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作品:《绝色淫妃》!!!!他心中想着,如今之计,只有跟丐帮帮主向龙生商议了,只是那向龙生神龙见首不见尾,居无定所,连丐帮四大长老都好久没有见过他了,由于向龙生与空余联手灭了红巾教一事,四大长老本不知情,空余也便不敢跟他们直言,只派下门下十二个弟子,从四面找寻向龙生。找了将近一月,向龙生就好似人间蒸发了一样,音讯全无,空余心中也便想着,向龙生也可能遇害了。他越想越是害怕,见一派掌门大多是毫无异状的死去,也便想到了假死一着,本来想就此不了了之,却哪里想得到,他最爱的弟子苗以秀不相信他就此会死,竟招集天下武林同道,上华山找寻他的死因,只恨当时未能安排妥当。真是越想躲避的事情,却偏偏躲避不了。空余怔怔的想起以前的事情,方怪人也是一样,他仰着头,将泪水忍不住,而后叹了一口气,道:“三十年了,这三十年间,我曾经想过,该不该放弃,还是继续再错下去?”心云赶忙接道:“教主,你别听别人胡说,我们没有错,错的是大宋朝庭,哲宗好高鹜远,徽宗又贪图淫乐,内优外患之际,大宋河山真是朝不保夕,这个时候,正是我们有识之士揭杆之时,要为黎民百姓着想,要为天下苍生着想呀。”众人听得这话,无不怏怏,方怪人心情激动的接道:“说得没错,也就是在今天……”手指着色无戒,道:“……当我遇到这位小伙子,跟他促膝谈心之后,让我突然明白,不做就不做,要做一件事,就得把他做好。我当年创立红巾教,为的不是自己,而是天下百姓,替百姓作主,谁能说我们错了,错只错在大好河山,偏偏让一个昏君坐着,真是天理难容。”众人“啊”的一声,无不动容,心想:“如此公开责骂当今皇上,那乞不是要造反了?”不过又是想明白,红巾教三十年前就有反朝庭之意,何况今日,只听得红巾教众欢呼雀跃起来。空余道:“方教主有没有想过,只要烽火一起,到时有多少无辜百姓遇难,有多少个家庭流离失所,你口口声声说为百姓,这样算是为了百姓吗?”方怪人毫不示弱,走上前去几步,只道:“有时候杀人并非罪过,而是大慈大悲,更是一种善业。”此言一出,尽皆哗然,便有不少人认为他在强辞夺理。空余道:“此话怎解?杀人不是罪过,那什么才是罪过?这三十年间,方教主所看的佛书道经,难道说得都是这一种道理?”方怪人道:“道长说得好,方某并不是无凭无据的乱扯,而是确有其事。”众人互相对望,心中疑惑不已,却是不吭一声。只听方怪人接着道:“北魏孝文帝延昌四年六月,佛教信徒法庆作乱,勃海人李归伯合家从之,推法庆为主,法庆便封李归伯为十住菩萨,自号‘大乘’,所说杀一人者为一住菩萨,杀十人者为十信菩萨,到处屠灭寺舍,斩戮僧尼,焚烧经像,谣言新佛出世,除去旧魔。这些都是最好的证据。”了缘如今胸口的伤有所好转,听他所讲的这些不知是不是真有此事,还是凭空捏造,不过听他把佛教说得如此不堪,等于亵渎神佛,不由的气愤的道:“妖言惑众,哪里却有此事?真是无稽之谈,无稽之谈。”方怪人道:“人生是种痛苦,所以将人杀死,便是解救他而使之脱离痛苦;因此之故,形式上的杀人,也就是实际上的拯救和超度。那么,‘超度’的人越多,自然就越能‘积善’,也就越能得道成佛了!方某的话为什么是无稽之谈,了缘大师就请说得明白一些。”了缘一愣,却也是不知如何辨解。在场群豪要说博学多闻,那自然是谁也比不上何泛,方怪人所讲的北魏法庆之事,他也曾在书中看到过,他也曾为此苦恼不已,迟迟无想解释,但心中对此事却有了自己的看法,也便道:“方教主说法庆为佛教徒,其错有一,而信仰杀一人为一住菩萨之说,更是谬之极矣。”方怪人瞪大了眼睛,“哦”了一声,只听何泛接着道:“法庆不但娶过妻,而且更娶同属出家人的女尼为妻,示问哪一个佛教中人如此?”斜眼看了看少林寺的和尚。了缘与绝欲等人无不双手合十,只道:“罪过,罪过。”何泛接着道:“至于杀生方面,佛教有戒杀一条,而法庆竟以杀人为目的,竟有杀人越多越能得道之说,这种信仰,跟佛教简直风马牛不相及。而信佛之人,更不会屠灭寺舍,斩戮僧尼,焚烧经像。所以法庆的信仰与佛教不但没有任何关系,而且还是背道而驰,方教主误解此事,真是差之毫理,谬之千里。”