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以退为进
作品:《笑刑大唐(风流大唐)续集》 行至院中,李世民笑对笑行天道:
『玉鹤庵在长安寺庙中并不出名,妹婿因何会前来此处?』
笑行天亦微笑应道:
『二哥你有所不知,小弟今次可是为找寻梵斋主而来。』
证实心中猜想,同时对笑行天情报收集能力暗自警惕的李世民口中似有心,似无意的淡淡道:
『小兄倒是一时忽略了,行天还有一个身份乃是魔门邪帝。』
玉鹤庵前殿,
盘坐在方才李世民所处蒲团上的笑行天笑道:
『看来笑某果真没有猜错,梵斋主法身竟真的驾临长安玉鹤庵内。』
坐于面容宝相庄严,古井不波了空下首的李世民顿时心中叫苦,原来言之着着的笑行天竟只是凭空猜测梵斋主在这里,可笑自己向来自负,竟还是被摆了一道,在无形中确认了对方的推测无误。
玉容无喜无忧,无悲无怒的梵青慧眉目不动的缓声道:
『邪帝因何会猜测贫尼会来到这玉鹤庵内。』
心中对不因彼此相互敌对而虚心求教的梵青慧暗挑大指之余,笑行天微显张狂的应答道:
『第一,了空大师日前现身于永安渠畔,净念禅宗宗主既已亲临,静斋斋主自然也很有可能会同时抵达长安。第二,也是其中最主要的原因,笑某即将与大明尊教作公开对决,视在下为心腹大患的梵斋主又焉会错过如此真切洞悉对手真实实力的良机。』
端庄玉容依然恬淡无波的梵青慧甜美、淡然的声音中不带有丝毫感情波动,不答反问道:
『那邪帝驾临玉鹤庵内,又是所为何来?』
『为——了——见——妃——暄!』
似全情投入的一字一句说完此语,在梵青慧开口之前,笑行天又补充追加道:
『彼此的手段大家差不多心知肚眀,况且,出家人不打妄语,说慌诓骗可是要下十八成阿鼻地狱地。』
肃容谨坐的李世民立时微感不自然起来,不久前梵青慧已将师妃暄与笑行天之事全盘告知于他,否则以李世民的深沉城府与心机,适才甫一与笑行天见面眼底又怎会压抑不住长久深埋心底的那股妒意和杀机,而被对方尽收眼中,当面窥破心意。
轻叹一口气,梵青慧断然拒绝道:
『贫尼是怎也不会同意你再见妃暄,再去伤害于她的!』
『当年邪王石之轩与秀心阿姨本已隐居山林,不问世事,如不是斋主请出宁兄棒打鸳鸯,又怎会酿成最后的惨剧。现在,以梵斋主的大智慧,难道还要一错再错,执迷不悟,死不悔改不成?
