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祸福相依

作品:《笑刑大唐(风流大唐)续集

    原来他就是昔日的无敌霸主,今日的跳梁小丑李密,那另外他身旁四人身份既可呼之欲出,应分别是长白派早年同师兄“知世郎”王薄反目成仇的符真和符彦两昆仲,以及南海派同宁道奇同一辈分的“南海仙翁”晁公错和他的徒孙,现任南海派主“金枪”梅洵啦。
    当双方距离拉近至十丈左右时,我同徐子陵二人同时飞起身形,向对方头上跃去。
    应是符氏昆仲和梅洵的三人立刻随之展动身形,亦飞到空中予以拦截,手中利刃更是高高举起,静待最佳攻敌距离的出现。
    功力更胜一筹不止的李密和晁公错二人则双目寒芒大胜,衣衫猎猎,宛若蓄势代发,捕杀到口美食的猎豹,随时准备支援空中三人,发出勾魂夺命的一击,战术配合完美到无可挑剔。
    哪知道徐子陵同我在敌方空中三人正准备出招的当口,高速飞行的身躯同时变向,划出两道内弧改往正准备配合发出猛烈攻击的晁,李二人凌空飞去。
    符氏昆仲和梅洵哪能想到世上竟有如此凌空变向的神奇轻功,由于判断失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断时间内二对二的局面产生。
    “临!”
    “兵!”
    随着徐子陵和我相继两声蕴含佛门无上精神攻击的真言发出的同时,二人在空中所划出的内弧终于汇聚成一点,肩头相碰之下,浩如长江大河般的长生决真气瞬间对流,本已高速俯冲的身躯再次变向,冲天而起。
    在连受两次真言攻击的李密和晁公错身躯连颤,猝不及妨之下,连续数个倒翻,成功遁走。
    “蒲山公令,的确名不虚传,笑行天领教啦!”
    现场,只余下刚胯下海口,即自食其言(有点像作者),一招未能与敌交上,空自呆呆发楞的李密和晁公错五人。
    所谓打人别打脸,骂人别揭短,但我与李密已势成水火,绝难两存,又有何好顾忌的?
    听着当初自己全盛时期,曾颁下蒲山公令追杀笑行天这件事被当事人再度拿来讽刺已人事全非的自己,李密除了空自痛恨,并发誓有朝一日将对方碎尸万断,挫骨扬灰之外,也只能徒呼奈何!
    未几,从正面追来和负责左方包抄的十多名高手先后赶至李密等人身边,为首一银衣劲装,彪悍狠厉的年轻男子冷声道:
    “洛阳郊外,几乎处处都是平原,我们有王世充的骑兵配合,他们跑不了,追!”
    听着身后隆隆传来,响似雷鸣的蹄声,感受着高空盘旋追踪的鹞鹰,谁能想到,短短的三天时间,形势就已发生翻天复地的变化,谁能想到李唐会来的如此迅速?谁又能想到李唐已与大明尊教和王世充三方这么快就结成一体,共同对付我们?
    计划没有变化快,世事一项如此。就在徐子陵同我正向通济渠畔急速飞驰的当口,迎面又有十数人由远及近,急速奔来。
    定睛观看,原来几乎都是老“相好”。自大明尊教的“善母”莎芳以下,“原子”段玉成,水火二女,除“暗气”周老方以外的四类魔,体态曼妙,重纱蒙面,但仍一眼即被我认出的荣姣姣。
    哈哈,如果不是实力不够,大明尊教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将其安插在中原的“妙风明子”荣姣姣推想前台?
    也许,他们这么做还有另一个目的,就是刻意显露荣凤祥同他们之间的关系,如我真的因此去对付辟尘扮的荣凤祥,那无异于自己将其彻底推向大明尊教一方,哼,我会那么蠢吗?
