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环相扣

作品:《凤凰纹之异世安生

    !!!!三日后,出乎西平预料之外的事发生了,北烨竟然在两军对峙的大好形势下,舍通州而大举回撤。
    苏沫接到消息的时候,眼中狐疑与深思并重,他默想了片刻,将司邈召至跟前,把那封密奏扔到他手边,淡淡问道:“你来瞧瞧,这其中可是有诈?”
    司邈接过去看了足足有半盏茶的功夫,凝眉深思片刻,末了直直望向苏沫,说道:“此事着实有些蹊跷,且疑点颇多,依臣之拙见,还是先观望几日的好,万不可操之过急。”
    苏沫一手摩挲着杯沿,抿嘴思量着整件事的厉害关系,若然再等上数日,恐怕就错过了这么个千载难逢一举挥军南下拿下留国的好机会,如此一块鲜肉摆在眼前,到底是有些诱惑力的,可万一这是敌人以退为进之计,他西平军贸贸然进攻只会得不偿失,毕竟那位南琉璃然手中还握着柳云龙的传位诏书呢。
    苏沫挥了挥手,示意司邈出去,称此事他还需要再考虑一番,司邈望着这位天子眼底的那一抹幽光,暗自叹了口气,为人臣子,他的本分已尽,对方听与不听,那就不是他可以管得着的了。
    此时此刻,李然和厉子辛正带着各自的人马往南回撤,他二人本就生得风神俊朗,如今银白铠甲在身,腰悬长剑,盔缨迎风飘拂,骑于高头大马之上,一红一黑两骑,衬得二人越发面如冠玉一般。
    二人一马当先,手势一挥,大军奔腾而去,激起尘土漫天飞扬。
    一时间,留国败军乘北烨撤军回守罗城之机作乱的消息在留国上上下下疯传开来,北烨军出于无奈,只得回援镇压,苏沫则小心翼翼地缓缓往河阳挺进。
    这一日,北烨二十万大军到了赤炼河边,遵从军令全体驻扎于河岸之上,与此同时,留国叛军也已经在河对岸摆开阵势,而带领留军犯上作乱的那位叛军首领,正是当初被柳雯骗取了将军令的文岳文大将军。
    两国大军呈对仗之势,对峙于河岸两边,如此一来,北烨被西平和留国大军前后夹击,正前方是十多万留国大军,后方还有西平这个劲敌在虎视眈眈地盯着,可谓前门有狼后门有虎,情况实在不容乐观。
    苏沫等了两日,从各方探到的消息都显示,北烨已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一方面,将近二十万的留国叛军已经赶到了赤炼江边,北烨只得拨出一半兵力前去平乱,另一方面,都城罗城的形势似乎也并不大妙,会宁的二十万大军已经屯在两国边境关口之处,只等北烨在留国战场一有失利便乘乱而入。
    至于为何会宁这等小国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捅北烨的娄子,苏沫的心里却是明了的,根本无须他多费心思猜测,此事定然与东岳的那位岳均衡脱不了干系。
    凡此种种,如今的形势对他西平只会是有百利而无一害,而机会难得,苏沫再不犹豫,即刻带领大军急速往河阳赶去,与他同行的,自然还有那位留国的三皇子柳裕铨,可到底也只是个傀儡罢了。
    苏沫坐在御辇之中,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手中这枚留国玉玺,眼前赫然就是留国的广袤土地。
    到底,还是要尽握于他鼓掌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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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国皇宫之内,司君正身着李然的统帅服,由若干暗卫严密监视着。
    李然他是三军统帅,轻易不用在人前露脸,更何况还兼着北烨皇后这层身份,江诀此前又放出风去,说他身体有恙,如此一来,除了身边几个近人,再无人能与他近距离接触。
    那几个近人,除了知情的厉子辛,就只有柳雯了,连林瓒等人都被蒙在鼓里。
    此时此刻,李然正与江诀一道,率领那二十万大军在赤炼江边与叛军“对峙”,只是因为隔着留国天险,两军久久未能交战。
    李然在营地里转了一圈,回到营帐时,江诀正在看河阳来的奏报,他走至桌旁,径自倒了杯茶润了润喉,盯着对方看了片刻,问道:“你就一点也不担心河阳的局势?苏沫就快带着他的三十几万大军赶到那了。”
    江诀笑着抬头望过来,说道:“朕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只不过是姓苏的带着大军赶到河阳而已,还不至于让朕自乱阵脚吧?”
    “更何况,河阳有子辛守着,坚持十数日绝对不在话下。”
    李然见他说得如此不痛不痒,暗自将对方的祖上再次问候了一番,这厮就是吃定了厉子辛忠心耿耿且有勇有谋,所以才放心把他留在前方当炮灰。
    但见对方眉宇间的神色,江诀不用多猜,便知道这人又在想些什么了,他笑着放下手中的奏报,起身过来,一手圈上对方的腰,温言说道:“不用担心,若然朕连这么一点小事都解决不了,又怎么稳坐龙椅多年?放心吧,一切都有朕在。”
    李然脸带不屑地撇了撇嘴,正欲说些什么来驳他,守帐的小卒在外通报,称陈思求见,李然只得作罢,江诀沉声喊了声进来,陈思了半天也未能争出一个所以然来,末了只听李然朗声一笑,他二人应声看过来,李然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老相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说到底就是想借留国大军把我送回河阳去,顺便保我登位,对不对?”
    陈思脸上先是微微一愕,继而一脸激动地朝他行了一礼,大叹道:“我留国有了殿下,真乃社稷之幸,百姓之福啊!”
    他这么一叹,李然一脸尴尬地挥了挥手,说道:“您太夸奖了,我也就是瞎猜,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这话说得可谓“谦虚”之极,陈思听了更为受用,江诀却一直沉着脸未曾表态,此计风险系数如此之高,想来他也不会轻易答应下来。
    李远山走后,李然见江诀脸有不快,也不理他,径自坐在椅上,喝了会茶,说道:“你觉得他这计策怎么样?”
    “不怎么样!”
    这一声说得掷地有声,李然也不见怪,轻声一笑,撩眼望他一下,幽幽说道:“我倒觉得这办法挺好,而且你应该知道,我这个人一向贪生怕死,怎么会白白过去送命呢?”
    “更何况,还有留国那位老相陪着,实在走投无路了,拿他当人质也行啊。”
    这话说得真是有够泼皮无赖,江诀先前还满腹不爽,如今被他这么一说,倒有些哭笑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