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五一章 西域使团

作品:《暗夜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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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倪可的存在,莫天悚在京城的家是他各地所有宅子中规矩最严的一个,内外严格区分,外头的下人进不了里头,里头的下人轻易也不能出去。别说是小姐,就是有地位一点的丫头也不能随便见外面的男人,因此太医来了,倪可就要回避。凌辰也相对的比在别的地方要守规矩,打听到倪可此刻在琼花楼,特意找他老婆小妖去找倪可传话。好在规矩和莫天悚比较,倪可更看重莫天悚,于是听话的带着达娃和白痴一起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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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叔永机灵得很,看见太医过来就知道他们是被故意支开的,所以缠了太医很长时间,直到两个太医都坐立不安后,才放太医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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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医被凌辰弄出去就在担心,离开袁叔永以后就是一路小跑。还没回到莫天悚的房间,已经看见门口威风凛凛的白痴,周身的血管便都被人注入冰水一般,凉凉地冻得浑身都僵硬起来。说心里话,对于这头皇上都喜欢的骠骑将军,他们是很好奇很想找机会近距离看一看的,可惜他们的胆子还没有大到敢于虎口拔牙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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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京城当差的人谁没有几分圆滑精明?莫天悚失势的时候倪可也没失宠,他们如何敢去公然捋虎须?问题是不看着莫天悚,皇上那里又交代不过去。两个太医不敢再进屋子里,也没办法再靠近屋子,问清楚莫天悚没有离开,竟要了两把椅子,远远的坐在外面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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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飂风进房去告诉莫天悚。莫天悚头疼,这样也不肯走?毕竟太医只是听命令的人,他也不好太得罪太医,让飂风去将太医请进屋子里,不过最好是留在外面的起居室,没事情就不要再进里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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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达娃被“关”起来总觉得气闷,可不愿意又一直都待在房间里,跟在飂风的后面追出去。倪可叫她,她也没听。没多久,外面就传来达娃和太医叽叽咯咯的说笑声。她又在向太医展示她那头天底下最温顺的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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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可叹息道:“这孩子,就是改不掉野性!一点小姐的样子都没有,日后可怎么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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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天悚莞尔,内心里倒是觉得这样满好的。达娃从小跟着央宗跟马帮一起到处奔波,是马帮的汉子和央宗一起带大的,从来不认生,和每一个人都是自来熟,乖巧伶俐。莫天悚喜欢调皮的孩子,莫霜飞太文静,他总觉得一点也不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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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医和达娃很快熟悉起来,在莫府的日子也就变得好过一些。莫天悚不想他们进来打扰自己,很难得地放纵达娃,达娃于是天天和一个太医伯伯,一个太医哥哥玩得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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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天以后,叶尔羌的使节团抵达京城,正使是一个叫做西日阿洪的将军。西日阿洪翻译成汉语的意思是狮子,此人也是一个可汗,是僿依德麾下一员重要的战将。原本不叫此名,因他作战比狮子还勇猛,大家都叫他西日阿洪,反而把本名给忘了。副使买达里亚特是原来的哈实哈儿人,妻子叫做依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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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鸿胪寺盛情接待使节团,安排食宿,教导礼仪等等,以便使节在皇上的召见的时候不至于失仪。叶尔羌在西域是大国,到了这里,也得守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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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听报,西日阿洪对此安排没提出异议,暗自松一口气,将太医召回宫中,询问莫天悚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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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太医都说恢复得不错,除回去那天精神不好躺了半天以外,第二天就开始处理生意上的事情,何戌同和谷正中进进出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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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感觉自己被戏弄了,不甚满意。年轻太医灵机一动,大声夸奖起达娃和白痴来。皇上愕然,却也忍不住好笑得很,挥手让太医退下。考虑片刻,大声叫道:“来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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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勇进来问:“皇上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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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道:“你立刻去天悚那里看看。让他别再装伤了,也见见西域来的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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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勇领命出宫,不久来到莫府,正好看见鸿胪寺少卿陪着买达里亚特和他妻子依丽想要进去,被门子挡了驾。历勇早听说依丽和莫天悚是好朋友,见此情景甚是诧异。不过他在宫里待久了,老练精到,连忙闪在一边,等买达里亚特和依丽离开走远了才过去。漫不经心地问了门子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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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子告诉历勇,莫天悚吩咐的,他伤还没好,不见外客。不过门子又巴结地说,莫天悚是不可能不见公公的。赔笑让历勇自己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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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医走了,达娃就没办法和白痴留在外面玩儿了。