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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撩欢一一宠妻至上》 【112】打得很爽!
屈铭枫静默了一阵,才缓缓开口,“你应该知道了,我父亲的死跟沈仁贤有关,所以……”
“所以父债子偿,我就成了你复仇的目标?”真是可笑,明明她才是最无辜的人,却成了受伤害最大的人。
“更何况,你父亲的死跟我父亲有直接关系吗?是我父亲让他跳楼的吗?”
“小伊!”提到父亲的死,屈铭枫心里一痛,语气也变得尖锐起来,“但是你不得不承认,是你父亲逼死了他,所以,我找沈仁贤复仇,没什么不对。”
“是吗?只不过是个没有担当的男人罢了,自己跳楼自杀了,留下几百万的债务给妻儿,这样的男人……”
“顾伊,我不许你侮辱我的父亲!”屈铭枫霍地站起来,目光灼灼的看着顾伊,他没想到向来修养良好的顾伊会说出这种话来。
逝者已矣,不管谁对谁错,都如过眼云烟。既然是他屈铭枫对不起她顾伊,他自然会偿还。
“我只不过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因为他的懦弱,你们却报复在我身上,我何其无辜?”顾伊平静的看着带着手铐站在自己面前的屈铭枫,为什么要她为他父亲的不担当买单?
“小伊……”听到顾伊提起自己对她的伤害屈铭枫的声音低了下去,“对不起,你受的伤害,我会用我这一生偿还的。”
审讯室里响起一声嗤笑,楚炎鹤拿眼盯着屈铭枫,“还?怎么还!”话音未落,屈铭枫脸上就挨了一拳头。
楚炎鹤活动了一下手腕,满意的看着屈铭枫颧骨上的青紫,还未待屈铭枫开口,又是一拳招呼上去。
因为屈铭枫带着手铐,楚炎鹤打得有突然,接连着两拳,屈铭枫都没反应过来。因为这是在警局,即使警察不在,审讯室里却有全方位的监控,是不会允许有人乱来的,没想到,楚炎鹤竟然在审讯室里就明目张胆的动起手来了。
屈铭枫舔了一下左侧的犬齿,有些松动,嘴巴里是涩涩的咸腥味儿。
“楚炎鹤你干什么!”这是他和顾伊的事,还轮不到楚炎鹤来插手,更何况,他都已经认罪打算配上自己的一辈子了,还不够吗?
不够,对于楚炎鹤来说,不够,差远了。
“你不是要偿还吗?我给你个机会。”说着,又是一拳打上去,这次打得是小腹,其实,楚炎鹤很想再往下偏那么一点点儿。
屈铭枫被打得向后退了好几步,他如虾米一下半弯这身子,带着手铐的手不灵活的护住腹部,“你……那是我小顾伊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插手!”
“是吗?”楚炎鹤绕过桌子,活动着手腕儿,一步一步的向屈铭枫逼去,“我想你忘了我的身份,伊伊是我媳妇儿,她的事儿,我自然要管。怎么?愧疚了?不还手?”
知道屈铭枫带着手铐阻碍了他的行动,楚炎鹤一点也没觉得自己这个活动自由的人该让着他,长腿凌厉地一扫,屈铭枫身形一歪,重重的砸在地上,他甚至听到了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
楚炎鹤一脚踩在屈铭枫的腰腹处,脚尖微微用力,看着屈铭枫涨得青紫的脸上青筋根根暴突。他弯下腰,脚依然踩在屈铭枫的小腹上,眼对眼的看着屈铭枫,“跟、我、无、关?”每说一个字,脚下便加重一分力道。
看着屈铭枫鼻尖儿上因为疼痛冒出的汗珠儿,楚炎鹤却觉得还不够,不够!
“你说跟我无关?”楚炎鹤再次重复,声音幽幽如地狱使者,黑幽的眼眸透出嗜血的光,“你和你老不死的娘把伊伊害得差点不能怀孕,你说跟我无关?你补偿?你补偿得了么?!”
正在反抗挣扎的屈铭枫梭地顿住,不可置信的看着楚炎鹤,好半天,才把他的话给消化了,他扭头看向坐在桌子对面的顾伊,看到她冷漠如冰的面孔,“他……说什么?”
他问的是顾伊,是的,他不相信楚炎鹤的话,怎么可能,他是对不起顾伊,是对顾伊做了很多不好的事,但是,他从来没想过要伤害她的身体。
毕竟,他们相爱七年,结婚三年,人生能有几个七年?
顾伊看着屈铭枫拿错愕的不可置信的表情只想笑,他这是变相的装无辜?告诉她,他根本不知道?
那好,就由她来提醒他,“你不会不记得,你的好母亲为了治我的体寒之症给我买的要吧?你不会要跟我说,那真的是调理身体的药?”顾伊幽幽的开口,把曾经的伤口一点点撕开,她痛,她就要他更痛!
“还有,结婚三周年纪念日上,我那曾经亲爱的婆婆在我的酒里下了药,等着你把我抱到房间里,从外面找来个男人脱光了衣服放在我床上,你不会说,这个你也不知道吧?”顾伊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屈铭枫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地上略显狼狈的男人,“你从一开始就带着目的接近我,等利用我家的财富人脉建立起事业,就就想着丢弃我,我说的没错吧?”
“小伊我……我也是不得已,我只是为了给我爸报仇……”屈铭枫看着面色森冷的顾伊,突然觉得她好像变了一个人,不再是他之前认识的那个善良的顾伊了。
“是的,你只是为了给你父亲报仇,那我呢?我受到的伤害去找谁报仇?你在策划执行一切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该去找谁讨要?”顾伊咄咄逼视着屈铭枫,不让他有逃避的机会,语气嘲讽,“是了,你根本就没想让我活,所以,也就不担心我会回来找你报仇,可惜,没能如你所愿,我还活着,尽管过了四年生不如死暗无天日的生活,但是,我还活着!”
“小伊我从未想过要你……”屈铭枫戛然住嘴,他满脸愧疚的看着顾伊,悔恨的说道:“当时是被仇恨冲昏了头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我知道,道歉什么用都没有,我只是……只是庆幸你没事,真的,你没事就好……”说道最后,屈铭枫甚至不敢对上顾伊的目光,他垂下眼帘,声音跟着低了下去,像是在安慰自己。
“我也庆幸我还活着,不然,那个傻子顾伊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个曾经睡在她枕边的男人,那个待她如亲生女儿一样的婆婆,是如此的精心算计,步步攻心。”顾伊的声音里充满了讥诮,他那个样子,是要告诉他,他动手后就后悔了吗?
恐怕是为了他那个同样心狠手辣的母亲吧,想要求她放过她,当年,他们有谁想过要放过自己?
“小伊,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的确该死,我知道,我做了这么多坏事,早晚要遭报应。每次见到你,我都是惴惴不安,这里……”屈铭枫看看自己手上考着的铁圈,嘴角扯出一个无言的笑,那笑容里,有一抹叫做解脱的东西,“这里本该就是我的归宿。”
“我知道,你也恨我妈,我不求你放过她,只求你……不要过分为难她。”从楚炎鹤和顾伊进来到现在,无论审讯室里打得多么激烈都没有警察出来,屈铭枫就知道,楚炎鹤早就打点好了一切。
如果他的母亲也被带进来……屈铭枫抬头看向顾伊,眼神里有乞求,他知道顾伊不会对一个老人动手,但是楚炎鹤,在他眼中从来没有什么尊老爱幼仁义道德,母亲那么大年纪,怎么经得起如此折腾?
“过分?有谁会比你们母子俩过分?”顾伊觉得自己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个杀人凶手竟然在指责她这个被害者过分?!
“我只知道,人犯了错,就应该受到该有的惩罚,其他的我不管。”顾伊看着屈铭枫因为长时间扭着脖子抬着头脖颈上暴突的筋骨,她真想割一刀试试,这个人的血是不是红的。
如果是,他怎么能做到对她百依百顺爱护有加,背后又狠心的至她于死地,就算是现在,屈铭枫也是一副后悔不已、深深自责的弱者形象。
难道真的是演戏演多了,便自己入了戏?