不要跟我说什么石之轩天生邪恶,早晚会去伤害秀心阿姨!两人既已携小青璇一同归隐山林,你个出家的尼姑就不该去凭空多事,横加干涉他们的家事。可笑宁道奇宁兄都已认识到当年的欠妥之处,而你梵青慧却依然固执己见,冥顽不灵,你,你真是一个无可救要的老太婆!』
李世民威严的语声中蕴含着强烈至极的不满道:
『梵斋主乃是世外高人,行天请注意言词。』
话音未落的李世民蓦地感到一阵冰冷森寒的杀意席卷全身,顿时根根汗毛尽皆倒竖,在残酷冷血的战场上从来喜欢身先士卒的他从未感觉到与死亡这般接近过,大滴的冷汗不觉已不断溢出,浸湿内衫。
『笑某乃是以圣门圣帝的身份与梵斋主作平等对话,二哥你莫非也要参与到道统之争中来?』
亲身领教到总是一副商人嘴脸,且对自己这个大舅子彬彬有礼的妹婿威凌天下的无边霸气,直达心灵的恐惧与巨大的反差竟令李世民心中泛起一阵惊惶感觉,一时乏言以对。
低喧一声佛号,一股暖意吹散加诸在李世民心头浓重杀意的了空缓缓道:
『请笑施主自重身份,口下留德,不要在这般大失身份的故意辱及梵斋主。』
微微一笑,已没有先前半分怒意的笑行天恭谨道:
『小子谨尊和尚教诲。』
以梵青慧的心性修养若被世俗之人如此恶语相向,唯一可能的反应当是一笑置之,毫不介怀。但刻意侮辱者换作是被视作心腹大患的魔门邪帝,又是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就被劈头盖脸的直斥其非,一顿臭骂,且还是在李世民这个被她寄予厚望的人选面前,即使是梵青慧,向来恬淡闲适的玉容也再难保持贯有的平静,无法自持的由白转红,由红转青
出言为梵青慧张目的了空旋又悲天悯人道:
『《入愣伽经》有云:“诸凡夫痴心执着,堕于邪见,以不能知,但是自心虚妄见故是故我说一切诸法如幻如梦,无有实体。”浮生是梦,一切法缘均如梦幻不真,施主又何必痴念执着,妄增烦恼呢?』
恢复平静的梵青慧亦道:
『《金刚经》有云:“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雾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人生如浮泡,如阳焰,如梦幻,毕竟终归于一抔黄土,又所谓色不异空,空不异色,邪帝身俱大智慧,又何必执着于红尘俗世中的男女之情?』
欲擒故纵,以退为进吗?
否则以一僧一尼的识见,是怎也不会认为自己现在还有勘破、放开的可能地。
既然如此,那咱也来一招以退为进,绵里藏针:
『“来时无迹去无踪,去与来时事亦同。何须更问浮生事,只此浮生是梦中。”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幻生幻死,生死亦同。红尘俗世,情孽纠缠确实均如过眼云烟,来去无踪。《金刚经》亦云:“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得见真如。”修“道”之人却该放下一切执着与牵挂,若能臻至连佛祖也不执着的境界,自然也就大彻大悟,得见真如。但,两位是佛门高人,笑某却不是,两位佛门高人连道统之争都放不下,又如何要求笑某放弃妃暄?况且,梵斋主,修行了这么多年,难道你就能够做到完全对“天刀”宋缺忘情吗?』
『咔!』
宛若晴空一个霹雳至头顶炸响,猝不及妨被直击要害,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梵青慧瞬间脸色再度苍白如纸,毫无半点血色。
『魔门能够传承自今而不灭,自然有它符合天理人性的地方。笑某的目标只是希望魔门能够正大光明的存在于世间,并没有对佛、道两派有任何敌视之处。此点已是反复提及,请恕笑某今后不会再行赘述,同样也请两位慎重对待。』
微顿一下,又一次占的上风,掌握主动的笑行天转对陷入沉思的李世民道:
『小弟还是那句话,大唐若不先行对付我笑行天,我笑行天绝对不会与大唐沙场相对,刀兵相向。』
未等欲言又止的李世民开口,心下迫切的当事人又自话自说道:
『妃暄不是在后殿就是在其他院落,两位若是不想带路,笑某就自去找寻啦!』
言罢不待三人做出反应,已洒然向后殿步去。