    由于大明尊教一方是采用三层推进的方式攻来,所以难以故技重施,惑敌逃离,别无他法之下,激烈的遭遇战终于展开。
    最先攻至的是莎芳的玉逍遥和水火二女的长剑,际此生死关头之时,自然没有任何道理好讲,对女性相对威慑和迷惑力最强的道心种魔大法精神攻击无声无息的全力展开,身随意转,快似闪电的连攻三招。
    “嘭,嘭,嘭!”
    连续三下与受到精神冲击影响,攻出招式稍稍变缓的三女互换一招。正面硬捍之下,终成功将宛若电触,娇躯连颤,勉力化解侵入体内诡异真气的三女迫退,转而影响随后攻至的段玉成蕴满强横劲气的一拳和辛娜娅那双洁白无暇的玉掌。
    那边的徐子陵此时也陷入苦战之中,鸠令智,阔榭羯和羊漠三人若论功力虽均比福泽深厚的徐子陵稍逊那么一筹半筹,但三人联手,各自手中的铁杖,双刀和长剑竟组成一张密不透风,随时可杀人于无形的天罗地网,向徐子陵铺天盖地,无孔不入的迎头罩来。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准备将徐子陵死死困住,已达到拖住我们,静待其他合作盟友增援上来,一举击杀的目的。行事虽卑鄙阴险,但却简单,稳妥而又卓有成效。
    好个徐子陵,脚踏玄奇步法,身形如旋风般急速移动的同时,左手屈指成拳,猛然轰向鸠令智狂扫而来的铁杖,;右手撮指成刀,疾斩右方羊漠蓄满凌厉劲气的剑锋处。
    “轰,轰!”
    间隙时间极其短暂的连续两下正面撞击,使得鸠令智和羊漠因吃不住高度集中的长生决螺旋气劲,无奈飞退开去。
    面对已堪堪劈至透顶,阔榭羯那对势若千均的夺命双刀,徐子陵右腿早已无声无息的闪电踢向对方丹田要害,以命搏命!
    未曾料到斯文俊逸的徐子陵竟然会如此不顾一切,即使以阔榭羯的悍勇无惧,也不得不暂避其锋,急忙收刀飞退。
    出现此种情况,并不能说阔榭羯胆小惜命,在如今大明尊教仍占尽优势的情况下,他又怎肯与对方同归于尽?
    随着鸠令智和羊漠被迫开,阔榭羯的主动后退,本来水银泻地,浑然天成的包围网瞬间崩溃。
    蛟龙归海,鹰击长空,心里战术实施成功的徐子陵拔地而起,再一个空中变向,骗过妄图再度予以拦截的阔榭羯,脱出三人包围之外。
    而此时的我面对并肩攻至的段玉成和辛娜娅二人,心中波澜不起,静若止水,但面具后的双目却精芒烁闪,蕴满无尽的杀机和无穷的杀意,一头漫天飞舞的长发红光闪现,天河倒泄般攻出的双拳不是分击二人,而是同时轰向“毒水”辛娜娅,对段玉成那足以令我重伤的毁天灭地一拳则宛若视而不见。
    见此似曾相识的情景,段玉成不受控制的回想起那日石亭之内,我亦是在如此形象之下,方才发出一举将他们全体迫退,至今仍令他感到难以置信和深深恐惧,莫可抵御的绝招“‘魑魅人间道’之‘包容天下’”。
    对当时辛娜娅无微不至的照顾感激不尽,对现在辛娜娅已情根深重的他再也不敢相信自己理智的判断,早先击出的右拳突然转攻为守,改为协助辛娜娅共同抵御我那势若奔雷般的双拳。
    感性和理性,有多少人穷其一生也无法彻底分清,更何况是你年纪轻轻,又品性不坏的段玉成?
    “轰!”
    惑敌的目的终于达到,正面硬捍之下,段,辛二人联手侵入的真气被我以易筋经绵厚,醇和的真气所包容,直接尽数引至脚底导入地下。同时借力拔地而起,与先一刻脱离敌人包围的徐子陵几个起落间,乳雁投林般没入宽深的通济渠内,消失无踪。
    随后追至的莎芳等人只能跺足长叹,再次师出无功。稍后赶至的李密等人和王世充派出的郑军一众骑兵,亦只能燃起油松火把,搭起强弓劲弩,沿河搜索。但谁都知道,若想再度寻到我们的踪迹,希望极其渺茫!
