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回 吞云观

作品:《冲云剑

    二人拿到钱后,没走多久冯云就忍不住大笑起来,连眼泪都笑出来了,新明月也跟着大笑道:“冯大哥,可真有你的。”
    冯云笑道:“我可不行,今天若没有你还真骗不了他的,你刚才和他说话的样子,我想来就来可笑的不行。”冯云又是一阵大笑。
    新明月娇嗔道:“你还说,还说,我现在想起来就恶心的不行,真恨不得把他那双贼眼给挖出来。”
    冯云道:“这家伙真是奸诈,临走还不忘赎马车的事情,如果他知道那汗血宝马是假的,你猜他会是什么表情?”
    新明月道:“什么表情?”
    冯云大笑道:“当然是一脸晦气,痛不欲生的表情了。”
    新明月见冯云还在笑,娇嗔道:“快别笑了,我还没问你呢,你给那马到底涂了什么?”
    冯云道:“我给那马涂的是梨红泥,这梨红泥涂到马背上三天都不会掉色的。”
    新明月不解道:“什么是梨红泥?冯大哥,你怎么知道用梨红泥涂到马身上用水洗不掉呢?
    冯云道:“梨红泥是我小时候经常玩的泥巴,只要把它在火里烧一烧,然后再用凡水和成泥,涂到哪里都很难洗掉。”
    新明月道:“我真是第一次听说,怪不得听说中原人到我们那里贩马都发了财呢,汗血宝马我们千阳国才只有四匹,哪来那么多汗血宝马,原来他们也是用这种法子骗钱的。”
    冯云道:“自古无商不奸,汗血宝马自然也是那些有钱人才能买得起,偶尔骗骗他们的钱也没什么不好。”
    新明月笑道:“我同意你的做法,这**贫苦人是买不起的,只是如果能把骗这些富人的钱去救济一下贫苦人,那就更好了。”
    冯云道:“那不如就从我们这两个‘奸商’开始吧?”
    新明月欣然道:“当然好了,这个我十万分赞同,就让我们这两个‘奸商’也做做善事吧!”
    新明月还有些疑问,又问道:“对了,大哥,这江南的慕容世家真的有你说的那样富裕吗?”
    冯云笑道:“在江南压根就没有什么慕容世家,我就是杜撰出来哄那老财主的,没想到那老财主不但信还假装见识过似的,你说可笑不可笑?”
    新明月笑道:“你好坏呀!”
    冯云道:“可惜那个年轻人被他给骗了,他那匹马怎么说也值一百两,结果才卖了十两。”
    新明月道:“那我们就先给他一百两,算是‘奸商行善第一步’。”
    冯云道:“我也正有此意,看来咱们是不谋而合。”
    新明月看着他:“嗯——!”
    冯云也瞧着她:“嗯——!”两人相视大笑。
    两人救济了好多贫苦人,五万两很快就散尽了,没过几日二人竟身无分文,结果新明月把自己身上的几个饰品给当了。
    冯云看着新明月当手饰,叹道:“都怪我,竟没给咱们留下吃饭的钱,害得你还要当东西。”
    新明月笑道:“怎么会怪你呢,我差点没把这些东西救济了人,如果那样我们可就真的要喝西北风了。”
    冯云道:“跟着我让你受了不少苦,如果有一天我们露宿街头,那我就……”
    新明月道:“那是我愿意的,跟着你我情愿露宿街头,你们江湖人不是讲究风餐露宿吗,我也要学你们。”
    冯云道:“为什么,这又不是什么好事?”
    新明月道:“因为现在我也是一个江湖人,当然要遵守江湖规矩了。”
    冯云道:“你真是一个傻姑娘!”
    新明月笑道:“我虽然傻,可还有一个更傻的,所以我愿意跟他一起傻。”冯云也笑了。
    二人这日来到一家小酒馆,一共四个桌子,进门左手边的一个桌子上坐着三个江湖大汉,一个瞎了一只眼,另一个脖颈处一道疤,第三个头皮像是被削掉一半,只有一半的头上有头发。三人衣着类似,都是棕衣灰裤,身旁都放着把纹龙大刀,端上碗来不停的喝酒。
    对面桌上有个白面白衣的侠客,桌上放着把宝石满缀的金鞘宝剑。宝剑旁四碟菜,一盘抄花生米,一盘烧竹笋,一盘酱牛肉,一盘腊肉。白衣侠客拿起白瓷酒壶,给自己面前的小酒盅内填满酒,然后端怀拂袖一饮而尽甚是文雅,跟对面的桌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门口右手边的一张桌子是空的,另一张上坐着两个庄稼汉子,正吆五吆六的猜酒划拳。两人喝的正兴起,瞎了一只眼的汉子突然拍了下桌子,喝道:“你们两个给老子安静点,再吵把你们一个个扔出去!”两人立刻不敢说话了,急忙付了钱跑了。
    冯云和新明月进来,小二连忙招呼,而那白衣侠客却不停的那眼看新明月。新明月正好和白衣侠客坐了个对脸,把新明月看的忙低下头。新明月小声道:“冯大哥,那人一直看我。”
    冯云微笑道:“你长的好看,自然是有人看你了,难道他还要看我啊!”
    新明月嗔道:“你讨厌呀!他看我的眼神让人觉得不舒服。”
    冯云道:“那你还能管别人去看什么,有人看你是因为人家欣赏你呗!”
    新明月道:“那你为什么不看我?”
    冯云道:“我怎么不看你了,我没事就偷偷看你。”
    新明月“扑哧”笑出声来:“你真坏,偷偷看人家!”
