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入佳境

作品:《凤凰纹之异世安生

    !!!!苏沫在众人的簇拥下,朝着李然他们走了过来。
    “陛下,所有的火油都在此处了!”
    阎崇武低头朝苏沫行了一礼,苏沫点了点头。
    “那就都打开吧。”
    李然和江云心中皆是一怔,都打开不就露馅了?
    李然朝江云使了个眼色,江云从地上捡起个石子,咚的一声击在其中一个木桶上,木桶应声而裂,火油从桶里汩汩地流了出来。
    苏沫脸色一沉,众人顿时就慌了。
    “还不快找个木桶来?”
    阎崇武沉声一喝,李然和江云抢着说了声遵命,从人群中退了出来。
    眼看着距离人群越来越远,李然朝江云使了个眼色,他二人便撒腿朝粮仓跑去。
    苏沫隐隐觉得刚才似乎瞥到了什么,只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有人来报——粮草着火了!
    众人一听,脸上皆是一愣。
    苏沫的脸色已经有些青了,阎崇武大喝一声“还不快去救火”,营地里顿时变得一片慌乱。
    苏沫站在原地,脑中一个荒唐的念头一闪而过,随即让人将所有的木桶打开,众人凑过去一看,惊的惊愣的愣。
    唯有苏沫心中,隐隐早有预感。
    木桶裂得着实蹊跷,那两个留国士兵的反应也太过奇怪,奉命去拿替换的木桶,却连人影都不见。
    “即刻封锁营地!务必将两个奸细找出来!”
    苏沫沉声一喝,阎崇武见他神色有异,知道事有不测,立刻吩咐三军封锁营地,不敢有任何松懈。
    李然和江云躲在暗处,只能暗自着急。
    苏沫此人实在太过聪明,前前后后一想就看出了苗头。
    所以说有些人天生敏锐警觉,真的一点没错。
    遇上这样的对手,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殿下,怎么办?”
    江云将声音压得很低,如今他二人命悬一线,确实糟糕透是惊慌,倒不如说是惊诧。
    此人手法老到,怎么看都不像是头一次干这种事的人物。
    那个厉子辛口中的南琉璃然会干这等事情?
    苏沫双眼一眯,黑如曜石般的眸子闪着怪异的光芒。
    而这一切,李然自然是看不见的。
    他二人挟持着苏沫到了悬崖边,再无路可退,苏沫讥笑着开口说道:“如今,你二人还想如何逃呢?”
    “放心,这个问题你就不用担心了!”
    他说完,朝江云使了个脸色,江云往后退了两步,继而从山石上抽下来一段绳索,在李然和苏沫身上绑了个死结,继而抽出刀来,一刀下去,他三人便奇迹般地飞了起来。
    这一幕,自然是震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苏沫到此时此刻才明白,原来对方早已将一切安排妥当。
    那枚冰冷的箭矢就抵在他脑门上,底下的人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不远处,营帐中早已陷入一片火海。
    事到如今,这场大战竟然是以这样的结局收场。
    苏沫的心中,真是翻江倒海一般。
    他三人到了崖上,李然从长靴内抽出了一把短刀,刀光一闪,绳索应声而断,苏沫咚地一声摔在了悬崖上。
    江云一脸错愕地望向李然,再顾不得任何尊卑礼仪,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臂,喝道:“殿下何以要放了他?”
    李然并没有理他,而是望向离他二人越来越远的苏沫,喊道:“苏沫,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我今天放了你!你要真有本事,就真刀真枪地在战场上和我斗一场,用火烧城这么卑劣的手段,实在不够光明正大!”
    苏沫躺在山崖上,望着那张越来越远的脸,眼中闪着的是灼人的光芒。
    南琉璃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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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诀赶到临关时已近子夜,他此行极为隐秘,连厉子辛都不曾接到消息。
    江诀进了城,便直奔帅营而去。
    孰料到了营地,一进营帐,竟然连李然的人影都不曾见到。
    小六子很快便被传来进来,见到江诀,勉强维持的那丝镇静瞬间崩溃。
    “说!他在哪里?”