    潜游数里之远,方且偷偷上岸,虽然全身湿透,形象狼狈,但是也成功摆脱追兵和天上那只扁毛畜生,再运功蒸干衣服,又绕远回归洛阳,攀墙而入,终于在天亮前到达半年之前同沈落雁偷偷幽会时的秘密据点,运功,补充损耗的真元,然后二人齐齐倒头补眠
    晚饭时间,
    曼清院,
    三兄弟在时隔三日之后,终于又重新聚首。待我俩介绍晚分别之后的情形,寇仲立刻夸张的跺足捶胸,抱怨未能赶上那么刺激惊险的事情云云嬉闹过后,寇仲也将他在这三日里的经历详细道来。
    原来由于寇仲所扮样貌十分丑陋,开始并没有得到多大重视,甚至五小姐沙芷菁还一度要检验寇仲的本领。
    结果在寇仲略显手段,又成功医治好沙家家主沙天南沉疴和沙家二世祖沙成功小妾娥夫人的头痛病后,终于彻底得到沙家上下的一致认可。
    特别是五小姐沙芷菁,由于寇仲在与其交往中言谈幽默,举止风趣,竟然使沙芷菁对寇仲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逼视,好奇,接受,钦佩
    再加上毫无心里压力的寇仲自然而然所流露出的英雄气质和丰富内涵,竟然使大家闺秀沙芷菁忽略了寇仲所扮貌相的粗鄙,由钦佩到倾慕,最后倾心有加。
    未想到自己又惹上一身情债的寇仲顿时后悔不已,终于盼到三兄弟汇合的那一刻,他随便编了个理由,在沙芷菁幽怨的目光注视中,狼狈的逃离沙府。
    听到这里我和徐子陵同时大笑起来。末了,我对寇仲道:
    “小仲,那你准备今后怎样对待五小姐沙芷菁?”
    寇仲苦恼的抓着头道:
    “反正她还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和样貌,况且彼此之间的关系还未挑明,沙家又正准备西上长安,投靠李唐,因此,我与她的关系还是到此结束最好。”
    我认真的问道:
    “那小仲你内心深处对五小姐到底感觉如何?”
    寇仲老脸一红,毫不隐瞒道:
    “沙芷菁大家闺秀,内外俱美,更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气质,老实说对她不动心那是骗人的。但是实际情况如此,小弟也无可奈何,只能到此作罢。”
    我不赞同道:
    “所谓‘有花堪折直需折,末待无花空折枝。’谦恭仁让,并不适合男女之情。万一人家姑娘已对你死心塌地呢?难道就让她今后带着对你的刻骨相思,郁郁终老,或随便找个人嫁出去算了?”
    寇仲和徐子陵虽然都是举世无双,睿智果敢的英雄人物,但对这种感情问题却还是受思想教育所限,不能放手而为。默然半晌,寇仲无奈道:
    “我现在已经有了媚媚,还有一个楚楚,一时之间小弟还真不知道怎办才好,唉,走一步算一步吧!”
    也不能说寇仲说的不对,毕竟只有三天时间,感情的付出还远远谈不上刻骨铭心,况且,古人对感情问题的处理方式又怎能同现代人相比较。若不是自家兄弟,寇仲恐怕绝对不会提及此事。因此我也就不再多说,只是心中已暗暗的下了一个决定。
    这时,一把粗豪的声音在隔壁间嚷道:
    “快快给老子上飞马实业所产的那种烈酒,奶奶的,那才叫够劲,这种,简直能够淡出鸟来。”
    另一把豪雄的声音随即响起道:
    “老程你低声点不行吗?谁人欢喜听你那把破锣般的腔子?”