何泛侃侃而谈,句句都是大道理,有些人虽听不懂,但见方怪人无言反博,都个个呼赞起来,方怪人心中一愣:“好一个南岳书生,文武双全,果然是个人物。”而后表现的若无其事,只道:“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方某人自认所说没错,但也不能说何掌门的话就错了,这里咱们暂且不论。”转头看着空余,只道:“道长,方某有话要问?”空余只道:“方教主请讲,但使方教主能止戈为武,就算要了贫道的一条小命,又有什么打紧?”方怪人呵呵而笑,只道:“道长德高望众,方某人绝不会对你无理。”空余听得他的话讲得客气之极,反而涨红了脸,只道:“方教主但说无妨。”方怪人目光在众人脸上闪过,只道:“老子为道家鼻祖,《消冰经》和《造立天地记》更是道家经典是不是?”空余听了这话,心中顿时欢跃起来,因为他知道,方教主在能自由出入劈斧石后,曾到藏经阁中偷看过道经,并且拿走道教经典《消冰经》与《造立天地记》,他当时想方教主拿走这两本经书,看了对他有异无害,也便假装不知,希望他能从这两本书中得到启示,终老劈斧石里,此后十几年,方教主一直安安份份,空余也是安慰不已。如今听方教主问起,也便捋着胡子,道:“正是,想必方教主将这两本书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了。”方怪人不答,自顾道:“《消冰经》中有记载,老子要尹喜杀父母后始能学道;《造立天地记》记载,老子打杀胡王之子及大量国民后,才使之降服而学道,不知可否真有此事?”空余一愣,也知道两本经书中却有此记载,不过意思却截然不同,可又不知从哪里辨博,真是如梗在喉,不吐不快,脸涨得发紫。“众人面面相觑,色无戒看看左右,心想:“这两则故事怎么与佛经中的记载这么相似,法庆以妖妄之说附会佛经,取尹喜害亲求道,引老子打杀国王七子及国人一事之说,而广行屠戮,正与此气味相投,即是杀人得道信仰的滥觞,道经里为何也有如此记载,而且意思相佐?”不由的摇了摇头。其实,《消冰经》与《造立天地记》,并为佛教流行后道教徒所伪造,当时道流于佛家教义本多谬解。这个色无戒不知晓,但害亲求道之事确是出自佛家转述,他想到这一点,也便道:“确实有此事,只是你把意思理解错了,不但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听得色无戒这么一说,众人又把目光聚中到了他的身上,方怪人走近几步,不眨一眼的看着他,道:“还请指教。”色无戒微微躬身,只道:“不敢。此事在大宋以前的北周武帝天和五年,有一人名叫甄鸾,此人在他的《笑道论》中已经批驳了道家诸谬说。在第三卷第二十四条云:”老子语尹喜曰:“若求学道,先去五情。一,父母;二,妻子;三,情色;四,财宝;五,官爵。若除者,与吾西行。”喜精锐,因断七人首,持来。老笑曰:“吾试子心,不可为事。所杀非亲,乃禽兽耳。”伏视,七头为七宝,七尸为七禽。喜疑,反家,七亲皆存。‘《造立天地记》云:“老子化胡,胡王不伏。老子打杀胡王七子、国人一分。’”老子只是想试一下尹喜学道之心是否坚定,而非真要他杀人。但是,尹喜起初杀人,并不知道是幻象,因此已经犯戒,怀了恶心,且杀的是父母,则是重罪。至于‘滥诛半国之人’,则更是荒唐可笑了。色无戒平时就少读书,而能讲出这些大道理来,却不是反常,而不是出家人对此事一无所之,也是在情理之中。其实不管是出家为僧还是为道,对这两则故事都是耳熟能详,空余何尝不知,但面对方怪人的咄咄相逼,他虽脸涨得通红,也不肯说出真相,也是因此。所有这些,只因为早期的道教经典,一方面从佛教中借鉴大量材料和教义,另一方面也从其他宗教信仰中汲取营养。就好像道家增修《化胡经》的过程,亦是窃取其他各家思想材料的过程。因而只要有机会,道家抄袭摩尼思想亦是合乎逻辑的。信佛之人不计较,为道之人更不会承认他们的经典是窃取而来,色无戒的话,不但没有替空余解闻,而且还使整个道派蒙丑,在场为道者,便纷纷骂出:“胡说乱语,兀那小子,快退到一边去,小小年纪,知道些什么?”一时间不少骂声只朝色无戒攻去,色无戒只觉百口莫辨,只伊呀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