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节
作品:《神医嫡女》 天武帝现在很有节制了,不喝酒了,也不爱吃肉了,他说云翩翩不喜欢他喝酒吃肉,就算现在云翩翩不在宫里了,他也得记着她的喜好,不能驳了去。
好在现在每日还能跟皇后说上一会子话,有的时候一个时辰,有的时候能聊一半天儿,偶尔还能一起吃个饭。但皇后知道,这并不是圣宠,这只是老皇帝闲着无聊,解闷罢了。她很想等那太医院的孙齐再有进一步动作,一旦有了,她也好把这事儿跟老皇帝说说,给老皇帝找些事干,兴许能激起他的斗智来。
可惜,那孙齐自上次之后,就像是没事人一样,再不多提半句,也不再往景慈宫来。甚至有一次皇后主动召他到这边来诊平安脉,他也不过是公事公办,多一句闲话没有,以至于皇后都以为上次是自己听差了。
不过她有一种预感,该来的总是要来,而且,距离那一天,已经不远了……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1085章 白头携老,最是不易
终于,古蜀国君御驾临京,梵天离提前一天出了城,次日随着御驾一道进京,直接住进驿馆。
虽说他提前来到京城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人更是在皇宫里公开露过面。但那毕竟是以私人身份,不算正式的国事访问。再加上那时天武帝蛊毒缠身,也无法进行接待。
而这一次,大顺有了监国皇子,玄天风在得知梵天离御驾已经住进驿馆的消息,立即就向其发出了邀请,就在次日早朝,梵天离便以古蜀国君的身份进了皇宫,当着所有朝臣的面,以古蜀现任国君的身份,向监国皇子进行了叩拜,并再一次申明了古蜀是大顺番附小国的立场,也表了态,他在位期间,古蜀将永远终于大顺。
有人窃窃私语,说古蜀国君如此放低姿态是因为想要求娶舞阳公主,毕竟这些日子两人经常在一起,只要留心打听朝廷以及京城动向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有这样的想法存在于心,古蜀国君的这一番低头行为就让人觉得有些不太真诚,谁也不能保证一旦舞阳公主娶到了手,他会不会变卦。
于是有人将这一点质疑提出,那梵天离到也不气,只是苦笑道:“古蜀见识过大顺军威,见识过御王殿下的天雷,也在那天雷的轰炸下失了多座城池。古蜀是小国,但也是有自己的一小方天地,我们不想失了这一方天地,所以向大顺投了降。先帝在位时就曾说过,听信了前上将军碧修的谗言与大顺为敌,是他在位这么多年以来,做的最大的一件错事。孤不认为自己上位之后就能对抗得起大顺的天雷,所以,古蜀唯有对大顺臣服,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他这一番话说得有理,算是很理智的分析,但朝堂之上还是有人听着别扭,于是酸溜溜地说了句:“你这意思是,如果大顺没有天雷,古蜀就不归降了?”
梵天离反问:“如果大顺没有如此强大,又凭什么收复番邦四国?”
