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五章 劝说

作品:《暗夜武者

    莫天悚收拳而立,轻轻摇摇头。个拳他只学会四招,可是练习这么些天,居然还是无法提高,心里泄气得很。反正无事,拨出匕首,又练习起来。
    沙鸿翊从外面走进来,讨好地道:“三少爷真是勤奋。这大热的天,也不说歇歇!”
    莫天悚停下来,依然把匕首放在靴筒中,走到一边的桌子旁坐下,端茶喝一口,放下茶杯才笑着道:“就快练不成了!是不是圣旨到了?”
    沙鸿翊点点头,在莫天悚对面坐下,有些为难地道:“圣旨果然没有降罪于我,只是让我把你交给何大人。”
    莫天悚皱皱眉,拿出龙牌放在桌子上,苦笑道:“这不是要我先回扬州去?这下该有不少人看我的笑话了!二姐呢?圣旨怎么说?”
    沙鸿翊小心地收起龙牌,迟疑道:“圣旨中没有提她。究竟这个二姐是什么人?我看她气度非凡,绝不是普通人。我现在怎么办?”
    莫天悚沉吟片刻,淡淡道:“放二姐离开。唐士侠会处理她。”
    沙鸿翊吃惊地问:“你说唐士侠就是为二姐来的?他会怎么处理那个二姐?”
    莫天悚苍凉地笑道:“皇上是不是还叫你立刻回京?你还想活命,关于二姐最好一个字也别问,也别去管唐士侠会怎么做。帮我做一辆舒服一点的囚车。”
    沙鸿翊嗫嚅道:“三少爷,凌辰这两天守在无锡城,几乎把守备府和监狱的各个角落都看遍了。你上路后反正也瞒不了人,不如见见凌辰再走。我怕他们来找我。”
    莫天悚点头道:“也好,你让凌辰过来吧。”
    田慧把所有能派的人全部都派出去寻找梅翩然和薛牧野,到也成绩斐然。中午刚过不久,梅翩然和薛牧野一起来到醉雨园。薛牧野白天没精神得很,和莫桃打个招呼就去睡觉了。
    梅翩然陪莫桃说几句话以后也离开他的房间,出来以后气哼哼地道:“唐士侠不在,沙鸿翊哪里能关住天悚?他是故意躲起来不见人的!”
    田慧轻声叹息道:“所以我们不得不把你和薛兄请回来。没想到唐士侠和章柘如此扎手,有你们一起出手,也奈何不了他们。”
    梅翩然苦笑道:“他们是行踪诡秘不好找。本来有一次我们找着他们,几乎可以得手,正好苗染赶过来,又给搅了。等我们和苗染说开误会,唐士侠和章柘已经跑出去好远。现在只有苗染一个人,恐怕不是唐士侠和章柘的对手,也许我们应该把卡马鲁丁放了。”
    田慧摇头道:“三少爷的解药还没到手,卡马鲁丁不能放。而且三少爷要凌辰处理他,让他出去也怕被三少爷知道。”
    梅翩然沉吟道:“苗染研究降头术多年,说不定能听懂卡马鲁丁的话。不如我们把苗染请过来。”
    田慧迟疑道:“三少爷那张纸条的意思显然是不愿意我们再插手细君公主之事,请苗染过来恐怕不太好。”
    梅翩然怒道:“他的意思是让你们全部都装着不知情,所有的一切都由他一个人扛。但是你们是不是真的就不管他了!”
    田慧苦笑道:“我们不管他就不会这样着急了!你刚才看见了,二少爷是万事不理。现在所有的事情都要我拿主意。可是我也没有好办法。你来了,我终于能找个人商量一下。我是完全被三少爷弄胡涂了,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梅翩然也皱眉道:“是啊,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丫鬟在外面敲门道:“梅姑娘,外面有一个叫苗染的人想见你,你见不见?”
    梅翩然愕然道:“说曹操,曹操就到。田姑娘,你和我一起去见他吧。”田慧点头。
    两人刚刚踏出门口,向山带着北冥急匆匆地跑过来。田慧大惊道:“北冥,你怎么会来扬州?”
    北冥惨然道:“京城分号让官府封了!掌柜的和伙计都被抓起来,只跑出我一个人。我还以为这里也被查封了呢,没想到这里居然一片平静。三少爷呢?我要见他。”
    梅翩然叹气道:“你们谈,我去见苗染。”
    田慧带着北冥重新回到小厅中,刚刚把情况大致说完,凌辰一头闯进来,将一个包袱丢在桌子上,气急败坏地道:“我终于见着三少爷!他根本不在守备府,也不在监狱中,而是在无锡乡下的一个小院子里!他要我们结束这边的生意,把所有人都撤回云南!气死我了!”吼完才看见北冥,叫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田慧苦笑道:“一会儿再告诉你。三少爷现在情况如何?他为什么要我们全部都撤回云南?”打开包袱,里面居然是莫天悚的宽腰带、护腕、匕首和毒针、毒蒺藜等物品,只是不见他的发簪和戒指。
    凌辰道:“皇上说他窃取龙牌招摇撞骗,将他抓起来。他坐在囚车里,等着沙鸿翊把他送扬州交给何大人处理呢。我走的时候他还没走,今夜大约能走到常州一带。”
    北冥双手按在桌子上,站起来沉声道:“我们去劫囚车!”
