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当我没说
作品:《公子哥》 秋怀黄局长觉得自己在江南俱乐部的时候耿队长跑过给自己上眼药,这个耿志伟耿队长在局里和自己根本不是一条心,这个家伙胆子太大,什么都敢做,反到和郑副局长眉来眼去的。
自己早想给耿志伟挪挪窝,这种货色就该把他扔到郊区派出所巡街去。不过局党委不是自己的一言堂,郑伟文郑副局长的声音还是很响亮的。
老郑盯着自己的位置不是一天两天了,可自己上下门路也都打点的很清楚,老郑想要当局长,他还得等。
这次老郑不知道搭上了哪条线,胆子大了起来,底气也有些足了。三番两次的派人来撩搔江南俱乐部,他也不想想,这是他能凑热闹的地方么?自己有心提醒提醒老郑,毕竟同事多年,彼此也没有深仇大恨,不想看着他把他自己填进去。可后来再想想,这都是他自找的,如果他触个大霉头,倒了大霉,自己在局里也就能一言九鼎了。自己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要养,这个局长还得多当几年,不是一个档次的热闹还是不要凑的好。
前些天也有些风从市局吹下来,都让老黄糊弄过去了,不切身的体验过,是不能知道江南俱乐部的底蕴的。自从有苗头开始的时候,自从他感觉到有针对江南俱乐部的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就给自己做好了决定,能袖手旁观就袖手旁观,不能的话也尽量不参与,两边都不得罪,尽量两边都卖点好。其实在他内心深处。他还是看好俱乐部的,只不过身家性命都在上面,不得不小心再小心。
“小耿,这是怎么回事,你带这么多人来这里干什么?今天是你值班么?”
黄秋怀虽然在局里不能一手遮天,可威信还是挺足的。他地话一出口,耿志伟耿队长的底气至少泄了一半。今天确实不是他值班,不过是不是他值班也是郑副局长一句话的事情。
“局长。今天是刘副队长值班,他家里有事,和我调换了一下。”耿志伟高大的个子比老黄高了一个头,他捂着半边脸来到老黄面前说道:“局里接到报警,说这里发生数十人斗殴,我接警之后就带人赶来了,这个什么俱乐部的人简直是无法无天,不光不配合。妨碍执法,还袭警。”耿志伟说到这里,可能太激动扯到脸上被李宝踢的地方,嘶嘶的抽了几口气。
“嗯?是这么回事么?”黄秋怀点了点头。目光锐利的看着耿志伟。
“局长,实事就在眼前,我建议把他们都带回局里,浦江区一直是治安模范区,发生这样地事对我们的声誉有很大影响,不能让这些无法无天的人把浦江区的形势破坏了。”耿志伟的嗓门很高,一副义正严词的样子。
老黄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耿志伟的眼睛,似乎要钉到他地心里去,看的耿志伟心里发毛。可想想之前郑副局长对他说的话,他的腰杆又挺了。
“小王,你说说看。”黄秋怀局长看向耿志伟身后地小王。
“局,局长,就是那么回事。”小王很不情愿的向前挪了几步。
这不跟没说一样么,黄秋怀的眉头揪在了一起。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黄心里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这不是他现在该关心的。张世杰张副总把他请出来,也不是让他在人家俱乐部大门口解决问题的。他现在最该做的就是,把门口这一堆哼哼唧唧的人都拖到一边去,别耽误人家做生意。把这些个警察也要带走,挡在人家门口,这像什么话。
“小王,把那堆人都带回局里。”老黄脑中迅速下了决定,他指着那群被俱乐部保安围在一起的闹事者对小王命令道。
“吴经理。你们这边也派两个人跟我去局里了解一下情况,这事我亲自处理。”黄秋怀接着对吴建辉说道。
“呵呵,这群人无缘无故跑到我们俱乐部闹事,还将我们的工作人员打伤了,我相信黄局长一定会秉公处理,我们俱乐部当然会配合警方。”吴建辉当场叫保安副经理带着几个人和老黄一起去警局。现在当务之急是把俱乐部门口这些闹哄哄地人都弄走,要不然有会员从正门进出的话,看到这里乱七八糟的,那成何体统?
