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子戏(二)

作品:《大清盛世之桃花乱

    !!!!“爷~~”脚下的玲儿瞬间变了一张脸,原本有些木讷和愤恨的眸子,瞬间变得水雾弥漫,连滚带爬的扑到胤祯脚边,哭的梨花带雨。
    收了眼底的落寞和不屑,缓缓转过身子,发现原来一起来的不光是十四,胤禩和巴勒亦是跟在旁边,脸上皆是一副不知所措的尴尬表情。怎么,也是在怀疑自己是个恶人不成?
    巴勒首先提步赶了过来,看了看我,先是扶起地上的卓玛,而后转过头,蹙着双眉直直的看着我;“发生了什么事?你们这是怎么了?”
    “巴勒,都是那贱人她”
    “卓玛”摇头示意她不用多讲,见其恨恨的跺了跺脚,把脸瞥向十四那边,狠狠的剜了一眼,便别过脸,倚在巴勒身边。
    眼光转向巴勒,“我只问你,信我不信?”
    “我信你!”不加思索,几乎是脱口而出,眼底是十足的肯定,面上挂着一成不变的温和笑意。
    朝他微微颔首,回他一记灿烂的微笑,继而将头转向不远处的胤禩,距离如此之近,刚才的一番问话想必他该是听见了。没有说话,他只是暖暖的淡笑着朝我微微点了点头,信任之意溢于言表,无需说的太多。
    朝向十四之时,我敛去眸中笑意,不为别的,只是源自他眼中自始至终的一片清冷。轻轻一叹,嘴角复又挂上自嘲一笑。
    “我有些乏了,先失陪了!”整了整衣衫,掸去罗裙上膝盖处的污渍,提步欲走。
    “话还没说清楚,姨娘就准备走了吗?我的福晋岂是给人随意责打的!”经过十四身边时,冷不防被他一下扯住胳膊,顿时臂上一阵酸疼,皱了皱眉,却没有吭声。
    “十四阿哥想知道什么?尽可以回去问过你的福晋,我想她一定会绘声绘色的说给你听,比我讲的要精彩许多!”不置可否,使劲挣了挣,却脱不开他的钳制。
    “十四,你这是做什么?快些放手!”胤禩瞧出了不妥,见我神色略显痛楚,登时走过来动手要掰开十四的手指。
    “十四阿哥!婉月好歹是你的姨娘,岂容你如此无礼!”巴勒亦是朝自己这边走来,眉宇间满是怒气。
    “姨娘?哈哈哈~~是!多好的姨娘!”猛地松开手,臂上顿感轻松,止住想要揉捏的念头,此时这凌人的姿态万不能放下。
    “姨娘!好歹玲儿也曾是你房里的丫头,既然你把她给了我,为何今儿个又如此的慢待她?还是觉着我这个十四阿哥是个软柿子,随意任人搓圆捏瘪,也不会吭一声啊?”轻轻扶起跪在地上的玲儿,轻柔的为她抹掉眼中泪水。
    “看起来十四阿哥对玲儿甚是满意!如此,我这做姨娘的心中自是安慰,总算没错点了鸳鸯不是!瞧你们那豺狼虎豹的样子,还甚是登对!”一气结,竟顺嘴说出了豺狼虎豹,本想更正,转念一想,却也对症,一个豺狼般阴险狡诈,另一个则如猛虎般气势威猛却智慧不足!
    话音一落,气氛顿时尴尬,只知道他们瞬间呆住,本来胤禩和巴勒脸上起先是有些隐忍不住的笑意,但略一沉思,眸子里也都各自思索起来,只是十四一时不知是什么心境,那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眸子里闪烁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
    懒得多想,再次提步欲走,却又被十四伸手拦下。
    “十四阿哥为何苦苦纠缠,该说的我已经说了,其他的你可以去问你家福晋,我不愿再说什么!”