    江诀的下颚紧紧抿着,剑眉紧紧拧着,眼中是狂怒的预兆。
    “殿……殿下……带着……奇怪的东西……出去了……”
    小六子跪在地上,声音抖得如风中残叶。
    “去了哪里?”
    江诀沉声一喊,小六子浑身一震,连手指都在颤抖,一脸无辜的样子。
    “奴才……确实……不知情……”
    江诀盯着这个小内侍看了片刻,深吸一口气,压住心中的疯怒,喊了声丁顺,丁顺躬身跑了进来,江诀低声跟他吩咐了几句,丁顺一脸郑重地点了点头,又小跑着出去了。
    不久,一脸忧色的厉子辛走了进来,见到帐中那个修长的身影,脸上一愕,继而单膝跪地,说道:“属下接驾来迟!”
    江诀一脸不耐地摆了摆手,问道:“他去了哪里?”
    厉子辛一听,不答反问:“殿下不在营中吗?”
    江诀浑身一震,一个不好的预感隐隐涌上心头。
    “派一队人马前去敌营打探!快!”
    厉子辛似乎也猜到了什么,再不做耽搁,领命而去。
    江诀负手站在营帐中,脸色极其糟糕。
    不消片刻,丁顺便领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此人见了江诀,脸上一喜,躬身朝对方行了一礼,说道:“臣史杰参见陛下!”
    江诀摆了摆手,说道:“他是不是让你做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陈士杰一听,立马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来,递给丁顺,丁顺呈给江诀,江诀看了一眼,眉眼一拧,问道:“这是何物?”
    元杰一听,眼中闪过一阵兴奋之色,一脸激动地说道:“此图乃是殿下交给臣的,臣从不敢想象,竟然能造出如此神奇之物,让人也可以如飞鸟般,畅游于天地之间,真是……”
    “史杰,朕不想听你的长篇大论,你只需告诉朕,这究竟是何物!”
    史杰一番热情洋溢的感慨被对方打断了,脸上一怔,呆愣愣地回道:“殿下称此物为热气球……”
    “你说这东西能飞?”
    江诀将那张纸捏在手里,如果可以,他当然是想将这东西撕碎了泄愤的。
    史杰到如今才注意到这位皇帝陛下情绪有异,小心戒备地回道:“确实如此,之前虽然失败过多次,不过后来经过臣多次改进,终究还是成功了。”
    “这东西能飞多高?”
    “当初试行的时候,已能攀至悬崖之上,然则此物需有风时才能飞行。”
    江诀一脸铁青地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问的?
    李然那个人,胆子大得简直令人吃惊。
    江诀跟他相处久了,自然将他的个性和脾气摸了个一清二楚。
    江诀心中万分懊悔,暗恨当初就不应该将邑人的这个得意门上指派给他。
    只身探敌营!他竟然敢这般胡作非为!
    还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干的吗?
    小六子缩在角落里,偶尔偷偷抬头瞥一眼,见当今天子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有懊悔、忧心、恼恨还有恐慌。
    他这不看还好,一看就想要狠狠抽自己一顿。
    若然他们殿下出了事,他纵使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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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队打探的人马很快便回来了,带回来的消息是——敌营已然被烧了个精光,四十万敌军也已撤离。
    这个消息,自然是震得众人面面相觑。
    这是怎么一个状况?
    所有人都懵了!
    于此同时,帐外有人来报——统帅回来了!
    江诀一听,捏着纸的手一松,三步并作两步奔了出去。
    人群里,李然脸上污黑一片,身上还有几处被烧焦的痕迹。
    他就站在人群中央,脸上是一片爽朗的笑。
    江诀站在远处,看着他意气风发地和众人笑闹,突然觉得有些不舍,又有些骄傲,当然还有难掩的怒意。
    “林瓒,我帮你烧了敌军的粮草啦!”
