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作品:《神医嫡女》 可两人才刚绕过回廊,还没等走出金玉院儿的范围,就见迎面一个小丫头急匆匆地往这边跑,一见了金珍,长出一口气,直呼:“还好赶上了。”然后看了孙嬷嬷一眼,再将金珍往旁边拽了拽。
如果之前那碗汤药送到柳园时孙嬷嬷在场,此刻就能认得出,这正是那在客院伺候客卿大夫的那个丫头,也正是她将那碗烈性壮阳药亲手端到柳园的。
金珍对这丫头当然不陌生,眼下见她匆忙来寻,心里咯噔一下,“出了什么事?”
那丫头侧过身子,挡住孙嬷嬷的视线,这才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金珍:“刚才有人把这东西摆到许大夫门前,许大夫让我给姑娘送过来,请姑娘帮着分辨分辨,可别是有什么事。”
金珍接到手里,虽然东西还用白棉布包着,可她心里也不怎么的就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只道怕是要坏事。
赶紧将外头裹着的布打开,一眼看去,脑袋“嗡”地一声炸起——是她的鞋。
只有一只!
“什么人送来的?”她问这话时声音都打了颤,一张原本泛着红润光泽的脸刹时惨白,握着鞋的两只手紧紧地扣在一起,关节都泛了白。
“不知道。”小丫头摇头,“就放在许先生门前,可是我们问遍了下人,谁都没有看到有生人进来。”
金珍重重地喘了两口气,将那只鞋塞到袖子里,拍拍小丫头,“赶紧回去,跟许大夫说我知道了,让他别担心。”然后转过身来就主动拉着孙嬷嬷,话很急,但态度却和善了许多:“嬷嬷咱们快些走,别让二小姐等急了。”
孙嬷嬷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见那来说话的小丫头一溜烟的跑了,而金珍这一路几乎就是小跑的往柳园在赶,几次她都想说慢一点,她这把老骨头可禁不起这么跑。但金珍就像火上房了似的,完全都不理会她。
总算到了柳园,孙嬷嬷扶在院门口呼呼就是喘啊!那金珍则提了裙摆直接往里面冲,一直到凤羽珩的房门口才停下来,急声喊了句:“二小姐!奴婢金珍求见二小姐!”
里面半天都没动静。
金珍又拍了两下门见依然没反应,赶紧又转身往另一间主屋跑。
那间正是凤子睿住的,金珍进去时,就见桌上摆了一只空碗,碗里还残留了一点药底子。
她一下就呆了,盯盯地看着那只碗,又看了看躺在床榻上的凤子睿,就觉着腿肚子都在转筋。
“哟!”侍候在子睿身边的黄泉回过头来,戏虐般地看着金珍,“这不是大夫人身边的金珍姑娘么,怎么站在那里?”
金珍只觉得一颗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儿了,尖着声音问了句:“二小姐呢?”
“小姐照顾少爷累了,在自己房里休息呢。”
“我去找她。”金珍顾不上跟黄泉多话,返身又回到凤羽珩的门前,想了想,干脆跪了下来,一边拍着门一边急声道:“二小姐,求二小姐见见金珍。二少爷那碗药送错了,真的是送错了呀!”
门“吱呀”一声开了,忘川身后,凤羽珩巧步轻移,就在金珍面前站了下来,拧着眉心奇怪地问了句:“咦?药是许大夫亲自煎的,怎么会错?再说,要送错了也应该是那客院儿送药的丫头来请罪,金珍姑娘这是在干什么?快起来,地上多凉。”
她伸出手来虚扶了一把,金珍一下就傻了。
是啊!她太着急了,一见到那双鞋就想着一定是那晚的事情败露了,特别是鞋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现在许大夫门前,那肯定就是败露在这位二小姐手里。
她自打那晚丢了鞋子,这颗心就一直没有放下过,总是在想那双鞋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出现在什么人的手里。眼下终于有了眉目,却是她最不愿见到的一种结果。更何况……人家只还了她一只鞋。
可是现在该怎么答呢?药不是她送的,罪却由她急着认了。金珍跪在凤羽珩面前,一时间傻了眼。
凤羽珩挑唇冷笑,这就叫遇事则乱,她诈的就是金珍的慌乱。
鞋送到许大夫那里,许大夫做贼心虚,定会联想到今日之事。就算韩姨娘纸条上不说,她也明白,定不可能是沈氏直接与这大夫说话,那么金珍就正好是个桥梁。许大夫的鞋必然会到金珍手里,金珍怕自己与李柱的事情被暴光出来,也必须得到她面前取回那碗做了手脚的药,以求宽恕。
“许大夫手下的丫头实在大意。”凤羽珩帮她把话圆了过来,“不过母亲既然嘱咐金珍姑娘盯着这边的药方,那自然就是要让姑娘对二少爷的病多上些心。药都能送错,金珍姑娘这可算是没当好差事啊。”
金珍低垂着头,颤着声认罪:“是奴婢的疏忽,没有去客院盯着。不知……那药二少爷服了没有?”
