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战争?(下)

作品:《异唐新月

    先更新一部分。
    走在弯弯曲曲的湖面回廊上,月儿紧紧的拽住林雨玄的胳膊,脑海里却转了十七八个念头,思索着怎样才能不露痕迹的让那个女人知难而退,有多远走多远。
    貌似比较困难呀。
    她颦起柳眉,暗暗叹息,开始有点担心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明知要让慈航静斋的人退却,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可她现在又没有一个腹案在身,哎,好烦恼哦,看来只能见步行步了。
    林雨玄若有所思的看着脸蛋已经皱成包子状的月儿,深幽的黑眸泛起丝玩味的笑意,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道:“怎么了月儿,刚才还对爹直嚷嚷的要见客人,这会爹批准了又不高兴,是不是后悔了,嗯?”
    正在烦恼的月儿,虽然心里困扰极了,小手却顺势滑进他的掌心,嘴硬的道:“哪有,你哪只眼睛见到人家不高兴了?可以见爹爹‘重要’的客人,月儿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哩。”
    “是吗?”林雨玄的薄唇,勾起一个难以察觉的弧度,“那就好,既然你这么高兴和客人会面,等会可别做出有失礼仪的事,以免人家说我教女无方,管教不严。”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做出有失礼仪的事!”月儿瞪着他一字一顿的道。什么嘛,两人都还没见面,就替对方瞎cāo心,她可是他的女儿耶,有这么不可信任吗?她还担心对方对她作出‘有失礼仪’的事呢!月儿暗暗磨着牙,忿忿不平的想到。
    看着月儿变幻莫测的俏脸,仿佛猜到了她的心思,林雨玄突然微微弯腰,凑在她圆润的小耳珠上低声道:“宝贝,不管怎样,爹爹都会站在你这边的。”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牙齿轻轻啃了一口那颗细腻的小嫩珠。
    “喔……”耳珠上突来的刺痒感令她嫩嫩的粉颊迅速的染上一片嫣红,像颗熟透的红苹果,可爱极了。
    爹爹果然还是关心自己胜过关心那个女人的,呵呵。
    月儿脸红红的捧着小脑袋,嘴角不由自主的往上扬,就象是有千万朵玫瑰,在她身旁哗哗啦的同时绽放。
    要是这条回廊再长点就好了。
    那样她就不必很快见到那个讨厌的女人了。
    她迷迷糊糊、恍恍惚惚的这样想着。
    可惜这条回廊即便再长,总有走完的时候,终归还是要王见王的。至少,一个风姿卓越、飘若嫡仙的女人,现在已经站在她面前了。
    “雨玄,她是?”看着紧跟他身后,精致得宛如搪瓷娃娃般的纯美女孩,天碧瑶惊奇的问。
    雨玄?听听,叫得多亲热啊,爹爹跟她有这么熟吗?月儿心下酸溜溜的暗自诽腹不已,可脸上却绽出甜甜的笑容,一把抱住爹爹的腰肢道:“阿姨,我是爹爹的女儿,我叫林无月,很高兴能见到你哦,阿姨。”
    连叫两声阿姨,把你叫老点,哼哼。
    “女儿?!”天碧瑶吃了一惊,目光不由转到林雨玄脸上,语调有些微的颤抖,“你……你原来已经成婚了……”
    林雨玄皱眉,尚未开口,月儿已抢先道:“对呀,爹爹很早以前就成婚了,是月儿的娘亲哦,对吧,爹。”