“你……”
“孤只是在说明一个事实,任何一个强国都有其附属番邦,而那些番邦之所以选择依附,就是因为自己的实力强不过对方,必须要靠对方的庇佑才能更好的维持国运,更好的生存下去。古蜀的确是被大顺打怕了,而且所遭受的损失近百年之内都无法恢复元气。孤代表古蜀向大顺示弱,这是做为一个番邦国君应有的气度,同时也是明智之举。”他说得十分坦然,“当然,如果有一天大顺败落到连古蜀还不如,那古蜀自然也就不会再做其附属。到那时,不只古蜀,其它小国也会是一样的选择。所以,诸位大人,有怀疑孤是否真心实意的工夫,不如好好想想如何维持和继续发展大顺国运国威,小国会不会造反,完全取决于大顺是不是在继续不断地强大。”
他一番话,说得个别朝臣并不服气,但左右两相却是带了头为其鼓起掌来,甚至右相更是主动开口说:“古蜀国君说得没错,想要让别人永远依附自己,就要保证自己永远走在别人的前头。国君一席话,大顺受教。”
梵天离赶紧行了个礼,“大人言重了。”
与古蜀国君的正式相见,不算愉快,但也是两国交谈的最基本方式。其后,就在当晚,六皇子玄天风于翡翠殿的偏厅设宴,请天武帝、皇后、诸位皇子皇子妃、文宣王夫妇以及舞阳公主玄天歌一并出席。此宴算是家宴,不同于国事访问,是以答谢梵天离出手救治了天武帝为名而设的。
以此为名,天武帝就不得不亲自出席。更何况他听闻这梵天离欲意迎娶玄天歌,心里就更是憋了股子气,一门心思的想要把这亲事给搅黄了。所以,他是带着任务出席这场家宴的,以至于不管皇后在之前怎么劝,那怒气还是挂在脸上,很不好看。
天武帝现在基本可以自主行动,只是走路还不能太快,慢慢的踱步是没有问题的。
既是家宴,就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很大的一张桌子上,所有人都围坐在一起,梵天离挨着玄天风,到是跟天武帝中间隔着文宣王一家,玄天歌挨着天武帝而坐,二人时不时交换个眼神,女子面上娇羞迭起,到是看得文宣王在心中一个劲儿地感叹: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对于梵天离出手相救这一茬儿,天武帝到是真的心存感激的。不管怎么说,抛去玄天歌那档子事,这梵天离也算是救了他一命。而这不只是救他,也算是救了大顺,否则他稀里糊涂地就传位于老八,稀里糊涂地就让那柳氏当了太后,那以后的大顺可就是他们娘俩的天下,想想就令人毛骨悚然。
他以茶代酒,端起茶盏对梵天离道:“朕听闻是古蜀国君亲手解了朕的蛊毒,对此一直心存感激。古蜀与大顺先是番邦属国,再又成为了敌国,却没想到,朕临难之际,竟是古蜀国君出手相救,这一恩情,朕让在心里,无以为报。今日朕就作主,从今往后,五十年内,古蜀无需向我大顺觐献岁贡,每年还将得到大顺对古蜀百姓的扶植,算是朕对你的感激。”
梵天离一听这话赶紧起身谢恩,对于一个刚刚经历过战事的古蜀来说,能解五十年岁贡,这可是一个极大的恩典。要知道,岁贡并不只是钱财,而是意味着古蜀最好的东西都要送到大顺来,这包括五宝布料、也包括沙漠里最珍奇的药材。这还都不算,岁贡就意味着低头,就意味着年年谄媚送礼,而古蜀一旦得此免贡殊荣,在大漠列国之间,便也会因此极有地位颜面,在国运的提升上会有很多隐性的帮助,好处是不可估量的。
他起身谢恩,也是实心实意。只是这恩谢完,他却并不想再过多的周旋、不想再顾左右而言其它。于是当机立断,很是直接地跟天武帝开了口中道:“孤此番来大顺,一是为解皇上之危机,二来,也是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皇上能够圆孤的一个心愿。”
“哦。”天武帝抬了眼皮看他,脸面一下子就黯淡下来,再也不似刚刚感谢人家时的那一脸真诚。他问梵天离,“你是不是要娶朕唯一的侄女?”
“皇上圣明,孤,正有此意。”他说完,看了玄天歌一眼,又道:“此番求娶,并非两国和亲之举,而是孤对公主殿下情根深种,希望皇上能够应允。”
这话说得玄天歌和凤羽珩差点儿没吐了!情根深种啊!梵天离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凤羽珩小声问玄天冥,“如果是你,这四个恶了巴心的字你能说得出口不?”
玄天冥摇头,“本王自然不会,本王的媳妇儿自小就跟本王订了亲,跑不掉的。”
“那如果没订亲呢?”