带人的时候发现警车根本装不下这么多人,结果俱乐部出了几辆商务车把这些人塞了进去。老黄临走之前看了看张世杰,张世杰向他点了点头表示满意。他又看向张世杰后面,被俱乐部工作人员隐隐拱在中心的陈郁,可惜,看不太明白。
这里本来就不是个让人明白的地儿,老黄心里感叹着,带着一群警察回警局了。
“陈少,您回来了。”刚才张世杰看到陈郁,本来想过去打招呼地,不过陈郁挥手让他先处理事情。这会儿张世杰站在陈郁面前,不禁有些苦笑。让陈郁这个大老板看到这么一出戏,很扫他的面子。对张世杰这个俱乐部常务副总来说,发生这样的事,和在他脸上扇了一巴掌没什么两样。
俱乐部的公关工作,大部分都是张世杰做的,现在小鱼小虾都摸上俱乐部,敢于撩搔一二,这不得不说是他的工作没做到位。尽管背后有人指使,情有可原,可事情确实发生了,而且是接二连三的,张世杰的脸上十分的挂不住。
“陈少,刚回来就让您碰到这样的事,这实在是”张世杰面色很不好,他很小心地在陈郁面前说道。
陈郁表现的倒是很大方,这不能全怪张世杰,还有一些客观因素在内。敌人不择手段的打击江南俱乐部,想从各方面将俱乐部逼退,谁也不能照顾的面面俱到。现在他回来了,不能坐视这种情况进一步发展。等他了解一下收集的信息,很快就有对策出来。
“没关系,这也不能怪你。”陈郁拍了拍张世杰的肩膀,“上去说吧。”说完对旁边地吴建辉也点了点头。
张世杰和大堂经理交代了几句,陪着陈郁一起上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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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
俱乐部3室内网球场,一个看不大出年龄的,精神较为健旺的小老头拿起一条大毛巾在脸上抹了几下,坐到旁边的休息区。他小啜了口水,对旁边一40多岁,大汗淋淋的中年人问了一句。
“是啊,这事起的快,去的也快,不知道玩儿的是哪出。每天都要搞出点状况来,也不知道这俱乐部上面地人怎么想的,就能忍的住。”中年人用毛巾在脸上狠狠的擦了几下。端起水杯咕嘟咕嘟的灌了几口,“老范头,你都快60了吧,怎么腿脚还这么灵便。这才几个回合就折腾的我一身汗。网球这东西,就我这岁数都折腾不起了,你老人家倒是厉害,不服不行啊。”中年人把水杯递给旁边的一个手下,手下立刻又给他倒满了,刚刚正是这个手下向他报告了楼下的消息。
“老周,这你就不行了吧,人家范老天天锻炼,你没看他到俱乐部来都骑着自行车么。你要是天天骑自行车蹬上10来里路。保管你时候也有这体格。”旁边另一个穿着短裤T恤,仪表比较出众的走了过来,和他们坐在了一起。“看看你这肚子,能折腾的动才怪。”
“老秦,你别说风凉话,要不你和老范头试试?”老周看了看老秦的身板。明显是经常锻炼地样子,说话不免有点酸溜溜的,不过谁让他自己不锻炼呢。像他们这样身份的人,本来就没什么吃苦的精神了,锻炼身体还真不是人人都坚持的住的,或许只有未来的某一天需要一个健康身体的时候,才会悔不当初,发现原来钱也有买不来的东西。
“范总,周总,秦总。如果还有什么需要,请随时通知我。”这时,网球场负责人带着俱乐部工作人员上了一些休闲饮品,然后退到了一边。
范总三人很礼貌向他们点了点头。
这三个人一个是中鑫国际老总范汝明,50多岁,经常骑乐部,不过就算自行车也有车僮替他泊车,地下停车场里一个车位堂而皇之地摆着一辆自行车。范汝明本人在俱乐部口碑很好,很有人缘,一副笑呵呵的小老头样子显得比较无害。
另两个一个是大秦贸易集团的老总秦峰,主做进出口生意,那个肚子较鼓的周姓中年人是华融咨询公司老总周晓华。周晓华的父亲曾经做过一省之长,不过已经退下来有些年头了,这里数他交际最广,消息最灵通。
这三人加入俱乐部很早,是俱乐部的第一批白金会员,俱乐部地发展可以说是一直看在眼里。近期俱乐部发生了不少的事,这三人也都在关注之中,不过谨慎起见,三人除了谈论一下,并没有表达什么立场或者有什么行动。
在俱乐部退会风潮的时候,白金会员是最稳当的,一方面眼界不同,消息的灵通性不同,对于看在眼里的,听在耳里的东西理解的深刻程度就不一样。白银会员和黄金会员或许会因为一些看得见的威胁或者诱惑改换门庭,可对于白金会员的档次来说,其本身就是一种势力地代表。百十个白金会员这种档次的人凑在一堆,就算没有陈郁这个背景,那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动的了的。
陈郁曾经分析过,俱乐部发展到现在,除了俱乐部的营业收入归他之外,俱乐部在某种意义上已经不是他自己一个人的俱乐部了。这么多会员聚集在一起,谈成过多少笔生意,形成过多少利益相关的小团体,江南俱乐部白金会员这个身份带给他们多少身份上的提高?
