大……那些大路货秘笈,你有没有带在身上?一本两本都行。”
“我又不是苦力,哪有人没事整天带几本书在身上跑的?你当我是搬运工啊?一两本是没有,倒是有几页……太乙真宗旁支,紫元仙道的破元拳,我练来练去练不顺,就带在身上,想慢慢参悟……”
陆云耕从怀中取出几页拳谱,递给东方恋雪,“送来的就是这几页,招式浅显易懂,就是运气口诀比较晦涩难明……”
东方恋雪接过那几页,只见几个招式图形,旁边密密麻麻写着行功口诀,与这简单的拳招相比,口诀中所载的信息量大得惊人,有些地方还特别以朱笔圈起,提示重点,看起来就是一份用过心的教材,先前以为是随便寄几页大路货秘笈过来,还真是想得偏了。
“唔……老大,你收到的秘笈都是这样有图有文,还标注好重点?”
“也不是每一本都有注解,不过都是有图有文,易于理解,方便学习,武学秘笈……不是都这样吗?”陆云耕道:“有一点比较奇怪,这些人寄秘笈给我,从来不会撞期,都是我收到一本,练得差不多了,才又有新的寄来,彼此间好像商量好了一样……”
“你奇怪的地方真是奇怪,你应该要好奇,为什么人家能把你的练功进度算得那么精准……还有这秘笈……”
“如何?有什么问题吗?”
“别的我不清楚,但紫元仙道的破元拳,我记得只有招数,没有什么运气口诀,这么满满的几页字……哪里来的?”
东方恋雪的话,令陆云耕一惊,而东方恋雪自己更心头掀起巨浪,他力量未臻高段,眼光却是一等一,这辈子没少看过绝世武功的秘笈,他几眼看下来,就觉得这些运气口诀中大有文章,看似普通,仔细琢磨,却又觉得内中蕴意深远,不是普通的功夫。
(现在终于知道,他那一身怪怪的功夫,是怎么来的了?有人暗中布局,十几年的时间,用这样的秘密方法,栽培了他出来,要不是我意外撞着,恐怕这着暗棋会一直藏着,直到有一天,石破天惊而出……是什么人在暗中布局?为什么选中他?还有……这个方法真是太妙了!学起来,早晚我也要用一次!)
东方恋雪真心觉得这方法很妙,把要传授的东西,巧妙编藏在普通的秘笈里,一点一滴,逐渐让人学会,不但瞒住所有人,连当事人也懵然不知,这样瞒天过海的手法,甚合自己的口味,早晚要找个机会来效法一次……
陆云耕愣道:“所以……我练的东西,有问题?”
东方恋雪道:“肯定了,但到底有什么问题,恐怕要把你练过的所有秘笈都拿来看一次,才能知道究竟了……那可是大工程啊。”
“你练的功夫本来就有问题,明明都有未婚妻了,还练什么童子金身!”胡虎突然冒了出来,冷冷道:“童子金身的抗击力不逊金钟罩,却是以童子功为基础,若元阳童身一破,金身不战自溃……你又不是和尚,让你练这种功夫,摆明是包藏祸心。”
胡虎的话,对象直指东方恋雪,这个年轻的巨汉,看似粗豪,整天只顾着喝酒,其实冷眼看着一切,什么也心里有数,而面对这个质疑,东方恋雪照例是继续装死。
“老胡,你来啦!真难得,你终于开口说句话了,我还以为你除了埋头喝酒,就没有别的戏份了咧。”
陆云耕道:“这点不怪任何人,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兄长的大仇一日未报,我就没有脸去成家,之前……我多少还有些迟疑,得到童子金身的秘笈,让我得以下定决心,而从结果来看,童子金身确实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我相信东方的眼光。”
胡虎冷哼一声,但没等他开口,东方恋雪已抢着把话接过,“老大说的真是对极啦,那本童子金身的秘笈,是文沧澜提供,又不是我放的,就算别有用心,也该找文小子算帐,怪我没道理啊……还有,童子功也没那么鸡肋,只要能练上地阶,由少阳升太阳,再从太阳生少阴,阴阳相济,就无惧什么成亲破身……当然,你也可以就这么继续练上去,最后成为一名打遍天下无敌手的超级。”
童子功被称为慈航静殿第五绝学,虽是人们戏称,却也不是没有道理,过去东方恋雪曾听天妖讲述,了解这门内功练到绝顶时的惊天之威,不过,对于眼前的陆云耕而言,这确实是遥远了些。
“陆师兄,你们刚刚说的,我都听到了,没什么可说的,我站在你这边,这笔帐算我一份,我看圣莲教不顺眼很久了……”
“咦?老胡,我有个问题很想问,你到底有什么东西是看得顺眼的?”
“哼!”
无视东方恋雪的插嘴,胡虎重拍陆云耕一记,正色道:“一世人,两兄弟,从今日起,无论你干什么,我都和你一起干!什么圣莲教、圣莲帮的,咱们兄弟连手,闹他个天翻地覆的。”
“但……这是我的家仇,怎么能连累……”
“嘿!师兄再说这话,就是没把我当兄弟了。”
“是啊,老大,你就从了老胡吧。”东方恋雪道:“我们三兄弟连手,绝对让圣莲教鸡毛鸭血,痛哭流涕,悔不当初……不过咱们三人的力量还是嫌弱了点,我想办法再找点赞助商来,增多手上的筹码。”
最后一句,才是整句话的重心,但陆云耕没有在意,只是尽快平复激动的心情,讪讪冒出一句,“我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居然说了这么多话……”
东方恋雪点头道:“作为兄弟,我给你一个劝告……酒这种东西还是少喝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