    她明媚的大眼还得意的瞥了天碧瑶一下,意思是说,听到了没,爹爹不仅成婚了,还有了我这个爱情结晶哦,最好别妄想打他的主意啦。可惜月儿到现在都不知道,她的母亲也只不过是他众多姬妾之一,甚至在生她死后,也无法得到他一丝关心的可怜女人。
    林雨玄冷冽的黑眸,扫过月儿期盼的小脸,终究无法狠下心来说不。尽管那个女人为他生下了最爱的月儿,但死后早已被他抛诸脑后,可是他更不想看到月儿伤心失望的面孔,惟有点头应道:“是。”
    得到他的肯定,天碧瑶的心仿佛被狠很的划上了一道裂痕。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勉强压抑住波涛起伏的心扉,平静的道:“那么我应该向你道声恭喜才对。”但她眼里却难掩的闪过一丝痛楚之色。
    “谢谢。”林雨玄淡然的接受,平静无涛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月儿大眼骨碌一转,又笑嘻嘻的开口:“爹,你还未为我介绍这位阿姨呢。”
    林雨玄低头看着她,表情有瞬间的软柔,随即抬头又恢复了冷然:“天碧瑶,我的故友,月儿,你叫她天姨吧。”
    “天姨,月儿这厢有礼了。”月儿很有礼貌的福了福身,“欢迎您来我家做客。”
    天碧瑶默运剑心通明心法,很快恢复了古井不波的心境,笑道:“无月侄女客气了。雨玄兄能有这般机灵可爱的女儿,真是令碧瑶羡慕不已哩。”随即从腰带里拿出一块晶莹洁白的玉佩,递到月儿手上,柔声道:“初次见面,天姨没带什么礼物在身,只有送你一件小饰物装点,希望侄女不要嫌弃才好。”
    月儿低头看着掌心中这块白玉,白玉通体莹白透泽,雕工精美,正面是一条翻云腾雾的苍龙,反面则是一只引亢高歌的雪凤,龙首凤翎、凤头龙尾互为相交,形成圆环,隐隐透出一股圣洁无比的气息。
    月儿好奇的把玩手中玉佩,心下颇为喜欢。
    林雨玄见状面色微微一变:“慈航静斋的素心玉?!”抬头直视天碧瑶,冷声道:“碧瑶,小女何德何能,值得你送如此珍贵的物饰?月儿,还不快还给天姨。”
    “呃……好嘛。”月儿虽有些舍不得,但抬头一见林雨玄神色冷然,知道这块玉佩必然有其特殊宝贵之处,说不定收下了还有麻烦上身,立刻乖乖的将玉佩归还,脆声道,“谢谢你了,天姨,可是爹爹说这礼物太贵重,月儿受之有愧,还请天姨收回。”
    “雨玄兄,碧瑶送出的东西哪有收回之理,你不愿接受,莫非是看不起小妹的薄礼吗?”清雅平淡的语气从优美的红唇中吐出,天碧瑶不但没有接过玉佩,语气甚至隐含有一丝胁迫之意。
    林雨玄面无表情,但全身却缓缓散发出一股冷寒森意。良久,他方沉声道:“碧瑶,你这是在逼我?”
    他岂有不明白天碧瑶送出这块玉佩的意思。它意味着玉佩所执之人既为慈航静斋最忠实的盟友。而他一旦收下此块的玉佩,就标示从此傲龙山庄将与慈航静斋站在同一阵线上,互为声援,守望相助,不得违背。否则,天下白道共诛之。如此一来,小小一块玉佩,就能绑住傲龙山庄这个战车,慈航静斋果然打得好算盘。想到这里,他黑幽的瞳仁微微眯起,窄细的眼缝映射出凌厉、酷寒的光芒,表情更形冰冷。
    “碧瑶不敢,雨玄兄你多虑了。”天碧瑶淡淡道,“小妹只是觉得和令爱有缘,才送出此块玉佩,并无他意。”
    并无他意?哼,送她和送我又有何区别。林雨玄心下恼怒,接,还是不接?
    两者都无异授人于柄!
    月儿隐隐感受到流淌在两人之间那种诡异奇妙的气息,心下一动,绽开甜美若花的笑容:“爹,既然天姨一片好意,那月儿就却之不恭了。”
    林雨玄黑瞳一暗,月儿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角,又笑道:“天姨,这块玉佩送给了月儿,是否算是月儿的物品,可任由月儿处置?”