    凌辰气哼哼地道:“沙鸿翊对三少爷始终客客气气的,不知道有什么把柄落在三少爷手里。三少爷要是肯走,哪用今晚去劫囚车,现在就跟我一起坐在你们面前了!不管他想做什么,被人关着也能做好?我已经被他气死,真不想管他!”
    田慧皱眉沉吟道:“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呢?难道以为皇上在和他开玩笑?”
    所谓舒服一点的囚车,不外是里面的空间稍微大一点,能站直身体,也能躺下而已。戴上又粗又沉的镣铐待在那样一个笼子里,承风接露,无论如何也舒服不了。莫天悚闭着眼睛躺在里面,看起来安静得很,像是睡着了,其实压根就没办法入睡。
    一曲熟悉的笛子曲随风飘来,莫天悚忍不住睁开眼睛翻身坐起来,看见梅翩然横笛唇边,背着一个精致的背篓,缓步走过来,而那些看守押送的兵士全部都在闪光蝴蝶的安抚下倒在地上睡着了。
    莫天悚苦笑道:“翩然,你怎么会来?”细细打量,芙蓉归云髻上步摇衔珠,黛眉茶眸,玉骨冰肌,烟笼纱裙收翠微,清绝笛韵照涟漪。双目不知不觉间已经模糊。
    梅翩然收起笛子,跪坐在囚车旁边,卸下背篓,里面居然又是烹茶用具。没理会莫天悚的问题,将精美的用具一一取出,点燃一个小风炉,不紧不慢地烹水沏茶。沏好后才从柱子缝隙中将一个精致的定窑小盖盅递进囚车,嫣然笑道:“投水屈原真是屈!”
    莫天悚发懵,接过茶盅半天才道:“负荆廉颇不为廉。”
    梅翩然笑着道:“你还没成傻瓜嘛!能不能告诉我‘不为廉’是为什么。”见莫天悚不出声,也不逼迫,微笑道,“喝啊!以后怕是再也喝不着了。”
    莫天悚低下头,轻轻叹息一声,闷头依然不出声。梅翩然拿着一根木棍拨弄着炭火,抿嘴笑道:“闷拨红炉,尽是长炭(叹)短炭(叹)。”
    莫天悚抬头朝梅翩然看去,嗫嚅着又问:“你怎么会来?”
    梅翩然不答,还是笑着道:“你对不出来吗?那我帮你对吧。愁拈素帕,提起千丝(思)万丝(思)。”
    莫天悚把茶盅递出去,扭头看着一边道:“你走吧!”
    梅翩然不接茶盅,紧紧盯着莫天悚的侧影,徐徐道:“蜀上茶称圣,蒙顶味独珍。我从扬州赶几百里路才到这里,茶是你最喜欢的蒙顶黄芽,水是窖封的冬天梅蕊上雪水,炭是银霜松炭,你就不能赏脸喝我一口茶?”
    莫天悚回头,终于喝一口茶,确是他熟悉的蒙顶黄芽,心里不免一阵悸动,皱眉问:“你是从扬州过来的?”
    梅翩然点头道:“梅庄被罗天占了,我最近只能住在醉雨园。二少爷根本就没管你留下的那个大摊子!田慧焦头烂额,顾着这头顾不着那头。凌辰留着卡马鲁丁没杀,苗染问出你的解药在蜀王手里。泰峰药铺京城分号被封,所有人都被抓起来。我看这下你要如何对南无交代。”
    莫天悚吃惊地道:“你是说北冥也被抓了?不可能,那些饭桶绝对抓不住他。”
    梅翩然浅笑道:“那些饭桶能把你关在这里,抓住北冥有何希奇?南无有信过来,真娘已经有喜;大哥说你最会取名字,那孩子的名字等你回去再取;南无还说素秋小姐的事情等你回去再解释给你听;蓝姬又回玉龙雪山去了;阿兰失去靠山,丈夫又太不争气,被人压得喘不过气来,想你回去给她撑腰。唉!不知道你还能不能回去?不过听说央宗正在来京朝见的路上,你如果换一辆车子进京,说不定就能看见她。”
    莫天悚的心乱成一团,大吼道:“别说了!这些事情你去找桃子商量!”