“那就不好说了。为了能把媳妇儿骗到手,说几句恶心话来给外人听听,想来也是不吃亏的。”
凤羽珩觉得她家夫君变了,如果放在从前,酷酷的玄天冥是怎么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的。就是现在,当着外人他也绝不会说。但他们两个在一起时,玄天冥就会卸下那一身邪魅,卸下那一身骄傲,尽一切可能是迎合于她。她想,这就是两个人特有的相处模式吧?相爱的人在一起,总是要跟对外人时有所不同的。
不出所料,梵天离的话成功地把天武帝也给恶心着了,而这老皇帝表达恶心的方式就是发怒,大怒!就见他猛地一拍桌子,直把面前的几盘菜都给拍得蹦了起来,然后怒声道:“大胆!你借朕中蛊之事,以此来威胁公主下嫁,你安的到底是什么心?”
梵天离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也不气闹,依然心平气和地说话,他说:“安的是一颗真心实意想要迎娶舞阳公主的心,而这颗心与皇上中不中蛊无关,即便没有这个事,孤也是要来大顺,向舞阳公主下聘的。”
天武帝吹着胡子瞪向梵天离,一双眼死盯盯地看着对方,就想从对方身上看出破绽。然而,看来看去,却是觉得这年轻的古蜀人身上有一种他所熟悉的感觉,那种感觉来缘于他的九儿子,一身邪气,无限的嚣张任性,但同时也是外冷内热,有着无限的忠实与踏实。
他突然就觉得这或许该是个好孩子,也跟他的冥儿一样,一旦娶了媳妇儿,就会对他的媳妇儿很好很好,二人琴瑟和鸣,白头到老。
一想到白头到老,他的心里又感伤起来。这四个字说起来容易,可是真要做起来,是何其的困难啊!终他一生都想要找一个人白头到老,好不容易找到了,却又让他自己给毁掉了。所以,其实他打心里愿意成全年轻人的爱情,他甚至想过,不要玄天歌为了大顺去和什么亲,只要她喜欢哪个人,哪怕是最最普通的小户,只要两人真心相爱,他都可以给那人最尊贵的驸马荣耀。
只是没想到,今日终于有人来求娶,这个人,却是要把他最爱的侄女带到遥远的古蜀,带到那一片大漠之中。
他苦叹一声,看向身边的玄天歌,但见这孩子眼中露出几许期盼和坚定,便知怕是留不住了。一张嘴,心酸酸地问了句:“天歌去了古蜀,皇伯伯临死前还能再看到你吗?”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1086章 朕欠你们的?
自从天武帝经了这一场蛊毒所害之后,终日就总是把死啊死的话挂在嘴边。他甚至曾跟章远说过他活不过一年,就算是能活,他也不想再活着,觉得活着是受罪。
今日面对梵天离的求娶,他又想到了死上面,只想着玄天歌嫁到那么远,等他快死时都不能伴在病榻边,他不能再看一眼自家最疼爱的侄女,怕是到了地下也不能安心呢!
于是,老皇帝犯了倔脾气,果断地摇头否决:“不行不行!朕绝不允许天歌嫁到那么远的地方。朕的侄女还得给朕养老送终呢!走那么远,待明年朕大限到了,去哪里把人叫回来?”
这话一出,在座所有人都不乐意听了,首当其冲就是凤羽珩,她眉心一皱,对天武帝道:“父皇您这是质疑阿珩的医术呢?跟您说过多少次了,别想那些没有用的,什么明年就大限到啊?我怎么没查出来还有这么一说?”
玄天冥也冷哼一声,还翻了个白眼:“把皇帝弄得乱七八糟,然后你一心求死,烂摊子推给旁人。你是当六哥好欺负,还是当咱们兄弟都好糊弄?”
“怎么的?”天武帝一愣,“你这意思是朕欠你们的,欠到死都不能死了?”
问话一出,所有皇子齐齐点头道:“正是如此。”
天武帝抑郁了,他都生了些什么儿子?