    天碧瑶颔首道:“当然。虽说这块素心玉,是我们静斋的圣物,但既已送出,自然由贤侄女随意处置,碧瑶绝不干涉。”言下之意,自是说你想处置可以,但别忘了这是静斋圣物,你最好掂量着点。
    “太好了!”月儿笑咪咪从怀中取出一截编织精美、系着圆润的玉珠的红绳,手脚麻利的拆开,将红绳穿过玉佩,再编织,渐渐结出一个个美丽细小的同心结形状,心结之间用玉珠相连,而心结的正中就是那块雪白的素心玉。
    完工后,月儿小心的将红绳举起,只见雪白细腻的玉佩,配上宝光流转的剔透玉珠,完美的与同心结嵌合在一起,形成一条别致秀美的项链。
    天碧瑶动容道:“上古奇珍寒玉珠!无月侄女果然兰心慧质。本门素心玉与寒玉珠同为一脉,如今再经贤侄女巧手编织,纹、色、光、影交相辉映,的确增色不少!”
    月儿笑吟吟的道:“天姨,你也觉得玉佩漂亮许多了吗?”
    “自然。”
    月儿走上前道:“天姨,爹爹经常教育月儿要礼尚往来,尊敬长辈,可是月儿一时也不知送什么礼物才能衬托天姨的高贵典雅,只有亲手编织一条项链,转送天姨,请天姨收下。”说完将项链捧到天碧瑶面前。
    呵呵,原话、原物一起奉还,看你收是不收。
    天碧瑶果然一窒,尚未来得及拒绝,月儿已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莫非天姨嫌弃月儿手艺粗糙,不肯接受?”
    天碧瑶又欲张口,林雨玄已明其意,接口道:“月儿,你天姨怎会嫌弃,礼物不在于轻重,而在于送礼之人是否诚心诚意。碧瑶,你说是吗?”说完目光炯炯的看着她,嘴角隐隐浮现一丝嘲讽笑意。
    两人一搭一唱,配合默契,天碧瑶惟有苦笑的接过项链:“那天姨就多谢贤侄女的诚心了。”
    月儿暗自松了口气,为免天碧瑶再出新招,她拉拉林雨玄的衣袖,可怜兮兮的道:“爹,你看这天都晚了,月儿肚子好饿,是不是该用晚膳了?”
    “嗯,是挺晚了。”林雨玄抬头看看天,柔声道,“是爹爹不对,让月儿饿着了。月儿不是亲自下厨做了晚饭吗,那么今晚我和你天姨就尝尝月儿的手艺吧。”
    什么?连她也一起?我又没预她的份!月儿心里很不高兴,暗自嘀咕:“我只做了两人的菜哦,吃不饱我可不管。”声音很小却刚好可以让两人听的到。
    “月儿,你在胡说什么!”林雨玄皱眉喝道,“不可以这么没礼貌,还不快去!”月儿嘟起嘴一脸不情愿的走开,林雨玄转身歉然道:“不好意思碧瑶,小女失礼了。”
    “没关系,是我叨扰了才对。”天碧瑶当然不会在意,看着不远处指挥丫鬟搬东西的月儿,突然微笑道,“雨玄,我观令爱根骨精奇,内媚天生,是学武的天纵之才,但却似乎不谱武功,这是为何?”