而这些会员既得的东西,他们会,也应该出一份力去维护,维护江南俱乐部这个招牌,将会员这个身份营造的更加尊贵。
陈郁现在要做的,除了保证俱乐部的发展之外,最主要的就是怎么驾驭这已经逐渐形成地势力,如果陈郁只是做个旁观者。那和开个百货商店有什么区别?和他的初衷就相去甚远了。
范汝明三人休息了一会儿,换了层楼冲过澡之后躺在按摩池里继续刚才的话题。
“小周,你消息最广,来,给分析分析。这俱乐部上下为什么到现在还没什么动静,是因为对手来势太汹,还是俱乐部在集聚力量,又或者俱乐部对这些挑衅不屑一顾?”范汝明比其他两人要年长一大截。城府较足,看问题也看的比较准,可涉及到俱乐部这种情况,他是地地道道的圈外人,反倒不如周晓华这个曾经的公子理解的深刻。
周晓华摸着自己的肚子哼哼了几声,刚才几个回合地网球让他浑身酸疼。
“嘿嘿,别的我不知道,我感觉我最近可能要接几单大生意了。”周晓华故弄玄虚的说道。
“老周。这和你做生意有什么关系?”秦峰听不明白周晓华话中的意思。
范汝明倒是心中一动,这个周晓华做的是咨询公司,咨询什么的,移民咨询。移民咨询可是华融公司的一大项业务。按照范汝明掌握的一些情况,周晓华可是实打实地送过不少人到国外去,包括送人,办绿卡,向外转移一些上不了台面的资产。只要出的起“咨询”费用,他总有办法帮你把东西转移出去。
一些政府的,国企地官员,包括他们的子女,凡是有些黑色收入的。还有一些钱包鼓鼓,却觉得在国内不那么踏实的私企老板,都在他的客户范围之内。
“难道周晓华觉得这两方势力,有一方要彻底倒下么?”范汝明表面不动声色,笑容始终挂在脸上,心中却飞快的想着。他也不得不多关注一些。作为一个民营企业者,无论他有多少的资产,无论他有多少的仰仗,在官面之下,在这种力量面前,无论实际上,还是心理上,他都是一个弱者。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在某种意义上。自己这些人都在江南俱乐部这条船上。呆着不动有风险,半路下船更是尴尬。尽管心中有所明悟,
明还是不自觉的叹息。
看到周晓华摇头晃脑地样子,秦峰有些急了,这里属他的消息最不灵通,这让他觉得,钱有些时候,连屁都不是。在遇到一些情况的时候,再有钱也没用,你只能看着干着急。
“别卖关子了,老周。”秦峰催促道。
“老秦,我是干啥的?说不好听点,我就是送人跑路的,往国外跑。我觉得这次得有人要跑路了,老秦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该喝茶喝茶,该健身健身,这把火烧不到你我的身上。”对于比较知根知底地人,周晓华没有绕***。特别是对于秦峰这种白手起家,干出一份偌大家业的人,底蕴不是那么深厚,作为他这个小***里的人,他觉得有必要点拨他一下。
范汝明品出些滋味来,看来周晓华是得到一些确切的消息了,他说道:“小周,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准信儿了,别藏着掖着,让我和小秦蒙在鼓里。”
“不好说,不好说。”周晓华赶紧摇头。
“好你个老周,有什么不好说的,你是要看着我和范老吃亏啊。”秦峰有些不干了。
“不是我不说,是真的不好说。”周晓华眉头皱的紧紧的,他有点后悔刚才没管住自己的嘴,装过头了。最主要的原因是秦峰和范汝明都是***外地人。可他千方百计得到的消息,不透露出一点又心有不甘。他接着说道:“老周,老范头,你们知道,***里有些人的忌讳是很多的,这大嘴巴可是种大忌讳。”
“哎,老周,你这样就不对了,就我们三个人,又没别人听到,你有什么忌讳不忌讳的。”秦峰显然没有范汝明那种稳当劲儿,老范头也着急,可有秦峰打头阵,他乐得做配角。
看到周晓华还在咝咝哈哈的不肯说,范汝明决定加上一把火。
“小周,你不是看上我在江边那块地了么。”范汝明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今天要是透露点消息出来,我老范头就承你这个情,那块地我作价转给你,怎么样?”