    寇仲和徐子陵闻声齐齐大喜,前者低声道:
    “后来出声的是我们曾经结识的一位朋友,从瓦岗投降王世充的猛将秦叔宝。”
    我一听心中大乐,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先从手镯内拿出两瓶早已去掉封皮等标记的1000毫升装54度浓香型茅台后,才朗声道:
    “太平郎,程一郎,你们两个快给老子滚进来,这里有上好的烈酒招待。”
    “他娘的,现今竟然还有人唤老子的乳名?”
    随着程咬金粗豪的声音,两条诧异的大汉开门入内。当先一人,面似淡金,身材魁伟,双目精芒闪烁。后面一人体魄健壮,身如铁塔,膀阔腰圆,肌肉发达,脸容颇为丑陋,但却流露出真诚爽宜的味道。
    当前面一人看到早已摘下面具的寇仲和徐子陵时,忙抢上前来,两臂大鹏展翅的一把将两人搂个结实,哈哈笑道:
    “谁想得到当日荒山遇到的两个不名一文的青头小子,竟变成纵横天下的风云人物。你这两个小子真没有义气,自己逃之夭夭,却累得我秦叔宝给沈落雁那婆娘生擒去为她做牛做马。”
    见到这血性汉子,寇仲和徐子陵亦是热血,与他搂作一团,互相拍打,彷佛只有通过原始的搂抱动作,方可表达心中的冲动。前者笑道:
    “我们把你的老板扳倒,不是同样能令你脱离苦海吗?”
    那随秦叔宝来的大汉不耐烦地咕哝道:
    “老子陪你到这里来喝酒寻欢。你却只顾叙旧,不给我引见,他奶奶的真不够朋友。”
    秦叔宝放开两人道:
    “小仲小陵,这个就是曾以五百兵破敌万人的程咬金。”
    又是一阵寒暄之后,秦叔宝和程咬金才齐齐疑惑的望向安坐于桌后,一直含笑看着他们的某人。
    我毫不见外的招呼他们道:
    “秦兄,老程,小弟没当你们二位是外人,快快过来共饮好酒,大家亲近亲近。”
    四人坐定,待寇仲介绍之后,程咬金毫不忌讳的道:
    “原来你就是那个笑行天,十数日前我俩曾在董家酒楼上看到你大战那个什么突厥的汉人国师赵德言,把他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真她娘的痛快。”
    秦叔宝疑惑道:
    “笑兄因何会知道我和老程的乳名呢?”
    面对四双俱都充满疑惑的目光,我微笑道:
    “二位如此英雄人物,小弟又怎能不特别留心。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今日能够有缘在这里共饮美酒。”
    说完之后,开启一瓶茅台,亲自为四人和自己到上。立刻,浓郁,香醇的酒香遍布整个小屋。即使是不甚喜好杯中之物的徐子陵都不禁酒虫大动,更何况是视酒如命的秦,程二人。
    后者心怀大畅道:
    “老子本不喜欢你们这种神神秘密的魔门中人,不过既然是老秦常挂在嘴边的寇仲和徐子陵的兄弟,又建立养老院和学院收留孤老和幼小,今日又这样慷慨豪爽,他奶奶的,俺老程交定你这个朋友了。”
    “不愧是爽直痛快的程知节,我笑行天也交定你这个朋友了,来,大家喝酒。
    几杯美酒下肚,都是性情中人的我们关系大大改进,气氛渐趋热烈。程咬金赞叹道:
    “他奶奶的,这才叫好酒,娘的,以前真是白活了。”
    秦叔宝虽外表粗豪,但内在却是精细之人,因此探询道:
    “笑兄邀我俩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我所答非所问的笑道:
    “前些时日沈落雁是否曾邀请二位重新投靠瓦岗军,也就是少帅军?而且近日还有谣言宣称你们要背弃王世充,另投他人?”
