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

作品:《炫彩琉璃(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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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千树的话虽然听起来貌似中庸无能,实则却是道出了最真实的实情。主和主战到底是皇帝在做主,旁人即使上天入地也不过是白费心思,至于和亲,那更不是闲杂人等能妄议的事了,即使是身份尊贵的当朝太女。
    南宫熙看着这位漂亮得几乎让人不敢直视的女孩,心中五味沉杂。
    事实上,他一直十分想见见这位夏侯家的后人,夏侯如瑾与花稷的女儿。
    他早在心中设想过,那样出色的二人,后代必是不凡的,然而当他真正见到时,仅仅是夏侯千树的容貌便让他着实的惊艳了许久。
    夏侯千树的眼睛晶莹闪亮,耀如天边繁星,目光清净透彻,如清可见底的泉水,足以吸引任何人的目光深陷其中。
    有着那样清澈又透着灵气眸子的人,无论如何,不会是凡庸之人。
    凭他再沉着冷静,终究还是没忍耐多久便忍不住出言试探了。
    结果可想而知。
    夏侯千树不同于花稷,那个文采出众,却多少有些恃才傲物的人;夏侯千树也不同于夏侯如瑾,那个至情至性,却冲动起来往往不计后果的人。
    南宫熙觉得他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几分夏侯芳的影子,那个堪为夏侯家脊梁的女人,他曾经欣赏,最终看透的绝不会带给男人幸福的女人。
    看了一眼神色淡漠的大皇子殿下,南宫熙心中隐忧更胜。
    太女目光短浅,心无城府,虽千雕万琢亦难成大器,奈何却是当今圣上唯一的女儿,太女之位无可选择。
    可如今的朝堂之上,冷氏一族的势力已然不可小觑。冷远杉,定远大将军,手握精兵数万;其长女冷青鸿,兵部侍郎;次子冷清云,当今凤后,也是大皇子凤傲然的父亲。
    凤傲然,相貌普通,文不惊人,如果不是曾教他习武识文,大概也会被他平庸的表象所蒙蔽。然而,他绝非平庸之人,单是那常人少见的隐忍内敛便足以令人刮目相看,更何况他平日里热衷的不是诗词歌赋、华丽文章,却皆是些实事政要、帝王之术。
    若没有冷氏家族的强大后盾,凤傲然即便再有帝王的天分亦是枉然,可是,他却偏偏就是凤后冷清云的儿子。
    夏侯家历来女权至上,本来是不会轻易跟凤傲然的风,可是,夏侯千树或许是个异数,她对太女的不喜就差没贴在脸上,未来朝中局势也恐益发复杂。
    一直到离开书院的时候,南宫熙还兀自陷入在自己的繁杂思绪当中,与夏侯千树擦肩而过的时候未觉太女竟在他身边说到,
    “太傅是否觉得这夏侯家后继乏人,前景堪忧?”那童音未退的锐利嗓音直直的钻进了身边每一位的耳中。
    在南宫熙未及阻止之前,诸如“虚有其表”之类的话语一字不落的涌进了夏侯千树的耳朵里。
    南宫熙眼角余光掠过身旁俯身垂首而立,正恭送他三人离去的夏侯千树,面上始终挂着淡淡笑意。
    双眉微蹙,心底纠结成一团,南宫熙觉得自己答应妻主的事情大概会困难重重。太女如同扶不上墙的泥巴,辅佐教导太女登基实在是任重道远,前程黯淡。
    终于待到与太女独处,南宫熙语重心长的讲了今日憋在心中许久的话。
    “太女牢记,决不能疏远夏侯世家。夏侯家是女子掌家的宗族,也是你成就基业的奠基石,决不能看低夏侯千树,相反,她是你急需拉拢的对象。”
    “可依学生看她不过是在山野林莽生活了十余年的无知村妇,于国于家无用。”太女虽跋扈凌厉,可对南宫熙到底是十分尊重的,他的话,她总会听进去几分。
    “殿下要时刻记着,她是夏侯家的后人,而不论是夏侯芳或是夏侯如瑾都是朝廷上可以对抗冷氏一族的力量。”南宫熙无法说得更透彻而不伤害到太女的自尊心,如此一窍不通的木头心,要他如何点化灵通呢。
    不是第一次感到疲惫无力,可如果她要他辅佐的是凤傲然,又如果风傲然是个女孩,那么相信他这个太傅会做得容易得多了。
    “学生知道了。”太女口中应着,不经意转身离去的时候还是不耐烦的撇了撇嘴。
    需要拉拢夏侯家吗?以后整个天下都是她的。
    母皇别无选择,因为皇女只有她凤嫣然一个。
    冷皇后,冷将军,冷侍郎,凤傲然……,可惜凤傲然不过是个平庸男子。
    他就算拒一百次婚还是早晚要嫁掉的,或许,这次还得嫁得远远的。
    凤嫣然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心里竟有几分暗暗得意。
    可是她忘了皇帝不一定非要女子做,而女子做也不一定非要太女做。
    泽安帝是有几分后悔的,后悔自己没多生几个皇子皇女。
    祖上立了规矩,凤后享有优先的生育权,无甚意外的她有了凤傲然,只不过是个皇子而非皇女。
    外戚专权她不乐见,所幸生了傲然令她足足高兴了一阵子。
    夏侯如歌,她最喜爱的男子,她把他宠惯后宫却独独不生他的孩子,因为他是夏侯芳的儿子。
    皇女必然要诞下的,于是选择了江贵君,也如愿的得了皇女,怎知竟是个难托重任的。
    她不是看不到凤傲然的用心,可母子连心,终究难以狠下心把他强嫁出去毁了他的终身幸福。
    可怕只怕,他想要的太多,多到动摇坤灵国的江山根基。
    内侍臣回报说凤傲然又同太女太傅去了京安书院,女帝心中一阵不快。
    罢了,到底不能太过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