“还有,杨蔚微在其中参与了多少?”伤过她害过她的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没有,蔚微不……知道这件事。”屈铭枫连连摇头,小腹上的疼痛让他倒吸了口凉气,偏偏楚炎鹤还拿脚尖在他身上研磨。
“屈铭枫,不得不说,你还真是一个好儿子好丈夫,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杨蔚微能嫁给你,也算是她上辈子积德了。但愿像你说的,她没有深入参加,不然,你屈家可就真一个人也没了。”
顾伊怎么会不知道屈铭枫打得如意算盘?他是想牺牲他自己保住杨蔚微和屈母,想用自己的入狱换的她的原谅。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既然这样,从屈铭枫身上套不出什么话来,顾伊也就懒得跟他废话了,她对楚炎鹤努努嘴,自己转身走了出去。
楚炎鹤压下身子,把自己的重量全部压在右腿上,看着脚下的肌肉随着身体的下压陷了下去,满意的听着屈铭枫因为疼痛发出来的闷哼。
他嘴边染着笑,脚尖儿碾下去,看着屈铭枫努力想要蜷起的身子,如同在看一个供人把玩的玩物,“疼?不,那儿废了,不只是疼吧?”楚炎鹤又恶劣的压了压,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惋惜,“真想让你断子绝孙,不过……”不过屈铭枫今天要是受了重伤,那就不能好好享受这牢狱之灾了,实在是不划算,他楚二少只能忍忍了。
“当然,我知道你没有机会给你们屈家留后了。”别人伤他一分,他必十倍奉还,上不了你,可以半残。
楚炎鹤点了一根烟,放在嘴里吸了几口,在屈铭枫疑惑的眼神中,把燃的旺旺的香烟按在屈铭枫的腰腹处。
“啊……嗯……!”衣服被香烟烧破了一个洞,火星烫到肌肤,让他忍不住叫出声来,他甚至闻到了肉烧焦的味道。看到楚炎鹤眼里的得意,屈铭枫把喊出声的痛呼硬生生憋回去,红着眸子盯着楚炎鹤,像一头被激怒的猛兽。
可惜……
楚炎鹤看着被自己踩在脚下的屈铭枫,拿着香烟的手在屈铭枫的肌肤上捻了捻,感觉到身下那具躯体抑制不住的颤抖。猛兽?在他楚二少眼里,他屈铭枫就是一只拔了牙的够,只会狂吠两声,哦不,他连叫都不敢叫。
香烟上的火被捻在屈铭枫腰腹处的肌肤上按灭,楚炎鹤嫌弃的把烟蒂扔在屈铭枫身上,看着那处自己的杰作,不能把你废了,那就让你尝尝疼是什么滋味儿。
楚炎鹤用脚拨了拨,小洞处被烧焦的衣服仍旧滚烫,布料被烧灼后沥出的油渍,沾在肌肤上,比被火烧还要疼。
看着毫无反应的地方,楚炎鹤把皮鞋在屈铭枫的衣服上擦了擦,一只手拉着他手上的手铐拽起来,也不管他能不能站稳,把他砸在椅子里。
看着屈铭枫因为疼痛扭曲的面容,楚炎鹤的心情格外的好,“不知道你那儿地废了没,不过,就算没废,我想也不能用了吧?”
“你……”屈铭枫疼的浑身颤抖,那里是男人最脆弱的地方,本来就挨了楚炎鹤一脚,现在用被烟烫了,他只觉得那里不是自己的了,看着楚炎鹤那可恶的脸,他恨不得撕碎了他,可是过度的疼痛让他出了一身冷汗,一点力气也没有,甚至坐不住椅子,身子不由得往下滑。
“我怎么了?不是你口口声声说要偿还伊伊吗?怎么?才受这么点皮肉之苦就不行了?那伊伊被像运货物一样运到加拿大,遭受狠手被扔在死人堆里怎么算?你对伊伊痛下杀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她一个弱女子会不会疼?你把她的‘尸体’扔在死人堆里的时候一定没想过她还会活着吧?”
“你……你说什么?小伊她……她被……”屈铭枫错愕的数不出话,不过,脸上的表情很快又换上一贯的愧疚自责,身下的疼痛把他脸上最后一声表情撕裂,扭曲。
楚炎鹤揪着屈铭枫的衣领,累得他喘不过气,要不是怕自己控制不住力道有可能亲手把屈铭枫给杀了,他很像掐的是他的脖子,而不是拽个衣服领子。
“你想过伊伊被你们打得只剩下一口气,咬了牙瘫在死人堆的绝望吗?你有想过她逃出鬼门关又落入虎穴时的无助吗?”看着翻白眼儿的屈铭枫,楚炎鹤松了手把他扔在椅子上,拍着他的脸,“放心,这才是开始,就你受的这点罪,怎么够偿还伊伊的,我想,你这么自责,也觉得不够吧?”
屈铭枫像呆了一样从椅子上滑下来,如果不是他脸上扭曲的痛苦,还真让人以为他是个没有生命的人偶。
“得了,不陪你玩了,你那蛇蝎心肠的娘该来了,我去看看她。”楚炎鹤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大意是告诉警察,屈铭枫最爱耍小聪明,若是他说自己身体难受想要去医院,不用理会,死不了人就行。
屈铭枫眼神闪了一下,倏地站起来,两腿间的疼痛让他弯下了腰。可他顾不上,他拖着那条跛了的腿奔到门口处,伸手去开门,却怎么也开不开。
他奋力的拍着门,“楚炎鹤你别乱来,这一切都是我做的,跟我妈无关,楚炎鹤--!”
空荡荡的审讯室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回荡着,屈铭枫支撑不住滑到地上,双手握成拳,狠狠锤在自己的伤腿上。
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若不是他内心深处也渴望少拼搏几年早日创立自己的事业,他就不会听从母亲的话,为了报复沈仁贤而去娶顾伊。
要报仇,可以有很多种方法,他和他母亲,唯独选了最最卑劣的那种。
楚炎鹤出去的时候,看到顾伊站在门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觉得我下手太狠了?”楚炎鹤把顾伊搂紧怀里,捏了捏她秀气挺翘的鼻子,刚想教训她什么叫对待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顾伊就横了他一眼。
“没有,我在想……”在想杨蔚微参与了多少,赵之杏又有没有参与?
她,当年一个一无所知的女孩儿,到底有所少人算计过她?
“你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满身臭汗。”顾伊看到楚炎鹤额头上冒出的汗珠儿,那手给他擦了,打人的人都累成这样,可见被打的有多惨。
“嫌弃我了?今晚你给我洗澡洗的香香的,不就不臭了。”楚炎鹤一脸无耻的往顾伊身上贴,甚至故意把脸上的汗水抹在顾伊脸上。
“走吧,我那前婆婆该来了,我们去叙叙旧。”顾伊推了楚炎鹤一把,警告的看着他。她不是善男信女,自然不会听从屈铭枫的,看在屈母年纪大的份上放过她。
不,应该是法律放不放过她。
【113】惊变
顾伊和楚炎鹤两个人还没走出去,就听到外面噪杂的喧闹声,不用说,肯定是屈母和杨蔚微过来了。
顾伊和楚炎鹤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兴味儿。
果然么,两个人还没有走出去,一个人影就飞奔着撞过来。楚炎鹤拥着顾伊向旁边一闪,避开飞撞过来的人。
不算宽敞的廊道里,楚炎鹤拥着顾伊站在一边,另一侧,是撞过来的杨蔚微,如一头被抢了食物的犬科动物,因为愤怒,鼻间喷洒出热气,警惕的看着对面的那两个人,随时准备在下一刻扑上去,咬烂了撕碎了他们。
“哟,这不是干妹妹吗?”楚炎鹤讥诮地看着怒视着他的杨蔚微,好像在逗弄自己的宠物,宠物越愤怒,他就越高兴。
杨蔚微瞥了楚炎鹤一眼,无视他的幸灾乐祸,看着完好的站在自己面前的顾伊,那刀子般的视线,能在顾伊身上剜下一块肉来,“顾伊你这个贱人,你把枫怎么样了?!”
“啪--!”
