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产
作品:《若相知(清穿)》 !!!!跟在后面的秦保一看情势不对,比起慌乱的绿珠,他处事更有条理,他先是就近现找了几个丫头婆子,指挥着把熹微抬进了她的院子,然后去年侧福晋那里禀报。
走进年侧福晋的院子,里面一片寂静,太医院王太医正在施针。胤禛坐在房间主位上,福晋她们一干女人则在屏风后面。秦保走过去,悄声在他的耳边说了刚才的事,他眉头一皱,说:“现在去叫太医也没那么快,不如等王太医施完针一起过去看看。”
走进屏风后,对玉心说:“熹微那里出了点事,你让梅蕊去照顾一下,等王太医这边完事了,我也过去,这里就由你照看着。”
王太医施完针后,胤禛没等他说年骄兰的情况,就催着他往外走,王太医把过脉后,一阵摇头:“钱主子已经滑胎,小阿哥已是保不住了。”
胤禛一脸的沉痛:“怎么可能?我怎么不知道?”
王太医看了眼不相信事实的他,接着说:“年主子的或可保住,这段时间卧床休息,不要思虑过重,也许可以保住。”
绿珠一听,哭着说道:“为什么年主子的小阿哥保的住,我家主子的不行,王太医,求求你帮帮我家主子。”说完就跪在了他的面前。
王太医无奈地看着绿珠,沉缓地说道:“你家主子的才一个多月,本来就是极不稳固的时候,年主子不同,她已有六个多月了,虽然动了胎气,但还是可以保住的。”
胤禛一脸地心痛和疲惫,挥了挥手说:“你们都下去。”
王太医做了个辑:“那臣下去写两位主子的药方了。”
众人走后,梅蕊从屏风后面出来,看到胤禛痛苦地闭着眼睛,握着熹微的手帖在他的脸上,心里一酸,轻轻地说:“爷,妾身告退。”
胤禛连眼都没睁,只是挥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熹微醒过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中午了,胤禛的眼睛红红的,仿佛一夜未睡的憔悴样子。
“你醒了?”
绿珠一听到胤禛说这话,看到熹微已睁开的眼睛,满是欢喜,就出去拿粥和药去了。
熹微冷冷地说;“爷,骄兰姐姐的小孩怎么样了?”
胤禛闭上有些酸涩的眼睛,良久,才睁开说:“她没什么事,你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我再好不过了,爷请回那边去吧。”
“在生爷的气?”
“不敢,爷还是去看看骄兰姐姐,她有身子了,不比我,身轻如柳絮,就不劳爷费心了。”
胤禛一把抱过他,压抑着痛苦说:“熹微,你还年轻,以后我们会有孩子的。”
熹微一愣,推开他,声音有些发抖地问:“爷说的是什么意思?”目光慢慢地看向自己的肚子,感觉下面有湿湿的液体流出,一下子明白过来了,用冷冷地目光直直地看着胤禛,一字一顿地说:“爷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胤禛手攥成拳,又松开,将她抱在怀里:“别这样,孩子没了,我也很难过。”
熹微一下子呆住了,孩子,在这个世界里,唯一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就这样没了?脖子上有湿湿的感觉,难道是胤禛的眼泪?难道这个男人这么在意这个不知何时来,却去的那般匆匆的孩子?他应该是在意他的子嗣的,要不然也不会听到年骄兰不好的消息心急如焚,要不然也不会就这样,弃她不顾,只是没想到穿越两百多年的时光,不单没有拥有可以并肩站立的爱情,即使是跟在他的身后,也等不到他的回首一顾,熹微的心一下子冷了。
推开沉浸在悲伤中的胤禛,用冷的不能再冷的声音说:“爷还是该去骄兰姐姐那里,那边更需要照顾,我么,孩子反正是没了,爷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反倒是让我觉得堵的慌,还是请爷走吧。”
胤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在怪爷?”
“不是,是我自己不小心,还请爷不要怪我才是,我的粗心大意,让我失去了我们的孩子,等我身体好了,再请爷责罚。”
“说到底,你还是在怪爷。”
“不是”熹微用恨恨地眼光看着他:“我不怪你,我只怪我自己对爷动心动情,才会希望爷快步走时等等我,摔倒时能回头看看我,可是爷没有,爷可知道有一种感觉叫做心死吗?更何况,我还失去了一个无辜的孩子。爷,请给我一个理由,让我欢喜你现在在这儿看着我?”
胤禛被说的哑口无言,愤怒的他觉得,不光是她在付出,他也为她改变了那么多,可是为什么她却看不见,失去他们之间的孩子,他也很心痛,为什么她就不能理解?看着一心想让他走的熹微,胤禛的心一片刺痛,心灰意冷地转身走了。
绿珠进来的时候,看到脸色灰暗的胤禛怒气冲冲地走出去了,而熹微则是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某一处。
绿珠走过去,叫了好几声“主子”,熹微才回过神来,默默地梳洗好后去吃白粥,吃完白粥,再闷声不响地一口气喝光了药,再回床上躺着。
第二天,胤禛没来,第三天,还是没来,第四天,来了,熹微看到他,把头扭进床内侧,待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走了。随后几天倒是天天来,可是熹微却不再开口和他说话,也不看他,坚持了7天后,终于没有再来。
小月过后,府中的一干女人除了年娇兰,都陆陆续续地来看过她,表示表示她们或真或假的关心,这也令熹微更加厌恶这样的大家庭的生活,想离开的心越来越强烈了。
转眼三月就来了,熹微的身体调理的还可以了,除了瘦了些,倒是没落下什么毛病,胤禛走进这个院子的时候,看到许多打着花苞的杜鹃,有一朵竟然不畏严寒先开了,鲜红的花朵,如同一抹鲜血,觉得刺目,走进内室,熹微正在窗户前望着某一处发呆。
轻咳了几声,终于惊醒了她,熹微转过身子,看到是胤禛,也是一愣,随即规规矩矩地请安问好,接过绿珠泡好的茶,恭恭敬敬地请他用茶。
胤禛的心一阵苦涩,原来人与人这间最远的距离,不是恨,那个因为有爱才产生的恨,而是像个陌生人般的冷淡疏离,那个曾经说过对他动心动情的女子,如今,连恨也懒得恨了。
端坐在主位上,胤禛有一下没一下地用茶杯盖拨弄着,许久才说:“过几天就是三月三了,你病了这么久,想出去就让绿珠去找福伯,让他找两个侍卫跟你们出去即可。”
熹微福了福身,用没有一点温度的声音说道:“妾身多谢爷惦记。”
本来好好地一句话,经由那般冷若冰霜地语气说出,却是那般地伤人,挫败的胤禛头也不回地走出那个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