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丝如缕
作品:《凰涅天下(GL)》 !!!!卫希颜目送名可秀离开,久久立于汴河岸边未动,倏然振衣掠起,如月下一道飞鸿,转瞬消逝于夜空。
足下仿若不受控制,一路掠空而过,直向城北郊外,身形划空落地。
原野空旷无垠,皓月银辉轻洒,卫希颜不由抬头仰望浩瀚夜空,情意慢慢自心间溢出,一丝一缕渐渐充盈全身,心波荡漾,温柔无限,再也感觉不到那一抹莫名的空虚,就仿佛身体中一直缺失的某处终于被某个东西填补进去,终于变得圆满完整。
这,就是爱么?她喃喃自语。
前世伙伴秦瑟琳总是讥笑她情感缺失,“卫希颜!像你这种接吻时都能分心计算射击精度的家伙,我算服你了!你这家伙铁定是患了感情细胞缺失症!啊啊啊,可比克鲁索的性感帅哥啊,就被你这样糟蹋了!啊啊啊!真期待你哪天遇上真命天子,让你为情痴狂!哦哈哈哈!一定很有趣!哈哈哈!”
卫希颜不由唇角一勾,瑟琳,我真的喜欢上一个人呢!
名可秀!她低低吟出,一字一字,一遍复一遍,情不自禁蹲下身,随手拣起脚边一截断枝,撇、折、捺、竖……一笔一划,每一笔均浸润入感情,张盈而饱满,随笔锋落地,一字一顿,将那人刻进了心里去。
可秀!可秀!可秀!
心脏随着每一道低吟而怦然跳动,一笔一划,似蕴含某种天道韵律,随着心律的起伏、真气的脉动,油然而生,入心、入意、入情……张扬情势汩汩涌溢,无法遏止……
她倏然拍地而起,长声清啸,身形踏空手中断枝如矫龙飞舞,在银月朗辉下划出闪耀光弧。
名、可、秀!
笔锋光弧一气呵成!虚空凝成的三道大字在夜空中灿灿生辉,如同数十道光痕交织,明亮闪耀,顷刻之后,突然如银粉般自空散去,留下星星点点的光斑飞舞旋落。
卫希颜一时又惊又喜,怔怔望着自己双手不敢置信。
虚空凝气!她居然练成了虚空凝气!即是说,她已经晋入到凤凰神功的第五重?
哈哈哈哈!她突然仰空一阵得意大笑,轻衣轻衣!我又提升了!
卫希颜仰天长笑,执枝长空飞舞,透明真气在夜色圆辉下道道凝聚,丝丝莹亮……“白轻衣”三字轻灵飘逸,宛若天外仙人,灵飞逸动,直如划空而去,与“名可秀”之圆润饱满和深凝厚重相较又自是不同。恰如一个王右军,一个颜真卿。
卫希颜欣然大笑,凤凰真气圆贯流转,手中断枝提笔勾捺之间越来越是顺畅如意,倒得后来,她索性挥手扔去断枝,以指代笔,长空书写。
名可秀!白轻衣!
漫天俱是这两人的名字熠熠生辉!卫希颜哈哈大笑,张开双臂,任由光痕如莹虫般飞舞缓缓飘散,落于她发、她眉、她眼,她心。
轻衣轻衣!我喜欢上一个人呢!
意气在胸腔激荡,她忍不住仰天一声清啸,如凤转龙吟,足尖轻点,腾入半空,右臂倏地横斩而下,一道银白匹练般的劲气席卷开去,白光卷处,悄然无息。
卫希颜落地,凝立淡笑,寂静夜空下便突听得“哧”一道声响,地面荒野从中直直裂开一道深缝,长及十数丈之外。
“哈哈哈!”卫希颜长笑当空,运指成剑,清吟声中光落如雨,“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清凤唳声中灵逸身形踏空而行,所经之处,草飞泥翻,剑气光舞如龙翔,“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倏然长空一啸,身形一鹤冲天,半空中回眸洒笑,清歌丝丝缕缕,思恋绵长而入,“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瑟琳,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怎样的?
木头,当你喜欢一个人时便知道了!