    秦叔宝双目精光闪烁,先歉意的望了寇仲一眼,才直言不讳的道:
    “不错,沈落雁却曾潜来洛阳游说我们投靠少帅军,不过已被我们拒绝,此事该没有人知道。”
    我正色道:
    “谣言也是落儿在被拒绝后制造的,目的是逼迫二位叛离王世充,小弟代落儿郑重向两位道歉,此种行为实在非英雄所为,小弟先干为敬!”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我又是如此直接,因此秦,程二人也都喝干杯中美酒。但程咬金还是十分不爽的道:
    “想不到沈落雁那婆娘真同你有一腿,我老程佩服。”
    先给二人填满酒杯,我才苦笑道:
    “就是落儿在梁都时告知小弟此事的,他之所以这样做,也是为了我,秦兄和程兄若要怪罪,请把帐算到小弟身上。另外,小弟在这里再次诚心邀请二位加入少帅军!”
    寇仲和徐子陵齐齐道:
    “大哥”
    我打断他们道:
    “你们俩是赤诚君子,自不会强人所难。毕竟,即使我们已有种种举措,但目前还是李唐占据巨大优势,你们为朋友着想,这点为兄完全理解。
    但是,若秦兄和程兄离开卑鄙无耻,难成大事的王世充而投靠李唐,他日你们必然兵戎相见,这虽不影响你们之间的交情,但终归难在一起时时把酒言欢,畅述衷肠。
    况且以秦兄和程兄之才,在李唐手下效力实乃明珠暗投,又怎能发挥出他们的才干,实现他们纵横沙场的理想?”
    秦叔宝一点不让的与我对视道:
    “李唐秦王雄才大略,用兵如神,我俩如前去投靠于他,又怎会实现不了自己的理想和抱负?况且,少帅军现在虽又得瓦岗数万兵马,但终归起步太晚,势力太弱,又怎能同坐拥关中,占尽优势的李唐相比?”
    微顿一下,秦叔宝又转向寇仲道:
    “我秦叔宝拿你当兄弟,因此直言不讳,还请小仲不要见怪。”
    寇仲丝毫不在意的笑道:
    “你说的是实情,小弟又怎会见怪?况且人各有志,小弟又怎能强求?不过,兄弟就是兄弟,这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寇仲不愧是寇仲,虽然开始不同意我有些强人所难的做法,但一旦说开,配合的还是天衣无缝。而且,这也是他内心的真实所想。
    唉,若论谁是英雄,我与寇仲和徐子陵却是不能相比。但,若想成为一名合格政客,就注定不可能再成为英雄。因此,自己做的也没错。
    再解释一遍我们同窦建德结盟的一系列策略后,我再度道:
    “秦兄和程兄以为如何?”
    程咬金直言无忌道:
    “这样的确是好办法,但比之占据天时,地利的李唐,仍然远远不如。”
    我哈哈笑道:
    “如果杜伏威和辅公佑的江淮军是少帅军的暗中盟友;朱粲是现任迦楼罗军统帅白文原和小弟合作刺杀的;宋阀又早与少帅军秘密结盟,二位还以为比之李唐如何?”
    闻听此言,秦叔宝和程咬金均是震骇异常,呆坐当场。好半晌,二人才望向寇仲和徐子陵二人,前者微带尴尬的道:
    “大哥所言,句句属实,小弟不是有心欺瞒二位,但”
    秦叔宝摆手道:
    “你小仲是什么人,我秦叔宝完全清楚,无需自责。只是请问笑兄,如果我二人仍要投靠李唐,你会如何?”
    我大笑道:
    “第一,将剩下的这瓶美酒送与二位,算做见面礼。第二,今后大家还是朋友和兄弟,即使他日沙场相见,也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友情。”
    程咬金铜铃般的巨目亦是精光闪闪道:
    “你就不怕我们将此事泄漏出去,或将来向李唐和秦王邀功告密?”
    我再度大笑道:
    “小弟相信秦兄和程兄的为人,这才开诚布公,以拳拳之心相待。否则,又怎会在刚开始时就对二位如此毫不见外?