    冯云有些尴尬,说道:“那我以后不看你了行吗?”
    新明月嗔道:“不行,必需看,但不能偷偷看了,要光明正大的看。”
    冯云叹道:“唉——!真难伺候!”
    新明月踢了冯云一脚,冯云假装疼的利害。新明月道:“有那么疼吗?”
    冯云嘶哑着声音道:“真的很疼!”
    新明月用手背抵着樱唇笑了下,说道:“你真能装!”忽又抬眼看了看白衣侠客,那白衣侠客正微笑着看她。
    新明月突然坐直身子,双眸瞬也不瞬的盯着白衣侠客看,盯了半天盯的白衣侠客都有些脸红,他急忙别过脸去。
    冯云看她的样子,笑道:“你做的对,咱们江湖儿女吗,自然是要大大方方的让人看的,太小气了不好,他要看就让他看个够。”
    新明月又踢了冯云一脚,说道:“你才不稀罕让他看呢,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这身’。”
    冯云呲牙道:“那你也用不着踢我。”
    新明月嗔道:“谁让你总嘲笑我,活该!”
    冯云道:“真是冤枉啊!我没……”
    说话这当,脖子上有道疤的对只有半边头发的人说道:“大哥,你说这‘吞云观’真是有鬼吗?”
    半边头发道:“老三,你这鬼见了都怕的人还会怕鬼?”
    脖子上有道疤的道:“可那里面已经死了好多人了,听说有一批官军也死在里面。”
    瞎眼的道:“老三,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胆小了?”
    脖子上有道疤的道:“不是我胆小,这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瞎眼的道:“越是诡异的地方越是有宝贝,咱兄弟还是怕冒险的人?”
    脖子上有道疤的道:“二哥说的对!”然后话锋一转道:“可……咱们就这样去?”
    半边头发道:“咱们就这样去,我到要看看这‘吞云观’有什么诡异之处。”
    白衣侠客这时道:“三位也是要去‘吞云观’的?”
    三人都向他看了看,脖子上有道疤的道:“我们是要去‘吞云观’,怎么,难道你这小白脸也要去?”
    白衣侠客抱拳道:“在下楚巩,并不是小白脸,在下正要去这‘吞云观’。”
    脖子上有道疤的笑道:“什么楚巩,你怎么不叫个猪拱呢,‘吞云观’岂是你这小白脸去的地方?”
    楚巩突然在桌子上一拍,只见一个五指掌印鲜明的印在桌面上,说道:“请阁下放尊重点!”
    脖子上有道疤的面露凶恶刚要起身,半边头发的忙按住他道:“楚兄弟既然要去这‘吞云观’,那不如我们一起去,路上也好多个帮手。”
    脖子上有道疤的虽被按下却并不服气,端起一碗酒便全部饮下。冯云看到这一切心里知道,这个老大还是很懂道的,这白衣侠客的武功绝对不在他们三个之下。
    冯云正疑惑这‘吞云观’是什么地方,掌柜的这时跑过来圆场,掌柜的道:“几们客官,可千万别在这里动手,小店是小本生意,万一砸坏了东西,小店可就没法经营了。”
    楚巩从身上拿出一锭银子抛到了柜台上,说道:“掌柜的,这三个兄弟的酒钱算在下的,剩下的不用找了。”
    半边头发的笑道:“楚兄弟果然豪爽,刚才舍弟多有冒犯,还请楚兄弟海涵。”
    楚巩道:“好说,咱们都是一个目的,自然是同进同退了。”
    掌柜的忙道:“听说几位客官要去‘吞云观’,小可还是劝几位千万不要去,凡是进到那里的人没有一个活着出来的。”
    楚巩道:“真的没有一个活着出来的?”
    掌柜的道:“这自然是真的,小可在这里经营这家小店已经十年了,自从在这里开店,来店里的侠客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他们全都是想去‘吞云观’探秘的,可是去过的人都没有再来过小店。”
    楚巩道:“掌柜的你在这里呆了十年,可听说过这‘吞云观’有什么奇特之处?”
    掌柜的道:“也没什么奇特之处,就是一个破落的道观而已,那道观长年没有人,草都长满了,一刮风就有“呜呜”的鬼叫声,我们当地人是不敢靠近的。”
    脖子上有道疤的道:“听上去还真邪门,这么多人都死在里面了,大哥,依三弟看咱们还是多约些帮手吧!”
    掌柜的道:“人多也没有用,这道观闹鬼曾经惊动了府衙,来了几十个官差,进去后就没有了消息,后来府伊上报总督,总督又派了几百官兵,也都没有活着出来的,只剩下在外面守卫的一小队官兵跑了,所以小可劝你们不要去,探秘是小丢了性命是大。”
    瞎眼的道:“这些官兵都是些无用之材,人多了反而麻烦,我到要去看看,里面究竟有没有鬼。”
    半边头发道:“既然来了就不能回去,楚兄弟如果你现在想改主意还来的及。”
    楚巩道:“在下岂是贪生怕死之辈,管它什么龙潭虎穴的,在下一定要闯它一闯。”
    半边头发道:“好,楚兄弟咱们干一杯!”
    半边头发拿起碗来一饮而尽,而楚巩则提起酒壶,摘掉酒盖,往喉咙里灌了下去,真是豪情万丈,跟刚才的文雅风范简直判若两人。
    半边头发道:“兄弟,咱们这就走!”
    楚巩也道:“好,一起走!”
    四人说走就走,掌柜的急道:“客官可万万不能去啊,那地方真的不能去。”
    楚巩回头道:“掌柜的,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希望还能再看到你。”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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