    林雨玄心内一跳,面上不动声色的道:“小女一向玩劣任性,对学武之事兴趣缺缺,林某也只得由她了。”
    “那实在可惜了!”天碧瑶摇摇头,秀眸射出一股似能洞穿肺腑的光芒,紧紧的盯在月儿身上,语带热切的道:“贤侄女空灵纯美,玉骨冰肌,尤其是她那身仿若集天地灵气孕育而生的体质,甚至连本门开派祖师都未必及得上,这样的上佳奇才,实不应就此浪费。雨玄你的武功至阳至刚,霸道异常,虽强劲却不适合女子休习,反倒不如让她随我回帝踏峰,习练我静斋的慈航剑典,以她如此适合天道的资质,我相信,不出五年,必然能大放异彩,假以时日,达到本门最高境界‘剑心通明’以至破碎虚空亦有可能!雨玄兄你意下如何?”说完目光炯炯的看向林雨玄,显然颇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意味。
    林雨玄心下大为震怒,黑瞳不由涌上一层深暗的寒气。他没想到天碧瑶居然一而在在而三的打起月儿的主意,看来她已算准月儿是他唯一的弱点,准备加以利用了。这也让他感到异常后悔,实不该一时心软而应允月儿出来见客的,没想到天碧瑶竟然连一个小女孩都不放过,还试图通过月儿进而控制傲龙山庄,果然能当上慈航静斋斋主的女人不是一个单纯的角色,手腕确实yin狠的可以。
    再说,姑且不论天碧瑶收月儿为徒有几分诚意,即便是真心实意他也不可能答应。慈航剑典武功讲究绝情灭爱,修炼越深对世事的感情越淡,到最后的下场恐怕除了当尼姑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他怎么允许这种事发生在他最心爱的月儿身上,完全绝无可能!
    林雨玄怒归怒,脸廓却不露一丝痕迹,淡然道:“碧瑶对小女如此关爱,实是小女福分!只是小女从小娇生惯养,刁蛮任性,恐怕会受不了慈航静斋的苦休,为免贻笑大方,碧瑶的好意我也只能心领了。”
    天碧瑶悠然轻笑,秀美空灵的脸孔益发显得高贵圣洁:“雨玄何必急着下断言,这会月儿侄女也过来了,不若问问她的意思再做决定如何?”
    林雨玄不发一言,只是浑身上下隐隐透出的凛冷气息,告诉了别人他的心情有多么恶劣。而天碧瑶也莫测高深的自斟了杯酒,慢慢饮吮着。
    月儿提着食盒走过来,瞥见林雨玄yin沉的脸庞,不由奇道:“爹,怎么了?”
    林雨玄瞬间收敛了冷冽的气息,紧抿的薄唇也恢复软柔,轻描淡写的道:“没什么,我和你天姨谈点私事。”然后岔开话题道:“好香啊!月儿,都做了些什么好菜啊?”
    “当然都是爹喜欢吃的东西罗。”月儿果然被转移了心思,喜滋滋的打开盒盖。由于食盒是特制的,最底层放置了一个小暖炉,各式精美菜肴摆上桌时,还冒着袅袅热气。“你看,有芋角、虾饺、西湖醋鱼、东坡肉、粟米粥……”
    “月儿,我问你,你是否愿意休习上乘武功,成就天人之身?”天碧瑶突然突兀的问道。
    “什么?”月儿正捧着粟米粥还未放下,闻言顿时一呆,“什么天人之身?”
    “碧瑶,你说这话是否为时过早!”林雨玄冷冷的截口道,“月儿可什么都不知道。”
    “月儿和我回慈航静斋吧,以你无上的资质,若是能够跟随我修行,将来的成就一定在我之上!”天碧瑶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平淡的语气中流露出一种说不出来的骄傲,是如此的理所当然。
    “未必!”林雨玄冷声道,“月儿资质虽好,但性格却不适宜修习武功,我看就不要勉强她了!”
    “月儿,你的意思呢?”天碧瑶语调极尽温柔,诱惑道,“学了天姨的上乘武功,不仅可以纵横天下,无往而不利,还能驻颜养身,青春常驻。月儿,你可愿意?”
    “跟你学武?”月儿终于明白了天碧瑶的意思,脱口叫道,“我不要!”