    李然笑着伸出一手,林瓒一脸是笑地伸出右手,和他击了一掌。
    “殿下怎可如此冒险?若然出了任何意外,让属下等如何……”
    沈泽纠结着眉头在一旁抱怨,李然无所谓地朝他摆了摆手,说道:“放心!放心!我早做好了万全准备,怎么可能会出意外!”
    沈泽叹了口气,李然倒没有将他的愁容放在心上,朝廖卫招了招手,说道:“廖卫,你大哥我这一手干得如何?”
    廖卫在听到那声大哥的时候,老脸一红,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如此轻松欢快的气氛,与之前那几日苦守城门任对方欺上门来攻打的憋屈简直是大相径庭。
    众将士望向李然的眼中,隐隐都是信服和崇敬。
    也不知道是谁先有所行动,十几个人托着李然,将他重重往空中抛去,四周是一片震天动地的欢呼声。
    这一幕,怎能不让人震撼?
    正当众人欢呼雀跃着,人群中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陛下来了!
    这一喊后,众人自然让了道。
    几十万双眼睛,齐齐望向营帐门口那个修长挺拔的身影,那个修眉凤目的君王,那个气势逼人的北烨之主。
    接着,三呼万岁的喊声排山倒海般响彻在崇山峻岭之间。
    李然顺着众人的视线望过去,不期然地望进了一双黑眸之中。
    不远处的,江诀正一脸深情地望着他,眼中有太多他看不明白的内容。
    那一瞬间,李然突然觉得,这短短十几日的分别,竟然让他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这一战,南琉璃然的名号顿时在十一国传了开来。
    护国双璧的名号,也即将震动这片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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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二人回到营帐,江诀挥退众人,一把将眼前这个人搂进怀里。
    那力量,仿佛是要将对方嵌进体内一般。
    “下次再不可如此了,知道吗?”
    “喂……”
    李然这一刻是词穷的,江诀搂着他,还未等他解释,便恨恨说道:“朕如今真后悔,当初就不应该让你带兵过来,让朕如此……如此……”
    他说了一半,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李然一脸好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说道:“好了,先放开我吧,两个大男人抱成这个样子像什么样?”
    江诀将他搂得更紧一些,一脸无赖地说道:“这又如何?”
    李然早知道他会有如此一说,一脸不善地将对方掰离自己一些,说道:“你是不是也想学苏沫一样,尝尝双手被绑的滋味。”
    江诀一听,一脸不敢置信地望着他,问道:“你将苏沫绑了?”
    李然笑着点了点头,一手隔开他的手臂,说道:“所以说让你检点些,不要重蹈别人的覆辙。”
    江诀一脸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望他一眼,说道:“你竟然将他与朕相提并论?他是你什么人,朕是你什么人?”
    李然挑眉望了他一眼,眼中满是威胁。
    江诀知道见好就收,讪讪地闭了嘴。
    李然心中暗自一笑,高声喊了声六子,继而就见六子那厮小跑着进来了。
    这厮见了李然,自己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李然拗不过他,只好半是安慰半是威胁地打发了他,让他找人扛一桶热水进来。
    小六子得了令,立马就去办了。
    很快,一桶冒着热气的水便被送了进来。
    李然闻了闻身上的的焦味,皱了皱眉,正欲脱衣服,眼角余光一扫,见江诀正紧紧盯着他,双目铮铮,眼中幽光一片。
    李然朝他摆了摆手,示意对方出去。
    江诀初时还在犹豫,后来见对方脸色不善,只能不情不愿地走了出去。
    不久,屏风后面便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脱衣声。
    江诀忍不住回头一看,屏风上投着一个修长俊美的身影,衣服褪了一半,正伸着一手在试水温,继而弯下腰去,将亵裤褪去,跨进了木桶之中。
    江诀在那一刻,才真正明白,什么才叫做自作孽而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