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她真正步入酒窖的入口时,立刻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就这旋转楼梯的高度,地下绝对不止一层楼的高度。
    沿着螺旋型楼梯往下走了六七米,钟子湮才踩到了酒窖的地面上。
    她打量了一圈眼前用不知道何种坚固岩石雕砌而成的酒窖:“……”房子的第一任主人想必不是酒鬼就是酒厂老板吧。
    或者二者皆是。
    酒窖的设计相当古老,就连照明都做成了固定在石柱上的仿造油灯。
    整个酒窖的面积起码四五百平米,一排排的酒架比两个钟子湮叠在一起还要高,他们大小不一,有的看起来是酒桶的大小,有的似乎只能放圆底的红酒瓶。
    而每一排的酒架,都配了一架固定其上的可滑动长梯,方便人上下取酒。
    但钟子湮眼下最大的疑问是:如果真有这么多的酒,如何准确地找到自己想喝的那一瓶?
    好在目前这个酒窖空空荡荡,只有临时补充进去的几十瓶酒被放在最靠近楼梯处的酒架底部。
    几十瓶酒的收藏对于普通家庭来说已经足够多了,但对于这个酒窖的容量来说,简直就是沧海一粟。
    卫寒云站在钟子湮背后环视酒窖:“你应该将它填满,酒类也是不错的投资。”
    钟子湮粗略估计了一下,想填满这个地方,少说也要上万瓶和桶的酒:“比如买一个酒厂,搬空它们的库存?”
    “那只是将他们的库存转移,收藏性也不够。”卫寒云随手抽了一支酒,发现是用在了婚礼抽奖上的彼得绿堡,他偏了偏头朝钟子湮示意,“还有别的方法可以买到收藏级的酒。”
    “82年拉菲?”钟子湮听说过这个。
    至于彼得绿堡,她在看了伴手礼抽奖池后特地搜索了一下才知道。
    “那也只要几万元一支,罗曼○康帝和勒○酒庄出产的葡萄酒或许还更有价值一些。”卫寒云和钟子湮一起往上走,他云淡风轻地说,“所以,你将这个酒窖存满,也不用花很多钱。”
    钟子湮:“……”吹得人人都听过一耳朵的82年拉菲居然只要几万一瓶,好像还真不是很贵。
    她反省了一下自己,认真计算。
    假设填满酒窖要一万瓶酒,每瓶只要三万元,足足三个亿,那也几乎是两倍这座房子的价格了。
    更重要的是,如果房子卖了,这么多酒怎么办!
    钟子湮把卫寒云的建议扔到脑后,换了衣服后去泡私人温泉。
    虽然室外温度很低,但因为温泉的泉水本身温度很高,所以浸泡在里面时并不会觉得冷。
    钟子湮绕着泳池找了半圈才发现一个按键式的隐藏防水酒台,它可以用来暂时放置酒瓶、酒杯和冰块等等。
    至于几万元一瓶的葡萄酒,钟子湮表示尝不出来。就和婚礼前夜那个冰激凌上面的可食用金箔一样尝不出来。
    有一说一,那真是对金子的极大浪费,钟子湮内心深深表示谴责。
    “你看那座山。”卫寒云突然说。
    钟子湮顺着他说的方向看过去,那是阿尔卑斯山旁的另一座山,峰顶皑皑白雪,尖端处正好罩着一层薄薄的云,好像给山戴了一顶半透明的帽子。
    “真美。”她托着下巴举手机拍照留念。
    卫寒云嗯了一声,但他接下来说的完全是另一个话题:“那座山正在出售。”
    钟子湮手一抖给照片拍糊了:“山也可以卖?”超出知识范围了。
    卫寒云靠在泳池边上支着头看她,嘴角含着点笑意:“价格不贵,送给你当蜜月礼物……就像领结婚证后我送你的那些一样。”
    钟子湮看看他已经空了的红酒杯:“……”卫寒云酒量不行,得整点花生米给他。
    作者有话要说:  注:分手厨房,大名《煮糊了》,是一款合作游戏,但合作时非常容易吵架导致感情破裂,俗称分手厨房。
    第66章
    “那里的山顶气温很低,”卫寒云继续说,“建造冰雕城堡之后,几十年都不会融化。等造好之后,在这里装一台望远镜就可以看到山顶的城堡。”
    钟子湮默默地伸手把他的酒杯没收:“温泉泡差不多了,我们还是打游戏吧。”
    虽然热爱花钱的快感,但钟子湮觉得自己还是个相当脚踏实地的消费者。
    至少,她买的大多数都是自己能用的东西,而不是山顶上一个用冰雕成的、住不了人的城堡。
    喝了大半瓶的彼得绿堡被钟子湮随手塞进冰箱里封印,她给卫寒云榨了杯鲜橙汁解酒。
    卫寒云穿着浴袍坐在桌边,还在念念不忘刚才的话题:“可以像爱斯基摩人那样用切割好的冰砖建造堡垒一样的房子,用水作为粘合后会非常牢固。”
    “连不了网。”钟子湮从现实角度提出难题。
    卫寒云想了想:“但那样的高峰是天然的保险库,可以把你的金子放在里面,远远看去从寒冰城堡里绽放金光,不美吗?”