    我笑行天的名誉可能并不令人信服,但寇仲和徐子陵都是响当当的英雄好汉,这点,恐怕二位不会有任何异议吧!”
    默然半晌,秦叔宝忽道:
    “小仲和小陵我秦叔宝当然信得过,只是,请恕秦某不敬,告辞!”
    程咬金唯一愕然,也拿起桌上剩下的那瓶茅台,嘿嘿笑道:
    “不管如何,寇仲,徐子陵和笑行天,你们三人这个朋友我老程今日交下了,告辞!”
    说完之后就这样随着秦叔宝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房间。望着二人雄伟的背影,我们三兄弟惟有相对苦笑。
    寇仲洒脱的道:
    “人各有志,但朋友永远是朋友。”
    因为对这些事不感兴趣,一直未开口的徐子陵也道:
    “不错,这二人都是值得结交的英雄好汉。”
    收回一直制造隔音结界的精神力,我无奈的苦笑一下,募的,心中一动,再度露出欢悦的笑容道:
    “若不是因为为兄,顾念朋友之情的秦叔宝和程咬金在如今我们潜在形势已不比李唐差上多少的情况下,一定会投靠少帅军的。”
    寇仲和徐子陵俱是才智高绝之辈,后者恍然大悟道:
    “你是说”
    我大笑道:
    “时间会证明一切!”
    寇仲亦露出欣慰的笑容道:
    “时间差不多啦,我们去见窦建德如何?”
    二人又分别带起面具,而我也扮成文弱公子的模样,在夜色之中,分别前往既定的秘密会面地点赶去。
    洛阳郊外,
    通济渠畔,
    三兄弟终于在一艘战船之上,见到名震天下的一代霸主窦建德。此人年在四十许间,身材修长,举止从容,发须浓黑,沉着冷静中有种雍容自若的奇异特质,鹰隼般的眼睛蕴藏若深刻的洞察力,气度慑人。
    随同他前来的还有中书侍郎刘彬和大将凌敬,这两人一文一武,均长得一表非凡,显示窦建德手下不乏能者。互相介绍寒暄之后,一项务实的窦建德开门见山道:
    “黑闼已经将同你们拟订的协议和你们的发展方向全都告诉我了,你们准备合作多长时间?”
    寇仲笑道:
    “王世充完蛋之后或李唐倒台之后都可,这要看窦爷你的意思了?”
    默然半晌,窦建德忽道:
    “今次本来是准备同王世充商谈合作的,知道我因何又改变注意,选择你们这势力仍比王世充差上许多的少帅军吗?”
    寇仲从容道:
    “请窦爷为我等解惑?”
    窦建德豪爽的笑道:
    “唐强郑弱,郑若亡,则我大夏必形势严峻,独木难支。若想争天下,只能同王世充这卑鄙小人敷衍,共御强敌。
    但是,随着瓦岗投降你少帅军,中原形势大变,你寇仲势力虽仍略显不足,但已有一战之力,凭你寇仲的为人和军事能力,又有笑行天和徐子陵二位相助,李子通,王世充之流又怎会是对手?
    另外就是你寇仲同我窦建德一样,都是贱民出身,我的环境虽比你好一点,但少时家里很穷,所以最看不过那些腐败的官吏和自以为高高在上的世家门阀。只有我们这些来自民间的人,才能明白民间疾苦。
    他们那些高门大阀又或是隋朝旧吏,凭什么能够给天下百姓带来安康,幸福的生活?所以权衡再三,我才会选择你少帅军作为结盟对象。”
    微顿一下,窦建德鹰目寒芒一闪,冷声对我道:
    “本来我窦建德对你笑行天的魔门出身印象十分不好,收养,教育孤老幼小也认为是在沽名钓誉,但黑闼回来对你的评价令我观感大改,今日一见,果然是文武全才的英雄人物,窦某佩服!”
    敢当着魔门“邪帝”的面如此说话,果然够自信,也够骄傲。不过最后这句又有何用意,难道是想挑拨离间吗?不过用在寇仲身上,恐怕你是打错算盘啦!
