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妞妞有些迷糊，不太确定地叫了一声，微微眯起眼，看向自己那个帅气逼人，但此刻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的大宝哥哥。
    “乖，还没到，继续睡！”
    大宝的手扶着她的后脑勺，把她的头重新按在自己肩膀上。
    “哦……”妞妞顺从地靠回他的肩膀上，眨了眨眼。
    大宝垂眼看她，唇在她的发上蹭了蹭，轻声呢哝道，“听话，闭上眼睛。”
    妞妞睁大眼睛又看了他一眼，大宝干脆用手捂着她的眼，“听话，嗯？！”
    妞妞这才安心地闭了眼，心里想着定下心神再睡一会，却又听见自己师姐讪讪的声音。
    “纪煜，你对思晗真好！”
    妞妞立即竖起耳朵，身体也不自由主地动了动。
    大宝轻轻拍拍她的头，大意是在安抚她，然后，她听见自己哥哥淡淡的嗓音，“她是我的宝贝妹妹，我不对她好难道对别人好？”
    明明只是极普通的一句话，这些年妞妞不知听大宝说过多少回了，但这一回，妞妞听了却想哭。
    “呵呵，也对，哥哥对妹妹好，那是天经正义的事！”
    师姐的话，却让妞妞的心情突然如置冰窟。
    没有听到哥哥的回答，但很快，却传来了另一个师姐的声音。
    “纪煜你对妹妹这么好，以后对女朋友肯定也很温柔很好！”
    妞妞的心里更加不是滋味，身子又动了动，很想睁开眼睛看看自己哥哥此时的神情，但眼睛被捂着，即使睁开眼，眼前仍是黑漆漆的一片。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妞妞便明白自己是大宝哥哥的妹妹，不可能是他女朋友，将来更不可能跟他结婚。儿时的玩笑，她记得，但她已经不会再提。
    而不知从何时起，每每听到别人跟哥哥提女朋友的事时，她的心里就会特别难受。
    如果可以，她这时想要离开哥哥的身边，自己一人躲到车子最后面去，关于哥哥女朋友的话题，她一个字也不想听！
    “能麻烦你们安静些吗？小晗昨晚睡得不好，让她好好睡一会！”
    大宝话说得很客气，但妞妞听得出来，他有点不高兴了。
    心里莫名地觉得窝心暖心，刚才那些不是滋味和难受，一下子被踢飞了。
    睡意袭来，妞妞很快便又睡了过去。
    这一路上，妞妞睡得很沉，周围也很安静，再也不像之前那样有人在耳边喋喋不休地说着闲话。
    妞妞醒来的时候，意外地发现自己竟然半躺在座位上，头枕着大宝的大腿，周围一点声音也没有，连汽车行驶时该有的声音，都听不到丁点。
    妞妞撑起身子坐了起来，“醒了？”，大宝的脸凑了过来，鼻尖轻轻蹭了蹭她的额头。
    “嗯……”妞妞用手背揉了揉眼睛，微微抬起身子四下看了看，车上除了她和大宝之外再无他人，怪不得这么安静。
    “其他人了呢？”
    大宝扶住她的腰，“我们早到了，离开场还有两小时，艺术馆有个画展，范老师和其他人去看画展了。”
    妞妞哦了一声，低头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哥哥你怎么不叫醒我？”
    “叫醒你做什么？我又不喜欢看画展，正好让你多睡一会儿。你想去看？”
    大宝不知何时从背包里拿了湿巾出来，挑起妞妞的脸就帮她擦起脸来。
    妞妞已经不再是几岁的小孩子，有点扭捏地扯着湿巾，“哥哥，我自己来。”
    大宝却不理她，一边给她擦还一边取笑她。
    “啧，害羞什么？哥哥什么没看过啊，啊？给你擦擦脸还脸红了……”
    妞妞扑闪扑闪地眨了两下眼，然后垂下眼帘，不太敢看大宝哥哥那双带着揶揄笑意的眼睛。
    “这么漂亮的丫头，哥哥真想给你扯块面纱戴着。”
    大宝嘴里似是无意识地说着，捏着湿巾的手指轻而缓地擦过小丫头秀气的眉毛、高挺的鼻梁、白嫩且透着绯红的脸蛋……
    “哥哥……”妞妞懊恼地叫了一声，隐隐带了几分娇嗔的意味，大宝一听，知道这小丫头是在撒娇求饶了。
    “好吧好吧，哥哥什么都不说。不过，谁家若有个这么漂亮的妹妹，都会像我一样担心吧！”
    大宝半真半假地说着，忍不住在妞妞鼻尖上亲了亲，然后扳着妞妞的身子，强行把她转了过去背对着自己。
    “头转过去，我帮你梳一下。”
    妞妞有过之前的经验教训，也不跟他争了，乖乖地盘膝坐在座位上，任得大宝拿起梳子。
    “梳马尾可以吗？”
    多数比赛或是演出，妞妞她们这个乐团的女成员多数是梳马尾的多。
    “嗯……”
    妞妞直直地坐着，眼睛盯着车窗。
    车窗里，反射出大宝娴熟地给她梳马尾的影像，明明不太清晰，但大宝脸上专注得过份的表情，妞妞却意外地看得一清二楚。
    “哥哥……”
    不知为什么，妞妞突然想起刚才两个师姐的那些话，隐隐有些想知道。
    “嗯？！”大宝动作没停，从鼻孔里哼一声。
    妞妞不太自然地舔了舔唇，最后，还是鼓起勇气问了出来。
    “师姐说你以后肯定会对女朋友很好很体贴，以后，你也会帮你女朋友梳辫子吗？”
    妞妞好不容易问完，屏住呼吸看着玻璃窗，小小年纪的她，不知为何，竟没有勇气回过头去直面自己最爱的大宝哥哥。
    大宝的手顿了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认真地想了好一会，才十分认真地回她。
    “不会，这些事情，哥哥只会为妞妞做！”
    听到这个答案，妞妞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转过身来，手臂十分自然地绕上大宝的脖子。
    “为什么？”
    大宝显然没想到妞妞还会有反问这一出，愣了愣，把头低下来，用额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笑道。
    “不为什么，不会就是不会！”
    要真问为什么，大宝自己心里也没有明确的原因。他不排斥给人梳头发这种事，但人选，只有两个，一个是妈咪，一个就是妞妞。
    至于妞妞嘴里所说的女朋友，在大宝脑海里连个影都没有呢！