毫无防备,杨蔚微脸上挨了一巴掌,她僵硬的摸了摸自己火辣辣的侧脸,忽然大叫一声,张牙舞爪的扑上去,“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我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顾伊看着像一只章鱼似的在自己面前挥舞着爪子的杨蔚微,揉了揉手心,有些不明白杨蔚微的话,“我怎么不敢打你?你应该感觉很幸运,我一向奉行打人不打脸,唯一的两次打脸,都是给了你,作为姐姐,我想我有义务帮你清除一下不干净的嘴巴。”
顾伊这一句话,把被激怒的杨蔚微气个半死,偏偏她被楚炎鹤压制着,动不了顾伊。
“顾伊你个贱蹄子,你等着,你等着,你今天打我的,我会双倍,不,十倍百倍的从你身上讨回来!”杨蔚微挣脱着楚炎鹤的钳制,可是,因为男女天生的差别,让她处于劣势。
双手被楚炎鹤一只手拧在一起,动弹不得,随着她的挣扎,楚炎鹤手上的力道加重,手腕处勒出一道道红痕,好像下一刻,她的手就会被掐断。
想着她爱的男人因为这两个人被抓紧监狱,杨蔚微猩红了眼,力气不够,挣不脱,她直接张嘴,对着楚炎鹤的手就咬上去。
顾伊眼眸一缩,慌乱中随手从手袋里掏出一个东西塞进杨蔚微张大的嘴巴里,“咯噔”一声脆响,伴随着一声痛苦尖锐的嚎叫。
杨蔚微捂着嘴巴蹲在地上,她低着头,看不到表情,顾伊却能看到她颤抖着的脊背。
楚炎鹤一把把顾伊的手拉过来,“你疯了是不是?她要是咬着你的手怎么办?”
看着楚炎鹤阴沉的脸,顾伊故作轻松的摇摇手,“这不是没事吗。”
心里却是后怕的紧,因为她看到她掏出来的是一个银质的化妆镜,化妆镜的外壳上有两个清晰的牙印,把外壳咬的都陷了下去,而那跌落在地上的化妆镜旁边,滴下一滴一滴的猩红。
那咬合的力道,要是咬在楚炎鹤手上,非咬下来一块肉不可。
看着蜷缩在地上发抖的杨蔚微,楚炎鹤一脚踹过去,“活腻歪了你就给我直说,我让你去陪着屈铭枫,今天是要你两颗牙,下次,就是要你的小命儿!”
“伊伊,走。”楚炎鹤把挡路的杨蔚微踢到一边,对待疯狗,他从不知什么叫客气。
“顾伊你个贱人,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杨蔚微霍然抬头,满嘴的血。听到示威的顾伊回头,看向杨蔚微,只见她嘴巴上面门牙处空了一块,另一颗门牙,在中间处有一条断痕,说话都漏风。
“谢谢,我等着。”顾伊想,她要是把那一巴掌留在这个时候,会不会把杨蔚微断了的那颗牙给打下来。
算了,刚才拿一下太用力了,自己打得都手疼,以后那巴掌先留着。
“谁让你进去的,这里是警局,不是可以随便乱闯的。”警察吼着从外面走进来,看到迎面走过来的顾伊和楚炎鹤,微微点头,“楚先生有没有看到一个女人冲了进去?”
顾伊抬头,看见警察身后跟着一脸焦急的屈母,这个时候,她还能保持镇定没有乱了分寸,不得不说这个女人不简单。
“女人没见到,倒是见过一条疯母狗。”楚炎鹤勾起唇角,对屈母不怀好意的一笑,“屈老妇人,别来无恙啊。”
屈母哼了一声,视线投向顾伊,眼神里带着毒。
“屈伯母。”顾伊莞尔一笑,好像根本没有看出来屈母的恨毒,一如以前那样热情的打招呼。
“顾伊你……你怎能这么狠心,我对你不好吗?罢,我这些年就当喂了头白眼狼!”屈母愤愤的一甩袖子,要不是顾忌着被关着的屈铭枫,她早就一巴掌打在那张笑得刺眼的脸上了。
“屈伯母,你这是什么意思?”顾伊歪着头,好像不甚理解,想了一下,她霍然明了,嘴角淬了笑,“哦,正是因为屈伯母对我这么好,今天,我不是来报答你了吗?放心,屈铭枫在里面很好,我相信,他会爱上那个地方的。”
是的,她相信,屈铭枫下半辈子要在那里面度过了。
“当然,要是屈伯母也喜欢那里,我可以把你送进去,让你们母子团聚。”对她好?真能够说出口,一个个道貌岸然,如果这叫对她好,她不介意吧他们对她的这些号一分不差的还回去。
“你……顾伊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屈母依然维持着那贵妇形象,不知道的,确实以为是顾伊薄情忘恩。
这时候,警察已经扶着里面的杨蔚微出来了,杨蔚微一看到顾伊和楚炎鹤,就跟脱了缰的马,吼叫着扑上去,扶着她的警察堪堪拉住她。
“顾伊,你这个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杨蔚微被警察拉着,上不了前,她伸长了手去够顾伊,手上的纹路里还有她自己的血,嘴巴上摸得猩红,如一个吃人的恶鬼。
顾伊看着杨蔚微失控的样子,感到可悲,本该是光鲜亮丽的站在荧屏上,受万人追捧的大明星,自从和屈铭枫结婚后,她在事业上就再也没有建树了,现在,简直想一个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疯子。
屈母看到杨蔚微满嘴是血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想要问是怎么回事,心里又担心着屈铭枫。
从顾伊给她打电话,她听到顾伊异常的声音的时候,她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知道,顾伊可能是知道他们对她做的事了。可是,没想到,警察竟然直接把屈铭枫给抓起来了,甚至不让家属见面。
杨蔚微就是在她和警察求情的时候冲进来的,不知道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屈母疑惑的看向顾伊和楚炎鹤,警察不让她和屈铭枫见面,一定是这两个人搞的鬼。
“妈,妈,你快抓住那个小贱人,是她害的枫,是她……”杨蔚微看到站在旁边无动于衷的屈母,激动的尖叫,也不管过大的动作让她疼的直抽气。
“警察同志,麻烦你帮我把我儿媳妇送到医院,她在警局伤成这个样子……”屈母的话说的很委婉,她若有所指的看着抓着杨蔚微的警察,那意思便是,我儿媳妇在你们警察局伤成这个样子,是不是你们警局虐待犯人,严刑逼供,连无辜的人都不放过。
警察看了楚炎鹤一眼,见楚炎鹤没说什么,才拉着骂骂咧咧的杨蔚微走了。
屈母缓了口气,压下心底的担心,努力对顾伊露出一个还算和善的笑容来:“小伊,我们谈谈。”
“好啊,谈什么?”顾伊惬意的靠在楚炎鹤身上,那舒服的样子,让人感觉她是在海边的躺椅上,喝着果汁,晒着太阳,而不是阴气森森的警察局的廊道里。
“我……想必你已经知道了以前的事,我和铭枫虽然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但是,铭枫毕竟待你不薄,更何况,你们曾经还是夫妻,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不求你不追究,你放了铭枫,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非要把上一代的恩怨报复到你身上,都是我的错,小伊,你看在我们曾经是一家人的份儿上,放了铭枫好不好?”
说道最后,屈母哽咽着跪下来,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就这么一个亲人,若是铭枫出了事,要她一个老太婆怎么活?
难道她又要经历一次亲人离开的痛苦吗?不,她承受不住,真的承受不住了。
“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们设计陷害她的时候,可曾想过一日夫妻百日恩?
“待我不薄?”顾伊重复着屈母的话,“还真是带我不薄啊,我是不是要感谢你们对我的所作所为?伯母,我尊重你,叫你一声伯母,我不认为,我有什么对不起你们的地方,你若是有什么不满的,可以去找警察,我尊重法律的判决,还有,看好你家杨蔚微,别到时候人没咬着,咬掉了满嘴的牙。”
“小伊……”屈母见顾伊要走,忙站起来拉住她,她没想到,一向善良温顺的顾伊,这次拒绝她,拒绝的那么彻底果断,“小伊……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跟铭枫没有关系,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让我见见铭枫好不好?”
“你就当可怜一个做母亲的,让她见见儿子好不好?”屈母知道,不让她见铭枫,一定是有人交代了什么。越是这么想,越觉得可怕,万一,万一铭枫在里面受欺负、受委屈怎么办?
“伯母,这样的要求,你该对警察来说,恕我无能为力,抱歉,我先走了。”顾伊保持着她的修养,看着屈母的眼神平静的让屈母害怕。
她听警察说,铭枫已经认罪了,这个傻儿子,他怎么不辩驳一下就认了,他……唉,屈母叹了一口气,从让屈铭枫参加设计顾伊开始,他就在仇恨与感情之间挣扎。
尽管她给儿子灌输了几十年的仇恨,可儿子还是一直心存愧疚。
是她害了儿子,是她。若不是她被仇恨蒙了眼,若不是她心心念念的报仇,怎么会把铭枫害成这样?若不是她让铭枫去接近顾伊,铭枫现在该和妻子和和美美的给她生个小孙子了。
屈母想着,心里碎成粉,她当时就应该冲进去把沈仁贤给杀了,不,不行,她要是坐了牢,小小的铭枫该怎么办?