正一个人气鼓着,玄天歌伸出手来,将自己的小手塞进了天武帝的大手里,对他说:“皇伯伯,天歌是乐意的。”
“恩?”虽然心里已经有数,可玄天歌亲自开口承认,却还是让老皇帝的心揪了一下。他问天歌:“你同意什么?你可知道那大沙漠里是个什么情况?你可知道生活在那种地方有多受罪?你可知道那里有多远?你去了,想再看一眼大顺国土,就很难很难了。”
“皇伯伯。”玄天歌的眼圈儿一下就红了,因为她看到天武帝的眼里全都是焦急与不舍,一下子,从小到大被其宠在手心里的记忆又涌上心来,让她还真舍不得离开。可是再舍不得,却也得走,她告诉天武帝:“女子早晚都是要出嫁的,嫁得近,是命好。嫁得远,却也不见得就是坏事。以前我们觉得大漠遥远,但是现在咱们大顺也得了古蜀好几个城池,在九哥和阿珩成亲时,天歌也去过大漠,那是一个很美丽的地方,与大顺南界接壤,紧密相连。皇伯伯,天歌没有远嫁,只是嫁到了一个紧挨着大顺的地方,皇伯伯只要想念天歌,一封飞鹰传书,天歌马上就能回来看您。梵天离答应我,每年都会陪我回来省亲,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您看,天歌每年都会回来,皇伯伯难道不愿意每年都等着天歌吗?”
老皇帝觉得自己很没出息,小姑娘几句话,就把他说得想要哭了。他最近总是有想哭的冲动,就觉得日子被自己给过得乱七八糟,原本那么好的一切,转眼间就变成了如今这番模样。玄天歌远嫁,说到底不还是因为他的蛊毒吗?
见老皇帝情绪几近失控,文宣王终于开了口道:“皇兄,你疼天歌咱们都知道,我是她爹,我也疼她。但孩子毕竟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古蜀这年轻人我瞅着还不错,是个有担当的,咱们天歌也配得起他的身份。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咱们不如就放手吧,这是她自己选的路,如何能走得精彩,且看她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文宣王妃也抹起了眼泪,跟着道:“是啊!让她去吧!我问过她,她是乐意的。”
天武帝摆摆手,控制不住情绪,一手掩面流了泪来。
梵天离看着这一幕,心里却升起阵阵的羡慕来。他早听闻大顺皇家的亲情并没有因为身在政治权力中心而彻底的泯灭,可他以前就是不明白,皇家怎么可能还有亲情在?就像他的古蜀,为了皇位,父不父,子不子,兄弟相残,骨肉迫害,那都再正常不过。他初来时,看到八皇子蛊害天武帝,还觉得从前的听闻都是假的,大顺也与他古蜀一般无二。
可直到今日,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原来,大顺的亲情真的还在,原来,大顺的皇子和公主在皇帝心里都是这般的重要。
他心生感动,伸手入袖,将一样早已经准备好的东西拿在手里,再递给章远,让他呈到天武帝面前。
天武帝看着手中那印玺一样的东西,面露不解,但听梵天离道:“这是古蜀御玺的附印,孤以此做为承诺,孤在位一日,古蜀便对大顺永不背弃!孤活着一天,便对公主殿下永不弃离。孤以古蜀之名发誓,这一生,唯舞阳公主为心中挚爱,请皇上应允,将舞阳公主许我为妻!”
