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雍入府
作品:《公主的奴隶(女尊)》 !!!!星光黯淡,月华渐淡,日月交接之时,大片云朵遮掩了骄阳,天宇一片灰蒙蒙。清晨,露重雾寒,人畜罕见,云雍便被叫十一的黑衣男子送至了公主府。
萧黎本是女儿身,不必离宫建府。但本朝历有旧俗,太子于成年之时必须离开宫庭,建立府邸,因此是否离宫建府,便有了莫大的区别。而也就是在这次至关重要的争夺中,萧黎挫败了云德妃,终于获得出宫培植自己势利的机会,才有了今天闻名诸国的萧黎公主。但也就是那次阴谋中,萧黎失去了她至亲的母亲,亲手杀死了背叛自己的爱人……
从公主府西侧的小门进入前,十一匆匆的吩咐几句,便急急的离开了。
再小门等待迎接的是个俊美的少年,明肤皓齿,眉宇间隐含丝丝春风般的笑意,略一行礼,含笑道,“云公子有礼了,我家公子久候尊驾了。”
“你家公子?”云雍讶然而问。
“小人不便多说,云公子一见便知。”少年言辞不失,举止有礼。
“有劳。”云雍不在多问,紧随其后。
穿过公主府的后园,向西走,便会经过一片茂密的竹林,碎石堆积而成的小路弯弯曲曲,直通竹林深处。云雍与少年踏在曲折的小路上,走向了竹林深处。越走进深处,越见竹林之修雅,初时隐约可闻的泉水声也化作“叮咚”的乐曲,怡人心田。
云雍心中讶然不语。此时虽是冬末春初,但尚未冰雪消融,然而此处的翠竹参天,含碧凝绿,俨然春意盎然。
终至竹林尽处,清泉似湖,泉水清澈见底,鹅卵石圆滑好似一颗颗夜明珠,与泉水交辉相映。水中央修葺了竹荫小亭,与廊道浑然一体,倍现清新雅致。
“云公子这边请。”少年引领着云雍走进一间雅致的竹舍。
“此处炎热,还请公子更衣。”少年指着早已备好的一盆温水和青衣丝衫,掩门而出。
云雍早已汗涔涔,微愣一下,欣然应许。
只是此处的主人究竟是谁呢?还是这是公主的新花样?云雍蹙眉沉思,久不得其解。大事之时,公主无暇顾他,……匆匆穿戴好,云雍不再苦思,此间“主人”一见便知,不是吗?不过,“他”还真是细致入微,衣衫之下,备好了玉环福结。古人云:“君子温良如玉。”初次相见,就备赠玉环福结,此间主人当真礼节周全呢。
云雍温水净面,穿戴齐全后,径直走向了房门。
门外早有少年等候,正襟而立,见云雍走出,含笑道,“云公子一路辛苦,我家公子已备好宴席,为您接风。公子这边请。”
少年还是接他入府的少年,只是衣衫尽换,一身红衫将少年衬得娇若海棠。
云雍略显疑惑,抿唇不语。
“公子不必疑虑,小人红衣,接公子入府的是小人的哥哥青衣。公子请。”红衣说罢,率先领路。
穿行在长长的廊道时,云雍虽然衣衫净洁,焕然一新,却十分疲惫。是啊,一路风雪,风尘仆仆,连续两夜未眠,身体早已疲惫不堪。而心,大概在故国亡时,就已经万劫不复了吧!但此刻,只能走下去,即使是屈辱不堪的苟活……
想到这,云雍握紧了拳头……
廊道直通竹亭,云雍走至亭前,驻足,只见亭前牌匾上用金墨书写着“曲径通幽”四字,左右亭柱上分别订有檀木匾额,分别刻到“非淡薄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笔墨刚劲有力,字体粗中带细。
亭中一白衣男子背手而立,手中握有一卷书。
听到脚步声,白衣男子立时回身,流苏飘逸,玉石作响,举手投足间有着谪仙般的风度,让人自愧弗如。
云雍一怔,只见这白衣男子面若莹玉,与一身白衣浑然一体,只是面色苍白,柔唇不见血色,更多了几分冰雪的味道。白衣男子眉清目秀,嘴角勾着一丝似有似无的微笑,形成了一个优美的弧度,让人感到春风拂面般的温暖。虽不是绝色,但这份雍容的气度就足以令人折服敬仰。
“在下苏子叶,见过二皇子。”白衣男子略一拱手,将手中的书卷递给在旁侍候的青衣。
“云雍早已不是什么皇子了,苏兄不必客套。”云雍平静的迎上白衣男子打量的目光。
“也好,云兄。”苏子叶微微一笑,并不多做纠缠。
“苏兄,此处是……?”云雍问道。
“此处是公主府的西苑。子叶久病之身,未曾远迎,失礼了。”
“苏兄客气,”云雍回道,略一蹙眉,发问道,“苏兄是……?”