思绪烦乱的纠结成一团,屈母想不出更好的报仇方法,唯一觉得可惜的就是,她没把计划做得更完美些,让顾伊发现不了破绽。
接下来几天,屈铭枫入狱的事情自然是闹得沸沸扬扬。加之之前屈铭枫被控告蓄意谋杀的案子才过去没多久,现在一起给翻出来,屈铭枫简直被列为十恶不赦之列。
最奇怪的是,屈母竟然没有动作。
楚炎鹤以为,屈铭枫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屈母一定会去找金老爷子,这一次,她竟然没去,或者说,她有更好的办法来救屈铭枫?
若说,屈母认命了,放弃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楚炎鹤绝对不相信。
因为楚炎鹤的刻意交代,加之屈铭枫一开始就认了罪,所以,案子处理的很快。
开庭那一天,两个人在法庭上见面的时候,屈铭枫脸色蜡黄,嘴唇干裂,两颊深深的陷下去,突出高高的颧骨,哪还有往日意气风发的样子。
屈铭枫被带出来的时候,顾伊擦着他的肩膀过去。
“小伊……对不起……”除了对不起,他还能说什么?
顾伊停下来,转身看着屈铭枫,缓缓开口,“你没有对不起谁,你有你的信仰,你认为是我爸害了你爸,你认为我该替我爸偿还他欠下的债,你认为这都是对的,理所当然的,我不会说什么,因为法律会有公断。”
顾伊顿了顿,望着屈铭枫毫无血色的脸,眼睛下的眼袋透出他的憔悴,“我只问你,你怎么得到我妈的遗嘱的?连我都不知道,而你竟然在三年婚期满之前就知道了。”
顾伊一直认为,是有人把遗嘱给屈铭枫的,单凭屈铭枫自己,是绝对不会知道遗嘱的存在的。
“是我无意中发现的。”屈铭枫垂下眸子,看着自己带着手铐的手,一声不吭的擦着顾伊走过去。
逃避?包庇?
顾伊探究的看着屈铭枫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错觉,她甚至感觉屈铭枫的脊背微微有些驼。
“怎么了?”楚炎鹤停好车从外面走进来,见顾伊站在这儿还没有进去,开口询问道。
顾伊把自己刚才和屈铭枫的谈话说了一遍。
“总不过是那几个人,咱们一个一个来,反正时间多的是。”收拾了屈铭枫,其他的人也会生活在惴惴不安中吧,反正日子不会好过。
前来听庭的人只有屈家和沈家的人,杨蔚微没有来,据说还在医院里接受牙龈手术。
顾伊经过观众席的时候,一一扫过去,屈母闭着眼揉着眉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上凝重异常。
沈仁贤从椅子上站起来,想要上前来找她,被顾伊冷森的视线给逼了回去,赵之杏则端坐在座椅上,双手交握着放在腿上,拇指和食指下意识的用力捏紧另一只手。
在开庭之前,沈仁贤给顾伊打过电话,让她回沈宅,不过让顾伊挂断了。
不管沈仁贤要她回去干什么,她都不会答应。
只是,她想不通,难道父亲在面对杀害她的凶手的时候,还会给凶手求情吗?
法官宣布开庭,顾伊看着站在中央垂着头,毫无动静的屈铭枫,一直以为,这样的场面只有在电视上才能看到,没想到,她会亲身经历。
法官宣布屈铭枫的一条条罪行,整个法庭安静的连呼吸声都微乎其微,屈铭枫对每一条都供认不讳,顾伊怀疑,屈铭枫根本不知道法官说的是什么。看来,是真要维护他母亲。
顾伊不是没有控告屈母,只是屈铭枫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他们不能给屈母判罪。
当法官宣布到屈铭枫买凶杀人的时候,安静的气氛被搅乱,观众席上响起一个尖锐的声音,“不……不,铭枫你没做过,为什么要承认?法官大人,他没做过,他没杀人,他没有……”屈母被警察拉着,不能上前,她含泪看着台上的儿子,“铭枫,你没做过,你说啊,你说你没做过,你不能承认啊--”
“肃静--!”法官拿起惊堂木啪地拍了一下桌子。
“法官大人,案情有疑义,我请求休庭。”屈铭枫的律师见屈母惊疑的样子,知道案子有可能有转机。
屈铭枫的律师是屈铭枫自己找的,为了不给母亲惹上嫌疑,他甚至对母亲保密谁是律师。所以,从屈铭枫被抓进去到现在,屈母是第一次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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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忙着考试复习,我已经比别人落下一大截儿了,所以只能减少更新字数,三鞠躬,非常抱歉
【114】心寒
“法官大人,此人乃被告这母亲,她的证据不能成为供词,更何况,她根本就没有证据。”顾伊的律师站起来与屈铭枫的律师针锋相对。
两个人唇枪舌战,在此期间,屈铭枫就如封闭了自己一般,一直没有任何反应。
“肃静——!”法官拍了一声惊堂木,顿了一下,在众人忐忑的期待下,宣布他的决定。
“现在,我宣布,休庭十五分钟!”
“法官大人……”顾伊的律师还想辩驳,被顾伊拉了一下,他不解的看向顾伊,“这样可能给他们扭转形势的机会。”
“没事,我们看看再说。”从屈铭枫老老实实不反抗地被抓到现在的毫无反应,顾伊总觉得哪里不对。有人可能会认为屈铭枫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认罪了,可是,但凡是个人,在面对这么重大的定罪的时候,他都会有反驳,哪怕是表情上颚挣扎,可是,屈铭枫没有,一点一丝也没有。
好像,被定罪的那个人不是他。
顾伊走下坐席,楚炎鹤从观众席上迎来上来,安慰的摸摸她的头,“别担心,他一定会被绳之以法的。”
“嗯。”法庭里肃穆的气氛让顾伊感觉很压抑,她款步走出去。
沈仁贤站起来,挡在顾伊面前。
“爸。”顾伊唤了一声,她祈祷,不是自己想得那个样子。应该不会的,自己的女儿被人家给害了,做父亲的还会来求情?这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小伊……爸对不起你,没想到让你受了这么多苦。”还好,还好沈仁贤一开口,不是求情。顾伊在心里庆幸。
“爸,我没事,都过去了。”顾伊安慰沈仁贤,怕他为自己担心,“我现在过的很好。”
“小伊……你……铭枫侵占了你的财产?”沈仁贤开口说第二句话,顾伊便变了脸。
果然,她的父亲还是改不了视财如命的本性。
顾伊没好气的哼了声,沈仁贤也不在意。
“那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顾伊怀疑的看向她的父亲,“自然是按法院判决的,我的东西我都会拿回来,包括我和屈铭枫结婚后曾经有用的共同财产,我会找人清算的,爸你就不用担心了,你女儿不会吃亏。”
顾伊故意听不出沈仁贤的话里话,说的决绝不容商量。
当然,也有人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看人脸色放弃自己的想法。
“是,自己的东西就得拿回来。”沈仁贤跟着附和道:“不过,这么多年,铭枫也动用了你妈……动用了你的财产,现在让他按照原来的数目拿出来,是有点困难的。”
沈仁贤在无意中提到顾念情时看到顾伊冷了的脸,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忙若无其事的遮掩过去。
顾伊侧目,沈仁贤想干什么?