卫希颜清吟声中忽然仰跌下去,堪堪落地时单掌击地一拍,又腾空纵起,张臂仰面,双眸紧闭,银辉皓月下,青丝飘飞,秀逸清灵的容颜完美极致,唇角一抹柔笑如元夕月神,缱绻生姿。
瑟琳,我已经喜欢上一个人!
很喜欢、很喜欢!
***
“你听说了吗?”
“什么?”
“上元夜清圣御医和茂德帝姬携手同游灯会呢!”
“听说清圣飘逸出尘,若和咱们貌冠帝京的公主相配,岂非传说中的神仙眷侣!”
“你想得美!公主已经指婚给太师家的五公子了!”
“哎!公主嫁到那老贼厮家,真是糟践了!”
“嘘!小声点!皇城司的来了,快走!”
年节之后的帝京,东京城的人们尚未从宣德门鳌山灯会万民同欢的繁盛中平静下来,便被一波又一波的流言蜚语刺激得身体亢奋。不知何时起,东京城的大街小巷流窜出一些传言,刚开始还只是某些人私下的交头接耳,到得后来,竟是在瓦肆酒楼也有一些胆儿大的拿出来作为下酒谈资了。
“听说帝姬对清圣一见钟情,两情相悦!”
“哎,可惜帝姬被那菜五条横刀夺爱!呸!真不是东西!”
“听说蔡五公子文才出众,和帝姬极是相配咧!”
“呸!文才出众又咋的?帝姬要是对他有意,早两年就嫁了,还会等到现在?”
“不错不错!这菜五条还真是卑鄙!竟然趁元宵夜帝姬不在时强行求婚!”
“还称君子呢?简直如斯文败类!”
“话说这官家也是糊涂,怎么就将帝姬指婚给这种卑鄙之徒呢?”
“哎!皇帝指婚是看门当户对,菜五条生得好,摊上个好亲爹!”
……
会仙正店里,一个文雅秀俊的青年突然离座而起,面色苍白,脚步踉跄地走出去。
“公子!公子!”身后书僮急忙跟上去。
酒楼内,适才高谈阔论的几个酒客互相打一个眼色,先后结帐迅速离去。
蔡鞗恍恍惚惚的走出酒楼,也不知是怎样上的马车,只觉头脑中一阵嗡嗡嗡的嘈杂,闹轰轰回旋的全是那几句话“帝姬对清圣一见钟情”、“帝姬若对他有意早就嫁了”、“菜五条真是卑鄙”、“斯文败类”、“摊上个好爹”……
他突然猛挥手,摇头直道:“不是!我不是!”
“茂德!茂德!”
突然喉头一甜,“扑”一口鲜血喷出,仰面昏倒在地。
“公子公子!你醒醒!”
“快!公子昏倒了!快回太师府!”
马车内外一片混乱。车夫急喝一声,鞭子一甩,马车向前急驰而出,刚奔出街口,却正好撞上一队官行仪仗。
“蔡枢事回府,闲杂人等让道!”
车内书僮暗道不好,竟然撞上大公子。
“快退后!”
车夫急急勒马停住,马儿惊嘶一声立起。
蔡攸皱眉探出官轿,“何事惊扰?”
“禀大人,有一马车突然窜出!”
“拖去街边打十板子!赶走!”蔡攸冷哼一声准备坐回轿内,一个侍卫突然上前低声道:“禀大人,那辆马车似有太师府的徽记?”
蔡攸目光一凝,冷哼道:“马车内何人?”
片刻,侍卫飞奔回复,“禀大人,是太师府五公子!”
蔡鞗?蔡攸目中寒气一闪,突然拉开轿帘下轿,双手负背森森然走到马车前。
书僮正垂立在车边,他一向有些发怵这位与太师不和的大公子,见得蔡攸赶紧战战兢兢上前请安。
“五弟好大的架子!”蔡攸冷笑道,因求茂德帝姬而不得的怒意和嫉火在胸腔里熊熊燃烧,此刻巧遇蔡鞗,哪还得强行压制,一并迸发出来,目中嫉恨如凶狼般直欲扑出噬人。
“禀,禀大公子,”书僮吓得双腿直发抖,嗑巴着牙道,“五公子他,他昏倒了……下车不了!”
