踪迹(上)

作品:《疏影暗香

    !!!!对于辰国三公主青谙而言,最让人烦恼就是自己派出人去不回。
    焦急地等待回音,可是却没有等来带着重要人物归返属下,而是等来辰国大军反扑。
    凛国先前措不及防,溃散而退,心里却并不是不恨,人人心里都压着股邪火。
    安平炎轩甫归来,不及疗伤治病,下第条命令就是:“回击。”
    那时,辰国将士们正处在狂欢庆祝之中。
    虽然,胜之不武,但……对方奸细传回消息——炎帝和白侯失踪,让们无法不欢欣鼓舞。
    伴随凛国疯狂报复,还有辰国新皇纸诏书,责怪青谙事无成,败坏辰国军威……林林总总列几十条罪名,竟是恨不得立时把青谙斩首示众以儆效尤才好。
    若是青谙能拿出个有用人来,或许有用,但……灰衣行人派出去,就再没有回音。
    云璃初时还有心代青谙话,谁都知道,后方粮草不济,是无奈而为之事情,本来若无意外也不至于会是种结果,谁也都明白,看着新皇青岘如此急着排除异己拔草除根,其结果只是让朝廷上下离心离德,再无益处。
    然后随后,封由官差从辰国都城带来,例行写给云璃家书,却让几乎慌得忘正事。
    那信上,笔划看上去都是秦韵字迹,可呼来唤去却都是些“妻主大人安好,气多变,愿祈平安……”之类话,分明不是秦韵口气。
    秦韵只在外人面前会别别扭扭唤上句“妻主”,私下里律叫名字,信里也从不些客套,像来是如何如何想念,儿子又长高多少,院子里花已经开,就算担心,也定是硬生生写上句:“给平平安安回来,不然不许进门!”每每让看完窃笑许久。
    家书不是家人写,就意味着出事。
    云璃感觉,自己从指尖到心窝子,都凉半截。
    勉强抑制自己震惊恐慌,挥挥手屏退身边人,云璃软在椅子上死死盯着那封信,仿佛那信会忽然跳起来口吃。
    身后有个平静声音突兀地响起:“云璃云大人么?正君现在家主人处,托带来书信封。”
    云璃猛地回头,看见身黑衣人不知什么时候潜近身边,站在那里,带着种压迫力——那是莫殇然,已经很久不曾亲自出任务,如今为白梅,却是难得再逍遥。带人搜索那篇树林,找到许多具辰国士兵尸体,却找不到白梅踪迹,焦急之下,已是要不择手段。
    “信呢?家主人是谁?”
    “大人可知白侯白梅下落?还请告知,定当奉上书信。”
    “……白梅,只怕不是失踪,”云璃摊手:“多半是凛国为责难找借口,个王侯怎会轻易把自己置身险地?找错人。”
    莫殇然紧紧盯着云璃眼,云璃目光坦然而诚恳,不是在谎,可见是真那般认为。
    可是,白梅失踪,却也是真。
    ……
    “确定白梅是真失踪而不是凛国造声势借口?”身华贵青岘皱起眉头。
    青衍摇摇头,面色沉静而自信:“是真,那边传回消息不会有错。”
    “?”青岘勾唇若有所思:“本皇倒是好奇,是什么样子细作让皇姐如此信任……”
    旁侍候名身穿殷红绸衣子捂着嘴扭捏地笑,捻起颗葡萄送到青岘嘴边:“横不会是五年前送去红玫那个狐媚子吧?”
    怔,青衍垂下眼,遮住自己不满。
    青岘倒是笑开,揽那子柔软如蛇身子入怀,调笑:“爱君还不知道吧,如今那狐媚子可是被老娘当给宝贝护着养着,连上战场都带在身边,巴巴地指望着要把人培养成代军神呢!”
    青衍起身,轻轻躬身:“陛下,如无要事,臣请退……”
    “诶~”青岘眯起眼睛露出雪白牙齿:“皇姐怎么如此生分?本皇下是姐妹连手夺来,功不可没。只是那个云璃,似乎是并不安分哪!”
    青衍深吸口气,又是躬身:“陛下,云璃自幼跟在臣身边,绝无二心。”
    “那为什么朕只是到府上前去探望顺便请正君携儿来皇宫里坐坐,正君秦氏就趁夜慌张逃离?难道不是心中有鬼么?”
    那绸衣子捂住嘴,娇娇地笑,他那日也在,青岘双眼色迷迷盯在秦韵身上自也看得分明。
    青衍只是感觉无力,曾经只觉得青岘虽手段过激但不失决绝,加上是老皇帝最钟爱儿,自己又接掌暗影,所以才力支持,如今却觉得自己大错特错。
    内忧外患交迫,个皇帝却似乎只会把事情决绝地有魄力地变得更加混乱,正经主意都没有。秦韵外逃,还不知该如何向云璃交代。
    心烦意乱,青衍也变得格外易怒,当听闻有人来报青谙暴毙,第反应是拔出腰间剑把花梨木桌子劈成两半。
    “可恨!”不用也知道,又是青岘瞒着人用出手段。可边关失去主将,岂不是更要大乱?
    来宣旨公公笑得虚假:“恭喜四王,陛下有令,封您为大将军,即刻上任,全权……”
    青衍摇摇头,叹息:“大不,还和几年前样,和谈。”
    “怎么谈?”邃信跺脚。
    青衍不慌不忙,慢悠悠拆开云璃给信,忽然唇角勾:“如果凛国皇帝知道,宝贝白梅在们手里,还敢不乖乖和谈么?”