她抬起头,满带期望地看向凤羽珩,多希望隔壁屋里那只空碗不是喝光的药啊!
“没喝。”凤羽珩到是真给了她希望,眼见金珍长出了一口气,却又紧跟着来了一句:“药还留着,金珍姑娘快些给父亲送去吧。”
第50章 凤瑾元喝药
“啊?”金珍又懵了,“给,给谁送去?”
凤羽珩故作惊讶的样子,“当然是给我父亲啊!”而后俏脸一红,“我也是懂医的,这药定是母亲嘱咐许大夫熬给父亲喝的,姑娘快送去吧。”
“不不不,不是。”金珍连连摇头,“不是给老爷的。”
凤羽珩更诧异了:“怎么可能?你这丫头休得胡言,这种药不是给父亲的,那咱们府里还有谁能喝?”
金珍觉得自己跪在地上腿都哆嗦了,就觉得这话不管怎么回答都是个套。思量半晌,一咬牙:“定是那大夫自己熬来喝的。”
凤羽珩眉眼一挑,拉着忘川就往外走:“那我到是要问问许大夫,缘何在府里熬这种药喝,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不能问!二小姐留步!”金珍扭个身,跪爬两步,一把拽住凤羽珩的裙摆,“二小姐请留步!”不能让凤羽珩去问,一旦问了,许大夫必然要将她供出来。虽然事情是大夫人吩咐的,但往许大夫那里传话的事向来都是由她做。大夫人绝不可能出面认罪,即便认了,人家是主母,凤家又能把她如何?最后还不是得把气出在自己身上。金珍几番思量,眼珠转了几圈,终于又开口道:“奴婢送!这药的确是给老爷的,错送到二少爷这边,请二小姐宽恕。奴婢这就把药端给老爷喝。”
金珍说完就起身,想要接已经被忘川端在手里的药。
只要药到了她手里,半路打翻就是了。
可惜,忘川怎能如她的意。金珍都没看清楚对面的人是什么时候动的,忘川就已经到了离她五步远的地方。
“金珍姑娘,我陪你一起去吧!您是大夫人身边的一等丫鬟,柳园路远,这种端盘子的活儿还是由我来做比较好。”
金珍慌了:“不用不用,我自己端就可以。”
“还是让忘川跟着一起去吧。”凤羽珩发了话,“父亲这味药极为珍贵,我也确是不放心的。”她说完,看也不看金珍一眼,手一甩衣摆,转身回房了。
金珍就听到房门“砰”地一声被关上,心都要蹦出来了。
“金珍姑娘,请吧。”忘川看了金珍一眼,抬腿就往前走。金珍无奈,只得乖乖跟着。
这一路,金珍不知道打了多少次想将那碗药打翻的主意,可惜,那忘川的脚底就像抹了油一样,有多少次她觉得都已经摸到忘川衣角了,可再一恍神儿,人又在前方数步开外了。
凤瑾元这个时辰刚刚回府,人在松园。这是忘川一路上跟下人打听到的,同时也问清了松园的路线,成功地阻止了金珍想把她带到偏路的念头。
松园到时,金珍整个人几乎瘫倒,踌躇在门口说什么也不肯进去。
不一会儿里面就有小厮出来,看到忘川时觉着眼生,但一看到金珍马上就有了反应:“哟,这不是金珍姑娘吗?是不是夫人找老爷有事?”
忘川主动开口,替金珍回答:“大夫人炖了补品给老爷喝,我跟金珍姑娘给送来。”
小厮不觉其它,因为大夫人和姨娘们往松园送补品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每天不得来两趟。
他侧身做了个请的动作,将二人让进松园,再引到凤瑾元所在的书房门前。
“姑娘稍等,我先进去跟老爷禀报一下。”
小厮进了书房,不多时就返身回来,再一个请的动作,将忘川和金珍给请了进去,自己则留在外头守门。
凤瑾元原本是听小厮说大夫人房里派人来送补品,看到金珍他自然不奇怪,可当他看到忘川时,眉毛就拧到一处了。
他记得十分清楚,这是昨日御王府送给凤羽珩的两个丫鬟其中之一,柳园的人为何跟金珍走在一起?
忘川出身御王府,规矩礼数自然是懂的。头一次见凤府的大老爷,她屈膝下跪,不管心里是如何腹诽,面上仍恭恭敬敬地道:“奴婢忘川,见过老爷。”
凤瑾元点点头,“你叫忘川?”好独特的名字。
“回老爷,正是。”
“恩。”凤瑾元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跟忘川对话,光是一个凤羽珩都有些让他应接不暇,这又来个御王府的丫鬟,谁知道这丫头能被那任性妄为的九皇子给教成什么样。
见他没什么话说,忘川主动开口了:“老爷,这是大夫人给您炖的补药。”
凤瑾元觉得终于有话唠了:“大夫人炖的补药为何是你端来?”再瞅了眼金珍,“这是怎么回事?”
