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狂花〗

作品:《东宫之主

    !!!!官敏华说要出去走走,周承熙道闲来无事便陪同。花园里缓缓走动,或轻声交谈,或浅笑应对,气氛之融洽让见惯帝王无情的宫人们都露出羡慕的神色。
    “启禀陛下、娘娘,靖远侯世子求见。”
    上官敏华轻皱眉,那个像受虐儿的周南浦很缠人,也很烦人。周承熙瞧出她的心思,轻笑道:“朕以为皇后喜欢小孩儿。”
    “那一定是你的错觉。”上官敏华一点也不掩饰她对靖远侯父子的厌烦,腻腻歪歪,不干不脆。她让宫侍去回绝,不见。
    不像上官敏华那般阴郁,周承熙笑得很愉快,他道:“皇后上朝若勤快些,他们又怎么有时间纠缠于皇后?”
    上官敏华似怨非怨地斜睨他一眼,道:“你那帮臣子更让人闹心。”
    周承熙见她有些松动,忙下保票说不会:“朕只想与皇后多些时间相处,怎会让皇后辛劳?”
    未等她把话说出来,他便道:“朕替皇后摆平麻烦,明日起,皇后便陪朕上朝。”
    翌日,帝后高居庙堂之上,众官员集体约好了似地,报喜不报忧,多么和乐。冷不丁,三公处有人出言,国家安定了,陛下该广纳民女充实后宫了。
    “原来如此,”上官敏华点点头,在帐后轻声问道,“要我帮着挑几个么?”
    庆德帝重重咳了两声,底下人不等他阻止。搬出长篇累牍必须纳妃的理由,捧着奏折足足念了个把时辰。当终于有人把矛头对准皇后说中宫尚妒独霸后宫之类云云时,上官敏华没忍住,出声了:“姚卿家,你可要查清楚了,再往本宫身上泼水。”
    “臣不敢。”那人一拜再拜,俯得更低,“臣有罪,望娘娘恕罪。”
    靖远侯稳稳当当地走出朝臣队列。立于帝后二人之前,道:“既然娘娘如此深明大义,还请娘娘在选妃一事上多多用心。毕竟,为陛下选妃服侍好陛下才是皇后地主要职责。”
    有这个推行新政出钱出力出尽风头的领军人物出声。便有层出不穷的声音声援。谁不想荣华富贵长长久久,朝堂之争、君王恩宠从来就未能离开后宫这条华丽的纽带。
    上官敏华从来未曾阻止过庆德帝纳妃,她只奇怪一件事:这个人想干嘛?
    帝后二人长久的沉默让人心里发怵,正当文武百官皆要下跪陈情以表时庆德帝发出一个信号,他调整了面部的神情,威严霸气依旧,眼底却藏着噬血的凶光。
    他的右手在龙椅手柄上的龙头轻轻抚动。让人瞧不出他真正地心思,他扫视下方众官员,高深莫测地提问:“诸位卿家知道嫁女是要嫁妆的吧?”
    众臣疑惑面面相觑。庆德帝不慌不忙地接着说:“不熟悉也不打紧。有关婚嫁礼仪。诸位爱卿可向礼部尚书讨教一番。”
    接着,他又叫道:“洛侍郎。”
    洛生出列。一袭庄重的官服,洗尽风流色,神色平静地行礼准备接旨。
    “就由你挑些画像送到长生殿。”
    洛生垂目揖礼道:“恳请圣上示下,入宫的嫁妆标准以谁家为准?”
    庆德帝轻笑,道:“自然是皇后娘家。”
    洛生面色不改,再行谏:“微臣惶恐,如此标准恐难有匹配。”
    庆德帝勉勉强强地选了一个人,道:“那便以左氏女为准罢。”
    “臣遵旨。”洛生安安静静地退下,庆德帝稍稍探出脖颈,问道:“诸位爱卿以为,入宫第二条门槛设为必须自己解决衣食住行,可好?”
    上官敏华仰面无语,她地耳旁似乎又响起年少时周承熙那奇特的念头:纳妾要缴税。如今他是变本加厉,不但不给入宫女子荣华与富贵,还强迫她们倒贴银子给他,这个男人的神经实在太强大了。
    整个朝堂非常地静,好似能听到文武百官们后背哗啦啦流汗的声音。
    “陛下圣明!”首先反应过来地是户部众官吏,他们拿出算盘噼哩叭啦算了一通,赞美庆德帝此举每年能给国库省下多少多少银子,而这一大笔银子又能做多少实事云云。
    上官敏华注意到户部那帮子人非常地年轻,他们的气质偏向清流,和常居高位的官老爷子们大不相同。他们随身携带算盘,再看他们拨弄算珠架势之熟练,她想她已经知道这批官员出身何处。
    “又是初善堂,罗尚书,再丰盈的国库也经不起这样地折腾,只出不进!”
    顿时,朝堂上分成几派争论是否该继续给初善堂加入银子,继而升级到初善堂是否有继续存在的必要性,最后连老成的三公也扯起嗓子,讨论起初善堂制度与原有地各地学院有重复,属于浪费资源,必须进行一场深刻地变革。
    “支持变革!”不变不足以平民怨。
    “祖宗家法!”没有规矩何以成方圆!
    “爱慕无罪!”“官律上鼓励恋爱自由!”
    “无地放肆!”“自古以来都是媒妁之言!”
    上官敏华瞧得目瞪口呆,这形势怎么让她有种不是头一天吵架的感觉?
    观帝座下尤如闹市,庆德帝微微侧过身,靠近金色纱帐,低声道:“皇后可是觉得有趣?”
    她愣愣地点头,周承熙轻笑一声,道:“退朝后,朕邀皇后看戏。”
    等她乔装出宫,满大街“哪家穷苦书生与哪家地千金小姐”私奔的八卦,穿白衣服的士子们大声吼叫:恋爱自由,爱慕无罪,支持私奔。
    相比这等疯狂,她才知朝堂里的争执是合理范围内的斯文辩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