“昏倒?哈哈哈哈!”蔡攸突然一阵狂笑,冷森森道,“蔡五公子难道是婚期将近,欢喜得晕倒了?!”说完,一掀帘,上得车去。
一忽儿,车内突然传出一道笑声,蔡攸跃身下车,倨傲面容上尽是幸灾乐祸,“僮儿,回府去给你家五公子准备后事罢,哈哈哈哈!”
书僮和车夫顿时面色惨白。
***
卫希颜盘坐在茶案前,手中茶盏一举,微笑道:“大官,请!”
延福宫总管李彦细眯着眼,执盏轻吸一道气,待得茶香直直溢入肺腑,方才睁眼细观盏内银丝水芽,微啜一口,眯眼仰颈,片刻,发出一道满足吁叹,“这龙园胜雪果不愧是官家钦点贡茶之首啊!妙!果真是妙!”
卫希颜啜得一口,笑道:“妙茶需得雅士品茗方尽得其味!卫轲于茶道不精,因御前应对颇得官家心意,赏了数毫,对这极品贡茶的来历和精妙之处却是不得甚解,尚请大官告解一二!”
延福宫总管顿时神采勃发,作为当朝四大势力宦官之一,李彦钱、权、势俱是不缺,但在文人士大夫眼中,宦官始终是宦官,即便皇帝如何宠信,在那些文人眼中,仍然是没种的阉人,权势滔天亦只让人畏,得不到敬!是以梁师成会附庸风雅讨好文人,杨戬会冷傲自负漠视文人,童贯则骄狂跋扈欺压文人,一切不过是为了掩盖内心深处的虚怯罢了!他们这些人,永远无法青史留名,既如此,便趁有权时狠捞一把,贪图享乐一世又如何!
卫希颜温雅又虚心求教的态度让李彦极是受用,这位清圣御医的谦和不同于那些阿谀讨好的家伙之言不由衷,也不同于那些士大夫们敢怒不敢言的虚与委蛇,清圣的态度让延福宫总管觉着很舒服,不温不火,恰到好处。李彦心悦下不由笑容溢面,娓娓道来。
“这龙园胜雪制作极为精细,先将熟芽只拣极品,再剔去只取其心一缕,然后用珍器贮清泉将细芽放入,状若银丝,莹洁胜雪,茶成圆团后形若一小龙蜿蜒而上,官家由此赐号‘龙园胜雪’。”
“原来如此!”卫希颜抚掌笑道,“这贡茶之人倒亦下了几分心思!”
“茶是好茶,亦要有讨巧心!”李彦眯眼笑道,那贡茶的福建路转运使郑可简当时可孝敬了他不少,这道龙园胜雪于他虽不是稀罕物,却甚是欢喜卫希颜请他共品雅茗的交好态度,当下兴致勃致地大谈茶道。
正谈得兴浓间,养生殿内侍突然自外传声入内,恭声道:“禀卫大人,蔡太师府来人求见!”话音方落,李彦身边的一心腹内侍蹑手自外边进得室内,俯下身凑近延福宫总管耳边轻语数句。
李彦灰眉一扬,对着卫希颜眯眼一笑道:“清圣,太师府五公子突发急症,诸医束手!方才蔡太师进宫,向官家请得你出宫亲诊。”
卫希颜惊讶放下茶盏,“蔡又思病了?”
***
当晚酉时正,卫希颜方出得太师府,回宫正逢徽宗与嫔妃嬉玩,遂将蔡鞗病情向李彦详细表述,待得戌时初分方再度出宫回府。
回到家,仆侍端上饭菜,一碗饭仅吃了一半,便觉实是难以下咽,早早回房熄灯歇去。到得亥时正,她将被子卷团形如内卧有人,悄然掠身出房,潜行向城北掠去。
一路急驰如电,远远望见那栋熟悉宅院,卫希颜心底顿时一热,身形愈发加快,近得院墙时腾身掠入,浅蓝身影方轻飘落地,心中便有所觉,抬眸望去,侧廊下翠衫碧袖的女子纤长凝立。
“可秀!”
话音未落,怀中已然盈香满抱。
“希颜!”