    梅翩然又拿出一块白色的玛瑙塞进囚车中,淡淡道:“这是染公带给你的。他终于杀死章柘,可是自己也完蛋了。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找到我,求你看在邵璞的面子上,别让黄二姐也遭受荷露那样的命运!”
    莫天悚心里一紧,忍不住问:“荷露怎么了?”
    梅翩然低声道:“遇见豺狼。你知道她本来就爱哭,现在更是天天以泪洗面,你看见她绝对认不出来。八风先生认为是他害了你,几天时间腰弯了,背也驼了,你看见可能也认不出来了!幽煌剑被娄泽枫带走;二少爷遍体鳞伤也没能拿回宝剑,整天关在房间里练功,打的什么主意我们谁也不知道;鼋头渚之围虽然是你解开的,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领情;我师傅被他们重伤,短时间都没可能恢复,自己找地方养伤去了;薛牧野没人看着,再没有顾忌,整天缠着二少爷。二少爷一直躲着我,我也劝不了他。可能你还不知道,薛牧野是从悬灵洞天出来的。”
    莫天悚将茶杯猛地摔出去,大吼道:“别说了!”尽管梅翩然没有细说,莫天悚也能猜出大概。蜀王妃是看世子几次要荷露都没要着,心知他宝贝荷露,二公子带走卡马鲁丁后,王妃知道大事不好,想用荷露要挟他,才骗走荷露。荷露全是受他的连累。
    梅翩然道:“现在玉卿夫人和你大哥都不知道这边的事情,你猜他们知道以后会怎么做?还有素秋,她比以前懂事很多。归一丹声名远播,多亏她和文寿同心协力才能保证归一丹的供应。她现在比以前能理解人了,一心盼着你回去,好叫几声哥哥,知道你出事她很可能会抱憾终身。”
    莫天悚跪下来,双手抓住栅栏哀求道:“求求你,别再说了!”
    梅翩然抓住莫天悚手,热切地道:“既然你还惦记着大家,为什么要放弃你自己?沙鸿翊虽然没派多少兵押送,但给你戴上这么粗的镣铐,可见他仅仅是故作大方,心里还是怕你逃走,说明你们并不和谐。不管你想做什么,沙鸿翊都不可能真心帮你,你为何不用自己人?谷大哥、凌辰、田慧和我一起来的。谷大哥什么锁都会开,打开镣铐不是难事。如此简陋的囚车怎么可能关住你?你心里是怎么想的?究竟想做什么?天悚,跟我一起走吧!田慧早做好一切准备,大不了我们一路杀回云南。接了玉卿夫人和大哥他们,出海随便寻一个小岛,吟风赏月,看潮起潮落,观云舒云卷,日子一样可以过得像神仙一样。”
    莫天悚颓然坐在自己的脚后跟上,沉默良久,黯然问:“刚才你说的那些事情有多少是真的?”
    梅翩然道:“绝大部分。北冥像你猜的那样逃出来;阿兰的日子的确是不怎么好过,原因和小妖有关。真娘夹在她们中间两头为难,才在信里提到此事,想向你讨个主意;素秋真比以前懂事,你回去她肯定是非常欢迎的。”
    莫天悚这下更是心乱如麻,涩声问:“关于央宗那部分呢?”
    梅翩然道:“也是真的。左顿大师有一封信给你,询问太湖宝光和幽煌剑之事,顺便提到央宗。”说着从怀里掏出好几封信和莫天悚自己的夜明珠一起递给他,“这几封信都到好几天了,我们一直没办法给你。”
    莫天悚一封接一封看完信,心比刚才还乱,皱眉叫道:“央宗疯了?进京选婿?真亏她能想出来!”
    梅翩然低头小声道:“谁叫你的魅力让她无法抵挡?她很明显是想找个代替品。现在只有你能救她。如果你肯跟我走,我和她愿效娥皇、女英。玉卿夫人也会乐见。”
    莫天悚吃惊地看着梅翩然,忽然把所有的信都投进火炉中,淡淡道:“你走吧!”
    梅翩然大怒道:“莫天悚,你真就如此绝情?不管我怎么求你都没有用?至少你该告诉我你自囚的原因。”莫天悚回到囚车中间躺下。梅翩然发出一个巨大的闪光蝴蝶压在囚车上,结实的囚车刹那间四分五裂,手臂粗的木棍散得到处都是,砸烂了梅翩然带来的精致茶具,也把莫天悚摔在地上。
    莫天悚爬起来苦笑道:“翩然,你这又是干什么?只会给我加一条罪状而已。”
    梅翩然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冷冷地道:“与你何干?翩然从此不饮茶耳!”
    莫桃静静地听梅翩然说完,缓缓道:“我知道天悚是怎么想的。他什么时候能到扬州?”
    田慧急道:“他是怎么想的?”莫桃摇摇头没回答。梅翩然道:“按照他们的速度,要晚上才能到。”
    莫桃道:“备轿,我要去何府!”