金珍觉得舌头都是硬的,根本都不敢抬头看凤瑾元。
忘川也不为难她,便替着回答了:“回老爷,事情是这样。昨夜二少爷突发疾症,今早大夫人派了府里的客卿大夫来看诊。客卿大夫开了药方后亲自抓药煎药,并让小丫头送到了柳园来。可是金珍姑娘又跑来说药送错了,这一碗是大夫人炖给老爷喝的补药。二小姐想着别耽误了老爷进补,就赶紧让奴婢跟金珍姑娘一起给送了过来。”
凤瑾元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随即斥责金珍:“怎么做事这样粗心大意,回去到夫人那领罚。”却对忘川所述凤子睿得了疾症一事就像没听见一样,问也不问,绝口不提。
忘川心中冷笑,只叹这凤府果然亲情淡薄,二少爷虽是庶子,但在凤府只有两个儿子的情况下也应该是受宠的。这身为父亲的凤瑾元竟也是如此态度,真是让人寒心。
“端上来吧。”凤瑾元一挥手,忘川起身上前,将那碗药放到了桌案上。
凤瑾元显然是习惯了喝各种大老婆小老婆送的补品,只当这也就跟平常的一样,看也没看,一仰脖就给喝了进去。
第51章 留下金珍
金珍下意识地就叫了一句:“老爷——”凤瑾元一愣,随即将碗重重地搁到桌上,斥了句:“越来越没规矩!”
忘川退后几步,冲着凤瑾元俯了俯身:“想来金珍姑娘定是有话要与老爷说,那奴婢就先退下了。”
凤瑾元闷哼,金珍有话那不就代表是沈氏有话,对这位当家主母,他真是没有一点爱意。之所以还保着她当家主母的位置,无外乎是凤家现如今还需要沈家的钱财来周转,再者,也为他的沉鱼留一个嫡女的身份。
凤瑾元冲着忘川挥了挥手,“下去吧!”
忘川躬身而退,低垂的目光中带着三分狡黠。一直到门外,还不忘将打开的房门再关起来。
守在外头的小厮见她一个人出来,往里瞅了瞅,问了句:“金珍姑娘还在里面么?”
忘川答:“想来金珍姑娘是有话要跟老爷说,应该是大夫人的嘱咐吧。”
小厮不觉有它,领着忘川离开了。
而就在这边送药的同时,凤羽珩带着清玉也往舒雅园走了去。
她临出门前挑了一枚和田羊脂玉扳指,外加从药房空间里带出来的专治腰间盘突出的膏药。
她心中有数,这枚玉扳指虽说珍贵,但也并非世间难见,老太太喜欢是一定的,却达不到最好的笼络效果。可这几贴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膏药,对于她的腰病来说,可真真是世间难寻之物。
只是凤羽珩之所以选在这个时候到舒雅园送礼,一个是早上在沈氏面前已经将话扔了出去,这东西必须得送。再一个,便是她此行的最终目地。
“可都打听好了?”她问身边清玉。
清玉点头,“小姐放心,大夫人眼下确是在舒雅园。而且不只大夫人,三姨娘四姨娘还有三位小姐也都在呢。”
“很好。”她冷笑,理了理并不褶皱的衣角,再一抬头,舒雅园已经到了。
此时的舒雅园内正一阵热闹,离着老远就听到沈氏朗声大笑,一边笑还一边说:“老太太要是喜欢,我就让我那三弟再想法子去寻一块儿羊脂玉来。据说那东西是年年往宫里进贡的,咱们要能弄到一块儿给老太太打枚扳指,那戴着才叫气派呢!”
老太太也笑着应和:“那你就多费心了。”
凤羽珩翻翻白眼,看来这老太太实在是没什么立场,说不好听的,有奶便是娘,谁给她好的,她便向着谁。
如此到也正好,她捏了捏手里装扳指的木盒,面上泛了笑。
“哟!这是谁呀?”沈氏这一嗓子简直是绕了七百八十多个弯,听着比韩氏的娇媚还让人骨酥。到底是做妾的,什么时候都放不下这身上不得台面儿的本事。可惜,这人只能听声儿,脸是万万看不得的。“这不是阿珩么,你说我是该跟你叫什么呢?御王妃?”
沈氏今日心情甚好,凤羽珩想着,八成是她认为那碗药已经顺利喝到凤子睿的肚子里,等着看好戏呢。
想想子睿那小小孩子喝下那么一碗药,不死也要褪成皮,更何况是那样羞人的药。子睿若是犯了病,身子大伤不说,只怕这一生都会抹不掉这次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