    “什么,你不愿意?”天碧瑶有些愕然,显是没料到月儿竟然一口拒绝,脸色不由一沉,语气微微转寒。
    “当然了,我要学武不会让爹爹教吗,为什么非要跟你学?你的武功很高吗?难道比我爹还厉害?”月儿实在讨厌慈航静斋这种咄咄逼人的口吻,略带嘲讽的说道。
    天碧瑶被噎住了,确实,自从十四年前发生那件事之后,她的武功就一直停滞不前,想必已非林雨玄的对手了。
    “碧瑶,既然小女不愿,你也无须勉强她了。”
    天碧瑶沉着脸,半晌,忽而悠悠笑道:“雨玄,我记得十四年前,你曾在燕落山下对我……”
    月儿正听间,突然一缕极其细小隐蔽的劲风打在她的手腕上,使她的手腕不由一颤,端着的热烫的粟米粥整个就向天碧瑶泼去。
    “呃……”月儿惊呆了。好在天碧瑶不愧是武学宗师,在这极短的刹那,微拂袖袍,一股柔和的力道瞬时将迎面而来的热粥卸到一边。饶是如此,仍是有几滴汁水溅到了她的衣上。
    “月儿,你这是做什么?!”林雨玄见状怒道,“即使你不愿跟随天姨修行,也不能如此无礼,还不快向天姨道歉!”
    “不是的,我没有……”月儿张口欲辨,可林雨玄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冷然道,“月儿,莫非你仗着爹爹疼你,你就可以如此无法无天吗。还不道歉!”
    “不,根本不是我……”月儿还欲辩解,林雨玄又冷笑着接口,“你想说什么?想说不是你做的吗?月儿,我没想到你居然如此任性,不仅不肯道歉,甚至做错了事也不敢承认,你太令爹失望了!”
    “我为什么要道歉!我根本就没错!不要!”月儿的辩解之词一再被堵,又看到平时对她宠爱有加、从未说过一句重话的爹爹这么责骂她,为的还是另一个女人,心下顿时委屈万分,语气也倔强起来。
    “道歉!”林雨玄脸色铁青的吼道。
    “不!”月儿不甘示弱,气恼的胡乱回嘴,“她算哪根葱,凭什么要我向她道歉!”
    “啪!”,一声轻响,月儿踉跄的后退了几步,惊愕的抬头,只见她雪白粉嫩的俏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个淡淡的红色掌印。
    这一掌,就连本想劝解的天碧瑶也有些呆了。
    亭内岑寂,无人吭声。良久,月儿才回过神来。
    “你……你打我……你居然打我……”月儿不可置信的盯着林雨玄,讶异的秀眸里满是不信和痛苦,接着,一层薄薄的水雾渐渐浮上了眼眶,“爹,从小到大,你一直都很疼我,从来都没打过我……可是今天,为了别人,你居然打了我……为什么,爹,月儿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为什么……”她哽咽道,大大的泪珠在眼眶中凝结不停的打转儿,她硬是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月儿……你、你答应过月儿,以后绝不会再凶我的……原来你全是在骗我,你一直都没有把月儿的话放在心里,一直都没有……”她心痛如刀绞,眼泪终于像断线珍珠般,一颗一颗滚下粉颊,看得让人揪心。
    她任由泪珠源源不绝的滑过颈项,也不去抹一下,只是很哀伤很哀伤的注视着林雨玄,抽噎道:“爹,你、你要我道歉是吗……好,我道歉……天姨……对不起,是月儿不好,请你原谅月儿……”她抖着唇,艰难的吐出道歉的话语,然后全身僵硬的福了福身,低头道:“爹,天姨,月儿……身体不适,暂且告退,你们……你们慢聊……”深吸一口气,她故做从容的转身退出亭去,只是脚步却晃个不停。
    只是月儿并不知道,在她转身的刹那,林雨玄伪装的冷漠瞬间崩溃,幽暗的黑眸里射出浓郁的痛苦之色:“月儿,对不起,这一切都是爹的错!爹不该把你卷进和慈航静斋的事来,月儿,原谅爹!”他在心内默默的嘶吼着。
    “雨玄,是否要回去劝劝贤侄女?”天碧瑶在身后说道。
    “不必了,迟些再说吧。”他眯着双眼,勉强遮住翻腾不休的情绪,转身后又恢复了冷酷从容,“碧瑶,关于那批兵器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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