    梅翩然哀求道:“二少爷,天悚究竟是怎么想的?”
    莫桃笑一笑,莞尔道:“你开始可能已经打动他,但是娥皇、女英之说又把他惹恼了!他在和你赌气呢!你问问田慧,他是如何为你守着的?他身边从来就没有缺过女人。一个能读懂他的人忽然不明白他,他自然非常生气。”
    凌辰闷闷地道:“可这是后来才发生的事情。”
    莫桃又笑一笑道:“所以我要去何府,解决掉他心里开始那口气。让荷露准备一些伤药。我这次要把天悚和荷露的毛病一次都治好!”
    田慧忍不住好奇地道:“你打算怎么做?能不能先透露一点出来?”
    莫桃笑道:“狠狠打他一顿,打醒他的美梦!”说得一屋子人都胡涂了。莫桃也不解释,只是道问:“我把他弄回来,朝廷那边你们想怎么交差?”
    所有人一起看着田慧。田慧低头道:“说出来你可别又生气。刚知道三少爷可能出事,黑雨燕就出去找好一个替死鬼,到时候换……”
    莫桃举手道:“别说了!那部分你们负责,我就负责把天悚带回来。给我准备一套天悚的衣服。”
    莫天悚刚到扬州就被带到公堂上,正有些诧异,一看何亦男居然也在,心中大叫糟糕。果然,何西楚一点也不念旧情,没问两句话就命人打他八十板子。
    衙役手里拿的棍子叫做水火棍,一头扁一头圆。扁的一头打人皮开肉绽,表面看着严重,却不伤筋动骨;圆的一头打人表面上没伤,其实伤得更重。衙役们对莫天悚还算是手下留情,用的是扁的一头,可是打得很重。这种杖刑一般强壮的人也就可支持八十下左右,超过一百的往往即在杖下毙命。
    莫天悚自然不是一般人,暗自运气抵挡。然何亦男看出来,冷笑道:“你有本事就一直鼓着气。再打八十!”莫天悚大怒:“我和你有什么仇?”非常想爬起来打打人,最后还是忍住了,知道今天不真挨打过不了关,不再运气,只要紧牙关不吭声。八十板子打下来,他也动弹不了。两个衙役将他叉进一间屋子里丢在一堆稻草上,莫天悚还没想明白何以何西楚会如此不讲情面。忽然听见一声冷笑道:“再来十年卧薪尝胆如何?”
    莫天悚愕然抬头,竟然是莫桃耀武扬威地坐在凳子上。莫天悚大怒,顾不得疼痛,翻身爬起来,难以置信地叫道:“是你让人打我?”
    何亦男走进来,挥手让两个衙役退下,淡淡地笑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几次三番戏弄我,现在落在我的手上,还想轻松吗?”
    气得莫天悚眼前一黑,急忙伸手扶住墙壁,握紧拳头冷冷地问:“桃子,你联合外人打我?”
    莫桃站起来,一脚将凳子踢开,畅快地大笑道:“我就联合外人打你!告诉你,今天还是轻的,男男事先关照过衙役。这是第一次,是为晋桂枝!明天再打你八十板子,是为邓秀玉!”
    莫天悚忍无可忍,吼道:“你为那样两个女人打我?”猛地扑过去,出手时自然而然用上他这几天苦心练习的个拳,却发现他刚刚出拳,便骤然失去莫桃的踪影,面前一片空无。一愣神之际,肚子上被莫桃狠狠踢中一脚,朝后摔倒。
    何亦男解气地道:“这一脚是为黄家集上的那些店铺老板。你也是做生意的,想想你自己的店铺被人洗劫一空是什么感受?”
    莫天悚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吼道:“这就怪你那个迂腐的大哥太笨,来扬州半天也没干点成绩出来!否则哪里还用我来?”挥舞拳头直朝何亦男冲过去。莫桃闪电般地迎过来,又是一脚,再次将莫天悚踢倒在地上。
    何亦男鼓掌叫道:“这一脚是为小盘古的人踢你!你做事太不择手段,用什么方法不能查案,你非要闹得无辜的人家鸡犬不宁?”
    这次莫天悚没有爬起来,而是吃惊地看着莫桃,喃喃问:“桃子,你用的是什么功夫?”莫桃给他的那种空虚感觉同样是一个气场,他以前只有在和左顿交手的时候曾经感受过,当时他感觉像是落进一种黏液中。
    莫桃得意洋洋地走过来,哈哈大笑道:“没见过吧?这就是真正的天一功!前几天我才告诉你,娄泽枫传授我天一功的精髓,因此我把幽煌剑也送给他了!”
    莫天悚怒不可遏,扶着墙壁缓缓站起来,双足在地上猛地一跺,弹出鞋底的一对尖刀,森然道:“好,就让我们看看九九功和天一功孰优孰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