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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高校生的玩物》 「不要再气了好不好。」
少年神情一软,诱哄著的声音,像有无限委曲。
水茵继续听他说道:
「你都不晓得,当初我是这麽被强迫带离开的──没有人听我解释,也没有人肯相信这一切都是田义他们弄出来的──我刚去英国的头一年,根本就无法睡好──我不论做什麽,满脑子都是你──」
他拉过她的手───
水茵大概不知道,他有多麽感激──这双雪白,还是热的──还有血液再跳著。
而不是等他回来,已是再也见不到──
悬悬念念的,除了她,又还能再容下谁。
「我知道,那时我不够懂事,在他们强而有力的挑拨暗示下,不可控制的将你伤成那般──我一直在想,如果你之後真要出什麽意外,我……我一定也跟著你去了──」
「元华─!」
她吓了一跳。
更想将手往後一缩。
但少年紧抓著,这一回,他再也不放过─
「水茵──拜托,别再拒绝我,行吗?」
没开灯的房里,双手交叠的两人,听著敞开著的窗,那外头传上来的喧嚣,会有种错觉,像是被硬生生分成两个世界。
水茵却觉得──不论是窗外、还是窗内里的,她都无处可存──
少年又说:「以前是我还不懂──总觉得一半是可怜你,另一半则是不服气──就因为上了心──所以到最後发现那些实情时,我除了愤怒,还有种连自己也不明白的情绪滋长著──等到後来离开了,是真的再也见不著你时,我才知道──原来思念一个人的感觉,会那麽痛───而之前我的那些不服气,则是源自妒嫉──我喜欢你,早在很久很久以前……」
「元华………」
她终是忍不住。
猛摇头。
少年看著她无助的直落泪,禁不得地──伸手抹去。
「为什麽要哭呢……」
「元华──」
女人却只是低低的叫。
难以言喻的心痛。
来自於一种相形惭愧的涩,哽在心头上的,又是怎样绝望至底的痛──
那样微妙的情绪波动───
少年的爱──她怎能要──
更何况,她早是副抽了乾没了心魄的空壳,还能再回应他麽……
「求你了──」
她说。
带著止不住的泣──从开始,他们就不该有交集的。
「别再说了───」
「水茵。」
「不是你的问题。」
女人拨开他的手。
「是我──」
「元华,我………」
她看著他。
压抑的,剧烈的;浓缩的──那种如冰如水的情働──
不由得让少年身心一颤。
这是双多麽苍凉的眼色呀……
「我已经不正常了──」
「不正常了…………」
她重覆著,如吟似咒著──那神情很认真。又是那般伤心刺神──
「所以,不要爱我,好不好。」
「……………………」
少年站起身。
那怒气,又浑杂了些心痛的。他大力的踹向一旁的木柜!
水茵一抖。
「该死的。你为什麽总是这样!」
「水茵──你是不是还再恨我!」
他恶狠狠的吼著,却让水茵更感意外的是──
这样一个好强至极的少年,竟然是………
为她默默的哭了。元华,不要这样……」
她抹乾了眼。
想伸手拉住少年,却又在片刻迟疑间,将那手缩回──
少年看了,俊朗的神情不再飞扬。
挟带著比哭还难看的惨笑。
「水茵──」
「拜托不要让我觉得我努力了这一切……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
「难道真是我自作多情──」
「你,真是一点都没办法喜欢上我吗………」
她看著他。
深深的──
「是。」
「……………………」
「元华──我、我真不想你出事………」水茵见他沉默著,心口一痛。
却是更捏著自己的手里肉,现在种种情况来看──她又怎能跟著元华一块失去理智呢……
田义等人的手段她又不是没看过。
这群天之骄子,就像是无法无天惯了,她又曾几何时见到他们是遵守这社会法制下安份守己的玩著?连囚禁人、害死一条命对他们而言,也不过就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那这真正惹怒他们的下场,元华──元华真要被逮到时,又该怎麽办──
她不想他有事。
即使没资格爱他,但是她仍想尽自己的全力去保护他。
「你到底──怎麽计划这一切的?」
少年颓然地。
苦笑的说:「自然是等监视我的人放下戒心後,我再想办法──用尽一切手边资源去调查你的一切。但是田义他们把你藏的实在太隐密了,我在英国耗著,却始终没有一个好消息──但是我不死心,又再继续往下查,终在一年半前,有人传来了消息,说是田义他们不惜用了一切资源管道,将一个小女孩安插进w.h学校内──叫姚水嫣,我就知道──至少还有个能下手的地方……」
「然後,我终於是被获准回到台湾来,於是,我就已下定决心,不管如何,这一次我一定要把你给救出,不惜一切──」
「就连小天那──我都求了,可他真以为我仍是什麽都不知道──」
「总而言之──等我一得到你所待在的位置之後,我、我就像是要飞了起来,不知有多高兴──」
「这之中,不过还多了点麻烦的小事……就是你的手上的铁鍊,田义那几个家伙,竟然还用上这麽一招,不过,反正我还是”借”到了钥匙,算准了守著你的那些人交班的时间,我於是……这般就把你给带了出来………」
这过程中,少年还有些地方是模糊带过。
但水茵关切的可不是挑出他的语病──
「你就这样把我给带走──多少天了?」
元华说:「我怕你紧张──於是给你吃了点安眠的,已经过了三天……我带你躲在这儿已经三天了。」
三天──
竟然已经这麽久了。
「他、他们真没有一点动作吗?就这麽任我们逃开………」
元华这时,心情已平静不少。
他继续答:「我用了一点关系,将其中几个,给带离台湾,或是暂且脱不了身,总之,我们最後要应付的──也不过就剩下田义几个……」
「那你打算怎麽办?」
「就这麽逃下去?」
「……………」
「元华,你有想过──我们以後要怎麽办?」
「………………」
「这样做,你家里人呢?还有──那个未婚妻怎麽办?」
她一字一句,如刀如刺──
重击在元华心里,毫不手下留情。
仅管知道少年做的这麽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但是她实在不得不往最坏的地方考量──
毕竟,这一切,与童话与爱情都无关──
而是生死交关的当下──
她是真的深深害怕著。
是真的已无法再承受有一点不幸的事发生………
不论哪一方──
她都同样惶惶不可终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