    “好个豺狼虎豹!原来十四在姨娘眼里不过尔尔!我老十四好歹是个阿哥,虽及不上四哥八哥,却也自问不是这般的惹人讨厌,绝不能平白的任人欺负了去!”眸子里瞬间一凛,伸手拽住我的手腕儿,这回更是疼痛难当,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你放手,这样拉着我就是你十四爷该有的礼数吗?快放手!”我面上带出的疼痛显而易见,原本白皙娇嫩的素手,顷刻间被度成了青紫色。胤禩和巴勒见了,更是赶忙上来解围,奈何十四那倔脾气上来了,硬是任由别人如何恫吓劝阻都不成,只是根雕泥塑般站在那儿,目光矍矍的瞪视着我。
    “你放手!!啪~~”清澈响亮的一记耳光立时让现场一片安静,十四不敢置信的盯着我还未来得及放下的手掌,握着我腕子的大掌也渐渐松了力道。
    心情烦乱异常,不愿去纠结他眼里的不可思议,趁此机会赶忙抽回腕子,狠狠的的瞪了他一眼,一甩袖子转身离去。
    疾步走回营地,直奔马房,选了匹壮硕的黑马,纵身跃上马背,一扬马鞭,身下马匹犹如闪电般奔跑起来。泪眼模糊,根本辨不清道路和方向,只是由着它随意奔跑,随它想去哪里
    一阵颠簸,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左右环顾一圈儿,竟然是一片烟波浩渺的海子。眼界一亮,心情也稍微好转了些,这畜生倒是会捡地方!拍了拍黑马前额,任其踱到一边去吃草,自己则在水边选了处开阔地方坐了下来,难得心静如水,十四这个混蛋,去死好了!随手抓住一个土疙瘩用力的丢了出去。
    “你这是在扔我吗?”忽然身后传来人声,脚下一滑险些没滑进水里,身子向后一倾,倒入一个宽阔的怀抱。
    “你放开我!真是阴魂不散,跟来这里做什么?不去看看你家福晋是不是伤了?还是想跟过来替她出气,嗯?”使劲的挣了出来,气鼓鼓的回身瞪视着一脸不知所以的十四。
    见自己如此态度,他眸中闪烁一下,迅速恢复了冷然,双手负于身后,只是默默的注视着我。
    “爷就这么招你不待见,嗯?亏得我还巴巴的赶过来想要看看你,你你竟是这样态度!这究竟是怎么了?今儿个,你非得给爷说清楚不行!”本来冷静的眸子,突然燃起怒火,猛地伸出双手钳住自己手臂,又是一通摇晃。
    被他瞬间变化的态度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愣愣的瞧着他,心里盘算着该如何跟他说。
    “主子~~~十四爷~~”
    正僵持间,春儿的呼喊声伴着马蹄的哒哒声由远及近,不一会儿,他的身影便连滚带爬的来到自己脚边,一个头磕在地上。
    “奴才给主子请安!给十四爷请安!”
    “狗奴才!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还不给爷滚回去”十四正愁没地儿发泄,松开我的手臂,扭身朝着春儿就是一脚,春儿那小身子立时向后倾去。
    “你做什么?他的主子在这呢!我的人还由不得你来教训!”
    见春儿无辜受过,心中一时气恼,走到十四面前,挡在他们中间。
    “哼!不过是一个奴才,你倒是知道护短,那爷的福晋就是给人随便打的?”像是有被说倒痛处,他额上青筋跳了两下,朝我跨进一步。
    听他言语间皆是为那女人辩护,心中更是气恼,想也没想,抬手便欲朝他挥去,却被他一下子扣住了手腕儿,顿时一股火辣疼痛袭来。
    “还想要打爷!爷这脸还真就是让你随便打的吗!”又朝自己逼近一步,鼻息温热可闻。
    “十四爷!!您就别为难主子了,咱主子这心里就这么好过吗!要不是那玲儿威胁主子,主子怎么会去万岁爷那儿给她请这个婚!”见自己与十四一触即发的样子,春儿就地滚了过来,一下子抱住十四大腿。
    “春儿!你”此刻不愿和他解释什么,本想出声拦住春儿,却被十四止住。
    “你说什么?给爷说清楚些,威胁?怎么回事?”注意力一下子转移到春儿身上,手上的力道不觉松了下来,但却并未放开,依旧拉在他手中。
    “主子,您甭拦着奴才,奴才都看见了,奴才不能看着您和十四爷闹成这样!十四爷,去年”
    本来也打算对十四澄清此事,却戏剧性的由春儿来开了口,自己反倒显得如何高尚,看着十四的面色渐渐又是变了几遍,其实心里还是挺得意的,这回定要他好好的跟自己赔不是!想到此,心情莫名变得有些愉悦,开始左右环顾四周的景色。
    “怎么会这样?月儿,你为何不跟我说?你不相信我吗?”好一会儿,小春子才添油加醋的把事情经过回忆了一遍,此刻正匍匐在地等着听十四的下文。
    “你还不是一样的不相信我吗!”此刻底气又回到身上,忍不住摆出个姿态,轻轻甩开他拉住自己衣袖的大手,将身子转向别处。
    “我”
    “十四爷,是八爷他们吩咐奴才出来来寻主子的,如今可否让主子随奴才回去,这天儿也不早了!”