    微微一笑,我洒然道:
    “也许在下心机深沉到连自己的兄弟都欺骗了呢?”
    窦建德哈哈大笑道:
    “真正沽名钓誉的是李唐,最近竟然也学起你们,开始收养孤老和教育幼小来啦,虽然对穷苦百姓是好事,但他们如此行为的目的,哼哼!
    而开此先河的你们三兄弟才都是难得一见的英雄人物,即使将来真有沙场相见的那一天,有此对手,我窦建德也不负此生。”
    寇仲道:
    “窦爷才是名震天下的英雄豪杰,否则刘大哥,以及眼前的这位刘先生和凌将军这等英雄人物又怎会死心塌地的追随大王?即使将来真有沙场相见的那一天,我寇仲也希望是最后,凭他王世充之流,还不配成为我寇仲的对手?”
    窦建德再度大笑道:
    “说的好,那我们大夏同少帅军的合作时间就定到王世充倒台的那一刻如何?”
    回到徐子陵同我白天曾呆过的秘密据点,寇仲问道:
    “大哥,你怎么看?”
    我平静的道:
    “结盟协议虽然已经达成,但却不是最理想的,窦建德未答应把彼此合作的时间定在李唐倒台之后,看来他还是防了我们一手。”
    徐子陵无奈道:
    “争天下还真是尔虞我诈呀!以窦建德的骄傲和自信,竟然在得到那样大的好处,拥有无论是对李唐,还是对王世充用兵,都进可攻,退可守的黎阳等城之后,仍只同意把合作时间定在王世充倒台的那一刻,看来他在消灭已铁定灭亡的徐圆朗和早晚被灭的宇文化及之后,下一个对手很可能不是李唐,而是坐拥洛阳的王世充。”
    寇仲继续分析道:
    “横在中间的王世充一天不倒台,我们和他大夏国之间就不可能发生直接冲突,他这样决定,怎样都不会吃亏,以窦建德的眼光,又怎会不如此选择?看来我们的速度也要加快啦。他奶奶的雄,半年时间,李子通,我寇仲一定把你赶出江都。”
    大事谈完,我转移话题道:
    “二位,小兄有个不情之请,你们可否先行赶往冠军,愚兄随后动身,我们到那里再行汇合。”
    微一思考,徐子陵即了然道:
    “大哥是否因为大明尊教已经和李唐,以及王世充三方联手之事,才不想在王世充的地头同他们进行周旋。而之所以要分开走,是因为那只鹞鹰对你的印象最深刻,若我们一起,一定会被鹞鹰跟上才这样决定的?”
    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我笑道:
    “不错,就是如此,等为兄吸引他们跟到冠军,以逸待劳的你们在暗,为兄在明,我们正奇合一,杀他个回马枪。”
    寇仲兴奋的接过话头道:
    “昨晚的激战小弟都已错过,今次,怎也要过足瘾头。”
    寇仲和徐子陵连夜离开后,我一直睡到五更天方才起床。整理之后,施施然来到仍人迹罕至的大街之上。
    既然寇仲的少帅军已同窦建德的夏军结成同盟,那短期内王世充又有何好怕?何不先给王世充来个下马威,同时亦敲山震虎,向其手下兵将和世人宣告,他王世充是如何的懦弱无能,卑鄙无耻,难成大事
    另外还可令尚未离开的窦建德掉以轻心,以为年轻人就是飞扬跋扈,沉不住气,终难成大事。如果自己真能成功给他留下此等印象,以骄其心,那今后沙场相对之时,就将又增加几分胜算。
    想到这里精神力全面发散,朗声道:
    “王世充,你这个忘恩负义,偏狭谲诈,多疑矫伪,难成大事的卑鄙小人,祸乱中原的大明邪教上代原子,我笑行天现在洛阳城内,有种你就来吧。”
    “轰!”
    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半个洛阳城居民从最深沉的睡梦中被惊醒,继而议论之声四起,经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