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只是过客

作品:《狂野女长官

    是夜,天幕漆黑,星辰寥落,霁月半弯。
    卧室里没有开灯,静谧无声。银白的月光打在孑然立于窗下的男子身上。修长的身躯在月光下透着淡淡的寂寥,一身黑衣越发显得深沉寥落。他仰望窗外那一片天幕,心中愁思凝结。这时的情绪不需要掩饰,全写在了脸上。
    身后床上的人儿,早已经醒来,却,至现在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她对他,永远是直白的漠视。
    唐逸知晓,他和她的开始,只有裸呈的性,没有任何情感。她的心从来不在他这里,可爱之一字,没有任何道理可言。谁先爱了,谁就输了……
    是的,他输得那样彻底。爱上包裹着层层神秘的她,爱上她内里的寡淡凉薄。
    她对他明显的敷衍,也可以不在乎。
    呵,真是无可救药了……
    为什么是她?
    这是个好问题。
    楚南问过他,池默问过他,甚至连他自己也这样问自己。
    答案是有的,只是他一直不愿承认。
    唐逸总在想,“怯弱这种情绪何时生在了我身上?连自己都觉得可笑至极。”爱了就是爱了,尽害怕承认。一开始的兴趣和好奇探究,只是沦陷的开始,越是探究,只是加快了沦陷的速度罢了!
    她离他这样近,却又那样远,远的好似彼此隔着广袤的大西洋,咫尺天涯的距离。他不否认,从来看不透她,但总觉得有朝一日,他总会了解她的。可老天没有成人之美,她即将离开,他不能再拒绝。
    曾经,她跟他说过几次,他却从未放在心上,次次以“威胁”结束。因为手中握着足够的筹码,总以为这样,她即便不心甘,也只能留在自己身边,其他的不重要。
    他向来是霸道专制的,从不需要考虑别人的感受。
    是啊,不知不觉又是一年的夏末,尽是将近一年了。时间快如流水,快得他恍若未觉。周而复始,她终于成了他的毒。但他认为,自己中毒不深,尚能自持。
    可……真的是那样么?
    想到此处,唐逸不由笑了。却,唇角弯出的弧度那样苦涩。脑中回荡盘旋着一句令人生恼的字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是潺潺流水,他是落花。他没想到,自己也会有一日扮演这样一个“角色。”
    他想,她一定知晓自己对她的感情,只是选择了漠视。他对她的好,对她的宠,那么显而易见,都摆在明面上。
    却,她的心比他要冷的多。她的漠视像一把锋利的匕首,悄无声息地扎进他的心里,拔出匕首,鲜红的血汨汨流出,留下可怖的伤口。
    这些看不见的疼痛,唐逸觉得是自己的报应。
    昨夜书房,她对他说:“我腻了,今日之后再无瓜葛。”
    他心中一窒,笑笑,“你腻了,我可没有,我和你的身体如此契合,怎舍得丢弃?想和我撇清关系,门儿都没有!”她笑得那般清淡,眼神认真的望着他,“唐逸,放我离开吧!我只是你一时兴起的玩物罢了!”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平淡,连点滴的自嘲和怨怼都无。
    她总是冷静的,她的冷静好似是过尽了千帆而淬炼出来的。
    唐逸一直认为自己够冷静,也够残忍。现在看来,却不及她呐!如此轻描淡写,就把他对她的好全部抹杀,不留一丝痕迹。
    “玩物”他无法反驳,这却是他昔日的想法。世事难料,这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
    “你囚禁我如此之久,我也算配合,时到今日,也够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时间再也耗不起。”她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真挚。
    这些话令他心里堵得难受,却也无法再像以前那般听而不闻,视而不见。唐逸知道,这取决于心境。自己的心境变了,不可能再如以前,对她他再也狠不起来。
    他紧盯着她的眼,不自觉的放软语气,笑着说,“给我一个理由!”虽然知晓不会得到答案,但还是问出了口。
    她点了根烟,沉默须臾,抬眼与他隔桌相望,“每个人的一生要遇见许多人,大多数也许只是彼此人生路上的一个过客,谁也不是彼此最后的驿站,只是过往的风景,只是这些风景让人有点留恋而已,但终究是要过去的,我们不会因为谁而停留,也不会因为谁而改变什么。就如我之于你。”
    他心中气极,却怒极反笑,起身越过书桌贴近她,“好一个过客!我与你只是过客么?”说这句话时,他以居高临下的姿态逼视着她。她笑意盎然:“是!”回答的那般干脆。
    “你恨我?”
    她笑着摇头,轻慢笑意浮在唇角,却未达眼底,“不恨!恨也是一种情绪,会产生恨,不言爱,起码也得有在乎铺垫。”他连被她恨的资格都不具备。
    他画地为牢,到头来囚禁的是自己……那一颗心!
    唐逸望着人儿的倩影消失在门口,偌大的书房,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他独坐其间,无法形容内心的感受,只知道她就要离开自己,夜晚再也不能拥她入眠,再也不会听到属下来报:“唐少,季小姐如何,如何……”
    盛怒之下,他只想到要惩罚她,可惩罚过后,又那样后悔和心疼。他这是在惩罚她么?明明是在折磨自己。直到他泄尽怒气,才感到她的身体前所未有的烫。一摸她的额头,他顿时清醒了。
    身后划亮火柴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突兀。他转过身走到床边坐下,扭亮床前的台灯。对上她漆黑如墨的双眸,她的瞳仁里清晰的映出他的脸,那张脸上带着明显的缱绻和眷恋。
    整个空间安静无比,只有输液管里的液体滴答落下的声音。
    像是在提醒他,他对她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明明知道是无法挽回的伤害,却仍然在盛怒之下失去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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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偶无耻滴停更了,因为病一直没有好利索,这几天有些严重,冰冷给亲们道歉了。今日恢复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