“我知道,清算完了,少多少,就拿屈铭枫的财产补,实在不行,他不是还有个公司吗,虽然会因为这件事受影响,不过,能补就多补点。”反正,属于她的,她是会一分不落的要回来,就算是捐给慈善事业,她也不会把她的钱财给一群害过她的恶狼。
沈仁贤心里计算着,屈铭枫的公司本来就是他和顾伊一起创立的,按照法律,顾伊分有一半,然后,屈铭枫现在的财产不足以偿还顾伊,再用公司股票折合,那顾伊便是屈式的大股东了。
而他和屈式还有合作项目……
“小伊,你知道爸和铭枫还有合作,你能不能……”按说,谁遇上这样的事儿都会高兴,毕竟是自家女儿得到的多,但是,沈仁贤知道,顾伊得到这些,她是不会去管公司的,自然会交给楚炎鹤,就楚炎鹤对自己这个岳父的态度,他不给自己找麻烦,他已经谢天谢地了。
果然,顾伊把问题抛了出去,“这个等财产划分完再说吧。屈式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给屈铭枫解除合约也无可厚非。”
“不行,小伊你应该知道,爸的公司现在不景气,这是靠着铭枫才有好转。”沈仁贤想都没想就否定了顾伊的提议,说完了,才感觉自己说话的语气太过严厉,不过,他是长辈,这么对晚辈说话也没什么。
顾伊看着沈仁贤冷漠的面容,从一开始到现在,除了第一句客套话是为了引入正题,沈仁贤没问过她一句那四年她是怎么过的,没有关心过她一句她被绑,被打害不害怕,痛不痛。
“爸……”顾伊深深呼吸了一下,忍住自己的脾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缓,“你不觉得你现在应该关心的是你女儿的案情,而不是你公司的发展或者说钱?你……”
顾伊突然停嘴,她被脑中的想法吓了一跳。
从她失踪以后,沈仁贤一直和屈铭枫有合作,他不可能不知道屈铭枫在她失踪没几天,就霸占了她的所有财产,依照沈仁贤爱财如命的性格,作为第一顺序继承人,从法律是讲,他是应该得到财产的,但是,沈仁贤竟然没有和屈铭枫要,这说明什么?
还有,在她失踪期限满四年的时候,发布的死亡声明,只有屈铭枫是发布不了的,她的父亲沈仁贤也必然参与了,那他……
顾伊被自己心里的想法惊得回不过神。
楚炎鹤站在一旁一直没说话,他感觉到顾伊身上异常的气息,揽着她肩膀的手紧了紧,“伊伊,怎么了?”
“你一早就知道是不是?”顾伊忍不住把自己的怀疑说出来,明明知道答案,受伤的只会是自己,她却执拗的想要寻求答案。
“小伊你说什么呢?”沈仁贤被顾伊问的一愣,在别人看不见的眼底闪过一抹幽光,面上极力维持着平静。
“爸你……”顾伊攥紧了手,还是止不住从身体深处渗出的寒意,“爸,你早就知道屈铭枫接近我是带有目的的是不是?你早就知道,屈铭枫就是几十年前死的那个曲姓经理的儿子是不是?你早就知道,他接近我就是为了找你报仇,是不是!”
顾伊一口气喊出来,她看着沈仁贤渐次沉下去的脸,心底那仅存的侥幸湮灭殆尽。
他知道,他都知道,他竟然知道还让自己嫁给屈铭枫!
“伊伊你说什么?”楚炎鹤吃惊的看着顾伊,眼神扫向沈仁贤,拳头攥的“咯咯”响,看到顾伊的表情,楚炎鹤就知道,顾伊说得是真的。
即使是有过被父亲防火烧死的经历,楚炎鹤还是不能相信沈仁贤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来。
“沈仁贤,你说,伊伊说得是不是?”楚炎鹤咬着牙,一字一字的磨出来,牙齿间,要想不是无形的话语,而是沈仁贤的血肉。
“炎鹤,你别听小伊胡说,我是她爸。”沈仁贤还想辩驳,顾伊却没有给他机会。
“我只问你,你从什么时候知道屈铭枫是仇人的儿子的?是在我结婚前,还是结婚后?”这有很大的区别。若是在结婚前……顾伊记得,她和屈铭枫交往,父亲还是很支持的。因为沈仁贤的观点和顾念情的想法形成鲜明的对比,那个时候,顾伊甚至觉得父亲要比母亲对她好,懂她的心。
“小伊你听我说……”
“是在我和屈铭枫结婚前,还是结婚后?”顾伊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若是连她最亲的人也参与进来,她……她该怎么办?
“别废话,说!”楚炎鹤没想到,顾伊和自己一样,都遇上了这么狠心毒辣的父亲,都说虎毒不食子,在他们身上能看到的只有无毒不丈夫。
沈仁贤被楚炎鹤揪着领子,他比楚炎鹤矮,被楚炎鹤揪着,只能被迫抬着头,喉咙处也勒得难受。
这时候,赵之杏从外面进来,看到这剑拔弩张的架势,忙跑过来,“炎鹤你这是干什么?他是你爸,是小伊的爸爸,你怎么能这么对他?快,快放下来。老沈,你跟孩子怎么了?”
“滚一边去!”楚炎鹤领着沈仁贤一转,避开赵之杏伸过来想要解救沈仁贤的手,一脚踹上去,毫不留情。
“炎鹤你……小伊你快劝劝炎鹤,他这样是要遭天打雷劈的。”赵之杏被踹趴在地上,看着沈仁贤被勒得喘不过气,憋红了脸,忙去求顾伊。
“爸,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在把我嫁给屈铭枫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会被他们害死?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女儿会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你有没有想过,我是你女儿?!”声声控诉,敲打在空旷的大厅中,夹杂着回音,撞击着人的耳膜。
“小……伊……是爸……是爸对不起你……”沈仁贤艰难的吐出几个字,他感觉胸口的空气在逐渐减少,可,脖子处的钳制却在慢慢收紧。
“伊伊不需要对不起!”从开始到现在,是个人就跟伊伊说对不起,对不起有用吗?那他是不是把人杀了以后,再对那人说声对不起就什么都不用负责了?
“回答伊伊的问题,你什么时候知道屈铭枫的真实面目的?”楚炎鹤身上散发着阴森森的寒气,凌冽的像深冬的寒风,刮在人脸上身上,割得生疼,那彻骨的寒加上阴测的深幽,让人不敢靠近。
更何况,警察早在之前就接到命令,只要不出人命,随楚二少折腾。
“我……早就知道了。”沈仁贤没有从顾伊给的两者之间进行选择,听得人却都明白他的意思。
沈仁贤在顾伊和屈铭枫结婚之前就知道了屈铭枫的底细,可是,他还是放任顾伊和屈铭枫在一起,甚至,还支持他们在一起!
【115】秘密
“为什么?”明明知道答案,还是问出来了,顾伊可以接受别人对她的算计陷害,可是,她的父亲呢?沈仁贤,是她在这个时候唯一的亲人了,作为一个父亲,他竟然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去嫁给一个仇人?
“为什么!”凄厉的声音撕裂沉寂,顾伊咬着唇把泪水逼回去,“你在看着我走进火坑的时候,难道没有想过,我是你女儿吗?”
“小伊,你怎么能这么对你爸说话,当时是你……是你自己非要嫁给屈铭枫,你妈不是也拦了吗,她都没拦住,你爸更……”
“你闭嘴!”顾伊猩红着眼对赵之杏吼道,“这儿没你说话的份!”
赵之杏担心的看着沈仁贤,想要上前推开楚炎鹤,却又不敢,只能在一边看着心疼。
“爸,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但我没想到……”顾伊嗤笑了一声,“没想到你竟然恨不得把我推给才狼虎豹。”
沈仁贤双手拽着自己的衣服领子,他越是往外拽,楚炎鹤也是收紧,一个老年人,自然比不过如狼似虎的青壮年。沈仁贤感觉自己正在经历慢性绞刑,脖子被一点点勒紧,不紧不慢,消磨着他的意志。
身体的疼痛与呼吸的不适让他的心脏不正常的跳动着,心底本来就没有多少的愧疚被身体的不适消磨殆尽。
不管他做了什么,他都是长辈,是顾伊的父亲,顾伊竟然只在一边看着他被楚炎鹤勒着不说话,沈仁贤知道,顾伊一句话就可以救自己于苦海,可是,她就是不说。
这跟他明知道屈铭枫带着目的接近顾伊而不做声,有区别吗?你顾伊有资格来怪我吗?你自己现在在做什么?要你老公教训你父亲,你这样就对吗?
听着顾伊的声声控诉,沈仁贤只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最无辜的人。
“小伊,你不能怪我,”沈仁贤吸了一口气,让快要炸裂的肺部舒缓过来,“是你妈,是你妈不给我留一丁点余地。”
要真算起来,沈仁贤不是和做生意的料子,他好算计,贪便宜,不讲情理,长久下来,生意的路子必然越来越窄。
这种现象表现在顾念情从沈宅出走之后。顾念情的出走,带走了大量的财产和人脉,加上顾念情父亲的暗中打压,沈仁贤的事业在顾念情的帮助下经历的最高峰后,开始往下跌,他能够撑到现在,已经是很不错了。
而顾念情病重,顾伊和屈铭枫相恋,让沈仁贤看到了希望。
他知道,顾念情是不会给他留一丁点儿的财产,那么,她的大量财富肯定是顾伊的。那个时候的顾伊虽然因为屈铭枫的原因跟自己走的近了些,不复往年的冷漠,但是,沈仁贤试探过,顾伊防备他就跟防狼似的,不,确切的说是防备赵之杏。
顾伊不傻,她帮了父亲,得益的是谁?除了沈仁贤,再就是赵之杏了。她凭什么拿母亲的钱去养一个破坏她父母婚姻的小三?