天武帝还能说什么?人家爹娘都同意了,他这个当大伯的纵是有千万般不愿,也不能在这种时候摇头。更何况,这人竟然以御玺附印为证,这到是千古以来第一桩奇事。
最终,这门亲事得到天武帝的认可,舞阳公主玄天歌的出嫁之日,定在今日起的第十五天后。
舞阳公主下嫁古蜀,次日便由六皇子玄天风颁了告示昭告天下。京城里立即扬起一派喜气,人人都谈论着这一桩亲事,有说好的,有跟天武帝一样担忧的,但不管怎样,婚期已订,这都已经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于是,人们便开始怀念起舞阳公主在京的岁月,甚至很多人都说起自己曾在京城的某处看到过舞阳公主,一点都没有架子,待百姓极好,又跟御王妃是好姐妹,两人经常一起出街,遇到有困难的百姓都会出手帮衬一把。还有人想起当初洪灾,玄天歌以公主之尊也到了城外,帮着一起救济难民。
诸如此类,人们足足说了很多很多天,陷在回忆里很难自拔。
而与此同时,左相府吕家却因为另外一件事而起了争执。这争执是发生在吕松夫妇与大女儿吕萍之间,已经连吵三日。
吕松最近一直都在懊恼,他觉得自己又押错了宝,与八皇子断绝一切关系是正确的,跟着右相一起与八皇子作对更是明智之举。可他怎么就一门心思的认为将来继承大统的一定就是九皇子呢?眼瞅着六皇子领了监国之位,眼瞅着六皇子将混乱了几个月的朝堂重新治理得规规矩矩,他有些坐不住了。
局势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六皇子接任龙位那可就是顺理成章的事啊!而且看上去九皇子也没什么不满,更是全力辅佐。他怀疑,这是他们这些皇子之间达成了一种秘密协议,六皇子继位,以至于皇位最终落给了一向与世无争的六皇子。可如果是这样,他的策略就必须要有所变化了。
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一脸淡然的女儿吕萍,吕松强压着心中怒火,又问了她一次:“为父与你说过的事,你可想清楚了?”
吕萍眉心皱了皱,淡然的面上也有了些烦躁之绪,她开口回吕松道:“女儿已经说过多次了,父亲如果执意那样做,女儿也没有反抗的能力。但女儿本心是不愿意的,所以,父亲也别指望我到时候会有多好的表现。当然,如果那六皇子是个看脸认人的,那女儿被选中的机率到也是十分之大。可惜,六皇子咱们都清楚那是个什么人,女人就不信,那样的人会只看一张脸就做出决定?”
吕萍的话再次惹脑了吕松夫妇,但听葛氏道:“吕家养你多年,这就是你回报吕家的态度?你父亲此番决定也是经了深思熟虑的,要知道,六皇子至今没有正妃,连侧室小妾都不曾有过一个。而他如今领着监国之职,极有可能就是日后的皇帝,这样的身份,就不能再由着他任性不娶。只要你点头,你父亲明日就可以联合朝臣向六皇子提出纳娶之事,以你之姿,就算万里挑一,那能被挑中的也只能是你。只要你稍加配合,得到六皇子的注意那是很容易之事,这关乎着吕家的将来,你怎的就一点心都没有?”
吕松也道:“你母亲说得没错,吕家如今的情况很尴尬,为父领着左相之职,家里家底却在早年间被人掏了个空。你若再不为吕家出头,只靠着为父一人,怕是吕家再无翻身之日。”
“女儿记得,父亲以前想把女儿嫁到平南将军府的。”吕萍淡淡地说,“那平南将军家的儿子,是叫任惜涛吧?为此,父亲还特地往平南将军府上送过礼。”
“此一时彼一时。”吕松大手一挥,“之前是为父判断失误,如今也是谁都没想到竟会是六皇子上位,所以咱们的计划就得改一改。你不能嫁到平南将军府去了,要嫁,就要嫁给六皇子,这样才能确保吕家屹立不倒。”
“以前父亲是觉得上位的会是九皇子吗?”吕萍盯着吕松问:“那你为何干脆不把我送进御王府去?要兜那么大个圈子走平南将军府的路线?”
“御王府?哼!”吕松黑着一张脸说,“你以为御王府是好进的?为父也是为了保护你,有那济安郡主在,你但凡离九皇子近一步,只怕都会血溅当场。”
“所以父亲现在又想把女儿卖给六皇子……”吕萍失笑,“于你们来说,我就是枚棋子,想安插到哪个地方就安插到哪个地方,从来不问问我的感受。那父亲怎么不想想,就凭我这一身味道,六皇子会看得上我?”她冷眼看向吕松,“有时候我总会在想,你们到底是我的父亲和嫡母,还是一个随时随地准备贩卖儿女的人伢子?”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1087章 还没用呢,就成废子
吕萍一点都不客气地回绝着吕松与葛氏,她心里的愤怒早就在吕松夫妇提出又要让她去勾引六皇子时达到了顶点,只是不知该如何发泄。
入夏的午后突然打了一声闷雷,却并没有下雨,气压低得人喘不过气来。吕萍站起身来,指着吕松与葛氏说:“你们这样,总有一天会遭天打雷劈。想想看吕家死去的那些人吧!吕瑶也好,吕燕也罢,甚至包括吕错,如果不是你们利欲熏心,他们又怎么会那样年轻就失了性命?别把帐都算到儿女头上,父母不作,儿女才能在健康的环境下好好长大,不至于被你们牵带得失了心智,不分黑白!”
