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作品:《别人采花吾采草

    !!!!明知道吵人好眠很不厚道,但为了方顺舟我实在顾不得了。感情就是这么奇怪,你或者不认识一个人,或者认识了却明知他不是最优秀理想的,却仍大脑发热得被吸引!模糊记得好像有什么人说过:爱情就是彼此产生的一种磁波,平常感觉不到,可一旦与特定的对方碰上就会发生一种强烈的磁场效应,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了。不知作了多少个深呼吸才强压下踹门的冲动,我尽量礼貌地敲门,用中等音量喊道:“福儿开门,我是萧夕夕,有事要问你。”这样叫了两声,屋里传出含混不清的呓语声,我又接着敲:“很抱歉现在吵你,但这事很重要,我想问问清楚。请开门。”屋内亮起暗暗的灯光,有略微踉跄的脚步声响及门边,片刻门开了。没多看福儿的睡眼惺忪,我自走入屋里,把纸往桌上一拍,我直道:“方顺舟托人送信,只这一封吗?可还有别的什么?包括他的口讯。”福儿揉着眼睛想了想,道:“没,没有了。来送信的狱卒很凶,就说少爷要把信送给一个叫萧夕夕的女人,就走了。啊,他走的时候还硬拿了店里二十两银子,说是少爷让给的。”二十两?我皱眉在脑里算计着。这时代一两银子大概是人民币三百那么多吧,二十两银子就是六千人民币。靠!听桐魁说朱君止给他一个月的饷钱也不过六两银子!而他在入罗刹教之前,终其一年种地劳作,就算收成好时,也不过才赚得十四、五两!由此可见这他妈狱卒还真不是普通的贪!想了想,我又问:“方顺舟托人送信时,已被抄家了吧,店铺为什么还开着?”他说:“因为店铺是方老爷早些年盘给掌柜的。”见我不懂,他又解释道:“方家老店以前一直是方家的祖产,不过早在几年前因我们掌柜的经营的好,就跟方老爷商量着盘下了。只是我们一直很敬重方家,再加上方家老店已打出了名号,所以才没改字号,其实那已不算是方家的产业了。”“哦,原是这样。可是方家被抄,方顺舟被捕,其余方家的人又怎么样了呢?”“在本地的亲眷都被软禁在方府,非本地的我不知道,大概也被软禁在自己的住处吧。”福儿挠挠头,有些为难道。“那方桐远为什么会在你那?”“这个……是小少爷自己跑来的,大概看守方府的人见是个小孩子,就不大管了吧。”嗯?心里画个问号。方家可是被诛族的,杀人者为的就是断子绝孙,那些看守是不是太不负责了?再看福儿,一脸的悲伤还夹着点茫然委屈,好像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发了疯似的吵他好眠,还像问犯人似得审问他。自也觉有些过头了,尴尬一笑道:“你似乎平日里跟方顺舟走得很近,我想请问你可知道有哪家捕鱼的和方顺舟比较熟?”福儿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哪里配和少爷走得近,只是少爷时常来店里吃酒,相熟些罢了。嗯……好像没见什么捕鱼的和少爷来往。少爷是斯文人,哪会和那种粗人交朋友?”这话也是。这年月封建等级严得很,方顺舟那种老古板也只能交交读书人做朋友。那么信上的字真是巧合喽?可要我回去又觉得不甘心,我又问:“那么,方府总是吃鱼的吧?你知不知道平日里给方府送鱼的是谁?”他说:“那哪记得清哦?方家老爷少爷都待人和善,给他家置东西钱从不少给,平日里要吃个鱼,还不多得是人来送啊?”叹口气,我拿了信纸只得走人。“好吧。不打扰你了。祝你好眠。”送我至门口,福儿突然道:“哦!我想起来了!有个姓‘鱼’的穷秀才和少爷是朋友。不知道三夫人要找的是不是那个人?”精神头一下子来了,我激动地抓住福儿手腕,连道:“他姓‘鱼’?太好了!快详细说说!”