“……”白衣男子并不急于回答,理了理雪白的衣袖,意味不明的一笑,答道:“这公主府内的,难道不都是公主的奴隶吗?”
“苏兄是……”云雍惊呼,他实难将这样一位谪仙般的人当作公主府的奴隶。
“怎会?苏兄怎会……”云雍喃喃道。
“那云兄又怎会入府?”苏子叶反问。
“公主她真是……”云雍一顿,从牙缝中挤出四字,“令人不齿!”
“不然。不然。”苏子叶看着气愤的云雍,轻轻摇头,含笑否定着。
“云兄请坐,你我不妨小酌一番,听子叶细细道来。”苏子叶指着梨花端木椅和早已备好的酒食。
“也好。”云雍已然平复了自己的惊讶与愤怒。
“云兄应已发现,此处与他处不同。其实竹林一年四季如春全靠此泉。”苏子叶指着亭下散发着丝丝热气的温泉一顿。
云雍顺势一看,泉水清冽如镜,修竹绿影映在水中,宛若意境幽深的水墨画,碧海连天般的美丽。
“云兄请。”苏子叶端起一盅竹叶青,白袖一掩,率先饮到。
云雍亦饮下醇香的美酒。桌上并没有摆上鸡鸭鱼肉之类的荤食,菜肴亦不是很多,一桌翠翠绿绿,甚是清新。
“早闻云兄风雅,俗物自是不敢相献。青松竹笋是今日清晨刚摘,云兄不妨尝尝。”
云雍早年也曾在深林中小住,晓得青松竹笋乃是深山之物。即使心中有些许疑虑,云雍此时不再多言,静静的品尝着一桌美味佳肴。
“云兄初入公主府,子叶本应好好安顿。但不出五日,云兄必会入宫,所以安排云兄在青竹小苑暂住,不知云兄意下如何?”
云雍一听“入宫”两字,顿觉心中一堵,透不过气来,放下食著,黯然而问,“苏兄笃定公主必胜吗?”
“杀伐果敢,公主的智谋、用人……更胜许多男儿。区区云德妃,自是不在话下。”甚至这天下归属,公主亦有着很大胜算。苏子叶隐去了这句。
“苏兄难道不恨……”云雍睨向苏子叶。
“恨?如云兄所见,子叶久病畏寒之身,离不得此处。一条贱命在这公主府内苟延残喘,全都依仗公主……更何况,子叶是自愿入府。另外虽然此处无碍,云兄今后还是慎言吧。”苏子叶回视着云雍,淡淡回到。
云雍一凛,“苏兄如此人物,竟也甘做公主爪牙吗?”
打量云雍良久,苏子叶喟然一叹,“唉,事到如今,云公子还如懵懂的孩子般不知世事,如豆蔻年华的少女般不解风情……世事多变,此时此刻,二皇子还不明白有些东西,以前可以拥有,但现在,应该舍弃吗?”
“至于我,你既可以视我为公主的谋士,亦可以视我为公主暖床的男宠……这些都无所谓。只是,府中险恶,宫中更甚,望云兄此后多加小心……”说到这,苏子叶不再言语,忽的脸色发白,急急撑住身子,依靠在梨花端木椅上。
“苏兄!”云雍急急开口,“在下并无折辱轻视之意……”
“我明白,云兄不必多言。子叶,子叶这是老毛病了,不碍事,吓到云兄了……”苏子叶缓缓地开口应到。
“公子,您该沐浴了,迟恐寒气入体。”青衣在旁提醒。
“不碍,红衣,替我送云公子回房。”苏子叶勉力吩咐道。
“云雍先行别过,苏兄请便。”说罢,云雍随着红衣大步离开。
“红衣,”云雍轻声一唤,“我刚才失礼了,还请代我向你家公子致歉。”
“云公子不必自责,若是几句话就能令我家公子病倒……公子这是老毛病了,每日清晨必须以温泉水沐浴,以您无关。”红衣耐心的解释到。
云雍恍若未闻,默默地走回了房间,一路无语。
有些东西,真该抛弃吗?真能抛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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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浸泡在温泉之中,苏子叶原本苍白的面颊被氤氲的热气熏的略显红润,有了几分血色。
“公子,”青衣低声唤道。
“嗯?”
“云公子他……”青衣犹豫着开了口。
“青衣,不要妄加臆测。”苏子叶淡淡的打断了青衣,“沐浴之后,把那幅画拿到书房,也许今天,那幅画可以完成了……”
“是,公子。”青衣不再多言。
苏子叶看着漂浮在清澈泉水上的一片片竹叶,想到了云雍清澈见底的眼眸,忽的一笑,吟道:“清泉之水,可以濯浪……”
是否能搅起浪花,可不能光看表面,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