两人紧紧相拥,旋即唇舌交缠,激情深吻。数日不见便如剔刀刻骨,相思纠结入心,只觉那人的名字和面容身影,早已如刀般刻划在眼中脑中心中,无时或忘,念兹在兹。
情,已然深浸入骨。
“希颜!”
良久,两人唇分。名可秀喘息倚在她颈前,双手无力放于她肩上。
“可秀!我想你!”卫希颜语声热烈,轻啄她脸颊,辗转细吻。
“嗯!”名可秀抬眸,柔情似水如波,突然又深深吻上她唇。
两人痴缠良久,复喘息分开。
寒风扑入脸颊,名可秀牵她进入书房,两人依然相拥而立,“希颜,怎么突然过来了?”
“蔡鞗中毒了!”卫希颜皱眉道,想起下午情形,温柔绮思立时自脑海中散去。
名可秀惊“噫”一声,“蔡鞗至多被流言气昏,怎会中毒?”
“蔡鞗这小子中的毒可是巧妙,奄奄一息看似命悬一丝,却毒不致命,仅是让他十天半月都躺于床上形同废人,毒去之后双腿失去知觉,宛如瘫痪,但若卧床静养个三五月,又可回复正常。”
“哈哈!我们还没下手,倒是谁抢了这先机?下毒倒比我们谋划的更要恰当!嘿嘿,看来老天都在帮我们!”卫希颜一边笑一边说,手指无意识在怀中人腰间游走划移。
名可秀只觉一道道酥麻自她指划处生出,数度集中精力皆被抽去,只得轻推开她,走到书案前,凝思道:“这事需得细查一下!看是巧合还是故意?若是故意,这下毒之人是敌是友?”说话间提笔写下一道纸条,以内气将墨迹烘干,卷好放入一道细长竹管内,走到窗前低啸一声。
片刻,一道细小黑影扑棱到窗前,名可秀将竹管系到鸽腿上,一拍鸽子脑袋,“去吧!”
“最多一个时辰我们便有消息了!”名花流女少主回眸笑道。
突然“咕噜”一声响,卫希颜不由摸摸肚子,望着名可秀投过来的讶异眼神,眨眼笑道:“我饿了!”
“没用晚饭?”名可秀蹙眉走近她。
“用了,没心思吃。”
名可秀温柔一笑,拉起她手,“夜已晚,吃太多不利于胃,我给你做碗面可好!”
卫希颜望着她温柔笑颜,心底丝丝柔情溢出,温软如棉,不由上前拥住她,“你教我做!”
***
整洁雅致的厨房内,翠衫碧袖的女子含笑凝立,看着前方浅蓝身影挥刀如锤。
“砰砰”声响彻厨房。
名可秀终忍不住“哧”的一笑,走近前去,纤手轻按卫希颜用力握刀的右手,“希颜,放松,巧用腕力,是切肉不是剁肉。”
卫希颜看着案上砧板几乎被她一刀剁下去裂成两块,难得红脸,不好意思低笑两声。
“希颜,挥刀如剑!”名可秀提点道。
卫希颜眼神一亮,回头道:“可秀,你站远些,我要出刀了!”
名可秀轻笑声中飘然退后数尺。卫希颜眼观鼻、鼻观心、心指意,凤凰真气自然流转于手腕,想起那夜虚空凝字情形,唇角一勾,清吟一声,左手拍案,鸡胸肉脯凌空飞起,手中雪亮刀锋如光练银龙飞舞。
瞬时间,刀收人立,粉嫩鸡丝却凝于半空不落。
名可秀心口怦然一跳,“希颜!”
卫希颜回头向她脉脉一笑,横刀一拍,空中凝立的“可秀”二字顿然化为一道飞雨遁入青花瓷中。
“希颜!”名可秀痴然片刻,不由飘身前去,伸手自她背后搂入腰间,微闭眼道,“我好生欢喜!”