    钟子湮:“……”虽然花里胡哨,但我居然可耻地有点心动。
    为了防止卫寒云说服成功,钟子湮重新把游戏搬了出来,两人对着价值一百多万人民币的游戏设备认真地玩大富翁。
    和昨天的马○奥奥德赛不一样,大富翁是个对抗游戏,最终赢家只能有一个人。
    而且,这还是个和经商相关的游戏。
    钟子湮飞快地在卫寒云手里输完了三局游戏时,太阳还没来得及落山。
    “你只是运气不好。”卫寒云安慰她。
    钟子湮:“……”正中痛脚。
    一支实力超强的队伍,在无限空间里却穷得叮当响,那当然是有原因的。
    譬如钟子湮这支队伍天生穷神附体。
    假设千辛万苦通关一个迷宫后,通关者面前会出现一个暗藏财富的宝箱,别人打开会是一个亿到一百万之间的宝藏,那么等钟子湮一掀开盖子,里头可能是个钢镚儿。
    她一个人手这么黑不可怕,可怕的是一队的人都这么手黑。
    再强也只好过强盗一般从对手那里抢装备的日子。
    钟子湮一度以为穷惯了的自己最近已经很挥霍了,一个多亿的房子想买就买,结果和卫寒云一比还是甘拜下风。
    ……不知道卫寒云放弃那个买山的想法了没有。
    “这只是个虚拟游戏,不算数。”卫寒云提议,“等这里的日子过腻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说的地方是着名的赌城拉斯维加斯。
    拉斯维加斯可谓是真正的寸土寸金,曾经有人短短时间在这里输掉了十亿美金、家产毁于一旦,也有人凭借着自己的手气和智商在这里一夜暴富、狂喜离开。
    拉斯维加斯的整条街似乎都自带一种会传染的狂热气息,光是站在豪华酒店的门口往外看,已经能嗅到那股纸醉金迷的气息。
    赌城的面积很小,买房倒还不如住酒店来得方便,钟子湮提前让华双双订了最贵的套房,能从宽屏玻璃直接俯视整个拉斯维加斯的全貌。
    因为层高足够,在这样喧闹的不夜城里,也听不见什么噪音的存在。
    钟子湮在从克劳德岛去瑞士的时候就没带什么行李,两人辗转到拉斯维加斯的时候仍然是轻装出行,好在这次管家提前从亭山运了一部分衣物过来,酒店又按照管家给的清单提前购置了生活用品。
    钟子湮进入套间时拉开衣柜一看,里面已经放了十几件显然是她尺寸的衣服:“……”打扰了。
    “该去赌场了。”卫寒云的声音传了过来。
    钟子湮关上衣柜门,有点迟疑:“这不太好吧。”
    早个十几……也可能是几十几百年——无限空间里没有时间的概念——钟子湮当时也是不信邪的。
    我的运气怎么可能这么差呢!
    时间和事实教导了她:是的,你的运气就是可以这么差。
    赌场对钟子湮来说,不是个刺激惊险找乐子的地方,就是个熊熊燃烧能把钞票支票大额存单和黄金一起烧得灰飞烟灭的火炉。
    如果知道百分之一百会输掉每一把,那就连赌徒也不会觉得赌博是有乐趣的。
    “不怕,我教你。”卫寒云扬了扬眉,“很简单的。”
    钟子湮:“……”输钱当然简单啦!
    最后还是没拗过卫寒云,钟子湮穿着酒店套间的拖鞋就跟他一起去了这家豪华酒店自己的赌场。
    整个酒店从大堂到走廊的装潢已经是钟子湮最喜欢的金碧辉煌风格,可等到进了赌场以后她才发现这里面比外面更为闪耀。
    墙上和天花板贴的不是墙纸,而是货真价实的金子。
    钟子湮本来有点兴奋,仔细一想自己接下来输的钱即将要成为这些金子的维护费,顿时又不兴奋了。
    她开始心疼即将要被穷神挥霍掉的财富。
    ……即使那是卫寒云的钱。
    侍应生上前主动来给了卫寒云一枚金色的筹码:“祝您好运。”
    卫寒云把筹码递给钟子湮:“去玩吧,从哪里开始?”
    钟子湮接了这枚颜色特殊的筹码,有点好奇:“就一枚吗?”
    “就像你也只需要一张黑卡。”
    钟子湮懂了:无上限筹码,一枚就是身份的代表。
    她左看右看犹豫片刻,先走向了最简单的押大小:从概率学来讲,每局都是二分之一的胜率,应该算最容易的了。
    卫寒云没插手,他不疾不徐地走在钟子湮身旁,抬手拒绝要凑过来的兔女郎,偏头看着钟子湮连着押了六次“小”,全部输给了荷官,忍不住笑出声。
    早就猜到这个结果的钟子湮转头有点埋怨地看他:“我说过我运气不好。”
    “只是一时的。”卫寒云轻轻摸了下她的头发,“多试几次就会赢了。”
    为了给卫寒云看看什么叫穷神附体,钟子湮又在这张桌子前连赌了十把“大”。
    于是荷官连着出了十把“小”。
    真实没有在作弊的荷官:“……”
    逐渐朝这张桌子靠拢过来的围观群众们:“……我要押和她相反的那个!”
    钟子湮:“……”她难得有点忧伤地拉着卫寒云的手臂离开公开处刑现场,“换一个,换一个。”
    卫寒云指指大轮盘:“试试那个。”
    大轮盘也是一种很简单粗暴的游戏,38个数字,可以押注多个选项,小球弹出后落入一个数字的格内,和你所押注的数字相同就是胜利。
    钟子湮站在轮盘前陷入沉思。
    二选一我都赢不了,三十八选一可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