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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宇源说到这里，忍不住朝莫天悚看一眼，自己先就憋不住好笑地道：“还是因为冥冥之中自有天定，那《天书》竟然刚刚好就能放进盒子里。洞冥真人便将《天书》放入其中。此后的成百上千年里，《天书》一直躺在那六片玉做成的盒子里，直到天悚去飞翼宫将《天书》焚毁，玉片带走，这两件东西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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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天悚这次不过是笑一笑，并未接嘴。莫桃却也是好笑得很，殷勤地端起桌子上的茶碗递给莫天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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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宇源便更加感觉好笑，也端茶喝一口，接着道：“安置好《天书》和玉片以后，如何安置凶险的蓝莹石让洞冥真人很伤脑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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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炎帝之所以选择鸾舞井放置幽煌剑，是因为鸾舞井里面正好有一个不断朝上喷火的地火之眼，可以压制阴气。但地火之眼的位置已经被幽煌剑占据。洞冥真人无奈之下，才将蓝莹石安置在幽煌剑的剑鞘上。幽煌剑的剑鞘才成了今天你们看见的样子。原本那上面的确就有很多宝石，不过在安放蓝莹石的位置上其实是放的一枚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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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幽针！”莫天悚又忍不住喃喃叫道，“你说的那枚针是不是九幽针？蓝莹石有核桃大，九幽针不过比一般的缝衣针大一些，空出来的地方如何能放下蓝莹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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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宇源瞥莫天悚一眼：“应该是叫九幽剑吧？你们知道九幽剑是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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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天悚一字一字道：“是幽煌剑的核心和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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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宇源点头道：“对，九幽剑是幽煌剑的核心和灵魂，因为此剑乃是夸父之心。人活于世，无骨不立，无心若丧。烈煌剑是骨，骨气的骨，风骨的骨；九幽剑乃是心，四肢尽解，心犹不死的一颗心。炎帝当初锻炼幽煌剑，就是因为无法将夸父之心毁灭，才将其安放在剑鞘上用地心之火继续锻炼。这枚针开始比你后来看见的要大，也不是针的形状，而是心的形状，经过地火锻炼以后尽管越缩越小，却就是不肯消逝，还变成一枚尖锐的针，其安放处多出空隙，正好可以安放矩形的蓝荧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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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幽剑虽然小，却充满锐气，一往无前的锐气，稍得喘息便成利器。可惜洞冥真人当时没有将针和锐气联系在一起，以为那不过就是一根细小的棒棒，九幽剑已经没大碍，将其取下，以蓝莹石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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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冥真人尽管当时没特别在意九幽剑，也还是不很放心九幽剑，在离开的时候，将坎水珠和离火珠留在井盖上吸收太阳之气和太阴之气，永远守卫鸾舞井。又将九幽剑放在阴阳二气交汇之处继续锻炼，直接导致后来夸父胎光严重受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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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九幽剑一直在剑鞘上，后来的莫书生根本就不会受到夸父的影响，结合夸父功法和青城派的内功心法，创出后来名震天下的九九功。再后来天悚也不会受到夸父的折磨。可没有洞冥真人留下的两颗珠子，夸父胎光也不会严重受损。天悚来上清镇的时候，即便是有我爷爷和嗤海雅大师夫妻，再加上泥沙罕阿喀，也不可能救回天悚。你们说，冥冥之中是不是有老天爷在决定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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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天悚幽幽地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我从前一直非常宝贝幽煌剑，说什么也不肯把剑鞘给你爷爷，摆脱夸父以后竟再不心疼幽煌剑！宇源，剑鞘留在你们正一道，没给天师添什么麻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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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宇源一愣道：“你忽然如此客气，我很不习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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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天悚失笑啐道：“真是贱皮子，得人骂着才高兴！我说真的，我和桃子在上清镇，曾经看见你大伯父杜晦真人在伏魔殿前面，对着蕊须夫人留下的大葫芦做法。你知不知道他是在超度谁？刑天还是夸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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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宇源道：“是夸父。其实我大伯父不是在超度它，而是想收服他……唉，这都是我的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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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桃诧异地皱眉问：“难道天师还不死心，想让你代替罗天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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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宇源犹豫片刻才摇头道：“这倒也不是。这些年，三玄极真天曾经多次来上清镇，想爷爷出手帮他们。但他们傲慢得很，总说我正一道的雷法比不上他们三玄极真天的。又说我兼传神霄雷法……你们知道的，大伯父很不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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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天悚憋不住哈哈大笑，兴高采烈拍着桌子道：“我知道了，无涯子想你篡你大伯父的位，你爷爷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你去篡潘英翔或者罗天的位。我说天师何以忽然间对三玄极真天的事情就如此热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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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桃瞥见张宇源脸色不好，叫道：“天悚！”