“嗯?”周晓华一下子被引诱住了,他盯着范汝明那块地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怎么说老范头都不撒手,没想到今天这么容易就能得到。
“唉,不是我不肯说,是说了也没什么好处。这种档次的事咱们要是太深入的话,好处不会有,反倒惹的一身不是。而且犯到哪个人的手上的话,找人说项都不容易,破财消灾是最起码的。按我说,咱们就安安心心的看戏,形势不会一直这么不明朗下去,过不了多长时间,一切就会见分晓。”周晓华沉吟了好半天,想想确实就三个人在,关起门来谈论谈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或许他是被震住了,本身就对那种***高层的人或事存在一种敬畏。
“老周,老范头,接下来咱们就随便说说,你们知道也就知道了,以后也别太往深了去探究什么。谁也不知道咱们谈论的人到底是什么性子,有什么忌讳。”周晓华下定决心,没什么大风险弄到那快地,值了,他接着说道,“前两天我去了京城一趟,费了好大的力气打听了一下。你们知道,我家老头已经不在位有些年了,以前的关系,特别是京城的关系,不怎么好联络了。不过,七拐八拐的真让我打听出一点来。”
“前段时间何家那个公子何庆来俱乐部闹过,当时就曾和东方海关副关长韩秋叫过号,这个韩秋韩公子家在京城也颇有底蕴。那时还以为韩秋就是俱乐部背后的人,不过想想江南俱乐部立在上海这样的地方,明显是手有三分三,才敢上梁山。只是韩公子一人,分量有点不那么足。如果咱是京城台面上的人物,那咱蹲在俱乐部门口天天看着,总能认出几个公子来,确认一下到底是谁给江南俱乐部撑的腰。可咱不是,只能想点办法排摸排摸了,后来在和一个副部长家公子喝酒的时候得到点消息,京城韩家和陈家颇有关系。”
周晓华一旦开了口,就滔滔不绝。秦峰听的津津有味,范汝明年纪一大把对京城***里的道听途说兴趣也很浓,这都是那个***的神秘感造成的。***外的人,总是眼巴巴的想去了解***内的。
周晓华顿了顿之后问了一句:“知道哪个陈家不?”
两个伸着脖子的老总一起摇头,电视上经常看到的姓陈的不止一个,况且一谈到哪家哪家,和谈这个那个是不一样的。门户里的事情总归是神秘的,不容易探究的。
“中央老陈头知道不?”周晓华伸出一个手指指向头顶,一次一次的指向更高,最后胳膊伸直了。两个老总同时点起了头。
“老陈头啊,当年身高还没有枪高的时候,就开始开枪打鬼子了,那可是把名字帖到门上都可以镇宅的人物。”周晓华嘴里啧啧赞叹,摇头晃脑了一阵之后又说道:“据说陈家的小少爷在上海的某所大学里读书。”
说完之后周晓华有一点得意的感觉,其实获得这个消息并没有他形容的那么不容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对于老范头这些商人来说,不是一个世界的事情。
“小周,你这么说是不是有点牵强了,这都是你猜的吧?”范汝明咂吧咂吧嘴,细细的琢磨了一下问道,“一个读书的公子,就算他是陈家的公子,才能有几岁,他能做什么?”
“咦,老范头,我这好不容易得到的消息,要不是你那块地,我还不告诉你呢。”周晓华不干了,不过他所说的陈家公子在上海读书,也确实是他自己联系到俱乐部上来的,想起来是有点牵强附会,而且像他这么分析事情的还真不多。
“得,得,当我没说。”周晓华右手用力的向一边挥了两下,似乎很懊恼的样子,“不过你那块地,我是要定了,老范头你可不能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