所以,当沈仁贤向顾伊提出来要顾伊拿她母亲的资金帮忙的时候,顾伊决然拒绝,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沈仁贤只能把主意打到屈铭枫身上。
作为一只老狐狸,他不会去查自己包括自己家人身边的人的底细?自然会,所以,当屈铭枫第一次进沈家大门的时候,沈仁贤就找人去查了他的底细。
那个时候的屈铭枫还是一个事业刚刚起步不久的毛头小子,当然,在大量资金帮助的情况下,公司那蒸蒸日上的日头让不少人眼红,自然也包括沈仁贤。
所以,沈仁贤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要顾伊嫁给屈铭枫。
对于自己的丈夫,顾伊肯定不吝啬于对屈铭枫的帮助,只要自己和屈铭枫的公司合作,便可以从中获得好处。
为了报仇,为了把沈仁贤的东西给吞过来,屈铭枫自然会毫无异议的答应。至于,到底是谁利用谁,那时候的屈铭枫还没那么多心机。
这边是沈仁贤同意顾伊嫁给屈铭枫的目的,他采取“曲线救国”的策略,让自己的公司起死回生。
这在他看来,一切都是应该的,他只不过是用了自己老婆的钱帮了自己的公司,只不过过程有些曲折罢了。
至于被当成牺牲品嫁过去的顾伊……那个时候,沈仁贤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早忘了顾伊了。
而顾伊结婚之初,她和屈铭枫两人恩爱甜蜜的样子,也渐渐消除了沈仁贤心底隐隐的愧疚,小伊还应该感谢他给她找了这么会疼老婆的老公呢,沈仁贤如是想。
“爸,你配我这声‘爸’吗?”看着沈仁贤那副我没错,我是被逼无奈的样子,顾伊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没用了。她心寒了,这便是她的父亲呵。
“炎鹤,我们走吧。”顾伊感觉全身的像是被抽空了一样,没有什么比至亲之人的伤害更让人痛彻心扉。
“今天先饶了你个老东西!”楚炎鹤一把把沈仁贤扔在地上,如果他不是顾伊的父亲,他早就废了他给顾伊出气了。
赵之杏跑上来扶气脸红的像番茄的沈仁贤,拍着他的胸膛给他顺气,“老沈,老沈,你怎么样?小伊你太过分了,你不知道你爸身体不好吗?”
“那就麻烦赵姨你照顾了。”现在的顾伊,对这些人,连生气的情绪都没有了,为什么生气,因为他们生气,伤的还是自己的身体。
“你……天打雷劈,你这么对你爸,早晚要遭报应!”一向当做和事老的赵之杏第一次这么恶毒的诅咒人,因为受伤的人是沈仁贤,看着顾伊的眼睛里,哀怨愤怒。
你看,每个人都会在乎自己心疼的人。
顾伊看向坐在地上靠着赵志杏的沈仁贤,他是真的从来没有在乎过她这个女儿啊。
“走吧,出去透透气。”顾伊淡淡的别开眼,她的心一次比一次冷漠,都是拜这些人所赐。
楚炎鹤拥着顾伊出去,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雪来,初冬的天气,还不是那么冷,飘飘零零的雪花却给人一种素寒之气。
顾伊第一次觉得,洁白的雪花是那么扎眼,奇怪的是,明明在下雪,天上却还有太阳。太阳的光芒照在雪花上,反射出刺眼的光,顾伊只觉得眼睛酸涩,很想流泪。
“如果可以,我宁愿没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顾伊蓦然开口,她现在有些理解母亲了,面对这样一个唯利是图、冷心冷血的丈夫,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最好的,便是华丽的转身离开,不伤心,不气愤。
“以后你只有一个家,就是这儿。”楚炎鹤把顾伊拥到怀里,拿着她的手附上自己的胸膛,这里,永远都为你敞开。
十几分钟的休庭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顾伊跟着楚炎鹤进去的时候,没看观众席一眼,那里,已经没有值得她关心的人了。
屈铭枫被带了上来,脸上不再是死灰一样的表情,他看着顾伊的眼神很复杂,顾伊看不懂。
虽然屈母一再坚持屈铭枫没有杀人,而屈铭枫也把自己之前的供词推翻了,但是,作为被告,他们只靠自己的嘴巴说,没有一点证据,法官自然是不能相信的。
案子维持原判,屈铭枫,无期徒刑。
屈母拦在走廊里抱着屈铭枫哭,警察拉都拉不住。
顾伊以为,自己经过的时候,会有一丝尴尬,没有,一点也没有。她的心,早就被这些人炼成了铁。
屈母被两个男警察强硬的拉开,屈铭枫看着走过来的顾伊,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在顾伊要走过去的时候,屈铭枫突然开口:“小伊,如果我说我没有找人伤害你,你信不信我?”
顾伊停住脚步,转身,看着屈铭枫,逆光的顾伊,让屈铭枫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听见淡漠的不带丝毫情绪的声音响起,“我只相信法律的公正判决。”公正!而不是在谁的主使下。
判决下来了,就该分配财产了,出乎意料的是,屈母很配合。
这让本该复杂繁重的工作减轻了不少。
因为都忙着屈铭枫的案子,杨蔚微是一个人去医院做的手术,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那种紧张无助让她差点哭出来,她在心里祈祷,枫一定会没事。
可是,她回到家里,便看到门外停着一辆车,上面搬家公司几个大字分外刺眼。
杨蔚微几乎是跑着进去,看到屈母看在院子里指挥着搬家公司的人般家具,“妈你……这是干什么?”
心里有一个不好的声音在沸腾,可是,她不相信,不相信屈铭枫输了。
“搬家,一会儿会有人来收房子,我们换个地方住。”是换个小的地方住。为了不让顾伊分去属于屈铭枫的股份,屈母是竭尽所能的把值钱的东西拿出来折算,最后,她不得不放弃居住了多年的别墅,搬到屈铭枫另一套相对较小的房子里。
“什么?为什么要搬走?我们凭什么要搬走?这是我家,你们快给我放下,哎哎,那是我的东西,谁允许你动了?”一听说不能住这么豪华的别墅,杨蔚微感觉脑子砰地一声炸了。做手术时累积的委屈全都爆发了出来。
“你嚷嚷什么,搬,都给我搬走!”屈铭枫被判无期,屈母本来就窝火没出发,杨蔚微偏偏不看脸色的往前扣上撞。
“妈我……我不是冲着你……我……”杨蔚微敛了气焰伏低做小,她突然惊觉,作为妻子,她回来第一件事应该问的是她丈夫的情况,而不是在这里争吵。
杨蔚微抬眼小心的瞄了一眼屈母,换上温婉清纯的面孔,好声好语的安慰着屈母,见屈母不再生气了,才敢问出来:“妈,枫怎么样了?是不是陪了钱就没事了?”
坐在椅子上的屈母僵了下身子,像是突然老了一样,杨蔚微心里冒出不好的预感,“妈你倒是说话啊,到底怎么样了?”
“……无期……”两个字,耗尽了屈母全部的力气。
杨蔚微也没心思去管搬家公司的人了,她瘫软在椅子上,无期!无期!代表着,枫一辈子都在监狱里过了?那她这不是守活寡?
而且……杨蔚微看看屈母,说不定她以后还要赚钱养着这个烦人的老太婆,还要听她嘀嘀咕咕的指挥。
不,不,她不要过那样的生活,她不要成为生活的奴隶。她明明是嫁进豪门享福的,怎么能福气没享着,还要被倒贴上一个累赘?