莫天悚忙停下笑声，端起茶杯递给张宇源：“我敬茶给你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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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宇源接过茶杯，还是眼鼓鼓的：“你啊，总以为天下人都和你一样！无涯子师祖不过是想大伯父能多听听我的意见而已。天师也不过就是想三玄极真天像对待罗师兄那样对待我而已。大伯父也不是排挤我，我的道术和见识原本也比不上师兄们。再说我是鬼谷洞的人，蒙天师不弃，才在正一道挤占半席之位，如何去左右正一道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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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天悚但笑不语，张宇源看天下人都是好人，其胸襟他素来是非常佩服的，真怪不得张宇源要躲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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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宇源看莫天悚不出声自然知道他的心思，憋不住也笑起来，又嘟囔道：“我就知道，事情真不能让你知道，你还非得要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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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桃不由得也是哈哈大笑：“他定型了！一辈子都这德行，让人一眼就能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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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宇源摇头，接着道：“洞冥真人安放好一切以后离开鸾舞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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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天悚忽然好奇地插嘴轻声问：“你知不知道那九只鸾鸟是怎么回事？在鸾舞井里真的有九只鸟生活，它们平时都吃什么？为何周围的山民没发现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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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宇源道：“这个要让你明白恐怕很难，但桃子一听就会明白。那九只鸟就像左顿活佛留给你的不动明王唐卡。我正一道守护崖墓的讙以及峚山丹树下的神荼和郁垒，其实也都是类似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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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天悚朝莫桃看一眼，非常不相信的喃喃道：“你是说神荼和郁垒是画像？九只鸾鸟也是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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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宇源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过片刻才道：“我的意思是，在众人眼睛里，郁垒和神荼不过就是被画在图画上的门神，却真有神力，可以保家护院。而且在三玄岛上，这一对门神更有着特殊的含义，是专门守卫丹树下那个通往幽冥界树洞的，也并不是我们平时看见的那种威风凛凛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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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说丹树下的郁垒是一种叫做畾螺的田螺修炼而成的精怪，神荼是一种叫做苣荼蒿的草修炼成的精怪。它们虽然修炼成千上万年，但依然没脱自然本性，从来不离开丹树洞。就像讙平日不食不动如同雕塑，不受惊扰，从来不主动离开崖墓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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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鸾舞井下的九只鸾鸟乃是地心之火幻化而成，正好可以对付由曦阳之气凝结而成的椒图。不过椒图是由曦阳之气自己凝结而成，因而是自由的，九只鸾鸟则是人为刻在熙鸾璧上吸收地心之火的，并不能随意离开那面一尺二寸的熙鸾璧。熙鸾璧是青色的，也就是说是苍色的。以苍璧礼天，以黄琮礼地。红玉扳指的形状很像玉琮。熙鸾璧是地火凝结，红玉扳指是阴魂铸造，合在一起正可以礼敬皇天后土。我刚听说熙鸾璧的时候总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红玉扳指是红色的，竟像是血的控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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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桃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幽幽道：“莫非冥冥之中真有命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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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天悚非常不服气地挑眉道：“狗屁，我就不相信我的命运要别人来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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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宇源很难得地竟然附和起莫天悚来：“我也觉得自己的命运是由自己决定的。就像无涯子师祖写的对子：境由心造，退后一步自然宽；事在人为，休言万般皆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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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莫天悚还是不愿意苟同，撇撇嘴。莫桃憋不住又笑起来，张宇源也是莞尔。莫天悚看他们两人笑，也笑起来，气哼哼地拍桌子：“看看，这一步一步的，越来越接近无涯子设计好的目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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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桃放声大笑：“那你赶快出去，别再听下面的，就不会落入彀中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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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天悚痛苦地嚷道：“你以为我很愿意听啊？可不听完，我怕我下半辈子肯定天天想着此事，再无法安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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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宇源忍不住又笑起来，忽然道：“当初我听潘师兄讲这故事，心里沉重得很，后来很不愿意再触及，在鬼谷洞就有点躲着潘师兄。桃子告诉我九幽之毒的解药制法，我也不太想去见潘师兄，才只告诉罗师兄，然后还把潘师兄和罗师兄都赶回京城。今天和你们两人讲同样的故事，却总憋不住想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