她几乎是用吼着的说完这些话,然后转身就跑,顶着当空闷雷,一咬牙干脆跑出府门,往街上冲去。
葛氏急了,想在后头追上,结果一只脚刚迈出花厅,就见头顶一道犀利的闪电划过,紧接着,又是一阵闷雷滚滚而来,就在她的头顶,让她一下子就想到刚刚吕萍说的话——你们这样,总有一天会遭天打雷劈的!葛氏的脚步一下就收了回来,身子狠狠一颤,再不敢去追人。
吕松也气急了,把桌案上的东西也不管都有什么,猛地往地上一扫,大声道:“不用追!我就看她有什么本事,能跑到哪里去!她有本事就跑了别回来,只要她回来,我就是绑也要把她给绑到六皇子的床榻上!她不能白长了那一张脸!不能白长那一张脸!”
吕松怒吼着,几乎发疯。而此时的吕萍则顶着雷跑到大街上,也不管是什么方向,就那么直冲着,连跟着她一起出来的丫鬟都给跑丢了。终于停下时,是自己已经累得快炸了肺,再没本事多跑一步路,只能依在街边的一棵大树下略作休息。
这是她第一次“离家出走”,虽然明知自己跑不出京城,最终还是要回到那座府邸去,但长久不上街的吕萍却觉得这样的经历极其难得,能呼吸到街上的空气,于她来说都是一种奢侈。
她抬头看看四周,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什么地方,商铺到是挺多的,但因为一直天上突然响起闷雷,人们都觉得马上就要下雨,所以也没有什么行人。唯一的一个两个,也是低着头匆匆地往家中赶。
她看到就在前方不远处有间绣口铺子,进进出出的到还是有些人气。于是往前走了几步,这才认出,原来竟是凤家三小姐凤想容开的那间。有不少夫人小姐从里头出来,铺子里的女伙计迎来送往的,还给每一位没有马车坐的人都递上油纸伞,以备不进之需。
此时,怡好有两位小姐带着自家丫鬟往她这边走来,吕萍下意识地往树后躲了躲,低下头,不想太惹人注意,也就是在这时,听到迎面走来的那两位小姐的闲聊,其中一人说:“凤家三小姐还真是命好,凤家落魄到这种境地,她居然丝毫没受影响,这生意是越做越大,不但京城有,连济安郡那头也有。”
“是啊!听说她的姨娘跟着她一起搬到了济安郡去,凤瑾元死了之后那姨娘就复了自由身,在济安郡那头当贵夫人呢!不过咱们也羡慕不来,谁让人家有个好姐姐呢?有御王妃的庇佑,她想活得不好,也不是容易的事。”
“可同样是妹妹,那凤家的四小姐可就差上许多,听说跟御王妃毫无往来,关系也不好。”
“那又如何?人家有五皇子护着,日子也没差到哪里去。不过我到还是羡慕三小姐,特别是她能在济安郡那边安家,据说济安郡是个很特别的地方,那里的规矩跟大顺其它的省府完全不同,很公平,也很自由,就像一个新天地,人人都向往着。”
两个人说起济安郡来,吕萍能看得到那种洋溢在眉心的羡慕,直到二人渐渐走远,她再回味刚刚听到的有关济安郡的事情,竟也心生向往。可她再向往又有何用呢?身为吕家的女儿,吕家能够允许她到另外的地方去生活?她的人生没有自由,就像现在这样跑出来也不过是透透气而已,早晚还得回去。她跑不出吕家的手掌心,一辈子都跑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