卫希颜执刀呆呆而立,手臂高举,唯恐刀上油星沾染到了背后女子衣上,听得她道出一声“欢喜”,心中立时也便欢喜开去。
两人如此静立相拥片刻,名可秀倏然回转神,不由“噗哧”一笑,伸手按下她手臂,“好了,别举了!把刀放下。”
“后面的由我来罢!”她笑靥如花,将卫希颜轻推一侧。
俄顷,一碗香喷喷的银雪鸡丝面端上桌,清香而不腻味。
卫希颜先前闻得香味时已是饿得前心贴后背,提箸吃得稀哩胡噜,在名可秀眸光的温柔凝视下,只觉这碗面比天下万千佳肴都要美味百倍千倍。
“希颜!”名可秀一手支颐,笑意盈盈地望着她,眸中波光粼粼。
卫希颜心口一跳,差点一口噎住,眨眼笑道:“可秀,你别这么看着我,否则我会忍不住!”
“你会忍不住什么?”名可秀诧异道。
忍不住将你扑倒!卫希颜叹口气,她前世虽未动情,却非是什么都不懂的纯情女子。身边有着“秦色琳”这只男女通吃的情场花蝴蝶在身边,怎么可能纯情?时不时突然跳出的情色片,甚至突然演绎现场激情戏来刺激她“开窍”,在这种强力刺激下,她于男女、甚至女女之间的床事皆是知之熟稔。
此前因不动情,看了也不过是轻挑眼眉便过,权当是唯美艺术欣赏,心下却分毫不起波澜,然一旦识得情之滋味,便觉眼前这人一颦一笑俱是动人心魄至极,忍不住便被情色诱惑了去!
“希颜,你怎么了?”名可秀听得她叹气心中一紧,伸手向她额头摸去。
卫希颜正和情欲斗争,不由微侧闪开,名可秀纤手立时落在半空,明眸立时一黯,唇色发白。
卫希颜顿然心口一痛,放箸起身将她拥入怀中。这么一个无意中的小小动作,竟也能伤到她,这个女子,究竟深爱她到何种地步!
“对不起!”卫希颜紧紧抱住她道,“可秀,我是怕自己忍不住……忍不住想,进一步亲近你!”
进一步亲近她有甚么不好?名可秀方一诧异,明慧聪敏的心思立时明白她意指什么,不由面上一热,手指在她腰间一掐,含羞怒道:“卫希颜!”语意虽狠,声音却是细微如蚊呐。
卫希颜被她一掐,心口立时怦怦跳得激烈。名可秀伏在她胸前听得清晰,脸颊热度立时便有弥漫之势,感觉她手掌灼热按揉腰侧,突然指尖顺着腰线划下,不由身子一颤,整个身躯都火热起来。
卫希颜倏然顿住,紧紧抱住她,声音微哑隐忍,“可秀,说正事!”
名可秀也是情动方浓,异样的感觉自心间层层泛波而起,突听得卫希颜之言,顿时强吸口气,脑中回复清明,轻声一笑,自她怀中脱离开去,望向窗边道:“亦该来了!”
卫希颜接口笑道:“已经来了!”
不多时,一道扑棱棱翅膀声响,与夜色同黑的鸽子停驻在窗沿。
名可秀走过去,自它腿间解下竹筒,抽出纸卷看得片刻,不由轻“咦”一声,卫希颜走近她道:“怎么?”
名可秀唇边泛起笑意,黛眉飞扬,“希颜,这回可真是老天都在帮你了!”
卫希颜惊讶道:“怎么讲?”
名可秀唇角一弯,轻笑道:“蔡鞗被流言气得吐血昏迷,回府路上合巧遇上蔡攸,蔡攸上得车内,下车时道给蔡鞗准备后事,其后蔡鞗被送回到太师府便一直昏迷不醒,群医束手,之后的事你便知晓了!”
卫希颜点头,“我到蔡京府上之前,已有御医诊断疑为中毒,却因事关重大不敢下断论。”她眉头微皱,疑惑道,“难道这毒是蔡攸下的?”
两人对视一眼,均齐齐摇头。
卫希颜冷笑,“若是蔡攸下毒,必要置蔡鞗于死地不可,怎会下这种看似凶险实则无多大损伤的毒?”
名可秀点头赞同道:“况且蔡攸虽然一向刚愎自大,却还不至于蠢到当街下毒,他若真想杀蔡鞗,亦是会派人暗中下手,绝不会将自己陷进去!”
不过这样一来,蔡攸的黑锅倒是背定了!两人对视一笑,均是意会于心。
“但这下毒的人又是谁?倒似是正巧帮了我和汶儿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