杨蔚微霍地站起来,把屈母给惊了一跳,“你干什么?”屈母现在就怕杨蔚微节外生枝,若是这样安安分分的,不再出什么事端,她说不定还有办法把屈铭枫给救出来。
想到这里,屈母暗暗下了决心。
本来,她一辈子都不想碰这个秘密,想让它烂在肚子里随着自己入土,可是,铭枫现在这个样子,什么秘密都不重要了,只要能救铭枫的命。
“顾伊,都是顾伊那个贱货害的,我要找她算账!”杨蔚微眼里冒着凶光,一个搬家公司的工人听到这边婆媳的争吵,好奇的看过来,被杨蔚微满脸凶煞的样子吓得差点把手上的东西给扔了。
“蔚微你别乱来,铭枫现在在……牢里……我怕他们对铭枫下狠手……”换位思考,若是自己被打得只剩一口气扔在死人堆里,她会恨不得把那人千刀万剐了,所以,屈母认为,在顾伊看来,屈铭枫被判无期根本不能泄愤,她会要她儿子死刑。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激怒顾伊。
“妈你别怕,我手里有他的把柄,我看他敢!”杨蔚微信誓旦旦,眼里闪出幸灾乐祸,顾伊,我等着,等着你孤立无援的一天。
“你?”屈母自然是不相信的,杨蔚微自从嫁给屈铭枫后,做过什么?就等着吃喝玩乐,然后想办法补身体,生孩子,她能有什么办法?
靠她娱乐圈那些狐朋狗友?屈母对那些人最是鄙夷,生活作风差不说,人品也好不到哪儿去。尤其是现在的女演员,为了出名什么事儿都能做,简直和古代勾栏院里的姑娘没什么区别,甚至,还不如那些人。
要不是杨蔚微出道之初就跟着屈铭枫,屈母对杨蔚微的过去知根知底,她是绝对不能容忍这样一个女人嫁到屈家的。
屈母是打定了主意要把埋藏多年的秘密说出来,要是儿子没了,她守着个秘密干什么?只是,这得好还计划一番。
杨蔚微幻想着顾伊气急败坏与楚炎鹤翻脸成仇的场面,恨不得立马放礼炮庆祝,根本没有注意到屈母脸上的不相信与鄙夷。
哼,顾伊,我看你还能不能嚣张的起来。
杨蔚微像个女主人似的吩咐着搬运工把东西都放下,自己心情的极好的哼着小曲儿进了客厅,打开电视,敲着腿吃着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水果拼盘。
她拿着手机在手里转了一圈,找出楚炎鹤的电话,毫不犹豫的打过去,眼眸里闪过得逞的精光,“楚二少?”
那边出来楚炎鹤不耐烦的声音,杨蔚微也不恼,慢里斯条的开口,“……你说,我要是告诉顾伊……”杨蔚微故意顿了顿,心情极好的轻笑出声,等到那边楚炎鹤不耐烦了,她才继续开口,“……你说,我要是告诉她,当年那件事,是你做的,你说她……”
满意的听着听筒里传来楚炎鹤加重的呼吸声,杨蔚微愉悦的轻笑,“楚炎鹤,你知道我要什么,只要你把枫给救出来,我会让这件事烂在肚子里,我保证这世界上除了你我,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
【030】假情假意
“怎么样?还需要考虑吗?我以为你会毫不犹豫的答应。”杨蔚微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傲视四方的女王,她掌握着所有人的命运,所有的人都得臣服在自己脚下,等着她恩赐一条生路。
以为内杨蔚微知道,不管楚炎鹤答不答应,输的都是他们。
如果楚炎鹤答应了,帮助她救出屈铭枫,顾伊一定会和楚炎鹤闹翻脸,到时候,顾伊孤立无援,得益的,自然是她杨蔚微。
如果楚炎鹤不答应,只要她把楚炎鹤当年的所作所为跟顾伊一说,顾伊也必然对楚炎鹤失望心冷,会选择离开楚炎鹤,这种结果,她,杨蔚微依然是胜利者。
怎么想,都是自己得胜,杨蔚微只觉得世界是如此的美好,连手术后的不适都没有感觉到了。
“楚炎鹤,想好了吗?如果你拿不定主意,我可以去找顾伊。”没有听到楚炎鹤的答案,杨蔚微也不急,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谁不知道楚炎鹤爱顾伊爱的死去活来没有自我?他能接受顾伊的冷漠,接受顾伊的离开?不,答案肯定是不能。所以,他只能乖乖的听从自己的吩咐,把枫救出来。
至于,枫救出来后,楚炎鹤和顾伊之间的纠葛,那就不是她的事儿了,她乐的见这两个人翻脸相向,针锋相对。
别的不知道,起码一点,杨蔚微知道,顾伊最恨的便是别人的欺骗,有些人被欺骗的多了,心思也敏感了,是绝对不允许她身边的人对她不忠诚的。
想到楚炎鹤当年的所作所为,杨蔚微不禁有着小小的期待,顾伊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会是什么表情?哈哈哈,那表情一定是很精彩吧。被自己最亲近,最爱的人欺骗,顾伊,你一定会很痛吧?
对,就是要你痛不欲生,就是要你们相爱不能相守。
顾伊,你不是喜欢在我面前卖弄你的幸福吗?我倒要看看,以后,你还怎么炫耀!杨蔚微在心里嘲讽着,顾伊,四年过后,你还是要输给我。
“杨蔚微!”楚炎鹤终于开口,那声音是从牙齿间磨出来的,森森然,夹杂着冷寒之气,即使是隔着电话,杨蔚微都能感觉到楚炎鹤话里的阴恻幽戾。
可是,这一次,她并没有感觉到害怕,反而高兴不已,楚炎鹤生气,那就代表着,他害怕自己把当年的事情说给顾伊听,代表着,楚炎鹤会向自己妥协。
“怎么,姐夫,听你的声音好像不是很舒服呀?”杨蔚微丝毫不掩饰自己声音里的幸灾乐祸,那关心的话语,听起来尤为讥讽。
“要不要我跟姐姐说一声?姐姐也真是,当妻子的怎么能不关心自己老公呢,也就是姐夫这样的让姐姐放心,要是碰上别的男人,还不知道要背着自己老婆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
杨蔚微这句话说的暗含深意,楚炎鹤怎么会听不出来?
听着电话那边略显急促的呼吸,杨蔚微上扬唇角,她甚至听到了自己的笑声。
楚炎鹤你不是很强吗?你不是什么都看不在眼,什么都不在乎吗?没想到,堂堂楚二少,你也有今天。
楚炎鹤站在阳台上,回头看了一眼安静的坐在床上材料的顾伊,是与屈铭枫财产分割的资料。
一缕头发调皮的滑落到顾伊的额前,顾伊懒得动,嘟嘴吹了一下,把头发吹响一边,继续看资料,手里的签字笔不时的在上面写写画画。
没过一会儿,那缕头发便又滑过来,顾伊伸手烦躁的抓了一下头发,把本来柔顺的头发抓得蓬蓬的,一手揉着眼睛,做按摩。
夕阳的余晖透过薄纱窗帘投在顾伊身上,剪出一抹温馨暖柔的倩影。
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顾伊抬头,视线正好与楚炎鹤深幽的眸子相撞,顾伊莞尔,晚霞在她的嘴角抹了一层柔光,楚炎鹤心中一悸,心脏某处被那笑容软成一滩春水。
“楚炎鹤,想好了没有,我可没功夫陪你耗着,我想,我姐姐很愿意知道你瞒着她做了些什么。”杨蔚微等了老半天,没见楚炎鹤出声,有些不耐烦了,先前的自信满满也有些泄气。
她倒是不怀疑楚炎鹤对顾伊的在乎,就是怕楚炎鹤想出什么别的办法来。
这可是她手里的一张王牌。
本来以为自己会用不上。毕竟,顾伊和楚炎鹤在一起,对自己来说是最好不过了,虽然自己要看着顾伊那贱女人恩爱甜蜜的不行,心里发堵,不过,有了楚炎鹤,顾伊就不能和她抢屈铭枫了,杨蔚微不会因为一时赌气而让自己的婚姻受到威胁。
所以,她一直以为,自己掌握的这张牌没什么用,没想到,就在她快要忘记的时候,派上了用场。
等她把枫救出来,看那个老太婆还敢不敢对自己颐指气使,横眉竖眼的,以后,她才是屈家的老佛爷,当家女主人。
“你想救屈铭枫出来?”楚炎鹤的声音平静了下来,如死水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让人听着心紧。
“是,又怎么样?”你有的选吗?杨蔚微嗤笑。
“不会怎么样,”楚炎鹤耸肩,想起隔着电话杨蔚微看不他的动作,楚炎鹤转了个身,靠在阳台的围栏上,没拿电话的那只手伸展开,疏松筋骨。他面朝着房间,看着坐在床上低头看资料的媳妇儿,嘴边染上温暖的笑,“因为他根本出不来。”
“你……楚炎鹤,你别忘了你当年做的事情,要是顾伊知道了,她是一定不会和你生活下去的。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顾伊有多么痛恨欺骗她的人。”杨蔚微没想到,楚炎鹤竟然会拒绝她。
不,他心里其实已经慌了,不然,一开始,他的呼吸为什么乱了?