因此历勇进去的时候,莫天悚的房门口静悄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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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见历勇,守在门口的熏风大声招呼。莫天悚立刻迎出来,笑呵呵地道:“历公公,正说去找你呢,你就来了!快请里面坐。”他的气色已经不像上次进宫的时候苍白,可见这几天的确是恢复得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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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勇拱手道:“看来三爷是大好了。皇上还惦记三爷呢,让我来看看三爷的伤。”进屋坐下来,彼此客套几句,等熏风上茶退出去以后,莫天悚才问:“皇上这两天说我什么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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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天悚非常惦记依丽,很是渴望再见到依丽,然而多年练就的警觉让他察觉皇上生气和叶尔羌来使有关联,在没弄清楚皇上的意图前,不敢随便见依丽。可他听历勇将皇上的话转述一遍后,依然不得要领。送走历勇后就闷在屋子里,犹豫着要不要让倪可去和依丽姐妹叙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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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想着呢,倪可带着达娃一起进来,很不高兴地问:“表哥,听说你没让依丽和她相公进门?依丽多不容易才来一趟,你不想见她,我还想见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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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达娃也很兴奋地道:“依丽姑姑是西域人,我还没见过西域人呢!尼玛,你就让我和倪可阿妈去见见依丽姑姑,好不好,我要喝他们那里的葡萄酒!用夜光杯喝。”举起手里的一个产自酒泉的玉杯给莫天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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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天悚道:“倪可,你也太宠达娃了!这种杯子以祁连山出产的整块玉料雕琢而成,一刀刻坏,整个杯子也就坏了。像这么好的玉质,皇宫里都没两个,找遍整个祁连山,都不见得还能找着,价值连城,你怎么可以随便拿给达娃?想喝葡萄酒用什么杯子不可以?再说我们府里又不是没有葡萄酒,还是吐鲁番的。撒里库儿又不产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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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达娃忍不住开始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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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可同样头疼,打断莫天悚的长篇大论:“不过就是一个酒杯,看看你说的这一大通!依丽好不容易才来一趟,你究竟让不让我们去看看依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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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天悚赔笑道:“让我再想一想,好不好?明天,明天再告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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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可很不满意,幽幽叹道:“妾不仅是但愿生生世世都不为皇家人,还但愿生生世世都不和皇家沾边!天悚,日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好的机会,我真的很想去看看依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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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天悚心里同样很不好受,也只有赔笑说好话而已。达娃不依不饶地缠着莫天悚。凌辰忽然跑进来,兴奋地嚷道:“三爷,二爷回来了!”莫天悚抬头一看,可不是莫桃跟在凌辰后面,大喜道:“你回来就好了,知不知道最近西域出什么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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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桃莞尔:“你也让我坐下喘口气好不好?听说袁叔永给了你一刀,伤好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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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天悚拉着莫桃一起坐下,又恨又气又好笑地道:“伤倒是已经结痂不碍了,问题是我让他给捅一刀,真够丢人的!说起来要不是罗天那天不知道发哪门子神经,哭得涕泪滂沱,我也不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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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桃失笑,打断莫天悚的话:“别从人家那里找理由!你整天都在堤防袁叔永,还是让他给你一刀,是块好材料呢!你自己说的,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对于人才,你该重用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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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天悚不禁好笑:“你一回来就给他说情,得到他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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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辰也好笑,端来两杯茶,退出房间。倪可知道他们兄弟有重要的话说,也领着达娃一起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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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天悚见屋子里没外人了,连西域形势都来不及问,忍不住小声先问听命谷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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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横的符咒的确不好解,又处于膻中**的位置就更不好解,好在曹横人已经死了,符咒已经是无源之水,嗤海雅又精通医术,莫桃抵达听命谷的时候,孟恒已经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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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莫桃就想返回,不过薛牧野好容易才见着他,说什么也要留他住一阵子。结果莫桃一直等到梅翩然回去才离开。梅翩然还托莫桃给莫天悚带回一份礼物。莫桃说完将一个绣着梅花的荷包递给莫天悚,见莫天悚有些不敢接的样子,忍不住轻轻一叹:“翩然还给我也准备了礼物。”又拿出一个荷包,上面绣的是一排列成“人”字的大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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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天悚只好接过荷包,里面鼓鼓囊囊的,犹豫着打开一看,却只是一些从未见过的黄色干枯小草,愕然道:“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