    “你先回去,既是八哥让你来的,便更是无碍,你且先回去复命,就说你主子和爷在一起。稍后便会回去,让他们放心!”十四显然是换了一番态度,此刻说话极没底气。
    “这奴才担心十四爷,您的福晋知道了,又会起事端,毕竟咱主子的短处还攥在她手里呢”小春子这小子还是挺机灵的,此刻的一番说话明显是在挑拨离间煽风点火,瞧那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忍着笑意无奈的轻轻撇了撇嘴,正瞧见他朝自己挤眉弄眼,白了他一眼,继续看着别处。
    “哼!爷看那贱人她敢再去胡说,如今毕竟是进了爷的门儿,收拾她还不是小事一件!”一抹阴狠的笑意在他眼底划过,匆匆一闪便隐没在深邃眸光中。
    “奴才遵命!”春儿这才利落的打个千儿,朝后退去,翻身上马,很快便消失在地平线。
    春儿才消失不见,还不待我回身说些什么,一副有力的臂弯自身后圈住自己,没有反抗,轻叹一声,四周一片寂静,只有身后人有力的心跳和轻微的叹息。
    “十四爷松了吧!小心再给人瞧见,婉月可是怕了,再不敢给人随便拿捏了!”
    “月儿我知你现在气我,只是为什么你当初不肯跟我说说?为什么总是喜欢自己扛下来?你这般的倔强看似是坚强,实则是不信任咱们吧?”试探性的询问了句,却让我心里一颤,许是吧,自小自己就独立惯了,还真是习惯了什么事都自己担负。
    浅浅一笑,轻舒口气,缓缓转身凝视他的眼睛。
    “原本以为那丫头只是因着喜欢你,才会如此大胆而为,今儿个看来,她倒真不是个善茬儿!如此,我便也无需再给她留什么情面。我问你,日后你想如何处置她?”
    眉间带着一丝喜色,轻轻抓住我臂膀。
    “你以为,当初你强塞给我的女人,我会看着她顺眼吗?要不是皇阿玛特意交代了这回让我把她带来,我甚至都忘了这么个人了!你要我如何处置她我就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唉~~给她处院落,给她荣华富贵,但不能给她爱,你可做得到?”这实在是一个看似宽大,实则残酷的惩罚,本不欲如此,可实在容不得她如此恶性,这样的性子,还是淡着她最好!
    “如此便宜她?”胤祯显得有些不确定,疑惑的看了看我。只对他淡淡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头,像他这样可以任其索求的阿哥,许是不会明白对一个女人来讲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鼻息凑近,彼此呼吸几近可闻,似是在要回这些日子不曾亲近的利息,他的吻霸道缠绵。轻阖双眸,任其在自己唇间香颈辗转反侧,只是贪恋着这有些久违的味道,轻展双臂,拥住眼前久违的幸福
    一番缠绵纠缠,竟又是日已西坠,晚霞盈满整个草场,更显和谐温暖。整理好彼此衣衫,瞧见自己肩头的暗红色齿痕,嗔怪的看了看他盈着满足笑意的脸庞。
    “走吧,咱回吧!久了该生事端了!”将他轻轻拽起来,躲开他伸来的手臂,朝自己的那匹黑马跑去。
    驰骋在暮霭茫茫的草场上,两骑并驾,说不出的幸福。”月儿,你怎么骑着四哥的追风?倒是奇了,这畜生居然还真的让你骑着,你这面子还真是大呀!“有些发酸的语气自他口中说出,显得有些不搭调。心中一惊,怎么会这么巧?偏偏随意就挑上了他的!
    一路再无说话,赶回营地时已是篝火遍地,处处皆是烤肉的香气。深吸一口气方觉腹中空空,才想起一天都没有吃饭,跳下马背,将缰绳交予一旁的随侍,给了十四一个温暖的眼神,便转身朝着玄烨的营帐走去。
    “报!!!启禀皇上,边疆告急!军情重大!还请万岁爷定夺!”三日后,正陪在玄烨身边跟着巴勒夫妻一起玩笑,忽然一身戎装扮相的士兵疾步走了过来,一个千儿打在地上。
    接过折子,立时展开,玄烨原本舒展的眉头渐渐纠结,心中隐有不安,心中知道,怕是又该走了!朝旁边的巴勒夫妻不舍的望了望,亦是在其眼中得到同样的讯息,微叹!
    忽而玄烨起身,合上奏折:“摆驾!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