福儿羞得满脸通红,想挣又不敢,只得喏道:“三夫人想听什么福儿直说就是,只是,只是……男女收授不亲……”好笑地放开他,我说:“快说吧,我不动你了。”福儿这才缓了面色,又不放心地后退两步道:“那秀才姓‘于’,常来店里赊帐。我不大识字,不过却认得帐本上写的干钩‘于’。听说于秀才学识很高,少爷很欣赏的。两人经常一起来吃酒。余秀才多数赊欠也都被少爷替还了。”我说:“除此外还有什么呢?”福儿想了想,道:“再没什么了。”只是这样吗?不过知道了有姓于的也还算有点收获吧?“那你知道于秀才住哪吗?”“知道!以前经常跟掌柜的上他家要帐。他家住在城东的土地庙旁。有两间瓦房,不过已破败的很厉害了。三夫人要想去找,我愿意领路。”“这不必了,你留下来照顾孩子,那种地方想必不难找,我自己去就好。”迫不及待现在就想动身。我自觉轻功不错,一个人去肯定会快点。福儿不会武功,若他跟我走肯定还得带着孩子,路上麻烦且不必说,一旦碰上官兵岂不连命也得搭进去?方家就这一根独苗了,就算看在方顺舟的情份上,我也不能让他犯险!草草嘱咐福儿几句,我回房收拾东西。随便几件衣服,挑最大件的在外面裹一下,再揣好那纸,我大步离开房间。离大门口还有些距离的时候,我突然想起还没跟朱君止和月秀打招呼,就这么走了是不是不妥?说实话,我有些气朱君止,要不是那天他拦着我,说不准我还可以看方顺舟最后一眼,也说不准我可以拉着方顺舟逃跑……可话说回来,我有那么大能耐吗?若那天我真去了,能保证救得了方顺舟?更可能被人抓了一并砍了吧?思及此,我转身往朱君止的卧房走去。这两天都没见他,也不知是他怕见我,还是我躲着他?“真难得,娘子你还记得为夫。”突来的声响吓我了好大一跳,四处望去却只亭台楼月,连个活物都没见着。“别装神弄鬼了,快出来。”有点不耐地喊道,也有些无奈。他总这个样子,什么时候也不忘寻开心。一道黑影闪在眼前,呃,不,看花了,是两道。另一道在他身后,隔了个三四米,只现了下,又不见踪影。“月秀的身手实在很好啊,不过太内敛了。没狠心下手的话,最终受伤的只能是自己。”打着哈哈,他笑得云淡风清。当然,如果眼睛上没有黑眼圈就更完美了。“你们打架了?”我从不赞同比武什么的说法,打架就是打架,顶什么名头都是不争的事实。“娘子,我们是高手过招。”他说得十分委屈。“得了得了。甭跟我拽这些,我找你是想告诉你件事,我……”“娘子,我们成亲吧。”“啊?”“虽然我一直叫你娘子,可你却总不叫我相公。为夫知道你一定在介意我没三媒六聘得娶你,我们补上好不好?明天就是吉日,我都叫人把喜袍准备好了,喜贴也发出了,明天一早,不,该是今天了。天马上就亮了,天一亮我们就拜堂如何?”“你,你,你发什么神经?”真想把他的脑袋敲开看里面装着什么,我探手去够他脑门,“不会发烧了吧?怎么不像热的样子?低烧?”手被抓住,接着整个人被他塞进怀里。“……做我的妻,我会好好待你。”被搂得气都喘不匀,我挣扎着道:“你寻思什么呢?我才得知方顺舟的死讯,哪有心情?”“该够了!你为他哭了七天,多少情也该哭完了!”“七天?”我惊叫,我只记得两天而已,“我什么时候哭了七天?今天几号?”他略略松了我,冷笑道:“九月十五的集市你可还记得?”“当然!我在那碰到福儿嘛。”“今天是二十三。”“……”惊到咋舌,“开,开玩笑的吧?我那五天的记忆哪去了?”“你一直昏沉沉的,不吃不睡,要不是月秀硬用内力撑着,早就去陪那姓方的了!”惊到直吸冷气,自认是很怕死的人,我怎么会做出这种傻事?“你确定?我怎么一点也不记得?月秀他要不要紧?我听美人师父说给人传功很费劲的……”被狠狠吻住了,霸道的舌在我口中肆虐,我咬他他也不放!终于舍得把呼吸的权利还给我,他盯着我道:“忘了方顺舟。他的事你管不了。只要你从今而后专心做我的妻,你要什么我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