他现在只不过是在唱“空城计”,强装自己不在乎,只不过是想跟自己谈判罢了。
“楚炎鹤,别以为我是吓唬你,我说得出就做得到,到时候,你可别后悔!”杨蔚微步步紧逼,不给楚炎鹤喘息的空间。
“后悔?我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后悔两个字!”杨蔚微算计的,楚炎鹤会想不到?他知道,不管他答不答应,都是输。
不,他输赢的决定权在顾伊手里。楚炎鹤抬头向顾伊望去,伊伊,这一次,我把自己交给你,你会给我怎样的答案?
“好,楚炎鹤,既然你这么说,就别怪我不客气,说出去的话可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的!”杨蔚微气得摔了电话,竟然,楚炎鹤竟然不受她威胁!
等着,都给她等着,她倒要看看,楚炎鹤和顾伊有多么的情比金坚,她就不相信,顾伊知道了真相以后,还会跟楚炎鹤这种心思深沉的人在一起。
气糊涂了的杨蔚微忘了对方还有一个最简单最直接最永绝后患的办法,那边是,让人永远都开不了口说话,那样,顾伊就不知道楚炎鹤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了。
当然,杨蔚微要是清醒着,要是想到了楚炎鹤留手的最后一招棋,恐怕是不会有那个胆子去找顾伊的。
杨蔚微和屈母各怀心思,在被搬得乱糟糟的家里睡了一晚,屈母房间里的灯亮了一夜,杨蔚微也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估算着楚炎鹤去公司上班了,杨蔚微给顾伊打电话约她出来。
顾伊本来是没有兴趣的,但是杨蔚微公式化的开口,说要跟她谈财产分割问题,顾伊只好前去赴约。
顾伊进去的时候,杨蔚微已经在里面做好了等着了,看到面色红润满面春风的顾伊,眼底涌上一抹妒色。
凭什么她可以过着富贵无忧的日子,而她,就得担惊受怕,处处奔波?
很快,顾伊,你的好日子很快就要结束了。
杨蔚微掩下眼眸中的戾气,招呼顾伊过来坐,“喝点什么?”
“不用了,我们直接谈就好。”顾伊没和杨蔚微废话,要不是谈正事,顾伊也不会来。
“怎么?姐姐是怕我下毒?”杨蔚微半开玩笑的说,眼底却是掩不住的讥诮。
“我们直接入题吧,你们打算怎么算?是拿屈式的股份抵债还是其他?”顾伊冷硬的开口,没有一点废话。
听到屈家要被分去大量的财产,杨蔚微只觉得有一只手在揪着她的心,那些钱,那些财富,就是她的血,她的肉,顾伊,这是在分割她的所有。
想到被分走的大量财产,杨蔚微也没了废话下去的心情,开始步入正题,“姐姐,看你面若桃花,姐夫对你不错吧?”
一看那样子,就知道和楚炎鹤夜夜笙歌,颠鸾倒凤。
想到这儿,杨蔚微是更加不舒服,屈铭枫有多久没碰她了?更何况,屈铭枫现在还在监狱里,若是他一辈子出不来,她是不是要寂寞孤独一辈子到死?
“如果你是找人聊天的,我想你找错人了。”自己都直接把话说出来了,杨蔚微还不忘往财产问题上说,顾伊已经明白了,杨蔚微找她根本就不是谈论赔偿的事情,这只不过是她把自己约出来的一个幌子罢了。
不过,这时候,杨蔚微不应该跟屈母一样,忙着到处奔走,想办法救屈铭枫吗?怎么有机会跟自己在这里闲聊,还是说,杨蔚微想从自己身上找突破口?
顾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仰靠在椅背上,面色冷然的开口:“说吧,找我来什么事?若是为屈铭枫求情,就不必浪费口水了。”
那高高在上的样子,刺痛了杨蔚微的眼,顾伊,你高贵?还不是出身好,等你什么都不是了,看你上哪儿去装清高去。
“好,既然你这么迫切的想知道,我这个做妹妹的也不能隐瞒姐姐,你说,是不是,姐?”杨蔚微这声姐叫的那是一个亲切自然,顾伊却听出了一身的**皮疙瘩。
“姐姐,你一定很恨我吧?”杨蔚微押了一口咖啡,难以忍受的皱着眉咽下去,这苦的麻涩的味道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喝,杨蔚微加了两块糖进去,搅拌着。
顾伊挑眉,不置可否,她在沙发靠背声移了一下,给自己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准备听杨蔚微的长篇大论,假性假意。
“我知道,你一定是恨我的,要不是我,你和枫说不定还是郎才女貌令人羡慕的一对,说不定你们孩子都这么高了。”杨蔚微颇为感慨的比划着,那样子,好像真的是为顾伊惋惜。
“可惜,你们最后分开了,我代替了你的位置,做了屈家少奶奶。姐姐,当年从国外回来看到我和枫订婚,一定很心痛吧?我要是你,我肯定会发狂的,我爱的男人,怎么能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呢?”杨蔚微好像在追忆过去,又好像在为顾伊打抱不平,而让顾伊不平的那个人,正是她自己。
“嗯……”顾伊端起咖啡抿了一下,轻轻地哼出声,也不知道是咖啡合胃口,还是在回应杨蔚微。
不过,杨蔚微并不介意没人附和自己。
“姐姐,被人抢了男人,你一定不好受吧?还是你曾经不屑,被你称为第三者的女人,你一定恨不得去杀了那对狗男女,是不是?”杨蔚微越说越激动,甚至把自己骂了进去。
顾伊侧目,不知道杨蔚微这是想干什么,苦肉计?那也没人用骂自己来做苦肉计的。
“其实,我和枫早就认识了,嗯……我没记错的话,是在你和枫刚刚结婚一个多月的时候,枫没有告诉你吧?”说到这儿,杨蔚微有些洋洋得意,“那时候我还没进演艺圈,枫经常找我做模特,他说,我的身体是最能显现女性曲线的,堪比美神维纳斯。”
“那时候,我们在他为我租住的房子里,我脱了衣服站在他面前,按照他的要求摆出各种姿势。他拿着画笔在洁白的纸上画出我的身影,那种感觉……被人珍视在心的感觉,姐姐,枫有给过你吗?”
不待顾伊回答,杨蔚微又自顾自地说起来,好像陷入美好的回忆中,“枫每个星期都会来找我作画,我们有一个自己的房间,里面全是枫为我画的画像,那里记录着我们俩的点点滴滴。”
“我还记得枫第一次要我的时候,他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像对待稀世珍宝。他说我就是他的阿弗洛狄忒,是他想要珍视一辈子的女人。那一天,我们疯狂的沦陷在爱慾里,枫吻过我每一寸肌肤,他说,那是他给我的印记……”
“如果你叫我来就是要跟我说你和屈铭枫的浪漫史的话,我想你找错了倾听的对象,我倒是没想到屈铭枫这么快就出轨了,果然是个衣冠禽兽。”顾伊嗤笑,结婚一个月就跟杨蔚微搞到了一起?可怜她过了三年才知道。
屈铭枫在那三年里绝对是称得上模范丈夫,每天固定九点之前回家,如果有应酬,也绝对不会晚于十一点。甚至,会时时刻刻跟她报备。就是这样一个男人,竟然在结婚一个月就出轨了。
虽然顾伊表面平静,但是杨蔚微听到顾伊话里的讥讽,认为顾伊是生气了,果然,顾伊还是在乎的。
没有哪个女人能够忍受情敌在她面前显示和她前爱人的恩爱。
即使是对那个男人没有感觉了,女人还是会生气。不,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会气得想吐血,这是人的天性。
杨蔚微要的就是顾伊生气。
“姐姐生气了吗?”杨蔚微后知后觉的问,一脸的无辜,“姐姐,你别生气,我想起和枫在一起的快乐日子,就停不下来了。我今天来,其实是想要感谢姐夫的,要是没有姐夫,我也不会遇上枫这么好的男人,也不会有今天的地位。”
本来漫不经心收拾手袋的顾伊一下子顿住,她抬头看向杨蔚微,凌厉的目光刺的杨蔚微一缩。
“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谢谢姐夫啊,是姐夫把我介绍给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