行至后殿所在院落,一慈眉善目,正在有条不紊铲雪的老尼姑放下手中工具,合什为礼道:
『贫尼常善见过邪帝,妃暄在殿侧的小院内,笑施主请这边走。』
『多谢常善师太指点。』
招牌面具下的嘴角扯出一丝灿烂笑容,心急如焚的男子毫不停留的大步而行。
好事多磨难——此语用在此处绝对天造地设,贴切传神。
师妃暄所在院落正房门口,一眉目如画,冷若冰霜的女子正凶神恶煞似的双手叉腰,封门堵路。
行至对方丈许距离处,本是大步流星的笑行天像是忽然发现什么似的倏地抬头仰望天际,呆呆出神。
封门堵路的小姑娘禁不住心中好奇,虽预先摆出戒备姿态,但仍选择抬头仰望。
就在心神略分,并未发现天空有何异常之处的许间,小姑娘顿觉一道迅如闪电的身影向自己右侧袭来。
『小心!』
原来是跟来至院内的了空与梵青慧中的后者关心则乱,同时出言示警。
与师尊和师伯前后脚来到小院,虽猜测对方不会伤害到自己,但基于武者本能,小姑娘还是右手轻抬,白生生的玉掌竖立而起,击向来人。
难知对方看似急如流星的身法竟只是一记虚招,眼前一花,来人已从小姑娘的左边身侧神乎奇迹般穿门而过,进入室内。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心底迫切希望笑行天会来,但却未曾想到笑行天这么快就会到来的师妃暄百味参杂,美眸迷离的任由得到自己身心的男子掠至身前,抓住自己的柔荑
『哼!』
大煞风景的正是毫无自觉自己已成为多余人,碍眼者的小姑娘。理直气壮的她有些痛心疾首,又有些怒气勃发的昂首与彷佛才发现她存在的笑,师二人昂然对视。
虽然对面女子已初具淡雅若仙,飘逸恬适的风姿,但由于正当妙龄,身上清纯、率真的味道还没有完全消去。对于自己这个师门大恶人,此时的对方小脸一片冷漠,美目中更是流露出深恶痛绝的情绪道:
『你这个大淫魔,有什么好看的?』
望着这个准小姨子,笑行天露出坏坏的笑容道:
『确实没有什么好看的!』
『你』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哼,你休想能够知道!』
平复下芳心深处激荡情怀的师妃暄柔柔的道:
『无痕,不要胡闹!』
女孩儿轻跺莲足不依道:
『师姐,你为何要告诉这个恶人人家的名字?』
『无痕,无痕暄儿,你师妹的姓氏是‘水’,还是‘雪’?』
『咦,你怎么能猜到,师妹姓‘雪’,是师尊给取得名字!』
『哼,你们两个是一块儿的,人家不理你们了!』
『雪无痕,雪无痕原来是梵斋主起的芳名,怪不得』
小女孩的好奇心是不可抵御的,雪无痕忍不住脱口而出道:
『怪不得怎样?』
『怪不得这样的俗气!』
将此评语俱都听进耳中,自重身份守在门外防止笑行天强带师妃暄离去的梵青慧与了空二人只能相向无言,苦笑以对。
『哼,胡言乱语,你的名字又有多好,笑行天,笑行天一脸傻笑的踟躇行走于天地之间!』
『所谓“东园垂柳径,西堰落花津。物色连三月,风光绝四邻。鸟飞山觉曙,鱼戏水知春。初晴庵院里,何处染嚣尘。”
又所谓“寻仙向玉清,独倚雪初晴。木落寒郊迥,烟开叠嶂明。片云盘鹤影,孤磬杂松声。且共探玄理,归途月未生。”
大地如沐,碧空如洗,银装素裹,清爽静谧,你的名字若叫作“雪初晴”,感觉还会稍好些!』
『做出两句酸诗就了不起吗,刻意卖弄,浮浅!』
『“一抹明霞黯淡红,瓦沟已见雪花融。前山末放晓寒散,犹锁白云三两峰。”小雪初晴的景色分外清新怡人,可是有你这样野蛮的女孩存在其中,却是大煞风景,唉!』
『行天,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小师妹!』
这是听不下去某人借题发挥的师妃暄在仗义直言。
『暄儿责备的对,是为夫的错,为夫不该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向错误的对象说出如此错误的话来,也就是——对牛弹琴!』
『你们,你们根本就是合伙欺负人家,不理你们了!』
呼~,雪无痕终于被气跑了!在师妃暄嗔怪的目光中,笑行天轻轻将玉人拥在怀中,喃喃低语道:
『现在,整个世界清净了终于,我们二人可以单独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