    “无需和谈,”安平炎轩:“下子民,都在看着守护凛国,辰国伤们,们也必要百倍加还。岂是辰国拿人就能要挟们退军。”
    宁德尚在怔仲,安先生却已是深深躬拜下去:“陛下能记得以下百姓为念,乃是等之幸。”
    却有侍卫在帐外高声禀报:“陛下,有白侯故人二位求见。”
    “荒唐!”安先生皱起眉:“陛下也是不相干人想见就能见?”
    安平炎轩却忽然想起有日白梅笑言:“也算是朋友不少,殇花楼之力也信得,若是有日出什么事,们都是帮得上忙。”
    他眨眨有些干涩眼睛,沉声道:“让们进来。”
    走进,却是莫殇然护着,凤三翌和苏彦。
    安平炎轩是认得莫殇然,立时遣语言又止安先生和宁德等人出去,很有几分焦急问:“可有白梅消息?”
    莫殇然假笑:“若消息,陛下难道没收到辰国发来求和书么?上面应该有写白侯正在们处做客才对。”
    安平炎轩似乎有些失望,又似乎有些不安,转而看着并没有行礼凤三翌和规规矩矩跪倒俯拜苏彦,竭力让自己显得平静:“免礼,二位是……”
    凤三翌还是第次见到自己小妹妹“情人”,满是打量挑剔神色,丝毫没把“皇帝”身份放在眼里,开口道:“小九是妹妹,出事,总要给们个交代!可是……”
    苏彦起身,温婉地笑着插入:“陛下,奴是白侯正君,位是与奴家妻主自幼离散后来才得相认凤三翌,是奴妻主……三姐姐。”
    安平炎轩起身,他宽大袖子垂落,遮住还缠着白色棉布如今隐约又殷出血渍手,看着身风尘却依旧显得风姿绰绰苏彦,勉强露出个笑:“白梅与起过,如今……”
    “最恨废话,只要句话,究竟是打算谈和让家小妹平安回来,还是要不管不顾眼睁睁看着去死!”凤三翌几日赶路,不曾休息,如今通红眼睛,脾气也暴躁起来。
    苏彦咬咬下唇,抬头直勾勾地盯着安平炎轩。
    “不能为白梅人……置凛国子民平安于不顾,们,明白么?”
    “陛下,”苏彦开口,“奴妻主曾,心中只有陛下人,也只会为陛下人付出切。”
    安平炎轩苦笑,他又何尝不知道?
    “陛下,奴妻主也曾,若是有人放弃,不会恨,只会选择忘记,再不会回头。”
    “……只能,”安平炎轩听见自己声音在:“若是深陷险境而不能自救,现在就是付出切时候。”
    凤三翌跺脚:“妹夫,不要和再多,分明是已经把小九当成颗没用棋子放弃!”
    “陛下,选择放弃么?”苏彦问,他眼中温柔在慢慢褪去。
    “……”安平炎轩无力回答,却依旧勉强开口:“苏氏,若是通事理,此刻还是归府照看门户教导白侯孩子,才不辜负。”
    “是皇帝,下人都是子民,要通事理舍而取下,无法改变意思。但对于,就是切依靠,于情于理,怎能放弃?”苏彦忽然笑,像极白梅下决定时候,睁着眼,眨也不眨,目光逼人让人不敢正视,扫之前温润随和。
    “放弃,才是辜负。”
    “不能放弃,所以来见,来问,来提醒。”
    “不会放弃,所以无论回答是什么,无论选择怎样做,苏彦,哪怕倾家荡产,以身相殉,也绝不会袖手不管。”
    “不管是怎样对,不管怎样做才是对自己最有利,只要好,绝不放弃。”
    安平炎轩看着自己垂落衣袖,那上面盘卧着,闪闪发亮龙凤图腾,此刻仿佛都咧嘴在嘲笑他。
    然而他依旧坚定地摇摇头:“不会改变决定,不会放弃继续攻打辰国良机。”
    “,不会。”
    ……
    莫殇然颓然地躺在草地上,蓝璇走来,踢踢屁股:“喂,别么死气沉沉,们得想法子。”
    莫殇然懒洋洋睁眼,看见蓝璇板着脸,蓝璇身后绿殷低头只顾看着脚尖。
    “蓝璇,不知道有多后悔。”莫殇然:“要是当初没有把在辰国人撤出,而依旧装着为们服务样子,如今打探消息就要容易得多。云璃真是死心眼,竟是宁愿不顾秦韵,也不肯对不起主子。”
    蓝璇笑,眼中却是冷冷:“苏公子给百万两银票,已经安排人分带银子进入辰国京城打探,想必不久也就会有消息。若是软禁或许麻烦但却没有危险,若是眼看要被押上刑场咱直接劫人也不是不行,现在怕就是……”
    只鹦鹉扑棱棱落到绿殷肩膀上,开口乱叫:“饿!饿!”
    绿殷沉着脸,捉住它,捏着翅膀从它脚下取个小小纸条。上面蝇头小楷串字,绿殷只略扫眼就揉成团,:“辰国青岘,即位之后性格大变,残虐而好色,还是尽快解决为好。”
    “嗯。”蓝璇头,垂眼却看见莫殇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起身。
    此刻正盯着那红嘴绿鹦哥——它依旧在不懈地模仿着白梅平日里撒娇耍赖偷懒时声音语调,跳到绿殷脑袋上,扑棱着翅膀,抓挠叼咬着绿殷头发,叫着“饿!饿!”——出神。
    蓝璇忽然开口:“向那么伶俐,会不会次……只是辰国急造谣胡?”
    绿殷目光凝重:“谁也不情愿相信,可如果是造谣,现在在哪儿?为什么没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